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埃德加尔觉得如果其他人想要依靠谢吾德,那就是致命的。 对于不想跪下的人来说,寻求他的庇护就是饮鸩止渴。 “确实也是,你能够帮我们到现在已经完全够了。”穆熙尔看着手里的茶杯, 他需要声望,只有声望才能让人信服,才能方便他后续计划的展开。自己的声望是别人无法赋予的,必须自己亲自来取。 穆熙尔一个非常有自信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很久之前就相信自己比一众贵族都要优秀,鄙夷那些无能的贵族占据高位,他完全不在乎周围其他人的评价,相信所谓聪明人自有血统,但是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顺利地做到现在这一步。 即使他再怎么骄傲,也知道现在他得到的一切都离不开埃德加尔的帮助。 他如果被如今的成功所蒙蔽,那么自己绝对会狠狠地摔在地上。 所以至今每一步他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带着现在追随他的人一起坠入地狱。 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就畏足不前的话,那他一开始就不该接下这个任务,老老实实地在椴城等着自己这个社会学家想要的机会就好了。 摆脱埃德加尔是他迟早要面对的挑战。 穆熙尔显然是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几次开口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埃德加尔又喝了一口水。 过了一会,穆熙尔才说:“埃德,你不会觉得我太过于无情吗?明明很多事都多亏了你的帮助,我却想要把你的痕迹清除掉。” 埃德加尔望天,尾巴尖甩了一下:“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直接的人。” 他顿了一下:“也不是这么笨的人。” 穆熙尔叹息。 如果他是作为朋友问政治问题,埃德加尔是不会回答的;但是如果是作为政治伙伴问这种问题,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他应当追求的是胜利和利益,感情这种事情意义并不大。 他看着埃德加尔的眼睛。 那是一双比人类要大一些的眼睛,颜色是美丽的翠绿色,可是却带着几分两拨的感觉,像是沙漠里潜伏捕猎的猫。 他的决定堪称无情,但是却又如此正确。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埃德加尔歪头问,他的耳尖抖了抖。 “似乎没有了,奈兹先生。”穆熙尔苦笑。 其实道理是如此,但是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埃德加尔也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他真的想,那么一切事情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只是感情不到位罢了。 像是埃德加尔这种人,生性热情,能够给朋友的帮助说不定比亲人都大,但是在这种时候,却又能够感觉到他这个人似乎是有点外热内冷。 “那真的是太好了。”埃德加尔站了起来,“那么我想这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之后,埃德加尔这个角色就不会、也没必要在这个世界继续存在了。 对谁都是一个好事。 . 三年后—— 议会长低头,看到一只黑猫趴在脚边,用两只前爪踩着他的脚背,而这只黑猫则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弓着身子,一副邀玩的神经病模样。 议会长把猫抱起来,手里的碳素笔在指尖转了一圈,用笔盖挠挠黑猫的下巴,随手从抽屉里找了个纸团,用力甩出去,埃德加尔立刻从他怀里跳出去,在纸团落地的时候一下子摁住它,得意地喵了一声。 埃德加尔虽然是猫,而且还是高智商的猫,他还挺喜欢这种巡回的游戏的,而且议会长基本上也只能和他玩这个了。议会长也不是一个会和人有强互动的,扔纸团基本上是他为数不多能接受的天天玩的游戏了。 他没问埃德加尔去哪里了,他只是一如既往地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埃德,现在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了?”议会长接过埃德加尔叼过来的纸团,他懒懒地靠在椅子扶手上。 他知道自己这么问很容易被人蒙蔽,但是对他来说这也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只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温特了,忍不住想要问问。 “就是干倒了几个帝国罢了。”埃德加尔跳到议会长的膝盖上说道。 只是这帝国中包括了教皇国罢了。 埃德加尔和穆熙尔说剩下的都交给他,但是他不可能不关注局势,围观起来还是很提心吊胆的。 教皇国的确没能抗住军队和奥术师的强强联手,而在外部的压力下,教皇国内部也产生了纠纷,对于教会未来的路产生了不同的流派。 有的人死守着曾经的教义,有的人试图探索神明和死神的关系,有的人觉得奥术师如今的强大就是神明的旨意,教会应当与奥术师妥协。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崩塌近乎是一瞬间。 但是意见不同所造成的最大的结果就是神权的崩塌,教会彻底丧失了超然地位。 教会的崩塌只是旧日秩序崩塌的第一个缩影,紧接着便是随着温特和埃德加尔新的作品和翻译本的传播,其他国家的各种起义也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这也阻止了穆熙尔的扩张的脚步。 很多人赞同穆熙尔的观点,但是他们并不一定会答应加入穆熙尔。 他们有自己的国家,他们想要保留自己的国家。 穆熙尔很好,告诉了他们该怎么做,不过接下来的路就该他们自己走了。 穆熙尔倒也无所谓。 有埃德加尔干脆利落地放弃手中权力为示范,权力在他看来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大概总有一天所有人类会联合在一起,那他也可以不急于一时,相比起实权,足以为后人作示范的名声才是最为重要的。 即使战争还没有彻底停止,但是世界已经有了新气象了。 肉眼可见的,这会是一个美好的未来。
