叶眠眠眼睛将闭未闭的样子。 要不是它自己知道,它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贼去了。 “我说让你找一下经年阁。”叶温书话里不耐烦的意思。 好像他已经迟到了,那就没关系了。 那关系大着呢,与人约好的时间,他迟到了,那可真是他的罪过。 虽然他不愿意去,但还是应该准时赴约的,万一去晚了,人家走了,这可就尴尬了。 “主人,经年阁不就在你面前吗?你是不是瞎啊?”眠眠极其抱怨地说,真不省心的主人。 “这不是驻手阁吗?”叶温书又仔细看了一眼,好像不是哎。 好像是经年阁。 叶温书只觉得莫名地想找个缝把自己挖进去,这也太尴尬了。 他竟然认错了字。 不是他认错了,肯定是因为夜太美,天太黑,他认不清。 叶温书抱着眠眠走了进去。 经年阁里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起来与那些寻常的饭馆酒楼完全不一样。 似乎这里有一种很强烈的对比感。 经年阁的左侧显得极为明亮,很欢快。 而右侧却显得有些黑暗,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叶温书突然之间想到了这一句,难道这个经年阁的作用就是用来专门谈话的吗? 经年老友,煮茶焚香。 在这种素然淡雅的环境中,诉说经年故事。 这也算是别有风情吧。 叶温书没怎么看这家经年阁。 他还得找人呢。 叶温书走上二楼。 按照约好的地方,应该是二楼最里侧的那个房间。 叶温书只进去看了一眼。 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 这里面的人竟然是今天的那个白衣男子。 那人只是背对着他,叶温书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完全凭借那身衣服和头发。 叶温书迈了一步,又退了出来。 “十七公子,来者是客,你走干什么?” “莫不是十七公子嫌弃我才疏学浅了。”沐川只是看着窗外。 那树上的杏花开得正盛,像极了那年的微雨杏花。 “我哪里敢啊。”叶温书似是而非地回到。 这人可真奇怪。 看不透,难以捉摸。 “原来是你啊。我该早就想到的,十七公子,也是离熙世子。”沐川转过了身子。 却颇为讶异。 原来是他啊。 叶温书径直坐了下来,坐在了蒲席上。 这个雅间也真是奇怪,就两个蒲席,虽然是由蒲草制成的,但里面却混合了其他的材料。 坐上去还是很舒服的。 叶温书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叶温书有些傻眼了。 只见那位白衣男子极为规矩地席地而坐,很标准的盘坐姿势。 上半身挺直,两只手规矩地放于膝上,身体端正、气质不凡,目不斜视。 叶温书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尊重人了,既然这里准备了蒲席,也应该是要那种规范的坐姿。 叶温书挪动着自己的脚,变成这种规矩的坐姿,与此同时,眠眠坐了上来。 眠眠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趴在上面,不时地动了一下。 “你可以方便说,你是为什么要进入我御音谷吗?” 叶温书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想知道我是谁?是吗?”沐川看着对面的叶温书眼里的疑惑。 明眸善睐,原来这人的相貌竟如此出众。 也对,世人皆囿于流言蜚语,谁知纨绔无术就一定是纨绔无术。 为何就不能是惊世明珠? “沐川,我沐春风十里路,清烟一片琉璃瓦。” “我不过就是清水镇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沐川只是简单地提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应该也可以了。 “你说是那便是了吧。”叶温书身体微微前倾。 既然他不愿意说,叶温书也不会去逼迫他。只要入了他御音谷,就总有对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那你为什么要来我御音谷呢?” 叶温书仍旧是不肯放弃刚才那个问题,不愿意告诉他身份,那告诉自己入谷的原因总是可以的吧。 他御音谷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 叶温书见沐川直直地站起身,步伐轻移,走到窗户旁。 似乎这里的人都极其钟爱窗户外的世界。 “你真的想要听吗?” 沐川淡淡地开口,似乎有种无言的落寞。 这让叶温书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万一真的戳破了人家心窝子,他可真是罪过大了。 叶温书随意地换了一下坐姿,有些酸痛。腿上的眠眠掉在旁边的地上,还极其舒服的滚了几圈。 这让叶温书打断了抱眠眠的念头。 也不知道它哪个前主人给惯出来的,净会撒泼打滚。 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前主人若是个那种有洁癖的人,这小家伙可就惨了。 “有人浪迹天涯不问归期,有人长袖善舞混于朝堂。有人戏子青楼多情坎坷,有人断情绝爱相忘江湖。”叶温书走到沐川身边。 窗外绿阴添几许,唯有杏花纷纷扰扰。 他们都不是这里面的“有人”。 