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一悬:“我还不知道要经过这样的程序,多亏你。” 白经天摆手,“这算什么,这样的大事,我们霸刀门义不容辞!” 迟一悬:“只是不知道,长生界有多少修士靠邪术晋升。” 白经天:“我想应当很少,要不然早就为人所知了。” 迟一悬:“。” 白经天见他不说话,面色还有些沉重的样子,便道:“我说真的。既然是邪术,那必然有弊端,又不是所有修士都是厉鸣那种急于求成的蠢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议事大殿,迟一悬抬眼望去,就见白敬贤和孟长老已经换了一身更显隆重的衣服,心里点头,‘看来她已经决定好了。’ 【一切都在陛下的预料之中。】 迟一悬:‘此处应当配一段反派怪笑:桀桀桀。’ 【陛下,他们才是反派。】 迟一悬:‘不,我就要当反派!大反派可以爽到最后一集!’ 【那大结局时怎么办呢?】 迟一悬十分自然道:‘大结局我就立刻转换成正派呗!’ 【陛下,您这是耍无赖。但这既然是您的决定,必然是英明的策略。】 迟一悬愉快地搂住了白经天,在白经天疑惑的面色和白敬贤骤然犀利起来的眼神中,一路搂着白经天跨过门槛来到白敬贤跟前。 “伯母,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第184章 第二更 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绷,迟一悬却恍若无知无觉,他松开手推了白经天一下,白经天就顺势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被白敬贤紧紧攥住。 “娘?”白经天疑惑地看着她。 白敬贤面色有些勉强道:“走吧!” 挂着霸刀门旗帜的鲲舟从山门前起飞,鲲舟侧板上的符文在启动后一层层点亮,灵气托着整艘船不断上升,跃入云海之中。 从鲲舟往下望,霸刀门旁的千年巨木越来越矮,越来越小,直到成了地面一团浓郁碧色,大地上的山川河流也仿佛成了桌面上的盆景。 这一趟要前往北盛洲的凌霄阁,那里距离灵剑宗更近,船上的孟长老会施法辅助鲲舟,让鲲舟飞得更快,能在两个时辰内抵达北盛洲。 两个时辰,足够白经天跟迟一悬正经论道一场了。然而鲲舟一起飞,他就被母亲拉到了舱室中。 在白经天惊诧的神情中,白敬贤将灵力和神识探入他体内,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确定他身上没被做过任何手脚,才松了口气,“幸好,料他也不敢对你做什么?” 白经天懵了一下,但他又不是傻子,联系前后,他很快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不高兴道:“娘,那是我的好友,又救过我,您怎么能如此怀疑他?” 闻言,白敬贤皱眉不悦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他要是没那个意思,方才为何挟持你来威胁我?” “挟持?”白经天瞪大眼,“好朋友间勾肩搭背,那不是很寻常吗?他跟我亲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要是知道您如此疑他,他得多伤心!” 那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小子会因此伤心?白敬贤眉头皱得更深,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跟儿子说清楚了。 她将厉鸣、命器和玉牌的事情说完,叹道:“傻子,今天这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你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吗?他利用了你啊!” 白经天听完,还是不能赞同,“娘,那段影像您肯定也看了,剥夺命器这种匪夷所思之事,他也是不能肯定的,他一开始也不全信那个何念远说的,所以才会质问厉鸣,等到厉鸣承认了,他才忍无可忍将这邪修杀了的。” 白经天努力解释,“他心地纯善,向来怜悯弱者,听到这样的事,自然是迫不及待公之于众,以免更多人受害!” “这都只是巧合而已!您说这都是他的算计,未免太冤枉人了,他难道还能算到您被厉鸣偷袭打伤,算到孟长老会将他吸入红尘镜中吗?那法宝他又没见过,又不了解,他是担心我才会追着进去的。否则他岂会掺和我们门派的内务,岂会阴差阳错下和厉鸣撞到一处?” 在儿子的一连串话语下,白敬贤哑口无言,毕竟她不能承认厉鸣逃出悔过崖之事完全是她的算计。 白经天说着说着,眼睛下垂,有些低落起来,“娘,我知道您担心我交友不慎误入歧途,可迟一悬是我观察了好久才与他深交的。我熟知他的品性,再没比他更端方的君子了。” 话说到一半,他目露怀疑,“娘,您是不是因为他并非名门出身,所以瞧不上他?” 原来在白经天眼里,迟一悬千好万好,只有她这个当娘的,是个势利眼老顽固!白敬贤好气啊,可还要忍着。 然而白经天不肯放过她,缠着她非要她认可迟一悬,“娘,您不要心存偏见,他并非一般散修,他也是有师承的,他的师姐当初杀了孙灵岩,说不定是一位隐世不出的化神……就算没这师承,以他的资质,要不了几百年就能晋升化神……” 白敬贤头疼无比,她明明养的是个儿子,此时却好像变成了一个非要跟穷小子私奔的笨蛋闺女。实在忍无可忍,她骂道:“滚出去!” 白经天被她这一骂,也来了脾气,站起身道:“娘!你无理取闹!”说完就在白敬贤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气愤不已地转身离开。 