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九子沐耳听八方,也没能寻来什么可信的传言。 而今亲眼得见,仍不得其宗,只听赤施琅含糊说了句“大抵能让你瞧见心底最恐惧的事物罢”。 师尊心底最恐惧的事情……是什么? 九子沐望着床上已然睡过去的人,眸子深深。 赤施琅来的有些迟,但仍旧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沈易之迷迷糊糊睡着,梦到不少九子沐离他而去的场景,他无力绝望痛苦,意识昏沉间只觉自己命不久矣,却是被赤施琅一嗓子喊回了人间。 沈易之皱了皱眉,便听九子沐低声道:“师叔,你吵到师尊了。” “你这小兔崽子,还跟师叔叫板了?”赤施琅口头骂着,声音却是小了不少,他看向床上的沈易之:“怎么病成这样?不能睡了。” 沈易之听出他是打算叫自己,连忙自觉睁开了眼睛:“醒了。” 他声音仍旧沙哑,但睡过一觉,也算好了不少。 赤施琅叹了口气,开始同他把脉。 但诊了不知多久,却是先眉头紧蹙地看向九子沐:“你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快去帮你师尊准备沐浴。” 九子沐愣了愣,正要解释沐浴可以去温泉,却被沈易之闻声打断:“子沐,我跟师叔单独待会。” 沈易之发话,九子沐心底万般不情愿,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他方关上了门,赤施琅便在云间阁里里外外都加了隔音符,确保万无一失后,才问道:“你是不是跟九子沐好上了?” 沈易之瞪大了眼睛。
第53章 劫狱 现在不是在聊他命不久矣吗?怎么突然扯到了他的情感生活上? 沈易之虚虚咳嗽了一声,计划故技重施,却见赤施琅翻了个白眼:“你这病,一时半会死不了,别在医生面前装可怜了。” 沈易之一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尴尬地看着赤施琅:“师兄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要是没跟九子沐好上,何苦帮他挡因果?这样的痴男怨女,不是你最喜欢看的话本吗?” 沈易之张了张嘴,一时无从反驳。 其实沈易之一开始没反驳,赤施琅就已经了然,他只是有些唏嘘:“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兔崽子。” 沈易之瞧他一副老父亲嫁女儿的沧桑模样,也来了些精神:“我和子沐的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但我想……” 等仙魔大战结束,也许可以寻个时候去结道侣契。 这话沈易之没好意思说出口,赤施琅也不稀罕去问,只白了他一眼,抛下两瓶丹药:“一天两次,每种一颗,期间不能行房事。” 沈易之原还正经听着,突然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吓得抖了一下。 赤施琅又是叹了口气:“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得了我一会告诉九子沐,他会记得的。” “师兄!”沈易之吓得尾音都打着颤,这话可不能和九子沐乱说。 也不知道赤施琅明白他意思没有,只随意挥手撤了房间的隔音符,便兀自提着药箱离开了。 他刚一走,九子沐便推门而入。 沈易之还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之中,一时也没能留意到九子沐的接近,只待这人委屈巴巴地唤了一声“师尊”,沈易之才心尖一跳,缓缓抬起头来。 九子沐看着有些憔悴,但更多是落寞,此刻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垂,便是我见犹怜。 沈易之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师叔就是跟我聊些家常,不太方便小孩子听的那种。” “师尊还待我是孩子?”九子沐的语气沉了下来。 沈易之摇了摇头,心底却不知悔改——可不就是孩子,你师尊我活了好几世,简单算算,年龄也有500加。 不过这话他到底还是没敢说,只是轻咳了一声,将赤施琅方才交给自己的丹药给了九子沐:“你师叔说,一天两次,每种一颗,为师年龄大了,你帮师尊记着可好?” 他语气轻飘飘,温柔的很。 九子沐深深望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丹药,起身去一旁的茶桌上沏茶,状若无意般提了一嘴:“师尊既然交给了徒儿,也该许徒儿时刻近身伺候。” “好好好。”沈易之听出他心底的算盘,笑着应了两句,又顺着他递来的茶杯轻轻嗦了两口,转而躺倒在床,一副慵懒模样:“想睡觉。” 九子沐便上前替他掖被角,却不料被沈易之拉住双手:“子沐看着也没睡好,要不要一起?” 沈易之鲜少有这般主动的时候,九子沐属实有些受宠若惊,自然乖乖躺下。 他蹑手蹑脚躺在床外侧,像是生怕压到沈易之一般,大气都不敢出,倒是和平日那上赶着要亲要抱的模样大相径庭。 沈易之难得瞧他有紧张的时候,不免觉得好笑,又想起他此前那不可一世的混账模样,故意道:“子沐可是嫌我病着,不愿意碰我?” 九子沐闻言又是一愣,他目光讶异,缓缓侧身去打量沈易之,瞧他家师尊眸子清亮,仍带着几分倦意。 九子沐喉结滚了两滚,这才问道:“师尊不生我气?” “为什么生你气?”