他们都是这芸芸众生里的一个过客,你路过我,我路过你,渡着自己的劫。 “那离熙世子又是哪一种人?”沐川往一侧挪了一下,腾出了一些空间。 眼前的这人很是通透。 那一双明眸似乎可以看遍这大陆万物,似乎他的眼睛里便是各种故事。 “我是檐上三寸雪,亦是人间惆怅客。”叶温书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惆怅的人。 总是动不动就多愁善感,可是转瞬之后又是明郎无忧。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他是个人就对了。 也对,活了这么多年。 若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人,那才叫白活了。 “知世故而不世故,你很聪明,你能看透一切,只是你不愿意去揭露罢了。”沐川只是觉得这人的眼神中总是含着情。 这人是一个好心肠的人。 “何出此言?”叶温书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这样的人。 他可是个善良的人。 他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窗外的杏花纷飞,就好像有一场杏花雨。 这个地方对着的恰好是这家经年阁的后院,后院里的杏花树长得很高。 可能是后院得天独厚的优势。 只要下一场雨,似乎就真的是杏花微雨。 “十七公子,在与那苏青交谈的时候未曾恶语相向,与我交谈的时候更是轻声细语。在那叶馥肆意挑衅时,你也未曾恼怒,只是以理服人。” 沐川本来就是个胆大心细的。 向来观察事物的时候,也就比别人多了那么几分心思。 叶温书:你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不好意思说你错了。 因为我只是不明说,我在心里可是将你们转了好多圈。 叶温书只是看了一眼沐川。 似乎浅白衣裳穿在这人的身上真的很合适,给人一种贵族公子的感觉。 叶温书并没有解释,他哪里是什么聪明的人。 他不过是经历过的事,看过的书,走过的路多了一些,所以看的也就透彻了一些。 要及时清醒,也要事事如意顺心。 好好生活,慢慢相遇。 要相信你所想要的终究会奔你而来。 “我只是不喜欢与人争执而已,我向来话少冷淡。”叶温书实话实说,其实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窗外看过去的,只有那几棵高大的杏树。 确实有些高大,枝繁叶茂。 遮住了对面长街上的各色景象,以及闹市风月。 “流觞曲水,你离开的时候,将桃枝投给了对你恶语相向的苏青,说明你深明大义。”沐川又看了一眼。 能够投给对自己恶语相向的人,这样的心性,他委实是没有的。 如此宽容大度的人,世上应该也是没有几个。 “你这心细如针的本事可是世间少有啊。虽然你能力不济,但是就凭你这一点,你就可以进入我御音谷了。” 叶温书抬眸凝视。 他也不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无论你能力是否达到了,只要你够努力,他还是可以放低标准的。 他可是很深明大义的。 “那我可是要多谢十七谷主的大恩大德了,十七公子果然心善。”沐川突然觉得这个离熙世子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说起话来不卑不亢,是一个很深明大义的人。 “那可不嘛,我一向心善。”叶温书可喜欢听别人对他的夸赞了。 尤其是那些有文采的人对他的夸赞溢美。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沐川倒真没见过这种丝毫不拘束造作的。 “走吧,我知道你想看夜市繁华,我今日就当陪你一次。”叶温书只是闲暇时有这种随便逛的习惯。 因为在现代写小说的时候,卡文了就会出去逛街找找灵感。 今日莫名间似乎交了个友人。 似乎最近认识的人,比他来了这里四年总共认识的人还多。 叶温书抱着眠眠和沐川一起走了下去。
第52章 世人多谗言 沐川走在前面。 叶温书听到眠眠在怀里传话给他,原来是这小家伙又困了。 “主人,你今天好不对劲啊。”眠眠蹭着主人,迷迷煳煳的样子。 今天的主人,好像有些过于同情心泛滥了,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 “没有啊。”叶温书极其自然地回答。 他怎么会不对劲啊。 叶温书正走在楼梯上,突然听到了一楼传来的声音。 “君子当言有所思,行有所得。扬人之善,心怀天下,兼济众生。”一个老者浑厚的声音。 “如若这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尚且不能自保于世,如何心怀天下,兼济众生?”很明显,另外一个人提出了反驳。 叶温书又往下走了几步。 挺有意思的。 只见沐川待在原地,眼神颇为呆愣,直盯着对面的人。 风姿潇洒少年时,心生爱慕。 那个人该不会是苏昭玄吧。 “你若是喜欢,我们就靠近一点去看啊。”叶温书极其厚道地拉着沐川走了下去。 恰好两边都有一处空座位,这应当是进行论辩。 叶温书先行一步坐到了另外一侧。 文人间的论辩,谈笑风生。 叶温书看着沐川坐过去之后,苏昭玄打量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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