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继续流眼泪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雪时有些蒙,眼睫颤了颤,询问式地偏头看向孟亭安。 “为什么为顾望京流眼泪?”孟亭安问得具体了一些,那双平时总是淡淡的眼睛此刻看向雪时却带着十足的情绪。 雪时猜不出来也不想猜,他对于孟亭安说出的问题也没有心思回答,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被子,随后说:“没什么。” 拒绝回答的意味太过浓厚,却陡然间让孟亭安心里产生了一丝不虞。 孟亭安猛地拉近和雪时的距离,伸出拇指,带着让雪时难以忽略的力道擦过雪时的眼尾。 雪时有些慌乱,眼睫颤个不停,就像是忽然乱了方向的蝴蝶,看着脆弱极了。 下一秒,雪时只听到孟亭安带着命令意味的张嘴二字。 就在雪时张开之后,有什么扣住了雪时的后脑勺。 纠缠掠夺是孟亭安带给雪时的感受。他几乎是不能呼吸,只能倚靠在孟亭安的身上,任由男人对他做出各种恶劣的事情。 口涎抑制不住地从雪时的嘴角滑落。 雪时有些难堪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等到孟亭安真的亲够之后,雪时早已经脸色绯红,轻轻喘着气,纤细的手指还抓着孟亭安的衣服。 “我喜欢你,”孟亭安用指腹擦干雪时的眼泪,“起码现在很喜欢你。” 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雪时现在并不像弄清楚,他只是在感觉到男人身下的东西之后脸色有一丝不好。 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眼望向孟亭安。 任由男人在他脸上啄吻,雪时只是闭眼想着自己到底讨不讨厌这个。 没等雪时想清楚孟亭安就已经亲够了。 他拿出手帕细致地擦着雪时唇肉上沾染到的口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雪时。 雪时忍不住感到一丝怪异,哪怕他之前也和别的人亲过,但貌似这次的感觉仿佛不一样。 “好好养病,不要太激动。” 孟亭安话里有话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明说。 雪时又被孟亭安喂了一杯水,随后又靠在床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雪时往那一看,竟然是主治医生。 医生年纪挺大了,看到孟亭安之后笑了笑,随后又看向雪时,他是来汇报病情的。 孟亭安原本想出去和医生说的,可是转念一想雪时也有权利听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于是他示意医生直接说。 雪时听得很飘忽,其实这些话上辈子他就已经听过了。 于是当孟亭安听到医生说的治疗希望很渺茫时他下意识看向雪时,却发现他垂着眼眸看着自己那刚刚被孟亭安捏住的手心。 脸上无悲无喜,仿佛这样的话和结果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听与不听都没有任何差别。 窗户没有完全关上,一阵风吹了进来,雪时额前的碎发随着飘动。 孟亭安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雪时下一刻也会随着这阵风离开。雪时对于这个世间并不留恋。 他难得感到棘手,对于这么一个人。 孟亭安听完了医生说的话,随后挥挥手让医生离开。刚刚那么一大堆都是废话,总的来说是这个医生过段时间会出国交流。 雪时这个病或许可以去国外看一看。 孟亭安看向雪时,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 “你听到了吗?”孟亭安下意识问。 “听到了,我可能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雪时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被刚刚医生那些话影响情绪。 “你想出国吗?” 雪时抬眼看向孟亭安,说:“当然想了。” “一个月后就可以了。” 孟亭安伸手握住雪时的刚刚一直看的手心,只是等他看到之后难得诧异地看向他。 手背已经开始泛着红痕,估计过段时间就会转而淤青,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能散去。 “抓住的时候疼吗?”孟亭安揉着雪时的手背,语调很平常,仿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雪时轻轻摇头:“不疼。” 孟亭安点点头,随后不自觉看向雪时的眼睛。 雪时感受着孟亭安离开前留在他眼上的一吻,看向窗外。 刚刚的一切都是雪时装的。雪时并不想要流眼泪和说出顾望京这三个字。 可他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利用孟亭安这个人。孟亭安确实喜欢自己,但他有着许多人都有着的傲慢。 觉得一切都胜券在握,一切都会紧握手中。 这样的喜欢太过飘忽,还不能完全保证雪时能等到自己这个病研发出特效药的时候。 这个时候雪时倒是真的有些对不起顾望京。只是在想到顾望京说的那番话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反胃。 就在雪时准备睡下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 护士打开门含笑说:“雪时先生,有人给你送了花。放心闻,不是你的过敏原。” 雪时愣住,看着被抱进来的一大捧花。护士拿了好几个玻璃花瓶分开放在好几个地方。 其中一束被放在雪时旁边。 翠绿欲滴的枝叶裹着有着重重叠叠花瓣的玫瑰,窗外的光打在花瓣上,让人忍不住弯腰欣赏。 “哦,这花叫做洛神。” 雪时扭头仔细看了一眼,问:“是孟亭安送的吗?” 得到肯定回答的雪时再次看向那束被放在旁边的玫瑰,他忍不住眉眼弯起。 丝丝缕缕的香味游荡在房间里面,在收到孟亭安发来的明天还回来看他的消息之后,雪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花瓣。 雪白的指腹碰到花瓣那一刻,美人展颜,竟不知道到底谁更美。
