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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林清鹤主动保持距离，一半考虑对方的情绪，一半照顾自己的情绪。 “我对你没有意见。”他不急不缓解释，很是友好，“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下次我注意。” 难得有人让岑言津沉默，根本分辨不清这两句是不是故意。 原话其实是叶菱跟他说的，问他是不是招惹清鹤，为什么清鹤总是对他这么客气，陌生人都不如。 他觉得叶菱想多了，毕竟他们交集都有限，更别提招惹。 但现在看来，还真是猜对了，尽管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 总归是法律意义上的弟弟，不能任由矛盾扩散。 于是他反驳：“和喜不喜欢无关，直接一点就好，我们之间.......不需要客气。” 林清鹤听见后有些意外，没料到对方是为这件事而停留，有种冰释前嫌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对方给出台阶，他也不愿纠结，半晌后答话：“嗯，以后不会了。” 至此两人开始正常的相处模式，虽不至于热络，但也不冷淡，话更多了些，有时也会一起消磨时间。 . 初中两人在一所学校，林清鹤初一，岑言津初三。 那时候岑言津正在抽条，身高优越，五官显露出少年独有的干净气息，整个校园就没有不知道他名字的。 长得帅，气质出众，成绩第一，家里还很有钱，属于青春时期里大家经常讨论和关注的人物。 司机每天接岑家两兄弟上下学，次数多了学校里的同学就知道，岑言津有个弟弟，长得也很好看，读初一，在另一栋教学楼。 林清鹤很少和岑言津打照面，除了课间操偶尔遇见，不过遇见两人也简短用眼神交流，友爱的画面不可能出现。 因此有人传他两关系不好，不然怎么从来不见两人在校园里一起吃饭。 转折点是某天岑言津忘记带老师前一天布置的卷子。 林清鹤在孤儿院的时候老师们的讲课进度和水平比不上在学校，再认真聪明要想成绩前三也难免吃力。 现成的老师就在隔壁，他拿着习题册去请教岑言津，有一就有二，次数多了最后演变成他待在对方房间完成作业。 那张卷子是意外，他不小心拿混了，第一节课下课才发现。 慌慌张张找去三教四楼，看见教室外站着一行人，手里拿着笔抄写着什么。 其中就有岑言津。 人堆中他很耀眼，姿态从容，阳光照着侧脸，白色校服添了几分落拓。 学生们以调侃的口吻提起他，说他竟然沦落到被老师捻出教室罚抄卷子的境地，简直稀奇，他可是年级第一，又问卷子是真忘带还是没做。 岑言津握着笔回了句忘带。 周围哄笑，替他觉得倒霉，他们是真没做，罚抄情有可原，他是做了忘带，成绩那么好老师都不相信，太不讲情面了些。 林清鹤拼凑出由于他的缘故导致岑言津被老师罚抄的信息，拿着的那张卷子忽然沉重起来。 他走了过去，岑言津似有所觉抬起头，看见是他后眸光微闪，看见他手里的卷子后，顿时清楚怎么一回事。 “不好意思。”林清鹤歉意明显，将卷子递出去。 他开口提议:“要不我和老师解释一下，是我拿了你的卷子。” 卷子上面写满了答案，字迹清晰。 站了一节课，差不多内容快要抄写完成，解不解释都无所谓。 岑言津说道:“没关系，卷子没丢就好。” “还能补救吗？”林清鹤视线放在抄写本上，“我可以帮你抄写。” 周围的学生停下笔好奇地看着他俩，内心猜想他俩的关系。 “不用，要写完了。”岑言津这两年摸索出一些经验，有耐心，要温和，这是维系良好关系的关键。 “就当巩固知识点，你先回教室，一会打上课铃来不及。” “嗯，那我先走了。” 再三确认不是什么大问题，林清鹤送完卷子就准备回教室。 课间学生们吵吵闹闹是常态，各种声音混杂，有人嚎了一嗓子，使得空气安静一瞬。 “言哥，李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好。” 就那么一瞬后又变得嘈杂。 “欸，那是不是岑言津的弟弟？” “应该是，听说他俩好像关系不太好。” “我也听说了，他俩在学校里基本上不碰面。” “我看他拿着岑言津的卷子，不会是故意的吧，让岑言津罚站。” “也有可能，不过那也太过分了，谁能想出这损招。” ........ 林清鹤背影一滞，随后神色如常消失在转角。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得住，π_π，我就知道，不愧是我。