他想去找迟一悬,但想到自己的母亲那样怀疑诋毁好友,又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思前想后了,他认为母亲亏欠的,身为儿子的他要补回来,于是回去翻自己的收藏,打算从中选一件好的送给迟一悬。 也就是在这个空当,白敬贤冷着脸找上了迟一悬。 迟一悬是个闲不下来的,彼时还在推敲去凌霄阁后的台词剧本,被迟满提醒说白敬贤到访,他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我就知道,她会来找我。’ 【陛下,这是一位强势的母亲,您动她的孩子,她此时应该十分愤怒。我担心您挨打。】 迟一悬:‘这你就错了,我会不会挨打,不在于这位母亲有多愤怒,而在于白经天有多爱我。况且我又没动她的孩子,不过就是皮一下吓吓她。’ 【陛下,请不要说这种容易产生误会的话。】 迟一悬立刻一脸痛惜,‘我就知道,你果然是个恋爱脑!随便说个爱字,你就要想歪。满满啊,以后你可不能这样。’ 迟满:…… 它觉得陛下是故意引它上钩的,并且它有证据!可是它不敢说。 迟满于是默默安静了。 *** 舱室内暗香浮动,迟一悬与白敬贤相对而坐,如同一个殷勤的小辈,热心向她推销自家产品,“伯母您看,这是文香,也是我们朝歌的特产,野外行走时佩戴,可驱散蚊虫,对玄级一下的妖物也有作用。” 白敬贤看也不看那东西,冷淡道:“修士不需要这些。” 见她对自家产品的销量不抱期待,迟一悬和煦道:“修士不需要,可修行者需要,若是能由霸刀门的鲲舟将这项特产带到长生界各地,我想一定很受欢迎,积少成多,也是一项营生不是?” “修行者?”白敬贤冷哼了一声。 迟一悬不意外她的不屑,寻常修士都看不上凡人,更何况是这位高高在上的一派掌门。 原本朝歌和霸刀门的合作很顺利,白敬贤为了她的儿子,乐意扶持朝歌壮大势力,迟一悬原本的计划也是慢慢来,不急着让朝歌出风头。 但变化总是快过计划,不止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驱赶着他,他心中的愤怒也驱赶着他。绝不能让厉鸣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死去,绝不能让这些剥夺命器的邪修继续潜伏在水面之下,所以借厉鸣这么个有身份的元婴修士将此事闹大,势在必行。 此时面对一脸冷漠的白敬贤,他拿出了从前对待难缠甲方的架势,表现得无比温良,“白掌门,不要小看了低阶修士,更不要小看了凡人,你可知这两个月我朝歌的玉牌赚了多少灵石?” 迟一悬说了个数,这个数字终于引得白敬贤眉头动了动,流露出惊异之色。 “区区玉牌……”白敬贤皱起了眉,她还是讨厌这个心机深沉的年轻人,他说出的每一句话,她都势必要挑出毛病来。然而迟一悬口中的利润又令她不禁侧目。 迟一悬却摇头,“白掌门,那不仅仅是玉牌,那是母亲对子女的念想,是子女对父母的期待,也是每个人对手足亲朋的眷恋。” 这番话,终于有一分触动了白敬贤的心弦,她眉间的不耐与警惕淡去了一分。 迟一悬道:“九块灵石的价格,对凡人来说十分昂贵,但为了父母手足之情,他们哪怕节衣缩食,也愿意掏出这一分钱。长生界的凡人有多少,您想必清楚。哪怕其中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掏出这笔钱,也是一笔巨大的数字。” “将心比心,我想您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传讯玉符的功能它都有,传讯玉符的缺陷它却没有。而这种技术,只有朝歌有。” 白敬贤的目光中终于透出了慎重。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中展露的野心,半晌后终于道:“你究竟是谁?你又知道多少?” 迟一悬微笑:“我只是一个看不惯这世道的人。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猜测,您不愿意让白经天沾染邪术。” “我可以对天道发誓,只要白经天拿我当朋友,我也会一直拿他当好友,永远不会伤害他。” “凌霄阁上,三大宗面前,还请伯母助我。” *** 白经天发现母亲去找迟一悬后,就紧张得不行,想直接冲进去,又被结界拦在外边,他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在房门前不停走来走去,那滋味真是度日如年。 直到过去许久,那房门才终于开了,白经天抬眼去看,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他那个对迟一悬心怀偏见的亲娘,正与迟一悬客气道别,虽然不说多和蔼,但神色淡然温和,并没有不耐厌烦之态,看见他杵在门口,也没有露出不悦,而是开明道:“你想和他玩就玩去吧!别耽误正事。” 白经天:…… 他看看娘亲,又看看迟一悬。慢慢兴奋起来,追上白敬贤道:“娘,我就知道,迟道友的善良大度一定能感动您。” 白敬贤:…… 白经天被母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莫名其妙,却听白敬贤道:“你对那剥夺命器之法,有什么心思?” 白经天:“我的心思,不都告诉您了么?” 白敬贤:“若这法子没有弊端,对自身无害呢?” 白经天费解:“我自己不能修行吗?为什么要抢别人的?他们的资质能比我好吗?” 白敬贤狠狠揉了下他的脑袋,“傻子,日后长点心吧!” 为娘因为你,日后的路更难走了。 “可是为娘乐意啊!”她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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