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暴君走了。 苏浅在床榻上翻了好几个滚,睡意全无,她起身,拿起披风披在身上,掀开皇帐帘子后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空气静谧,山野间暮霭沉沉,空气清幽,只是单单这么一处风景,就能让她百看不厌。 “娘娘今日这么早就醒了。” 织云也是刚醒,打着哈欠从一旁的小帐子里走出来,正打算接水洗漱呢,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娘娘一个人站在半山腰,神思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连忙跑冲过去,从背后抱住娘娘的身子,“哎呀,娘娘您再拿发呆不好,非要搁这么个危险的地方,快下来!” 苏浅冷不丁让人从背后来个熊抱,她没有反应过来,差点被惯力推倒,重心不稳的话那可就真真一头扎下去了。 “你先松手,本宫下去。”苏浅感到欲哭无泪,答应着。 织云小心扶着娘娘从巨石上跳到地上。 “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娘娘居然没有睡懒觉。” 她不敢相信,这会是娘娘的作风。 苏浅咳嗽两声,不好意思的一笑,“之前那是在宫里,现在不同了,在宫外的日子可是扒拉着手指头就过完了,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睡上面呢。” 织云点点头,感觉娘娘说的好有道理。 **作者寄语:**
第54章 谁才是打劫的 = 为期五日的狩猎依然进行着,不同于昨日,今日狩猎没有彩头,大臣们不用拼了老命再去刷成绩了,算得是纵马深林,逍遥同乐吧。 围猎场上依旧热热闹闹地,苏浅不想再去高台上拘着坐一天,就躲懒在皇帐子里头不出来,也不算坏了规矩。 晌午时,姜公公按惯例来给苏浅送膳食,却不同寻常的将所有宫人撵出去。 苏浅放下筷子,“姜公公有什么事么?” “老奴来传皇上的话,午时一刻,会有马车在帐子后头的小路上接应娘娘,带着娘娘去想去的地方。” 姜公公尽职尽责的传皇上口谕。 虽然皇后突然在宫外离开,这是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但他也不敢过多置喙,按皇上吩咐把事办好就是。 苏浅按住心底高兴,大暴君这么快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皇上会陪本宫么?” 姜公公摇摇头,“沉璧国使臣突然找皇上禀告事情,一时走不开。” 这些时日姜公公看在眼里,皇后是个本分的,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次秘密离开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必须要办,身边要是没有皇上陪着,他怕娘娘不安全。 而他想跟着也不行,因为他是在御前行走惯了的人,冷不丁突然不见了,更容易遭人猜测。 “娘娘若是外出办事,恕老奴多嘴一句,不如带着小德子近身伺候,他人机灵又会些拳脚功夫,嘴也严实。” 姜公公语气有些古怪,他想到自己当干儿子喜欢培养的接班人小德子,一声不吭就投靠了皇后,心里到现在还是有气的。 但关键时候,小德子还是管用的。 “姜公公放心,本宫去的地方很安全,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苏浅能瞧出姜公公关心她,替她担忧,连忙开口示意他放宽心。 “那老奴就静候娘娘早些回来了。”姜公公抚身。 苏浅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就打算带着小德子去找接应她的马车,这件事她没有和织云说,只是告诉她要去前面的围猎场。 主要带着织云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小妮子咋咋呼呼的不说,她还要费劲巴拉的解释一通,小德子在这种事上比较有眼力见儿,做得到不听不问不看,埋着头把自己差事办好便是了。 后山腰处的密林中。 停了辆陈旧不起眼的马车,前后一共站了四个人,都是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衫装扮,头上戴着斗笠,帽檐压低让人看不清长相。 既是大暴君的人,又如此信得过,派过来做这件事,苏浅言语很客气,“谢过诸位。” “娘娘哪里话,能为娘娘办事,是属下荣幸。”压低嘶哑的嗓音传出,其中一人掀开帘子,苏浅躬下身坐进马车里。 小德子坐在外沿,驾着马车,哒哒的驶离小路,行踪隐秘往山下走去。 不知是马车的性能不太好,坐着不稳当,还是小道的路太颠簸了,苏浅被晃得晕头转向,紧紧扶着马车壁,闭着眼捂着胸口才感觉好受一点。 外面的景色都没捞着看一眼。 不知过了有多久,马车终于停下了。 “娘娘,到了。” 小德子掀开马车帘子,苏浅手搭在他胳膊上下了马车,环顾了下四周,根据脚程推断的话应该还在京郊附近。 马车正好停在了巷子最深处,一处偏僻院子的后门。 “娘娘,皇上叮嘱属下等都不许靠近,但请娘娘放心,这院子里里外外属下已经仔细检查过了,都很安全。” “进门后右边数第一个屋子有您想要见的人,等再要见别人时,就晃一晃这个铃铛,属下就会把人带过去。” 斗笠人将一串铜铃递给皇后。 苏浅接过好奇的摇了摇,这声响并不是很大,那他们隔着好几道墙,能听到么? 