第115章 眼泪 “你最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议会长这样问。 正在涮羊肉的温特猛抬头,他看向议会长,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我哪里像是做了坏事的样子?”温特没好气的说。 “那不然你怎么都不敢来见我?” 议会长的态度其实是无所谓,只不过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说点什么。 “如果你最近很闲的话,可以去工地搬砖看看有没有人要。”从温特口中说出来的话刻薄极了,不像是对“自己”的态度。 如果是前两年议会长问温特这个问题,温特肯定会心虚得头都不敢抬。 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温特手头上要做的项目太多了,偏偏他的这些同事一等一的聪明,也是一等一的高效率。 温特又不好意思让他们等,别人一催他就开始加班,作为一个不喜欢拘束的人,他都快要被他们卷死了。 当然要说完全没空也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会答应议会长的聚餐请求,只是他这个人比较懒散,这种过分规律的生活隐约的让他想起了当年上高中的感觉,各种办公室病也随之而来。 议会长完全是撞到了温特的枪口上,直接被他阴阳怪气了一番。 议会长呆愣了很久,蓝色的眼睛睁大,半晌才回过神来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这感觉……是社畜的感觉。 温特现在的怨气比鬼还大,他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议会长想到自己最近整天无所事事,轻松愉快的生活,目光忍不住飘远,生怕自己会把温特给惹毛。 太不妙了,社会闲散人士在社畜面前谈这个总有一种会被人抬起斧头劈了的感觉。 “那你最近是在做什么?” “大概是拯救世界这一类工作吧。”温特模糊地说道。 议会长看看温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温特把肉咽了下去:“具体点来说就是发展航天航空技术,打算建个空间站之类的。” 议会长夹起一个丸子,丸子上散发着牛油火锅的味道:“是这种拯救世界啊……” “那你是怎么说服教会的?” “……没必要说服他们嘛。我们要尊重别人的意见,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温特闷了一口可乐。 议会长:“……”他信了自己的邪。 一个轻微完美主义的人怎么可能放过教会? 而且这种事情不是温特放过教会,教会就能无视温特的。 这涉及到了政治斗争,就算温特不想捏死别人,别人也会想要将他挫骨扬灰的。 “我救不了所有的人。”温特对议会长说,“我的能力有限,我只能救能与我志同道合的人。就算不指望他们能为我提供助力,也总不能扯后腿吧。” 议会长原来有点走神,他总感觉自己有点某方面的灵感,但是他感受到温特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他。 他回过神。 这话是对他说的? “可是神只救自己的信徒,只有人类才会想要救所有人。”议会长反过来说一句,“毕竟‘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我们人类自己。” “就像你说的嘛,我又不要当救世主,但是我也没命名做不到还要宣扬自己全能。”温特看看议会长,“你全能吗?” 议会长的目光落在温特的腿上。 如果不切开他的腿,即使议会长能够复活亡魂,也没法帮温特恢复如初。 对,事情就是这么离谱。 如果他真有强大的治愈能力,就不会腰疼了。 不过事实摆在这里,谁还会觉得自己全能呢?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议会长叹息。 虽然说着有点沉重的话题,但是两个人都没有放下吃饭的筷子。 “就是这样,我一个普通人救不了所有人,还是等待这个世界自己诞生一个绝世天才吧。”温特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就是摆。 丝毫不提他这个普通人把教会的一位枢机卿预备役给杀了,还间接撕了教皇的事情。 议会长无法反驳温特,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法网赋予了他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战斗力,但是却没法赋予他顶尖的智商。 于是他说起了自己注意到的另一件事:“现在科学发展有这么快吗?” 温特来的时候,外面最多是二十世纪中期的发展水平,结果现在就能讨论外太空殖民的事情? 议会长的确没有直接对外沟通的渠道,不过他在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对发展有所评估,这是利用真正的人工智能搭配超级计算机群得出的大致未来发展路线。 “如果你对科学议会现在的项目多一些了解就是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温特继续指责议会长。 现在的进展的确比较快。 毕竟很大程度上依赖了灵魂人工智能的发展,而这项涉及到了灵魂学技术的项目也是温特想要对议会长保密的事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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