第38章 出国 天气慢慢转凉,雪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护士正在帮忙打开窗户通风。 雪时洗漱完吃完早餐之后便无所事事地待在这里。 他不愿意去看魏观那群人给他发的消息,还是觉得无聊之后他点开自己在手机上下载的围棋游戏开始玩起来。 孟亭安推开门就瞧见雪时很安静地坐在床上,眉毛蹙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再往下一看竟然在看手机,还是在下围棋。 “你还喜欢下围棋?”孟亭安颇自来熟,或者说在昨天之后他和雪时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很微妙了。 雪时没有出声,孟亭安只看见他轻轻点头,随后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雪时已经胜利的字样。 屋子里还有着若有若无的清甜气息,雪时难得主动开口:“花很好看也很好闻。” 孟亭安看着雪时不时拨弄着玫瑰的花枝,忍不住握住雪时的手,说:“没人送过你花?” 雪时刚刚一系列的举动无不显示着他喜欢花,但是看着雪时不像是没人送花的人。 果不其然雪时摇摇头,解释道:“有人送花,不过要不是我不喜欢要不就是让我过敏。” 从前魏观给他送过花,不过这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每每送的都是一些素净的花。可雪时喜欢的却是一些开得艳的花。 孟亭安这束花送得很符合雪时的心意。 两人还没有再多聊几句,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医生略有些无奈地看向孟亭安,说:“外面有人执意要来看望病人。” 还不等医生让雪时做决定,外面便传来急切的声音:“雪时!” 一听雪时就知道是魏观这个人。 医生没有阻拦住,眨眼间魏观便来到房间。 重新看到雪时魏观自然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到坐在雪时旁边沉着眼的孟亭安表情顿时变得很臭,原本想要询问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原本雪时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已经让魏观烦躁得如同丢了自己珍爱珠宝的巨龙一般,废了许多心思打听到雪时在这里。 结果一进来就看见雪时身边围着另一个男人,而且同为男人他自然看清楚了孟亭安眼底那一丝不爽的情绪。 “雪时,这是谁?”魏观眯着眼,随后往四周看去,又忍不住开口:“谁买的花这么俗?这些花配得上雪时吗?” 孟亭安听到这话只是掀了掀眼皮一句话都没有说。 雪时对于魏观说的话没什么想法,只是到最后他开口:“魏观,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病房里面在等在外面的医生看来明明还算祥和,可是在里面三个人看来却暗流涌动。 “你的病怎么样了?”魏观没有忘记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他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旁边的孟亭安,坐在雪时的另一边。 随后像是往常一样握住雪时的手,想要给他暖暖手。 只是这次没能如愿,雪时很快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留给魏观的只有指腹擦过他掌心的温腻触感。 这还是雪时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拒绝他,明明之前连他生气亲他他都没有拒绝。 为什么这次不行? 魏观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坐在另外一边的孟亭安。 孟亭安注意到了魏观和雪时的互动,他沉默地握着拳,随后用指关节敲着旁边的桌面。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魏观从心底不舒服,他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失去雪时一样。 固执的他又伸手抓住雪时的手,强压下心中的愤怒,问:“我听他们说你的病很严重。” 雪时唔了一声,随后告诉他:“医生说这病很罕见,可能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雪时说话的语气很轻,仿佛是一根羽毛滑过魏观的耳廓,他脸色有些难看得重新问了一遍,得到的只有一模一样的答案。 病房里面突然沉默起来。 孟亭安睨向雪时,发现他的眼眶微微发涩泛红,又看到一直待在门口的医生忽然想到什么。 “这位雪时的朋友,他需要医生来给他检查了,麻烦出去可以吗?” 孟亭安这人最会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气人的话。他先起身雪时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他。 魏观吃了哑巴亏只能放开雪时的手,随后有些担忧地看向外面的医生和跟在后面的护士手里拿的东西。 雪时那么脆弱的身体受得住吗? 只是当魏观快要离开这个病房的时候,雪时忽然咳嗽了一声,开口:“孟亭安,你能留下来吗?” 比孟亭安还要早转身的魏观脸上的表情臭极了,但是他不能对雪时发火,于是他只能缓和表情问:“怎么不留下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站在魏观旁边的孟亭安轻嗤一声。 但魏观并没有在意,他只关注着雪时的一举一动。 “魏观,”雪时似乎有些无奈,“我以为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对你的疏远你能够看出来。” 这件事情是什么不言而喻,可偏偏魏观却突然委屈起来。 “那件事情你拒绝不就代表接受吗?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心情不好不愿意理我。”魏观越说,情绪越是低落,甚至觉得为什么雪时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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