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间段,年轻小伙戴上心上人赠的香包,是会惹来一众暧昧的讨论声的。 趁午息还有一段时日,他们匆匆动身前往院中。 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燕清远。 竟也是个不安分的。 静谧阳光下,海棠树枝繁叶茂,枝头花团锦簇、叶子碧绿青翠,微风吹拂,树叶摇曳,带来清新怡人的淡淡春日花香。 侍从备好笔墨纸砚,一群少年郎围聚树下,思忖着该往宣纸上写什么。 在宣纸上写完心愿后,需将其折好,塞入荷包间,再挂在枝头。 若来日心愿完成,便可将荷包取下。 到底是年轻少年,他们书写心愿时,皆寻了个偏僻角落,又或以手遮挡,生怕被人瞧去了小心思。 虞藻面容严肃,他握着笔,在宣纸上胡乱涂画一块。 待晾干后,侍从黎书便来帮他折叠宣纸,塞入香包之中。 凌北恰好放下笔,他叫侍从帮忙晾干,步子迫不及待朝小世子走来。“世子殿下,你写了什么?”他更想问的是,“殿下你还有什么心愿?” 被娇生惯养的北凉小世子,竟还有无法完成的心愿吗? 虞藻哼了一声:“自然不可能告诉你。” 凌北微一挑眉:“竟如此神秘,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心愿。” 虞藻翘起下巴尖,神色愈发得意。 其实里面什么都没写。 他是要谋朝篡位的反贼,又怎么可能将证据留下,成为日后祸患呢? 里面的纸条,无任何字眼。 只画了一块扭曲的小糕点。 这样一来,就算日后有人打开香包,瞧见纸条上的内容,也不会窥见他的图谋,更不会发觉他的狼子野心。 虞藻越想越自得,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0926道:【其实无需如此。】 虞藻:“?” 0926:【就算将你的狼子野心写进去,你这字,除去身边亲近的几人,无人能分辨得出纸条内容。】 虞藻先是困惑皱眉,后知后觉察觉到被嘲讽字迹难看。 他脸蛋涨红,竖起眉毛警告:“你再说” 0926立刻不说了。 纸条塞入香包,其余世家子弟也准备齐全。 他们没有将香包挂上枝头,而是悄悄打量小世子这边的动静,要等小世子先挂。 随后,他们再将香包挂在小世子周围。 虞藻仰头看了眼枝头,顶着烈日,枝条盘曲而上。 他最先拍案道:“我要挂得最高” 林观遇:“那是自然。世子殿下金尊玉贵,荷包自然也要第一个挂,且挂得最高” 虞藻偏头看向林观遇。 目光颇有几分赞赏。 虞藻对林观遇的印象不错。 别的不说,林观遇拍马屁的本领当真不小,每次都能拍到他心坎儿里去。 海棠树干周围围了一圈栅栏,虞藻挪着步伐,苦恼地仰头看看树顶,再绕着树干走了一圈。 该怎么上去呢? 既然要挂香包,那他自然要挂得最高。 可就算将桌案取来,他也够不着这么高啊……“世子殿下,你骑我身上吧。”凌北自觉地蹲下身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骑我脖子上,我将你送上去。” 凌北生得高,若是骑在凌北的脖子上,应当可以勉强够到树顶。 虞藻应了声好,林观遇殷勤地扶着他的手。 黎书在一旁拿着香包,看得心惊胆战:“小殿下,小心呀” 若是小世子磕着碰着,后果不堪设想。 虞藻摆摆手,不甚在意道:“我会小心,不会摔的啦。” 虞藻虽然性格骄纵,但也没这么坏。 见凌北主动蹲下来给他骑,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踩在凌北的后背上。 他先褪去鞋履与罗袜,光着一双白嫩嫩的足,足底落在凌北的后腰、再一点点往上攀走。 精致无瑕的白足宛若精雕细琢的美玉,在日光下闪烁莹白透净的光泽。 凌北肌肉陡然紧绷,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双软足慢慢往上,最后,从他的肩头绕过。 继而整个人坐在他的脖子上。 凌北下意识扶住虞藻的小腿,一双丰腴绵软的腿紧紧挂在他的脖颈两侧。 春日衣料轻薄,温热体温穿过薄薄的锦袍,传到他的肌肤,让他一阵眩晕。 香的,软的,近距离挨贴着他。 喉结滚动,目光迷离,竟是连呼吸都错乱了几分。 林观遇扶着小世子的手,见凌北一脸隐忍却难掩享受的神色,禁不住咬牙切齿:“小侯爷,你可得仔细些,别摔着世子殿下。” “那是自然。”凌北声线微哑,“我定会让小世子骑得好好的。” 大掌逐渐上挪,掐住夹在脖颈两侧的大腿,绵软的软肉隔着衣料、自指缝间溢出。 凌北起身的动作很慢,生怕惊着吓着小世子。 前方视野逐渐变得开阔,虞藻慢慢被顶了起来,骑在凌北脖子上的他,双足点不了地,唯一支撑点都在凌北身上。 他顿感无措,小身板歪斜了一阵,禁不住夹紧双腿,生怕从半空中掉下来。 “你们快扶一扶我呀” 虞藻不恐高,但这种高度,仍然让他心中发怵。 众人手忙脚乱上前帮忙,自四面八方搀着他。 左右前后各自有人按着他的腰身,有的只能帮忙摁住小腿或脚踝,唯有屁股那边无人帮忙照管,因为不敢上手。 