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谁都一样,燕清远来都来了,便让燕清远陪他小睡吧。 至于林观遇,虞藻也托人前去传了话。 因一只野猫错失良机的林观遇又悔又恨,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宫中哪来那么多野猫? 就算有野猫,为何又偏偏会在他经过听风殿时冒出? 林观遇出身名门,家中关系和睦,从未有过后宅内斗之事,他自然不知晓其中端倪,也没有人教过他。 他郁闷至极,闷闷不乐回到宫中,路途间,听到几位老嬷嬷窃窃私语、讨论此事,他才蓦地明白,他可能是中了招。 林观遇大致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黯然神伤、可怜兮兮地看向小皇帝:“陛下,臣都打听过了,那只猫儿就是燕学士殿中收养的猫儿。” “诸多巧合便不可能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还请陛下为我做主” 虞藻愣了愣,手心沁出一把热汗。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已然能面对朝堂诸多突发事件的小皇帝,在面对后宫琐事时,仍有些生疏,像个没什么经验的新手。 古代没有监控,许多事情不好判断,也不能听林观遇的一面之词。 虞藻认真思索过后,缓缓看向沉默的燕清远:“燕学士,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只猫儿,不过是臣瞧它可怜才收养的。那日御花园中,陛下还命人给它搭了个小窝。” 燕清远丝毫不见心虚,语气平静道,“陛下宽仁,臣为臣子,自然效仿殿下的宽仁之心。野猫再小,也是一个生命。不过臣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它提供一个栖息之所与食物。” “至于其它,臣一概不知。” 燕清远这么一说,虞藻倒是有了印象。 如今是初春,正是万物复苏的繁盛之际,野猫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儿,不知从哪儿溜进了皇宫。 一日傍晚,虞藻正在御花园吹风散步,忽闻一阵幼猫哼叫。 拨开丛林,一只浑身湿漉漉的黑猫躺在里头,他心生怜悯,命太医前来医治,又命宫人在皇宫四处搭建小窝、定期投喂食物,好为流浪猫提供栖息之所。 之后虞藻还想去御花园瞧它,但却怎么都找不着了。 他也不曾多想,毕竟流浪猫性子野惯了,说不准在御花园里头呆腻了,想去其它地方玩玩。 没想到被燕清远收养了。 虞藻刚要点头,那边,林观遇便冷笑不止:“好一个一概不知,那燕学士你倒是说说看,为何那只猫儿唯独扑向我?分明是受了你的唆使。陛下,此事一定有他的手笔,若不然,为何那野猫偏偏在我出现时扑过来?又为何燕学士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在养心殿、又将我取而代之?” 虞藻再次看向燕清远,比起林观遇的寸步不让,燕清远则不争不抢。 燕清远语气平静:“若林少卿执意如此认为,我无话可说。” 林观遇:“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这就是事实” “没做过,便是没做过。”燕清远淡淡道,“公道自在人心。” 小皇帝的眉眼逐渐严肃,这件事还真不好下定论。 林观遇说的有道理,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但燕清远看起来不争不抢,他也知晓燕清远是个淡泊的性子。 总不可能因为巧合过多,就给燕清远定罪吧? 左边是怒气冲冲的林观遇,看林观遇这样,似乎当真很生气;右边是“逆来顺受”的燕清远,面对林观遇的怒火,他并不反驳,然而,清正的眉眼间增添几分倔强。 小皇帝有些头疼。 “燕清远,你当真不要脸从太学便是如此,看似不争不抢,实际对陛下百般勾引。” “陛下心志坚定,怎可能被轻易勾引?还望林少卿慎言。” 林观遇没想到燕清远竟敢倒打一耙:“你少挑拨我与陛下之间的……” 竟还没完没了了。 虞藻眉尖竖起,凶气十足道:“够了” “朕已知晓此事,朕也相信燕学士不是这样的人。林少卿放心,朕会派人前去彻查,必会查明为何那只野猫会突然出现。” 这不是林观遇想要的答案。 陛下果然对燕清远有情,早在太学时,他就看出来了,小陛下不仅要与燕清远坐同桌,还成日与燕清远挨得那般近。 当初的小陛下还是小世子,小世子待谁都一张冷酷小脸,更是爱答不理的。 唯独对燕清远,一口一个软乎乎的“清远”。 试问太学诸多学子,还有谁有过这般待遇? 林观遇心中悲愤,更多的还是委屈与不甘,早就种下的名为嫉妒的种子,在此刻更是旺盛生长。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虞藻膝前。 这举动可将虞藻吓了一跳。 他的眼睫抖了一抖,正欲一脚将林观遇踹开,忽然想到龙袍之下空空荡荡,若是抬腿,岂不是里里外外都要被林观遇这厮瞧个透? 于是小皇帝又将腿收回来了。 林观遇一把抱住小皇帝的腿,手却不小心滑进了外袍里,直直贴在小腿肚上。 光滑细腻的触感宛若绸缎,他惊了一瞬,旋即大喜。 见小皇帝没有推开他的打算,他试探性抱得更紧了一些,把脸贴在小皇帝的膝头。 他强忍埋面的冲动,语气幽怨又可怜:“陛下,那猫儿还挠伤了臣,更是将臣的衣裳弄脏了。