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年幼的孩子,对母爱总有眷恋,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无望中彻底消磨掉了,如今皇上聪慧过人,怎会不知那段龌龊的往事,不过是表面的粉饰太平罢了。 五王爷尚在,太后的念头不死,林月婉身在局中,却是个旁观者,所以头脑格外清醒,看的透彻。 太后怒容不消,心里烦乱不已,眼角延伸出淡淡的细纹,她想定后起身,冷声吩咐道:“摆驾凤仪宫。” 林月婉面露惊讶,跟着站起身,温声细语的劝阻道:“夜已深,姑母若是此刻前去,耽误了皇上和皇后姐姐的事,怕是有些不好。” 太后冰冷的眼风似刀子冷冽,“哀家自有打算。” 她让皇后去沉儿面前自请废后,算是给足了体面,结果皇后非但不领情,还趁机勾引沉儿宠幸与她,这小门小户出身的,豁出脸皮恬不知耻,学尽了下流惑主的手段,之前倒是她小瞧了! 见姑母执意如此,林月婉不好再说什么,夜深露重的,她不放心姑母凤体,便跟着一道去了凤仪宫。 太后和贵妃一行人才到凤仪宫外,就听到了里头好大的阵仗。 “哎哎!织云你可小心点,别给碰坏了。” “这个双面绣的屏风放到这儿,才显得大气好看。” 苏浅抱胸看着焕然一新的大殿,满意的点点头,她拿命才换来的珍贵物件,秉着要用就用得最好,力争合她心意。 织云累得气喘吁吁,最后规整完有人高般的两个骨瓷瓶,她瘫坐在地上,都没力气爬起来了。 苏浅扶起织云到椅子上坐好,将糕点茶水摆在她手旁,让她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嗯,我看前院的杂草都快长到房顶上了,赶明让皇帝拨些人过来,帮忙锄草。”苏浅搓搓手,难掩兴奋的规划着。 她盯上了前院大片荒着的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物尽其用,松松土再撒下蔬菜瓜果的种子,浇水施肥坐等丰收,再时不时去御花园里钓鱼。 现在苏浅虽说抱上了暴君的大腿,但他阴晴不定的脾气捉摸不透,不能全指望着他过日子,还是得靠自己自食其力,以后她只会越活越好,再也不用顿顿吃青菜白粥了。 织云是个直心眼的,看到主子高兴她也跟着高兴,她嘴角的笑容刚刚扬起,顿时凝固住,吓得她立马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垂首恭敬行礼。 “奴婢参见太后,参见贵妃娘娘。” 就当苏浅沉浸在对未来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时,织云的话把她重新拉回现实里。 “臣妾参见母后。” 苏浅背后冷不丁出现一群人,也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太后面色不好,气势汹汹像是来找事的。 乐极生悲,苏浅光顾着兴奋,竟把太后这个大麻烦抛之脑后了。 “看来皇后很忙,忙得都快忘记哀家对你的嘱咐了吧。”太后冷冷一笑,回身坐在椅子上,目光犀利的盯着苏浅,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个洞出来。 织云战战兢兢的上前奉茶,却被太后拂袖摔在地上,织云脸色一白,伴随着茶盏碎落的声音,头猛地磕在冰冷的地上。 “臣妾记得。” 苏浅小心脏扑通乱跳,该来的迟早要来,太后性子高傲,是个偏执的控制狂,不容任何人忤逆于她。 必然会要降罪于苏浅,怕是躲不过了。 “姑母,想来皇后姐姐是有苦衷的,您先消消气,听皇后姐姐把事情说清楚。” 林月婉适时的站出来打圆场,柳叶眉微微蹙起,一副为皇后担忧的模样,鬓边的秋海棠步摇随着她的莲步叮铃作响,似是风情万种,葳蕤生姿。 苏浅看着林月婉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原身是大暴君后宫里一个红颜薄命的小炮灰, 而林月婉家族势大,在后宫里受嫔妃们众星拱月般的拥护,更有太后姑母做靠山,比起苏浅这个徒有名头的皇后,在后宫中更有威慑力。 **作者寄语:**
第8章 卖一个人情 === 林月婉受嫔妃们众星拱月般的拥护,更有太后姑母做靠山,比起苏浅这个徒有名头的皇后,在后宫中更有威慑力。 而林月婉的人设,是个名副其实的恋爱脑,为了爱情甘愿付出一切,但她爱的不是大暴君,而是原书的男主。 男主之所以能够搞垮大暴君,林月婉从中助力不少。 “月婉,你不用帮皇后说话。” “皇后既然没有忘记哀家的嘱咐,却反其道而行之,敢与哀家作对,是谁给你的胆子!” 太后勃然大怒,威严的气焰蔓延整个大殿。 苏浅跪在地上,垂着头不发一言,事已至此她再说什么,落在太后眼里都是狡辩,不会信的,且是打是罚她都做好准备了。 而这时,苏浅耳边听到织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正疑惑之际。 “吼——” 震耳欲聋的虎啸响彻四方,阵起无数鸟雀飞过,回荡在宫墙之内久久不散。 “老虎,是老虎!” 宫人们心中大骇,吓得尖叫。 林月婉后退一步,眼神中流露出惊惧之色。 织云赶紧跑到娘娘身前挡着,她虽然害怕到浑身发抖,心里坚定着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猛虎伤着娘娘半分。 皇宫西北角有一处深林,是皇上专门给白虎居住的地方,白虎喜静,嫌少在人前走动,众人也只听说过,今儿冷不丁一见,实在吓人。 而其中,最属淡定的莫过于太后了,她看着眼前威风凛凛的白虎,依旧镇定自若,脸上浮现出不赞同的神情。 白虎看了一眼太后,灰蓝眸中闪过凶狠的光芒,重重哼出鼻息,雄壮威武的迈开步子,往苏浅身边走去。 “娘、娘娘,虎虎虎过来了!” 织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尤其是看着白虎一点点向她们靠近,她的心更是悬在了嗓子眼。 “哼,蠢货,我是来救你们的,分不清个好坏么,那个老妖婆不比我更吓人。” 白虎呲着牙冲她们吼着。 “娘娘。” 织云听不懂白虎的话,只觉得它的牙齿好尖好锋利啊,咬断她脖子根本不用费力呜呜。 苏浅看着姿势优雅的卧在她身旁的白虎,示威中带着几分傲娇的甩了甩尾巴,她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想笑又不能笑。 一只老虎,把太后骂成老妖婆,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兽性的沦丧…… 苏浅思付间,猝不及防的被一只大手扯入怀中,小脸贴在了坚硬的胸膛上,继而强有力的心跳声钻进耳畔,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将她笼罩。 苏浅疑惑的抬起头,倏地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底,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像极了一只无辜的小兔子。 君雾沉勾了勾唇,低头在她额间落下轻柔的吻,他嗓音慵懒,带着丝蛊惑的意味。 “浅浅,告诉他们,是谁给你的胆子。” “皇、皇上。” 苏浅被大暴君的这个吻,直接弄懵了,竟傻乎乎的将真话说了出来,回过神的她,余光瞥见太后脸色黑如锅底,她懊恼的咬着唇瓣,自己怎么如此不争气,男色稍微一引诱就晕乎了。 君雾沉把她的心路历程尽收眼底,愚蠢中却不乏可爱,强烈的反差下让他稍稍入迷。 “放肆!” 太后厉喝出声,满殿宫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苏浅对上太后能吃人的目光,像是触电似的一缩,本能的往君雾沉怀里靠去。 该说不说,大暴君的怀里还挺暖和的。 等等! 大!暴!君! 苏浅抖了个激灵,根本不敢抬头看大暴君的脸,她蜷着脖子,悄悄挪动步子,试图和他拉开点距离,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苏浅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清醒点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命都不想要了是吧,也不看看那是谁,就敢往人怀里钻。 站在旁边的织云,人都傻了。 皇上亲了娘娘,他亲了娘娘啊! “乖,好好待着,有朕在。” 君雾沉放在苏浅腰间的手一紧,将苏浅紧紧搂入怀中,远远望去男貌女俏,好似一对璧人。 “皇上,姑母还在,您和皇后娘娘……” 林月婉柔声开口提醒,皇上和皇后再怎么恩爱,可毕竟太后端坐上首,宫人们跪了满地,实在是失了规矩。 “呵。” 君雾沉的眼睛从苏浅身上挪开,扫了眼林月婉后,眼中折射出一抹暗光,白虎张口打了个哈欠,瞳孔微眯,和主子一同看了过去。 她顿感光芒刺背,浑身不舒服。 “贵妃鬓边的海棠步摇,金丝编织镶嵌着奇珍宝石,华美无比,你这一身的行头打扮价值不菲啊,可见丞相家不缺银两。” 林月婉脸色微变,不解的眼神望向太后。 君雾沉嗤笑出声,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就如寒风侵入骨髓。 “尚未入冬,北方遭遇冰灾,朕今日早朝开国库赈灾,大臣们响应时局,纷纷捐财捐物,为赈灾出一份力。” “而丞相却与朕说,他为官两袖清风,只能拿出一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君雾沉盯着林月婉,眼神狠戾,“贵妃的这只步摇,价值早已超千金,贵妃可知道,一千两的银子,能够买多少棉衣和吃食!” 苏浅缩在君雾沉的怀里,探着头悄悄张望,心有余悸的想着,得亏暴君不是冲她发脾气,能把人吓得半死。 但她瞧着林月婉还算淡定,不愧是头顶女主光环的人。 “臣妾不懂政务,只知女为悦己者容,将自己装扮好看,好能让皇上多垂怜一眼。”林月婉楚楚惊慌的跪在地上,捏着帕子落泪,一副无知妇人的模样。 “臣妾愿将步摇捐出,救济受灾百姓。” 林月婉随即将步摇从鬓边摘下,一缕乌发垂落胸前,她双手将步摇高高举过头顶。 一千两银子,那是苏浅做梦都不敢想的,一文钱都够买个馒头,十文钱能买个鸡腿,二十文钱能买半袋糙米,虽然口感不好,但最起码能填饱肚子。 丞相一边给自己女儿打一千两的金步摇,一边还厚着脸皮跟皇帝哭诉两袖清风,啧啧,真是又当又立。 而过了好半响,君雾沉都没有动,一时间大殿之内陷入死寂。 林月婉举着的手发颤,身子更是摇摇欲坠,雪白的额头划过一粒汗珠,而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却丝毫没能打动那位冷情帝王的心。 太后轻轻叹息一声走了过去,接过林月婉手中的步摇。 “今日的事就到这里,哀家以后不会插手皇后的事了,皇帝意下如何?”太后神色冷峻,虽语气依旧严肃,但有了几分妥协商量的意味。 她为了她那个不争气的兄长,难得服了一次软。 父亲离世后,兄长接替丞相之位,近几年来大肆敛财,几次僭越却毫不收敛,她远在佛寺都略有耳闻,也曾写信劝过,然效果甚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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