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君雾沉瞧出了苏浅的疲惫,他也喝得有些发昏,便带着苏浅起身,在所有人的恭送声下先行离开了来仪殿。 等帝后走后,规矩的席面便开始逐渐随性起来。 月色皎皎,如圆盘般坠在夜空中,洒下繁星点点,汇成星河闪烁。 帝后的轿撵途径御花园时,苏浅眼尖的瞥见花丛中有朵洁白盛雪的花,宛如圣洁的仙子,默默吐露芬芳,迎着秋风颤颤开放。 她欣喜的喊道:“昙花,皇上您看昙花开了,在深秋时节绽放可实在罕见。” 原本在轿撵上闭目养神的君雾沉,听到苏浅的话后睁开眼睛,他视线也看了过去,昙花在月色衬映下散发着洁白的光辉。 “停轿。” 君雾沉醉酒本就头晕,被这轿子颠簸的更加重了,不如下来走几步,陪着他的小皇后赏赏花驱散醉意。 姜公公立刻示意仪仗停下,小心扶着皇上下了轿撵。 宫女太监们弯着腰提着宫灯照亮前路和花丛,昙花被烛火的光芒一照射,散发出银银烁光。 苏浅跟在君雾沉的身边,手被包裹在男人的掌心里,靠近花丛,她闻到了一股幽深的清香,吸入鼻中心旷神怡,格外惬意。 君雾沉也舒展了眉头。 “皇上,您都不问问臣妾为何点鸳鸯谱?” 苏浅还是有点心虚和后怕的,垂头耸了耸肩,心里已经做好了被大暴君怪罪,然后被罚吃个十天半个月的清粥小白菜。 不过,若是大暴君能给她机会的话,她还是愿意再狡辩一二的。 然,君雾沉没有多过问,只伸手揉了揉苏浅的小脑袋,可惜今日珠翠满头,不似之前毛茸茸顺滑的手感了。 “赏完花了?” 苏浅懵地点点头。 “走吧。” 君雾沉上了轿撵后,苏浅还是没回过神来,这就完事了?大暴君不来个事后算账的么,他今夜似乎格外不按常理出牌啊。 “还不快跟上。” 在君雾沉的催促下,苏浅赶紧坐上轿撵。 最后帝后仪仗停在了金华宫前,这是历代皇帝的寝宫,苏浅忘记后怕,眼睛盯着奢华庞大的宫殿,嘴唇微张,羡慕哭了的眼泪就这样从嘴角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壕啊,壕出天际了的壕啊!相比自己的凤仪宫,简直是天上地下,差出的何止是一个量级。 “今夜皇后留宿在金华宫。” 话落,君雾沉拽着尚在愣神中的苏浅踏进寝宫,姜公公赶忙上前,贴心地将宫门关紧,带着其余宫女太监退下。 **作者寄语:**
第37章 顶撞太后 ===== 寝宫内。 夜明珠柔和的光辉铺满整个内殿,光影绰绰间如月光般柔和,殿中布置嫌少间金玉堆砌,而是摆放了几个样式雅致的瓷瓶,她粗略一看便能瞧出并非凡品。 苏浅坐在床榻边,稀罕似的手里一直摸着用绸缎做的被面,小脸无比真诚的开口,“皇上,委屈您了。” 真的,太委屈了。 平常大暴君起居所用之物都这么好,竟然那几日还能在她破旧尘败的凤仪宫里待得下去,真是太屈就了。 君雾沉随手褪下龙袍,搭在金丝楠木桌上,拉过还在不停感叹的苏浅,圈在怀里。 “以后浅浅陪着朕住。” 他的话不容置喙。 苏浅虽然很喜欢享受,但不代表她就愿意大暴君长久以往的同床共枕,主要跟他身边时间久了,她怕小心脏承受不住,迟早得被吓出毛病来。 她很有骨气的拒绝,“皇上的寝宫龙气充盈,臣妾福薄,怕没有那么好的命承受得住,臣妾想了想,还是凤仪宫……” 话未说完,苏浅的唇瓣再一次被堵住,气得她想咬人,奈何怕死,只能纵容大暴君接辗转流连。 许久,君雾沉才食髓知味地结束了深长的吻,安抚的捏了捏苏浅的小手,强调道:“以后不许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苏浅闷闷地点点头。 君雾沉似是瞧出她在这里的不自在,语气变得宽慰温和,“就当这里还是凤仪宫,不用束手束脚的,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跟着朕睡比较安全。” 北面冰灾未消,他一次次开国库拨银子赈灾,仿佛石沉大海再了无动静,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再是天灾这么简单,人祸掺杂其中。 前两日夜,他留宿凤仪宫时,暗卫在附近捕获了一批刺客,能摸进后宫的刺客武功必然不错,是常有组织的行动,似乎是里外勾结,不然也不会清楚的知道他在晚上留宿在凤仪宫。 活捉了两名刺客,交给慎刑司的人审问,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苏浅小心翼翼觑着大暴君的脸色阴霾笼罩,眼眸中涌动出的杀气,她最熟悉不过了。 她揪住君雾沉的衣角,紧张的问,“皇上您是不是又要做啥大开杀戮的事了?” 回应她的是又一轮铺天盖地,强势而又霸道的吻。 君雾沉抱着胡乱挣扎的苏浅上塌,拎起被子将她像裹粽子似的团成一团,扔到龙塌的角落里,随后将层层床幔散开,挡住夜明珠的柔光。 翌日 君雾沉走得急,没吃早膳就去上早朝了,苏浅醒后,在五米长的宽大龙塌上各种翻身打滚扑腾,360度无死角全方位感受置身云端的柔软,懒了好半天床才爬起来。 金华宫虽好,却让苏浅感到有些不自在,也怪无聊的,闲来无事打算先回了趟凤仪宫,看看织云身子修养的情况,顺便带些戏本子带回金华宫,好用来打发时间。 她一见外面阳光正好,是个好天气,便一个人溜达着腿慢悠悠的走回凤仪宫,刚踏进宫门,就听到墙根底下,有两个小宫女拿着扫帚背对着,边扫落叶边在说悄悄话。 “听说了么,今日早朝,皇上又将十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扔朝堂上,还发落了几个大臣,轻则抄家流放,重则被诛了九族,啧啧。” “听说了听说了,可吓人了,殿内血腥味弥漫,就算拿清水冲刷了好多遍,气味都没散,当时有好多大臣脸色都吓白了呢。” 