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助理汇报着今天一天的行程,贺临亓却有些心不在焉。 有这么一些人,初次见面就给人留下极深地印象,哪怕随着时间流逝,这个人像是消失在自己的脑海里。 可偏偏别人随意一句提醒,就能让那个人在自己的记忆中活起来。 助理汇报到今天最后一个活动,像往常一般等着老板下一个吩咐,只是等了一会儿竟然没听到什么吩咐。 “贺总?” 被助理一喊的贺临亓终于回过神来,结果助理手中的电脑看过去,随后皱着眉往下看。 在看到下个月里一个安排时,眼神一亮。 “李家宴会有说为什么举办吗?” 助理一愣,随后立马回答:“没说,倒是隐约听到有人说他们家新认回来一个孩子,叫做雪时。” 贺临亓听到后眉毛一挑,神色愉悦,吩咐道:“这个宴会准备准备去参加。” 助理应好,心中却有些疑惑。贺总以往从来不去这样的聚会,为什么突然转性子要去了? 不过这不是自己该管的,助理在宴会那天做了个标记,随后继续等待老板的下一个吩咐。 而贺临亓再车上处理完工作之后捏了捏眉心,准备闭目养神等着到达公司。 只是莫名的,他又想起第一次见雪时的场景。 棋子温润,却远没有执棋之人漂亮秀气半分。
第29章 孟亭安 李家今晚灯火通明,不断有豪车进出,人人脸上带着笑。 为了安排好这次专门为雪时开的宴会,李泽宁将李家好好装扮了一番。水晶吊灯在头顶上熠熠生辉,整个会客厅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衣香鬓影,女人们的裙摆下,男人们的手腕上带的略微反光的手表,都显示着这场宴会的精致。 只是雪时这个主人公却无人问津,安静地待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的酒杯。 他不喝酒,会过敏,但是今天这样一个日子,李泽宁自作主张递给了他,笑着说:“不喝也得拿着有个样子。” 雪时垂眸看着酒杯,应了声好。 李敬琅表情不太好地被李泽宁丢到前面应付前来的宾客,面上虽然带着笑,但仔细一瞧皮笑肉不笑的,显然对这种事情感到无聊,只是无力拒绝。 天色渐晚,人们仿佛彻底忘了这场宴会的目的,只是与旁人一起交谈。 而雪时也乐得自在,将酒杯放下,一丝不苟地吃起了甜点。 李家的厨师手艺都很不错,雪时尝了一口,发觉味道香甜,一点都不腻。 只是几口下肚之后,雪时感受到慢慢爬上喉咙的痒意,觉得有些糟糕。自己貌似还没有吃药。 雪时平时都会带上药片以防万一,可偏偏没想到在家也能忘了,在孤儿院里温院长会时常提醒他。 会客厅里的人依旧很多,雪时起身快步离开。 李敬琅招待前来的宾客时,不自觉往雪时的位置一看,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一杯没有被碰过的酒和一碟没有吃完的甜点。 他皱眉,想要往那边去看看,一旁的李泽宁却拦住他,正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骚动。 李敬琅和李泽宁往那一看,是贺临亓来了。 “别乱走,和我去和贺总认识一下。”李泽宁面上不善,眼尾的皱纹在扬起的笑脸下更加明显。 李敬琅嗤了一声,随后往那走去。 被众人捧着的贺临亓嘴角勾起,应付周围围上来的人,见到宴会的举办人之后从人群中走出来。 “李总。” 贺临亓伸手握了握,随后视线往后一看,在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之后眉眼一沉。 李泽宁是个人精,自然看到了贺临亓的表情变化,笑着说:“贺总,是要找雪时吗?” 跟在身后的李敬琅一挑眉,看向眼前的自己父亲也要好好打交道的贺临亓,眼底有些敌意。 李泽宁举办这个宴会打了一些雪时的名头,大部分人只是为了给李泽宁卖个面子,更重要的是他们听说贺临亓也会来。 贺家一来,那孟家也回来。 贺、孟、李三家齐聚一堂的场面倒是少见。 “呵。”贺临亓也不回话,只是单纯地笑了笑,拿过酒杯和抿了一口。 李泽宁吩咐身后的李敬琅赶快去把雪时找来。 李敬琅却沉着眼,心底的抵触情绪很大,甚至有些敌意,他冷冷开口:“我也不知道雪时去哪里了。” 被这么一回答,李泽宁脸上有些挂不住,对上贺临亓的视线,回答说:“雪时这孩子身体不好,可能回去吃药了,我派人去喊来。” 贺临亓和李敬琅对上视线之后微妙地点点头。 原来这个雪时还迷倒了一个人呢。 * 走到回去的路上,雪时皱眉,走得步子稍微急一些,他就感觉到自己胸口有些闷,呼吸越来越快。 李家的小花园里花香一直很浓,雪时很少走这条路,但是今天为了缓解不适,他走了这条路。 鹅卵石小道,路边是被微风拂过的娇嫩花枝,若是别人早就心情愉悦,细细嗅闻花香。可雪时不一样。 走得越急,雪时就越发不适。 眼尾嫣红,随后步子一颤,整个人都无力瘫倒在路上。 膝盖直直跪在鹅卵石的路上,刺痛从膝盖往雪时的脑子里钻,呼吸越来越困难。 胸膛不断地起伏,身上穿的西装有着凌乱褶皱,腰肢被身后收腰的设计显得更加纤细。 雪时脑子开始不清楚,难以排解的痛苦冲击着他,他止不住地咳嗽,呼吸越来越困难。 就在雪时慌张的时刻,一阵脚步声传来,以及空气中那莫名的木质香味。 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出现在雪时的面前,随后一阵微风,眼前的人蹲下来,手背上透着青筋的手握住雪时的手掌。 “怎么了?” 声音寡淡,像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人一般,仿佛雪时只是他路上遇到的一朵残败的花。 