臣担心御前失仪,才回去换了身衣裳。” “除朝堂上,臣已多日没能见天颜,实在是想念。”他道,“臣知晓陛下喜欢糖蒸酥酪,便特地去寻太上皇学习。” 林观遇抬起手,虞藻一低头,便看到修长的手上,布满伤痕。 燕清远:“……” 只是做个点心而已,何至于受伤?况且,这伤根本不是厨房内能受的。 燕清远自小独立,一眼便看出那刀痕的来源。 不像下厨时不小心划到的,更像自己故意拿刀子划的,制造可怜的假象,好博取圣上同情。 果然,容易心软的小陛下,一双眼睛睁得跟猫瞳似的圆。 望着这骇目伤口,他惊讶极了:“你有心了。” 只是这样吗? 这可不是林观遇想要的。 他提前在手上划出多道伤口,可不仅仅是为了这个。 “陛下。” 林观遇拿脸蹭着小陛下的小腿,一不留神,又将小陛下的外袍蹭开许些。 一股浓香扑面而来,盯着前方若隐若现的粉红,他喉结滚动,声音不由变得低哑,“臣真的很想你……” “今夜能否让臣侍寝?臣做了您爱吃的糖蒸酥酪,臣定会好好伺候陛下……”今晚? 今晚不行呀。 虞藻答应过兄长,今夜去兄长那里…… 他已冷落兄长许久,再不去,便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今夜不行。”虞藻想了想,道,“明晚如何?” 明晚?晚上? 林观遇没料到这招当真有用,他大喜过望,面上却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他故意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全凭陛下做主。只要能见到陛下,臣等多久,都是可以的。” 林观遇留了下来。 与燕清远一起。 虞藻刚刚小睡结束,浑身筋骨都是酥软的。 软绵绵的身躯依偎在林观遇怀里,时不时张开唇瓣,接受林观遇投喂的水果。 另一边,燕清远则负责帮小皇帝捏腿。 下摆被掀开之后,露出纤白柔美的小腿线条,与漂亮的白足,只不过,上头遍布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红痕,已然分不清究竟是谁留下的了。 倪师来为小皇帝授课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小皇帝坐在另一个人的腿上,夏日炎炎,竟露出半个圆润的肩头,最不成体统的是,里面竟什么都没有穿。 倪师眼皮子一跳。 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左拥右抱,在他来之前,他们三人还不知一起发生了何事。 实在荒唐 身为帝师,理应纠正这等错误行为。 倪师上前一步,语气低沉:“臣斗胆谏言,陛下尚且年幼,绝不可沉迷于后宫,应当花更多时间精进功课……” 尚且年幼? 虞藻都快及冠了 虞藻并无多少反应,这种话,他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随意扫了倪师一眼。 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知晓倪师的弱点。 更知晓该如何拿捏倪师这老古板。 递送到唇边的水果,被虞藻轻轻推开。坐在林观遇腿上的小皇帝,稍微坐直了点身。 右手轻轻伸出,向倪师招了招手。 像招小狗一样。 倪师眉头微皱,不知小皇帝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但他还是上前一步。 刚一靠近,手臂便被绵软温热的怀抱包裹。 倪师神色大惊,他想要收回手,可小皇帝已抱住他的手臂不放,且将那绵软软的胸膛挨了上来。 夏日衣裳单薄,倪师能够清晰感受到,小皇帝的身段有多么柔软。 宛若云团般的肤肉包裹着他的手臂与掌心,抱着他的手臂轻蹭时,外袍又往下滑落许些。 精致莹白的锁骨白得晃眼,大片肌肤如霜雪一般露出,若隐若现的嫣红自明黄色的龙袍下透出,却覆住了关键区域,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虞藻见倪师沉默不语,也没将手收回去,便禁不住轻哼一声。 他就知道,这个办法有用。 细细白白的手指捏着倪师的手臂,虞藻面庞泛着诱人的粉红,他细声细气道:“倪先生,朕近日腿脚有些酸麻,你也帮我捏捏,可好?” 因双臂收拢、抱着倪师的手臂,锁骨下方挤出似有似无的浅淡弧度。 仰起的面庞俏生生的,乌黑湿润的眼睛充满求助。 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须臾。 虞藻身边多了一张椅子。 倪师正坐在上头,与燕清远一起,一左一右帮他捏着腿。 …… 近日,虞藻需去皇陵一趟。 一听小皇帝要去皇陵,后宫许多人皆坐不住了,纷纷要与小皇帝一同前去。 一两个人还好,这么多人,虞藻怎么带得了? 经过两位兄长与太上皇的权衡,他们列出了一张名单。 名单上方,皆是一些家世显赫的男子,他们要么是父亲在朝中担任重职,要么是近日有大用之人。 后宫安宁关系到朝堂局势,更别提这些公子哥儿,背后有家族坐镇。 尽管裴家两兄弟与明凛再不愿,也必须顾全大局。 列出必要的人选,再额外选一些最得圣心的人,一起带上,为陛下解闷。 虞藻对此毫不知情。 后宫许多人,他连名字都对不上人脸,这些琐事,全权交给兄长们与父皇处理,他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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