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电子手表能检测他的心率,而且把数据实时传递给李敬琅。 雪时艰难下床,拿出体温计开始量体温。 对面的李敬琅一直没有挂电话,宿舍很安静,只有轻微的空调声。 等到时间到了,雪时拿出来一看。 三十九度,他又发高烧了。 “怎么样?”对面的李敬琅虽然知道雪时心率不正常,但是并不知道到底多少度了。 雪时把体温计放回去,颤了颤眼睫,说:“三十九度。” “我带你去医院。” 雪时却拒绝了,“我们学校不是本校的不能进来,我好像没有力气往门外走了。” 李敬琅手都捏紧了,半晌开口:“找你那个竹马。” “他去军训去了。” “找你那个同一个孤儿院的。” “他也在军训。” 李敬琅啧了一声,以往往雪时的学校门口赶了,两个学校相隔不远,就是不能进去。 “你在宿舍里面等着。” 李敬琅挂断电话,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人,孟亭安在S大,而且不是新生,不用军训。 只是在抬手打过电话去的那一刻,李敬琅罕见的表情极差。要不是自己进不去,他才不会让任何人帮忙。 雪时脑袋烧得晕乎乎的,用尽全力换了舒服一点的衣服坐在了书桌旁。 当他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后,往外面走去开门时脑子还在想李敬琅不会叫了他那些狐朋狗友吧。 但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孟亭安。 孟亭安垂下眼看着雪时。脸颊已经烧得酡红,眼眸里都是生理性的眼泪。 此刻倒不像是考上S大的理性大学生,反而是个可怜没人帮忙的小孩子。 孟亭安扶住雪时的腰,隔着薄薄的一层棉料,雪时的腰肢几乎是滚烫的。 孟亭安敛眸,扶稳雪时之后便拉着他往外走。 高烧三十九度带来的难受无时无刻不折磨着雪时,腿上就像是注了铅水,没走一步都极其困难。 哪怕是在有人帮忙的情况下,雪时挨着孟亭安。一只手桎梏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另一侧腰。 雪时看着清瘦,但当孟亭安真的握住时,他才发现那一侧的腰是有着软肉的。 当雪时终于来到校门口,李敬琅已经等待许久。 看到雪时出来了,李敬琅先是眼睛一亮,可紧接着看到孟亭安的手后眼神又一暗。 “我来吧。” 李敬琅垂眸看着雪时,对于孟亭安说的话极其冷淡。 “雪时烧了多少度?” 孟亭安手顿了一下之后才把雪时交付给李敬琅,转而看向李敬琅询问情况。 “三十九。” 不是李敬琅回答的,是终于耐住难受之后的雪时回答的。 他看着李敬琅,语气几乎柔软:“快点吧,不想再难受了。”
第35章 传言 雪时生病之后总是会不自觉带上一丝柔软,哪怕他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了许多的病痛,可面对痛苦,他终归不愿意忍耐。 孟亭安听到雪时的语调之后,眼眸微垂,揽住雪时腰的力道忍不住加大。可惜没等到他好好问问雪时,他就被李敬琅带走了。 孟亭安还从来没有遇到雪时这样的人。一张好皮囊,性格又如同那悬在高楼上不知何时长出来的纤细的兰草,看着软弱,实际上却是淡如雪又冷如雪。 哪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雪时并不喜欢李敬琅这个堂弟,可是他偏偏甘之如饴,而造成这一切的雪时只是安静地站在他的旁边。 哪怕孟亭安对于情爱并不感兴趣,他都察觉出来李敬琅的不对劲。似乎对于别人对雪时有兴趣感到不安与烦躁。 好在孟亭安自己对于他很感兴趣。 李敬琅不是第一次带着雪时去医院,甚至轻车熟路。帮着雪时挂了号之后便忧虑地看着雪时。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李敬琅仔细看着雪时的样貌,忽然心惊。不过是一个月没见,李敬琅独自一人时总是忍不住默默想着雪时的样貌。 “看我干什么?”雪时哪怕高烧,也依旧察觉到了李敬琅的灼灼视线。 李敬琅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盯着雪时,眸子不自觉透露出几分哀怨。 是的,是哀怨。雪时被这一个发现搞得皱起眉头。 李敬琅握住雪时手腕的力道在一瞬间加大又减小,对雪时说:“如果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话,你能不能?”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雪时却扬起嘴角,那双平时总是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睛正看着李敬琅。 “你想要说什么呢?”雪时的视线从李敬琅的脸上缓缓来到他抓住自己手腕的地方,“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这都不是你应该做的事。” 可雪时似乎是太久没有和李敬琅相处了,他忘了李敬琅就是一条疯狗。要对他又打又骂得给足甜枣,仅仅是握住一个手腕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生病的雪时热气腾腾,但在李敬琅眼里他却是一个被玫瑰汁水浇透灌溉而生的雪时。 李敬琅突然露出一个笑容,眼眸滑过一丝暗芒。 “你是不是知道了你不是我的堂哥?” 雪时被李敬琅这么一句话打得猝不及防。他蹙起秀丽的眉毛,刚想要开口,一道难以忽略的力气却突然握住了他的下巴。 医院里面本该人来人往,可是刚刚为了说话,李敬琅将他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被那近乎直白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雪时生出了一丝难以把握的感觉。 当那温热的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道的唇舌贴近他的嘴巴时,雪时的后背几乎发麻,一股从头到尾的恶寒感包围着他,几乎让他疯狂。 可沉浸在其中的李敬琅却没有发觉任何不对劲。