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哥哥一起去玩吗?”赵梦成问道。 赵茂摇了摇头:“傻子似得,我才不去。” “人小鬼大。”赵梦成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赵茂虽然没出去,却在院子里堆了雪人,一个大的,三个小的,鼻子眼睛都用石头装上去。 赵椿跑了一圈回来看,立刻要帮忙,可他笨手笨脚的,差点没把雪人给推翻了。 赵梦成怕这俩打起来,让赵椿去外头扫雪,干净的雪就带回来做成雪人。 等赵馨终于睡饱了起来,就瞧见院子里站着四个大雪人。 “这是爹爹,这是大哥,这是二哥,这肯定是我。”赵馨伸出手指评点。 赵茂难得有些孩子气:“像不像?” “特别像。”赵馨夸道,又说,“二哥,你再给我带上头花。” 赵茂就捡起两片树叶,插在了小雪人的头上。 趁他们玩雪的功夫,赵梦成打好了篝火,这是造房子时特意留下的火塘,能直接在里面生活,在上面挂一个炉子还能煮东西。 这样一来,冬天时他们就能围炉烤火。 “外面冷,玩够了就进来烤烤火。”赵梦成招呼道。 “再玩一会儿。”三孩子都有些依依不舍。 赵梦成也没拦着,有精神力这个金手指在,三个孩子的身体养的跟牛一样壮实,受点凉也不至于生病。 但他还是在炉子里放上姜片和红糖,先滚着备用。 想了想,赵梦成又从水缸里拿出四根年糕,从库房里拿了南瓜土豆和花生,用竹棍一插架在了火塘边上。 一会儿功夫,年糕表皮就焦黄起来,烤得脆脆的,散发出食物的喜爱香味。 三个孩子起床后就在玩雪,连早饭都没吃,这会儿闻到味儿就忍不住跑进来。 “鞋子都湿了,脱下来放旁边烘干。”赵梦成叮嘱。 赵椿连忙照做,眼睛却盯着火塘看,结果赵茂赵馨没出去撒欢,鞋子也没湿,倒是比他先坐到了火塘边。 “年糕!”赵椿惊喜的喊道。 赵梦成取下炉子,倒了四杯红糖姜茶:“先喝姜茶去去寒,暖暖胃,再吃东西。” 三小只都不怕姜茶的辣味,拿起来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光了,赵椿一饮而尽还拍了拍肚子:“好喝,就是这个味儿。” 仿佛他喝的不是姜茶,而是白酒。 “吃吧。”赵梦成含着笑,将烤年糕递过去。 赵椿接过去就是咔嚓一口,年糕的表皮已经焦焦脆脆,一口下去就碎成两半,但里头却是糯叽叽的,还能拉得老长。 “二弟,三妹,我们来比比谁拉的长。”赵椿发起挑战。 赵茂骂了一声幼稚,自己上手却忍不住想扯得长一点。 但他显然没有天赋,一会儿就断了,还烫了一嘴。 赵馨见二哥烫到嘴,吃起来格外小心秀气,一边斯哈的呼呼吹,一边满口道:“好吃,爹爹烤的年糕最好吃,世界第一好吃。” 赵梦成自己也在吃,烤年糕的味道确实不错,尤其是这样柴火烤出来的。 吃完一个,赵椿摸了摸肚子:“我还没吃饱,爹,我能再吃一根吗?” “烤年糕上火,你先吃点别的。”赵梦成指了指旁边的。 赵椿也不坚持,从火堆里头扒拉出芋头蛋子来,烫着手就往嘴巴里头塞。 “哥,在家不?” 刘炳坤见门开着就直接走进来,瞧见院子里的四个雪人就笑了。 “这做得活灵活现的,还挺好看,回家我也堆一个。” “阿坤来了,进来烤烤火。”赵梦成招呼道,给他倒了一杯茶姜茶。 刘炳坤也不客气,坐下来一口气干了:“我爹见下雪了,让我满村子跑一圈喊大家把屋顶上的雪扫一扫,雪太重,压在屋顶怕塌了。” “不过你家屋子是新造的,又是砖瓦房,再下两天都塌不了。” 赵梦成笑着说:“还是村长细心,吃点东西再走。” 刘炳坤将烤好的花生瓜子往怀里一揣:“我边吃边走,不然待会儿我爹得追上门了。” 说完麻溜的跑了,显然对这事儿很上心。 赵梦成还真没想到扫雪的事情,出门看了看,屋顶上雪不算太厚。 但雪还在下,太厚了瓦片也撑不住。 赵梦成搬了梯子过来,拿着扫把爬上屋顶。 三孩子东西也不吃了,火也不烤了,赵椿赵茂一左一右死死的按住梯子,生怕他摔下来。 赵馨就在旁边喊:“爹,你小心点。” “放心,爹小心着呢,你们躲开点,免得被砸着。” 赵梦成手脚利索,扫把一挥,立刻有一批雪落下去,在屋檐下形成了一堵白色的墙。 “哇,好大的雪。”赵馨拍着手叫。 一会儿功夫,屋顶的积雪就清理的差不多了,赵梦成下了梯子,赵椿赵茂才撒手。 “爹,下次让我上吧,我身体轻,爬屋顶更方便。”赵椿说。 赵梦成哭笑不得:“你爹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以前爹从来不会上屋顶,修屋顶都是娘在干。”赵椿嘀咕了一声。 赵梦成一顿,原主还真的是这样,他自诩是个读书人,负责在外挣钱养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全丢给媳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赵梦成不想评价已经消失的人。 干了一阵身体暖和起来,赵梦成索性又去老房子看了看,现在那边是做豆干的工坊。 结果过去一看,何水清正爬在屋顶上扫雪。 “不是说放假了,你今天咋又来了?”