惊人的弧度,看得少年郎目光躲闪,最终只敢将大掌腾空搭在后方、虚虚地扶着。 避免小侯爷动作粗笨,将小世子摔了下来。 骑在凌北脖子上的虞藻,高高抬起手臂,手中荷包还差一点儿距离,才能够得上树顶。 他双腿夹紧、微一用力,努力向上抬起身,试图将荷包挂得更高。 因这个举动,虞藻的双腿颤颤夹紧,一只手紧紧抱住凌北的头,凌北的后脑与他的紧紧贴在一起。 又似乎蹭了几蹭。 一次失败,虞藻重重地坐回肩头,因受惊双膝紧紧并拢。 没注意力气有些大,箍得凌北几乎要窒息,一张年轻俊容面红耳赤,几乎要喘不过气。 “你、你还好吧?” 虞藻见他耳廓通红,探过身一瞧,脸蛋也是。 他安抚般拍拍凌北的脸蛋,随口敷衍道,“我还没有挂好,你且忍忍。” 微凉春风吹拂,他们贴得太近太密,薄薄一层锦缎掩不住彼此的体温。 凌北口干舌燥,脖颈两侧更是被贴得发烫发热。 额头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滚至下颌,竟最后,滴在了小世子的脚上。 饱满透明的汗珠在粉嫩足尖摇摇欲坠。 再一偏首,凌北便能瞧见在强烈日光照射下,绫罗锦缎中若隐若现的美妙曲线。 那么瘦的人,腿根软肉却丰腴绵软,此刻有些变形地压在他的肩头,挤在他的脸上。 凌北盯了片刻,声线宛若用砂纸磨过,粗哑得不像话:“世子殿下。” “嗯?”虞藻刚要抬起手臂,闻声,困惑地垂下眼帘。 “你且松开一些。”凌北喉结滚动,吐出一口浊气,“我快呼吸不上来了。” 虞藻怔了一怔,旋即面庞涨红,匆忙将膝盖分开许些:“现、现在呢?” “好多了。但也不用这么松。”凌北感受了一下,坐在脖子上的姿势到底太过危险。他提着建议,“殿下,您还是再夹紧一些吧,我怕您像那日骑马一般,从我身上摔下。” 虞藻纳闷低头:“那日我落马,是因为马儿受惊、将我甩下。你的意思是,你也会把我甩下吗?” “不会。”凌北回答得很干脆,“我比马儿听话,会乖乖让世子殿下骑。” 林观遇冷飕飕道:“小侯爷,莫要闲聊,不然耽搁世子殿下祈福。” 江独明也道:“我方才见学官已朝太学这边赶来,午息马上结束,世子殿下,还请您尽快。” 午息所剩时间不多。 虞藻担心耽搁了时间,手心再度按向凌北的头,努力抬身举起手臂,将香包往最高处挂。 海棠树上的红绸皆被取下,茂密枝头随风晃动,粉红色的花瓣簌簌落下。 一个面容粉艳精致的少年郎,袖袍顺着白玉般的臂膀滑落,纤纤玉指捏着个银白荷包。 花雨纷纷,裙摆翻飞,抬身仰面、发丝随风舞动,面容与天光交相辉映,宛若画卷中即将飞向白玉宫阙的仙子。 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皆屏息凝神,专注地看着眼前一幕。 长久的寂静间,虞藻憋红了一张脸,才勉强将香包挂到最高处。 他一连挂了两个,一个替燕清远挂的,另一个则是为自己。 香包刚一挂好,其余人争先恐后地将香包往上挂,皆挂在小世子的周围。 有的竟还存在私心,悄悄将自己的荷包与小世子的荷包,打了个死结。 虞藻见状,不太高兴地皱了皱鼻尖。 他的荷包都要瞧不见了 也幸好他同时挂了两个香包,故而还算扎眼,尽管周围围了一圈各式各样的香包,也不会让他人抢走风光。 “太子殿下到”侧边传来太监的通报声响,一群少年郎微微诧异,随后纷纷行礼。 虞藻有着特权,他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闻声,他在狂风鼓动间偏头,乌发飞扬、遮挡了眼前目光,在朦朦胧胧的光景间,他看到一张阴郁病态的脸。 熟悉的气质与面部轮廓,让他顿时愣了一瞬。 紧跟着双膝夹紧,手指揪住凌北的头发,将凌北当马驹般、往上扯了扯。 凌北吃痛,却没有阻拦,反而咽下喉间即将冒出的痛哼。 脖颈两侧皆受到一阵绵软软的挤压,甜稠稠的香气四面八方笼罩而来,熏得他愈发灼热,体内好似有一团烈火灼烧。 太子明奕头戴金冠,腰束白玉金丝长穗带,烈日炎炎之下,他的神色晦涩不明,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叫人望而生畏。 明奕看向骑在小侯爷头顶的少年郎。 面庞粉艳的少年郎睁大了一双眼睛,嘴唇微张,细白手指卡入另一个男人的乌发间,神色楚楚可怜。 “你可是北凉世子?”明奕唇角挑起一抹笑,“前段时日我身体抱恙,故而没有参加宴会。不过,我听父皇多次提起过你,我有意与你结交,却一直没寻到机会。” “若是没记错……你似乎叫,虞藻?” 虞藻头皮发麻。 明明只是被喊了名字,他却觉得脊背一片冰凉,好似被阴冷潮湿的毒蛇缠上。 虞藻匆忙从凌北脖子上下来,足尖落地时,他险些一个踉跄。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及时朝他伸来,他睁圆了眼睛仰头,却不敢将手搭上去。 尽管那日明月楼光线昏暗,但、但虞藻不会记错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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