两个小宫女的声音再低,这些话也都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苏浅耳朵里。 苏浅心倏然沉了下去,果然,昨夜的感觉没有错。 她故意发出声响,提醒还在咬耳朵的两名小宫女。 小宫女们回身,看到是皇后娘娘,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浅板着脸,训斥道:“罚一个月份例,让你们长长记性,记住口舌易生是非,还想在凤仪宫当值,就把嘴巴闭严实了。” 这话今日幸好是被她听见了,若落入大暴君的耳朵里,分分钟被拖下去宰了。 “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小宫女将头埋低,战战兢兢回话。 苏浅去了偏殿,织云今日的气色更加好了,身上有力气后,宫女便扶着她下榻慢慢走动,活动活动筋骨。 “天可怜见的,你总算是修养好大半了。”苏浅阴郁的心情微微转好。 “奴婢好多了,劳烦娘娘挂心了。” 织云还想身体早点好起来,她不放心别人伺候娘娘。 走了一会,她就觉得累了,赶紧坐下歇歇,喝了口热茶润喉。 “身体是慢慢恢复的,你也别太过着急了,太医开的药一定按时喝。”苏浅见织云气喘吁吁的模样,不免又多啰嗦叮嘱了几句。 “奴婢知道。” “娘娘,李嬷嬷来了。” 两人说话间,有个宫女急匆匆的跑进偏殿,抚身回禀。 李嬷嬷是谁? 苏浅一时没能记起这个人来,等她看到凶巴巴冷着一张臭脸的李嬷嬷进来时,才暗叫不妙。 “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李嬷嬷微微作揖。 “老奴奉太后之命,请娘娘去一趟慈安宫。” 苏浅右眼皮子突突地跳,说来她已经好久没向太后请安了,是有些不像话。 但谁让太后老人家,满宫嫔妃就独独看她一个人不顺眼,她也就不去慈安宫,太后眼前晃悠触霉头。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苏浅淡淡出声应道:“好。” 慈安宫。 嫔妃们来和太后请安,得知太后让李嬷嬷去请皇后,她们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心照不宣的都留了下来,就想着能落井下石,找皇后的不痛快。 皇后自从得宠之后,非但不趁热打铁劝着皇上雨露均沾,而是几乎是日日霸着皇上,夜夜受恩宠,她们焉能不记恨。 苏浅一进宫里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悄悄抬眸瞥了眼太后的脸色……嗯,她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吧。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苏浅低眉顺眼,礼数周全地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后行礼。 嫔妃们纷纷投来白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皇后现在真是长本事了,都敢替哀家和皇上做凌王婚姻大事的主了,哀家可当不起皇后嘴里的这句安。” 太后将手里的青瓷茶盏,重重地摔在梨花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动,她气得压根都痒痒,心里窝着火一晚上都没睡个囫囵觉。 她也是眼拙了,皇后哪里是任人揉捏的包子,耍起手段来一套接一套,花样可是多着呢。 “母后这是哪里话,先前是您在臣妾身子不好的时候,免了每日例行请安,臣妾心中感激。” “实在是皇上怜惜臣妾,不舍得臣妾累着,说等身子调养好了,尽早怀上子嗣后,再来向太后请安道喜也不迟。” 苏浅语气不卑不亢,可谓是相当硬气。 在座的嫔妃们听闻皇后此言都惊呆了,皇后这是疯了么? 如此没有规矩,敢和太后顶嘴。 **作者寄语:** 第三十八掌 丽妃出手相助 = “皇后姐姐,你说的话也太呛人了。” 林月婉拧着柳叶眉,柔声开口提醒。 “太后在上,皇后姐姐要讲尊卑,总不能恃宠而骄,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吧,这也太不应该了。” 若林月婉还算委婉,那孟思烟的话中夹着刺,挑拨的目的显而易见。 嫔妃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捻着帕子比着兰花指指指点点,你一言我一语的,添油加醋的说了起来。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钻进太后耳朵里,她心里怒火越来越旺,烧的她五脏六腑都发疼,保养得体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皇后如今得势,倒是威风,转头便不把哀家眼里了?!” 苏浅原本还保持着行礼半蹲的姿势,听到太后的话后,她将脊背挺直,下巴微扬,斜眼迎向太后的怒火,丝毫不惧。 既然要撕破脸,索性她也懒得再装低眉顺眼了。 如今,苏浅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谨小慎微的皇后了,如今她手握凤印,背后又有皇上撑腰,她需要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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