雪时抬头,泪眼朦胧,那双平时总是冷情的眼睛此时却因为痛苦蓄积了泪水。 长长的眼睫颤了颤,肩胛骨也颤个不停。 孟亭安微微皱眉,丹凤眼微微上挑,看着眼前这个跪倒在地上的人。 雪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呼吸更加急促,口涎不自觉滑落下来,眼泪也跟着滑下去。 孟亭安抬起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解开雪时的西装扣子。 外套解开之后,孟亭安又单手解开雪时领口的扣子。只是哪怕他再小心,也还是会不经意碰到雪时的皮肉,带来微弱的热意。 在安静的夜晚,混着雪时那急促的莫名的呼吸声和解开扣子那微妙的声音,孟亭安又再次抬起手。 捂住了雪时的嘴。 雪时微微一愣,随后闭上眼。 长而湿的眼睫盖住整个眼睛,孟亭安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湿润微热。 随后他再次靠近雪时,面无表情地揽住雪时的腰,腰很细,他一只手就能环住。 口涎顺着孟亭安的指缝溢出,脸颊绯红,柔软的东西唇肉触碰在孟亭安的掌心。 孟亭安没有皱眉,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雪时那双因为支撑而抓住他衣袖的手指。 或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雪时的手指捏得很紧,直到皮肉泛白,微微仰起头,露出纤细秀气的脖颈。 淡蓝色的血管蜿蜒在上,像是精致的刺青。 孟亭安看着雪时那闭上的眼睛,想着自己的手已经被眼前的人弄脏了,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索要一点补偿。 于是他伸出另一只扶着雪时身子的手,往上,触碰在雪时那纤细的脖颈上。 因为常年运动,他的指腹带着薄茧,一碰上,他就感觉到原本已经慢慢平息的男生微微瑟缩。 温热的舌尖伸出,不自觉地舔在他的掌心。 像是小猫一样,舔舐着,亲密傲慢地表达爱意。 孟亭安的眸色一暗,将搭在雪时脖颈上的手收回,随后专心捂住雪时的嘴巴。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时终于慢慢平复。 只是李敬琅派出去的人也随之找到,他们一看到雪时瘫软着身子靠在孟亭安的身上立马吓了一大跳,随后赶忙跑过来将雪时扶起。 不止是呼吸过度,连带着雪时最近因为时常熬夜学习带来的毛病一并发作。 甚至不需要咳嗽,当孟亭安用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掌时,他往雪时那里一看,动作一顿。 昏黄的灯光下,雪时嘴角竟然冒出来血丝,突兀地出现在雪时雪白的嘴角。 孟亭安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嘴角有着一颗浑然天成的红痣。 管家带着医生感到了,看到孟亭安的膝盖处沾染着灰尘,而雪时身上也有些凌乱。 扣子已经被尽数解开,领口处甚至能够隐约看到锁骨。 完全没有平日里冷情冷心的样子,倒像是…… 管家立马打住,随后对孟亭安道歉。 孟亭安挥挥手,垂下眼皮,漫不经心地问:“这就是李叔叔新找回来的孩子?” 管家点头,想要带着孟亭安去换一身衣服,却被他阻止。 往会客厅走的时候,孟亭安整理完自己的袖口,突然说:“是高中生吗?” “是的,今年就高考了。” 孟亭安不语,接着往前走。 管家跟在身后却暗自心惊,从来没见过这位孟家的少爷主动询问一个陌生人的身份。 孟亭安从小就被孟家培养,冷静自持,从小到大一步一步按照着家里的规划,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 在大学算是个实打实的风云人物。 甚至现在已经开始帮忙打理家族企业,做得风生水起。但这人也挺疯的。 自己组织了个赛车俱乐部,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飙车玩,只是只有身边的人知道罢了。 管家静默不语,跟在孟亭安的身后引导着他往会客厅走去。 而贺临亓待在里面却渐渐有些不满,想要见的人迟迟见不到,身边的人却一波一波地赶来,个个阿谀奉承。 甚至打听到他来了,身边还有着些漂亮小男生。 贺临亓表情微妙,看着跟在一旁的李敬琅也开始焦虑,心中有些好笑。 不远处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贺临亓扫了一眼过去,随后起身扬起笑脸。 “怎么迟到了?” 贺临亓拿出做长辈的架子,但也温和,只是随口一问。 孟亭安走到他身边,掌心中的粘腻似乎还在,他淡淡开口:“路上碰到个人。” “哦?” 贺临亓挑眉,有些好奇。 可是孟亭安却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愿,随后挑起别的话题。接着往别处走去。 李泽宁急得焦头烂额,管家和他说雪时又发病了,连床都下不来,医生正在检查。 没办法他硬着头皮走到贺临亓身边,说:“雪时身体不舒服,可能过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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