赵梦成无奈的问。 何水清憨憨笑着:“在,在家,也是,闲着,我,我扫雪。” “你这加班可没工钱拿。”赵梦成打趣道。 何水清立刻说:“不,不要钱,应该的。” 赵梦成见老屋屋顶上都被清理的差不多,暗叹何水清实在勤奋老实:“好了就下来吧,这边没住人,塌了就塌了。” 何水清话不多,在村里没啥存在感,但干活是真卖力。 平时赵梦成在的时候,他就沉默寡言的,可赵梦成知道这人心细的很,有他在自己省心许多,也挺乐意照顾这实诚的员工。 “得,做豆干。”何水清很不赞同。 赵梦成笑了一声:“这都年底了,哪有货郎来取货。” 家贫家富都得过年,临近年底,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豆腐豆干的生意还好了一阵子。 但距离过年的日子越近,前来买卖豆腐的小商贩就少了,毕竟他们也得过年,这当头不乐意再出门。 赵梦成等他安全下来,才笑着说:“现在又下了雪,年十五之前这边都不用开张,你这忙了大半年都没歇过,过年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也顺便陪陪婶子。” “我就,就,偶尔,看看。”何水清结结巴巴的说,“不费,费事儿。” 赵梦成劝不住他,只能说:“那得注意安全,别一个人上房顶。” 扫雪从屋顶掉下来的事情时有发生,何水清是家中独子,何寡妇唯一的依靠,赵梦成可不希望他出事。 他等何水清点头同意了才放心。 “来都来了,去我家一趟。”赵梦成邀请道。 何水清不明所以,跟着他后头就走,还以为赵家这边有事儿要他敢,哪知道进了屋,赵梦成就塞过来一只兔子。 “带回去吃。”赵梦成说。 何水清脸都涨红了:“不,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的,是孝敬我婶子的,你瞧我家还有,这是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你要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赵梦成最知道他的性子,一下子拿捏住了。 何水清果然没能拒绝,红着脸提着兔子走了。 路上,有人瞧见他就招呼:“水清,这兔子还挺肥啊,梦成给的吧?” “哥,哥照顾我呢。”何水清都这么说。 等他走过了,村里人不免议论:“以前瘦猴一个,说话都不敢看人,这给梦成干了一年人都挺拔了,都敢在外头说话了。” “梦成厚道呗,每天都给他开工钱,如今何寡妇都说的买肉吃了。” “怪不得我瞧他们母子俩气色好了许多。” “哎,早知道当初我厚着脸皮也得上门问问,给梦成干活多好,工钱给的足,从来都不拖欠。” “跟他学做豆腐的人家也都发财了,咱过得紧巴巴的,人家还有钱买肉,这人比人气死人。” 下雪天风都生冷的很,刘丰收在旁听见他们的话,就说:“你们身上都穿着棉衣呢,这不也是托了梦成的福?” 旁边的村民哈哈一笑:“那倒是,棉衣穿着可真暖和,往年下雪我都不敢出门。” “棉被也好用,大晚上一点都不冻,早晨我都舍不得起来。” “我看你是舍不得家里婆娘吧。” 何水清向来不掺和这些闲言碎语,他生下来就是个结巴,从小被人取笑,久而久之见了人就只是笑,很少开口。 回到家,何寡妇早早的在门口等着儿子。 结果一看,儿子不但人回来了,手里头还提着一只剥好皮的兔子:“你这孩子,帮人扫个雪咋还要人这么多肉,快拿回去。” 何寡妇知道自家儿子没啥本事,他们家连地都没有,要是没了这份活咋办。 所以她心底是感激赵梦成的,知道赵梦成当初愿意收下儿子,是看他们母子俩可怜。 这么好的活儿有的是人抢着干,村里头多的是比她儿子机灵,聪明,能干的小伙子。 那次她冲出去跟赵大嫂撕扯,也是想让赵梦成知道,他们母子俩都是有用的。 今早起床见下雪了,她就忙不迭的喊儿子去帮忙扫雪,哪知道这孩子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回来就提着肉。 一只兔子,可比一天的工钱还要多。 何水清却没听母亲的话,坚持道:“哥给,给的,不收,他不高兴。” “那也不能收啊,这么多肉呢。”何寡妇咋舌。 何水清又说:“家里,豆包,给哥,送,多送点。” 何寡妇皱眉:“那是我自己做的能拿得出手吗?” 为了省钱,何寡妇一直精打细算的,她的豆包不全是豆子做的,里头还塞了点豆渣。 何水清笑了笑:“娘做,做的好吃。” 何寡妇一下子就笑了,转身进屋端了十几个叠起来:“那你给送过去,一定要让他收下啊。” 赵梦成回到家没多久,何水清又来了,拿着个菜篮子,里头装着豆包。 “我娘,做的,尝尝鲜。”何水清生怕他不要,留下篮子就走。 赵梦成连忙把人拽住:“好歹等我把篮子腾出来。” 说着还捏了一个豆包掰开来,尝了一口就称赞:“婶子的手艺真好,这样的豆包我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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