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除了帮着转生改命,没别的了吧。而且……转生改命这事情,九子沐不是早就知道? 九子沐看沈易之有些不解,沉声解释起来:“师尊爱我,却骗我、瞒我,是怕天道强制改命吗?” 沈易之下意识反驳:“不是。” 这件事他不想告诉九子沐。 可九子沐却淡淡一笑,十分了然:“那便是了。” 九子沐站起身来,走到了沈易之面前,附身上前要去吻他:“师尊总这样,不想答的事情,拒绝地很彻底。” 沈易之皱眉错开九子沐的亲近,心里慌慌的。 九子沐却不急,笑着去拉沈易之的手,解释起来:“师尊醒时,徒儿问您可曾想起什么。师尊却答不曾想起什么,不就是想起了什么,却不愿告诉徒儿的意思。” 沈易之有些生气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满口胡言乱语。” 九子沐瞧他这反应,心下却更是笃定:“先前在山洞时也这般。” “徒儿问可是师尊;师尊答不是,不就是变相承认的意思。” 这回沈易之听懂了,但他更恼了:“你既然知道了不能,现在又为什么来招我?” 他真的还没有做好准备…… 而且沈家的灭门惨案也隐隐昭示,这系统并不会只针对九子沐,还可能连累他人。 他虽万物皆可抛,却不能做到伤害无辜。 若是真的揪不出系统,或许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偏偏九子沐套出了他的话,还聪明地让人心慌,一下就道出了关键所在。 虽然知道九子沐大概也恢复了部分过往的记忆,但沈易之还是觉得一阵无望。 如今九子沐知道了他是装不喜欢,定要恢复曾经那死缠烂打的态度,可他若是答应,便是将九子沐的性命视作草芥…… 想到一次次死在自己面前的九子沐,再看现下在自己面前笑地温柔的人,沈易之觉得委屈。 他努力悠悠百年换来的一世安稳,九子沐竟是好不珍惜,非要在如此关头作践自己。 要是再一次死在…… 沈易之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受这一遭……他想得多了,眼眶微红却不自知,只苦笑道:“你都已经是要做魔尊的人,既然知道为师有难言之隐,便把这事……” “师尊。”九子沐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愠怒,显然是猜到了沈易之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易之却扭过头不去看他,只狠心道:“你还是有些追求为好。” 挂在他这棵大树上,显然不明智。 他帮着九子沐重生三次,帮着他集男主气运,是想看他此生无忧、恣意快活,而不是让他囿于情爱……一次又一次死在他面前的。 沈易之狠下心来,决意轰人:“你若是再说一句,我们便断绝师徒关系,此后,老死不相往来。” 沈易之这话可谓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想他前些日子没有恢复记忆,却和九子沐闹隔阂时,那浑浑噩噩的样子,他们两人谁更离不开谁似乎显而易见。 但沈易之无法。 他攥紧拳头,微微仰头,止了心尖酸涩,却还是不由得凝神去听身旁人的动静。 话说到这份上,还是走吧……沈易之不无凄惨地想着。 九子沐确实起身走了。 那步伐沉重缓慢,一步一步,好似踏在沈易之心尖上。脚步声临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沈易之下意识便要回头去看,却也明白这一回头很多事情他承受不起。 他压死了回头再看他一眼的想法,却听身后九子沐轻轻叹了口气,是无可奈何的油然而发。 而后一片寂静无声,沈易之的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他这次是真真把人推走了。不是以往那般逃避,而是直接了当地推了九子沐,朝着离他更远的方向。 呵…… 沈易之又仰了仰起头,男儿有泪不轻弹,不就是分手嘛…… 不就是主动提分手嘛…… 沈易之正自嘲,身后却又传来了九子沐的声音:“沈易之,别哭。” 沈易之被这一声吓到,不由得抖了抖。 他瘪了瘪嘴,倒是没想到九子沐居然还站在门口呢,正要搭腔,却听九子沐又道:“我走,不是我不要你,你等我……区区天道,我有法子。” “沈易之,你等我,等我好吗?” “等我回来,娶你。” 九子沐说完这句,才转身离去,轻轻合上了门。 留沈易之一人坐在床上,哭也不是,笑也不得,整个人就两个字——懵逼。 他望着那扇禁闭的门,想去思索,可头脑空空荡荡,怎么也提不起神来思索当下该怎么办。 也不知坐了多久,沈易之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想到了一句话——逃避固然可耻,但却是有用。 这念头一出现,沈易之便深以为意,当即便将这些烦心事抛之脑后了。 他想,他帮九子沐改了气运,九子沐四舍五入便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他早该功成名退,躺平摆烂了。 现在把这些什么天道、逆天改命的烦心事全数交给男主,完全说得过去。 更何况,这还是九子沐自己决定要做的事,他一个人在这里担心来担心去,也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沈易之想明白了,心下也舒坦了不少,虽知这事显然没有九子沐说的那般轻巧,却也愿意全心全意去相信那人的。 于是,方睡醒的沈掌门,翻了个身,又去睡了。 —— 童黎身上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虽说按着魔族的体魄,这点致命伤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但童黎还是不免犯了困。 这地牢阴森森,时不时还传来阵冷风,直冻地人浑身打颤。 童黎便勉强提起几分劲儿,朝着墙角挪了挪,有个挡风的,睡得也能舒坦些。 他刀尖饮血的日子过得多了,哪怕身上剧痛难耐,却还是很快便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梦里全是沈迩辰。 …… 沈迩辰一回生二回熟,再来这秦家地牢时,已经宛入无人之境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偷摸摸来,毕竟他身边跟着沈司羽。 他们家四师弟是魔族,前些日子又寻到了家族传承,近来武艺越发精湛。 虽说和秦松云硬碰硬还有些吃力,但他们目标明确、速度又快,抢了童黎就跑,路上再绑几个秦家小兵回去给仙盟玩。 师尊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办完了。 而后就是私人恩怨。 沈飒宁和沈司羽在地牢外面抓人,沈迩辰便自己一个人进去寻童黎。 也不知是这秦松云过于自信,还是童黎这家伙的命实在没什么用,竟是连关押的地方都不曾换上一换。 沈迩辰寻着老路,一眼就瞧见了缩在墙角睡得正香的童黎,身上到处都是伤,有的伤口还在淌着血,这人竟就这般心大,呼呼睡起了觉来。 沈迩辰有些气恼地上前推他:“大傻子,起来。” 童黎隐约听见他声音,却是没清醒,迷蒙中拉住了沈迩辰推他的手,低声道:“迩辰,喜欢。” 沈迩辰便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低低嫌弃了一句:“现在才想起喜欢我了?” 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这傻子跟他告白呢,沈迩辰还是不免有些高兴,声音都放软了些:“童黎,醒醒。” 童黎却翻了个身,没理他。 脾气不小。沈迩辰无奈地上前去试他额头,果不其然一片滚烫。 他心中暗暗骂道,明明是个学医炼药的,竟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不知道处理,就这样糊里糊涂睡去,真真是个大傻子。 可骂归骂,沈迩辰也知道叫他醒来自己走回去,是不现实了。 他快速帮着童黎处理了几个较为严重的伤口,又喂了他丹药,这才将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在背上,步伐平稳地朝外走去。 外边,沈司羽已经处理好了,随意绑了几个看上去管事的扔在一边,正忙着和沈飒宁调、情:“师兄,受伤了。” 沈飒宁被沈司羽牢牢锢在怀里,有些不好意思,皱了皱眉:“我没受伤。” “是我。”沈司羽的声音低了低,“有点疼。” “哪疼?”沈飒宁有些疑惑地看去,面上也带着几分担心,沈司羽这家伙向来喜欢藏事。 说是有点疼,那便是很疼。 沈迩辰见他三师弟又被沈司羽骗了去,只无奈地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行了,我们回去吧。” 沈飒宁还不明所以,挂念着沈司羽,来了一句:“师弟受伤了。” 沈迩辰便笑了笑,看沈飒宁的表情好似看傻子,以前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师尊和师兄弟们总要说他不通人情世故。 可他如今来着红尘中瞧了一圈,却发现,原来自家三师弟才是最傻的那个。 再怎么说,他也不会随随便便便被人哄骗了去,还帮着哄人的那个数钱。 沈飒宁接收到自家师兄的嫌弃,也有些懂了,他气恼地看了一眼沈司羽,语气却带着几分震惊:“你骗我?” 沈司羽居然骗他? 沈司羽叹了口气,上前抱他:“没有,不然师兄摸摸,我心跳的好快。” 沈飒宁一听就知道他这又是哄骗,但只是扫了一眼周围,便郁闷地挣开沈司羽的怀抱,道:“走了。” 沈司羽叹了口气,看了沈迩辰一眼,带着几分埋怨,但到底没再说什么,扛着两个秦家弟子,往他们住的客栈走去。 一路上,又遇到不少前来阻挠的暗卫,但秦松云没来,他们轻轻松松地把童黎带了出来。 这次行动结束,按理本该回玄云阁去,可师尊现下不在玄云阁,大家对于回玄云阁便没了心思。 沈迩辰想到陌魂城那群等着他消息的小魔,又看了眼自己眼前这对戚戚我我的小情侣,便开口道:“我再去趟魔界,你们自己玩吧。” “师兄慢走。”沈司羽直接站起身送他。 沈迩辰瞧出他心思,也不说破,他如今确实更懂了些人情世故,便点了点头,继而背着童黎朝陌魂城去了。 其实魔界和修真界相通的路还是单往生桥一道。 但童黎和秦松云想来勾结已久,为了方便见面,直接在陌魂城和秦家周边又修了一道密道。 沈迩辰能那么快赶来秦家,便是借着这暗道,现下要回去,自然也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只是这暗道昏昏沉沉,瞧不见个光亮,沈迩辰又专心走路,不言不语,倒是没留意到他背上的人醒了过来。 童黎是被冻醒的。 刚一醒来,就发觉自己身上轻巧舒坦得很,再一低头,便瞧见了沈迩辰。 他下意识笑道:“迩辰,你又来救我?” 你可真爱我。 可他刚笑过,就又发现自己居然在沈迩辰背上,当即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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