第91章 [if线酸甜青涩]香橙 番外二 明晓中学的食堂很大，有两层楼，菜品种类繁多，初一到初三的学生错开时间吃饭，不同年级会错开十分钟，避免拥挤。 往常岑言津这个点已经在教室做习题了，但今天出了点意外，到食堂的时候刚好初一学生下课，于是他混进低年级人群排队等候。 每一队都至少二十几个人，学生们拿着餐盘探望今天有什么菜品，和同行的伙伴说着班里发生的新闻事件。 在叽叽喳喳的环境中，突然传出一声惊响，紧接着人群涌动，纷纷伸出脑袋围观。 原来是餐盘被打翻了，地上一片狼藉，米饭混着菜汤溅到四周，大家迅速避让，只剩被打翻餐盘的倒霉蛋站在那，似乎有些无措。 那个倒霉蛋就是林清鹤，他的鞋子和裤脚沾了水迹，甚至半截衣袖和身前也湿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生表情慌乱，非常过意不去，想要帮忙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没注意到你的餐盘，真的对不起。” 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只怪意外来得太突然。 林清鹤把衣袖上的米饭弄干净，脱下外套摇头说道：“没事。” 他带的纸巾不够，惨遭波及的地方没办法处理，撞到他的女生好像也束手无策。 周围一圈人看着这边，几乎都是不熟悉的面孔，求助也不方便，他正陷入了踌躇，恰好这时瞥见坐在餐桌前搜刮衣兜的前同桌，还有刚转过身来的岑言津。 不知怎的，上午那些刺耳的话语瞬间浮现在脑海，让人心底狠狠一抽。 装作没看见对方的身影，林清鹤尽量表情自然，无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最终选择朝前同桌走去。 “李谦，能不能借我几张纸，谢谢。” “噢噢好。”李谦把小包餐巾纸的四分之三都分给了他。 “先别管洒在地上的饭菜了，快去外面的洗手台清理一下。” 林清鹤:“嗯。” 刚才的女生已经拿着食堂备用的扫帚将弄脏的地面打扫干净，队伍又恢复秩序，该打饭的打饭，该落座的落座。 洗手台是清洗餐具的地方，为自带饭盒的学生提供。 林清鹤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往下泄，在五月份的春末季节，树叶枝丫繁茂，光影斑驳。 裤脚和鞋子还算好弄，但衣服没那么容易，外套暂时不能穿，里面那层校服也有一大片汤渍。 他有些头疼，估计今天中午是吃不上饭了，诸事不顺。 纸巾全部消耗完，勉勉强强处理好麻烦，虽然隐约能闻见一股饭菜味，但也只有忍耐到放学。 莫名生出烦躁，他用凉水冲洗双手，阳光下水流波光粼粼，衬得手指更加冷白了。 “你准备整个中午都站在这里洗手么？” 熟悉的嗓音猝不及防从身后传来，林清鹤长睫微动，掩盖住眼底的微妙。 他关掉开关，拎起校服外套。 台阶上方的岑言津高出许多，角度有些俯视，校服拉链拉到锁骨的位置，禁欲又留了几分遐想。 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譬如你知不知道你班里同学传我们关系不好，又譬如你知不知道你的边界感还是很强，有根线横在中间，跨不过去也翻不过来。 但是一对上那平淡无波的目光，他很快就败下阵，不应该把别人的错牵扯到对方身上。 “不是，已经洗好了。” 岑言津颔首，小幅度扫过湿了大片的衣服，眉心不可察觉蹙起。 “洗好了就去吃饭，添的你喜欢的菜。” 外套被攥出褶皱，顷刻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仿佛春风过境，所到之处遇逢生机，枯木也开出繁花。 林清鹤听见自己开口应声：“好。” 两个长相好看的人坐在一起吃饭，那简直就是焦点中的焦点，有女孩子捂嘴说着悄悄话，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害羞，弯起眼睛短促轻笑。 而被偷瞄的两位主角，一位低头安静夹菜，一位看着对方若有所思。 “你刚才看见我了。” 岑言津语调陈述，他向来敏锐细致，对于林清鹤的态度转变可以称得上瞬息察觉。 看见他但不找他帮忙，反而朝别人开口，肯定哪里出了问题，毕竟上午人还好好的。 用筷子拨开花椒，今天的厨师可能手有点抖，加了不少料，林清鹤拨了有八九个，慢吞吞道：“看见了。” “那就是故意躲我。”岑言津下了定论，“理由呢？” 所以还是被发现了，果然逃不开对方缜密的心思。 “当时你离得比较远，正好前同桌有纸巾，情况又紧急，我没想那么多。” 这个理由非常合理，光是从逻辑来讲完全讲得通，但他面对的人是岑言津。 “是么，我不信。”轻描淡写的语气，“昨天你问我题目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林清鹤：........ 好直接，是在指控他善变吗。 过了几秒，他轻声道。 “他们说，我们关系不太好。” 尽管那些人他不认识，说什么都无所谓，不该浪费情绪在他们身上，但他就是有点在意，有时候他也很困惑，他和岑言津看起来是关系最近的人，可好像也是距离最远的人。 大概因为别人跟他不同，不需要和岑言津做朋友，也不需要顾及岑言津的感受，自然而然不会苦恼距离不距离。 “我们关系好不好，不用靠别人说，”岑言津放下筷子，想了想如何表述，最后只问，“你在意这件事，是不是。” 林清鹤抿起唇角不作声，就算没有明确给出回复，问题的答案也很显然了。 岑言津轻笑一声:“那怎么办，要不我拿着喇叭，去挨个通知他们，我和你关系很好。” 他的玩笑里含了商量的意思，尾音下沉，莫名有种体贴的温柔。 就算有什么愁绪，也被这份温柔抚平了。 “我没这么想。”总觉得这个提议很无理取闹，林清鹤喝口淡汤，“现在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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