斗笠人似是看出娘娘眼底的困惑,于是道:“属下等都受过专业的训练。” 苏浅有些窘迫一笑,“嗯,好。” 她提起裙摆转身跨进后院,这里能看出常年没有人居住过,院子荒凉破败,甚至有墙垣都塌了,长满了野草。 苏浅右手边有一排厢房,她走进去第一个屋子,轻轻推开门。 “哎呦我的天爷咧!英雄,好汉啊!你且听我与你细细说,我家搁那梅花巷中,哎,上有老啊,下有小,这日子过得有上顿啊,没下顿,哪有闲钱,来赎我身咧!” “请英雄,请好汉,发发善心,饶我一命咧,不然我全家都得跟着饿死哎!” 苏浅开门就听到这么一嗓子,脚下吓得一个趔趄,撑着门才没说被绊倒,懵逼的看向屋内,“啥玩意?!” “妈耶,现在道上都这么内卷的么,小娘们都出来打家劫舍了?” 苏浅终于适应殿里昏暗的光线,她看到好像类似于一个人轮廓,被麻绳五花大绑的捆在凳子上,头上套着麻袋。 她嘴角抽了抽,不由感叹跟在大暴君身边混的人,就是办事细心专注。 “我不干绑架那事,主要我请你来吧……” “你请我来,你闹玩呢,请我来就这样式的?” 男人急得搁凳子上乱扑腾,可惜被捆成这样,连个脚趾头都动不了吧。 苏浅被他吵得脑仁疼,连唬带吓的说道:“你想不想回家吃老娘做饭,老婆孩子热炕头了?想,你就闭嘴,老实点别闹挺,要不然把你撕票。” 那男人绝对老实了,没了脾气,嘴里嘟囔着,“行行,侠女您请便。” 想想今日有可能会死在女人手里,他觉得窝囊。 苏浅来到桌案边,坐下时发现,发现椅子连带着桌案,都被人细心擦拭过。 “你叫什么名字?” “葛天霸。” 苏浅:…… 这是个正经搞文学创作的人名么,怎么那么像道上打家劫舍的土匪呢。 苏浅来回看了好几遍之后,这个人名不在她的预选名单里啊。 “你干什么营生的?” 她得清楚这位是说书的,写戏文的,还是话本子的。 “码头扛货,捞鱼仔,卖脂粉货郎,写话本子,屠夫……” 一连串的营生,从男人口中滔滔不绝的说出。 “停停。” 苏浅赶紧让男人打住,在一堆职业中,总算找到她要听得那个,是写话本子的。 “你写话本子的笔名叫什么?” “哎,你这人到底杀不杀我,给个痛快话啊。”男人扯着脖子喊,他又委屈又急,这种不知何时人头落地的滋味,可不好受了。 苏浅严肃的重重拍了下桌案。 男人抖了个机灵,随即像是霜打过后的茄子,蔫了,不情愿的吐出一句,“玉面小郎君,行了吧。” **作者寄语:**
第55章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 玉面小郎君?! 苏浅脸上大写的震惊。 她的候选人榜单中排名第一,心里期望最高的人选,颇为赏识才华文笔能力,竟然会是眼前这个看着就不怎么靠谱,且又身兼数职的瘦小男人? 这反差感也太强烈了吧。 苏浅惊叹之余,好奇的发问,“你做这么多营生,还能抽出空来写话本子,而且还写得很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艺术源于生活,还用问么,当然是生活所迫。”男人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忍不住的骂娘,明摆着是为了养家糊口,能吃饱肚子。 “我说大姐啊,你是杀是剐的给个痛快话成不,你们做劫匪的有没有敬业精神,都不提前调查下么,我一穷二白的,裤兜子都比脸干净,哪有什么油水能榨?” 葛天霸心里那个苦啊,实在受不住煎熬的滋味了。 他不明不白的被抓了来,蒙着眼绑着脚关了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好不容易盼来个人,问东问西的,就不说到底要对他怎么样。 “你别急,我不会要你的命。” 苏浅出言安抚。 “我想法很简单,看过你写的话本子,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想雇你专职写些稿子,当然你若写得好,给你的报酬银钱,别的我不说,前期足够能让你一家子吃喝不愁。” 她背后有大暴君资金支持,出手自然豪爽。 葛天霸懵了,半天都没有缓过神,不会吧,不会吧,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轮到他? 苏浅眼睛的光芒流动,“成不成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葛天霸坐直身子,梗直脖子向前倾,小心翼翼开口,“你不会诓我的吧?” 苦逼忙活了小半生,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你,你不用在当孙子做苦力了,光写写话本子,有人就愿养着你,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哪敢信啊。 苏浅也不跟葛天霸废话,直接问他,“你家里几口人?” 葛天霸咽了咽口水,忐忑开口,“七口,我老爹老娘,我婆娘,还有三个娃。” “那我一个月给你七两银子,若是写好了,在七两银子的基础上,还会多给你些当作奖励,你家若是有紧要事,可以提前预支。” 苏浅开出相当可以的报酬,是想让葛天霸将家里安排好,便能全心全意,心无旁骛的为她写好半月报。 “行!” 葛天霸顿时来了精神,立马答应下来,生怕雇主会反悔,可能连老天都觉得自己活得太苦,硬让个馅饼砸在他头上! 馅饼来得太急太快,葛天霸被砸的头脑晕乎,差点兴奋地昏头过去。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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