沈易之不明所以,后知后觉想到九子沐昨晚那逼供似的恶劣行径,又好笑道,“自然是生你气的,师尊都这般了,还想着从师尊嘴里套东西。” “不想了。”九子沐这才松了口气,支起半个胳膊,在沈易之唇上落下一吻,轻声哄他,“师尊说什么都对。” 沈易之突然被徒弟调戏了一把,老脸有些挂不住,转身背对着他睡觉去了。 九子沐却眸子深深,从背后,连着被子将沈易之抱进了怀里,亲吻他耳后那一点红痣:“师尊安。” 沈易之却安不下来,被轻吻的触感痒到了心里,让他整个人都软了,像要化作一滩春水。 他难耐地挪了挪身子,轻哼了一声:“作甚?” 九子沐还盯着那红痣厮磨,听见沈易之软乎乎的询问,只觉腹部一沉,一团邪火缓缓升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九子沐默默深呼吸了两次,勉强压下体内欲火,沙哑开口:“师尊,别勾引我。” 莫名被扣了口锅,沈易之不满意了,他尝试从九子沐怀里挣脱,却因为整个人裹着被子难以动作,幅度小的可怜。 落到九子沐眼里,便是沈易之听了他的警告还要故意要在他怀里蹭出火来,磨人的很。 明明现在还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可沈易之所有的举动,在九子沐看来,都明晃晃写着三个大字——想要他。 九子沐盼这一天盼了五年。 一想到自己终于抱得美人归,且美人此刻正在怀中欲求不满地请求他,他便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某处的温度隔着被子都能将人烫伤。 沈易之很难不发觉不对劲。 因为某个大逆不道的徒弟生怕他感觉不到不对劲,还象征性地顶了顶胯,那方面的意思很是明显。 但沈易之却不曾觉得被冒犯,他只是下意识想到赤施琅方才的医嘱。 想到赤施琅对九子沐那没由来的信任,再看现在这躺在自己身边便鸡儿梆硬的九子沐,沈易之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像发现自己对男人来说很有魅力还挺值得开心的。 不过正沉在情欲中的九子沐却把这笑当做对他大逆不道的许可,他双臂用力,不过一个翻身,便把沈易之压在身下。 九子沐双臂撑着床,低头来吻沈易之唇角,长发便落在沈易之脸颊旁,有些痒。 沈易之又忍不住想笑,便推了推这人,推一下,推不动。推两下,还是不动。 沈易之恼了,于是咬了一口某人不安分的舌尖。 九子沐吃痛,停下了吻他的动作,眸子满是委屈:“师尊,疼。” 被恶人先告状的沈易之无语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关心:“我没用力啊,出血了吗,我看看?” 于是九子沐又欢喜地凑了上来,往沈易之嘴巴上凑的那种。 沈易之:……他就知道是太给这孽徒脸了。 他果断推开了又要接吻的九子沐,也不去看这人委屈巴巴的可怜神情,只公事公办道:“你师叔说,为师用药期间,不可行……嗯,房事。” 闻言,九子沐果然大失所望,很是懊恼地咬着牙,垂着眸子不说话。 沈易之看他这模样,却有些心软,亲了亲他脸颊,安慰道:“等一切结束,我们便结道侣契,合籍成婚。” 九子沐猛地抬眼看他:“当真?” 看他这么好哄,沈易之又忍不住偷笑:“自然,我何时骗过你?” “骗的时候可多了。”九子沐低声嘀咕了一句,又眼巴巴凑上来,“师叔只交代不能行房事?” 沈易之回忆了一下赤施琅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点了点头。 九子沐便笑,他的笑容实在让人百看不厌,便如春日盛开的满树桃花,一瞬人间回暖。 沈易之看得有些愣,没意识到九子沐牵着他的手往哪里放,等被炙热的温度烫到,想抽回手却被摁回去时,眼皮狠狠跳了两跳。 他想撤回方才的比喻,什么春寒乍暖,狗屁,这人明明就是个……死皮赖脸的流氓。 但九子沐自是不知沈易之心中腹诽什么,还挂着他那好看的笑招摇撞骗:“既然师叔没说,师尊便疼疼我可好?” —— 沈易之这一觉过分沉了,醒来天边已经暗下,却是瞧不见九子沐。 不过一时半会,沈易之也不想见到那孽徒。 帮九子沐这一回,属实是累到他了。可偏偏九子沐还一副全怪他的模样,委屈巴巴地控诉:“徒儿思慕师尊多年,不曾想过旁人,元阳存的多,便劳累师尊了。” 沈易之:难不成还怪我没早点给你lu?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九子沐茶艺满精。 沈易之深深叹了口气,又活动了几番手腕,发觉自己恢复了些许力气,便起身决定下床走走,但方掀起被子,九子沐便推门而入。 他脸色本有些不好,望见床榻上的沈易之,连忙收了神情,只低低笑道:“师尊醒了,饿不饿?” 沈易之觉得有事发生,也不说话,只是看他。 九子沐被他盯了好一会,到底叹了口气,如实交代了:“徒儿派人去沈家查看了一番,沈家人安然无恙,师尊不必挂心。” 沈家安然无恙是必然,毕竟沈家灭门之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最大的疑点在于沈若烟知道上辈子的事情。 不过沈易之也没深究,他直觉九子沐还有旁的事情瞒着他,又追问道:“还有什么?” “没了。”九子沐上前喂他喝药,却被沈易之别过了头。 九子沐又柔声哄了好久,一声声师尊叫着,听得沈易之心底发痒,但到底还是守住了底线,打断道:“叫师尊没用,你若是还记着我是师尊,就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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