在感觉到来自雪时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之后,他更加兴奋,甚至生出了几分更加难以言说的渴望。 当李敬琅终于亲够之后,放开了一直扣住雪时后脖颈的手掌之后,迎来的却是雪时那带着厌恶与愤恨的目光。 “李敬琅,你真是个烂人。” 这个时候的李敬琅盯着雪时嫣红水润的嘴唇,心里面对于这句话并为起太多的波澜。 生在这样的家庭,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烂人。不然也不会当初偏偏要让雪时来到李家成了他的堂哥。 不过他后悔了。 堂哥远不如成为他的恋人来得爽快。他想要掌控雪时的每一寸。 就像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小巷子,他会拽住雪时,不过是从第一面就生起的占有欲作祟。 雪时感受到的却是并上一世更深的侮辱,嘴角依旧又着莫名的湿润感,胃里翻江倒海。 在被李敬琅扶着前去看病的时候,雪时想要甩开,但下一秒他猛地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了。 随着李敬琅那让人厌恶的动作而来的是上辈子真的折磨了他一辈子的疾病。 若是没有着疾病,雪时或许不会这么早死。而现在出现也比上一世早了许多年。 雪时忍不住思索,随着他的重生,这个世界的变化似乎也太快了。而老天爷对他的惩罚就是让上辈子几年后才出现治疗这个疾病的卓有成效的特效药。 可莫名的,雪时却分外坦然。 他只是有些嫌恶想要远离李敬琅。 病房外,李敬琅几乎是大发雷霆,他阴沉地看着检查报告,随后又看向面前的医生。 “你是在骗我?” 医生几乎感到冤枉,本来只是治疗发烧。可病人在做完一切之后提出要做个全身检查,问为什么又不回答理由。 可任谁都想不到雪时就这么一检查竟然检查出这么一个病。 李敬琅攥着那几张纸,扭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雪时。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自己已经看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心脏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胸腔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愤怒和郁闷。 雪时却静静地看着李敬琅,随后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我觉得你有必要和你的父亲解释清楚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雪时说话的语气很淡,仿佛刚刚看到检查单的时李敬琅,得病的也是李敬琅,“我当初就不应该帮你。” 可李敬琅的表情却顿时阴鸷起来,语气森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会得这个病?” 雪时只是轻嗤一声,那双眼睛含笑看向李敬琅:“你觉得我能未卜先知吗?” 李敬琅的表情柔和起来,他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雪时却不愿意再听。 “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无亲无故,你待在这里算什么?” 说完雪时就看着外面半开的门,赶客的意味很是明显。 “雪时。” 李敬琅说这话时几乎算是咬牙切齿,他无端的愤怒,甚至想要骂一骂雪时:“你就这么不爱惜你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吗?你不会不知道离了离家你连去国外看病的钱都没有。 “现在你和我说你要和我断关系?雪时你想清楚。” 可惜当年的雪时不吃李敬琅的威胁,现在也不吃,他只是瞥了一眼李敬琅,忽然回忆起上一世的他。 多可笑,那个时候的雪时是多么渴望能够活下来,可惜李敬琅这些嗯不愿意给他机会,而现在,雪时倒是真的想要和他们撇清关系的时,他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李敬琅,我想要死想要活从来都是我自己做决定。” 雪时那以往如同铃兰一般的面庞却突然变得艳丽起来,带着让李敬琅觉得美丽却又让他疼痛的刺。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一点,那么我想要做什么你也干涉不了我。” “走吧。” 心高气傲的李敬琅从未被人这样说过。从小开始,世界就是按照他的意志转,他想要谁就能得到谁。 当初把雪时接到李家,哪怕已经知道真相却依旧狂妄自大地接了过来。 而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做的恶果。可是李敬琅不甘心。 最后李敬琅只是近乎沉默地看着雪时,在那越加不耐烦的眼神里面退出了房间。 随着房门被轻轻地关上,雪时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嫣红的血丝粘在他的嘴角,最后尽数被雪时抹去。有一点雪时是真的想清楚。他不能再以李家的身份和任何人周旋了,他就是他。 上一世死前最后那个画面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隆冬的寒风里,雪时看见早已经故去的温院长。恍惚间雪时都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和面对她。 他一直以来都想问的就是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到李家。 可惜这一切没有谁能够回答他了。 而现在,雪时倒是主动来到了李家。雪时猛地惊醒,他似乎走错路了。 他到底是为什么偏偏要去理一群疯狗。无论是顾望京、李敬琅和邬辞,他们都不值得雪时再为此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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