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哒哒哒的踏着猫步跑过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它欢呼雀跃的声音,“皇后主子找到了,找到了!” 苏浅跟着二黑的指引,提着繁琐的裙摆,连忙奔了过去。 侍卫们不免好奇,跟在后面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所有的猫都围将那间庑房围个里里外外,口中时不时发出浅浅的低呜声。 苏浅穿过重重猫群,走进庑房里后,她的心紧紧揪在一起,担忧和紧张掺杂着,她快要窒息了。 大黑趴在一块青石板上,用爪子扒拉着。 看到皇后来了,大黑确信的说道:“就是这,最后织云消失的地方在这!” 小德子趴下身,将耳朵贴在地上,敲了敲青石板后,神色微微一变,他紧接着抬手拽了一缕头发,捏着一端放到青石缝边,头发丝竟轻微的动了动。 “娘娘,这青石板底下是空着的,里面定有蹊跷。” 苏浅攥紧手心,忍着怒意下令,“给本宫挖开! 极冷的声线穿透侍卫们的耳膜,让他们心里直发怵,原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皇后娘娘是怎么里里外外折腾的,结果不成想,竟真找出个蹊跷来。 宫人们立马找来工具,开始开凿青石板。 苏浅转身,看向侍卫们,随即质问道:“这间庑房是谁在住?” “回皇后娘娘,这间屋子没人住,已经空置很久了,” 人堆中,有道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 那块青石板比想象中的更容易撬开许多,小德子和几个小太监,手里拿着铁锥子,沿着缝隙边缘敲敲打打,没多久,一边儿松动被撬开一角。 “轰!” 宫人们合力将青石板移开,露出藏在底下的一个小洞。 小德子接过旁边宫人递过来的烛台,一头扎进洞里,洞才几米深,他用眼睛随便一扫,便看到了躺在洞壁,不省人事的织云。 “织云姑娘?”小德子喊了几声,她都没能回应。 他犹豫的将手伸向她鼻翼间探了探,“呼,有气。” 幸好只是昏迷而已。 小德子赶忙将织云背在身上,带着她朝洞口走去,对着顶上围着的人说:“你们搭个手,把织云姑娘拉上去。” 苏浅站在一旁,看着宫人们七手八脚的将织云身体一点点挪出地面,眼眶瞬间红了。 织云的额头肿了老高,伤口瘆人的很,成片的血迹顺着脖颈流到衣裳,干涸后狰狞凝固,她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苏浅心疼的把织云抱在怀里,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 “传医术最好的太医,立即去凤仪宫候着!” 早先有侍卫溜走,去找禁军首领告诉皇后娘娘深夜带人搜查庑房的事,禁军首领不敢耽搁的赶了回来,就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他吓得直接愣在原地,“这、这底下咋还藏着人呢?” 苏浅冷眉一扫,眼眸折射出暗光,嗤笑出声,“这件事,本宫还得问你们呢。” 禁军首领带着侍卫们齐刷刷的跪下请罪,“臣禁军首领林虎参见皇后娘娘,此事臣并不知情,容娘娘给臣时间,一定会彻查清楚。” 眼下织云昏迷不醒,性命垂危,急需救治,苏浅没有时间耗在这里了。 “禁军,本宫无权处置,但本宫自会如实禀告皇上。” 苏浅想把织云抱起来,但不知是不是累了的缘故,几次都能没使上劲,小德子很快找来顶小轿子,帮着皇后娘娘把织云抬了进去,一行匆匆回凤仪宫。 大黑和二黑见皇后主子走了,它们的任务圆满完成,踱着猫步,仰头对空嗷呜一嗓子,招呼着小弟们陆续散去。 林虎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盯着皇后离去的背影,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发慌,他招呼手下的一名侍卫过来。 “林成,你拿着我的令牌马上出宫,守宵禁的那帮人不会拦你,然后去丞相府,仔仔细细将这件事和林丞相禀明清楚。” 林成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色,犹豫的问,“这等子小事还有必要打扰丞相大人么?” 林虎眼底划过一抹阴郁,反手往林成的脑袋上呼了一巴掌,低声骂道:“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 林成缩了缩脖子,诺诺应声。 林虎疑心,今夜皇后大肆搜查,从庑房里带走了一名不宫女。 有些个别的侍卫,在他眼皮子底下干的买卖勾当,他是有所耳闻,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多管罢了。 而此事过于蹊跷,皇后娘娘言语又中涉及临轩宫,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林虎深知自己承蒙林丞相的照顾,才能坐稳禁军首领的位置,他得当好丞相大人在宫里最好用的眼线。 **作者寄语:**
第24章 只信他亲眼所见 === 凤仪宫内,烛火通明。 太医和女医官在内殿为织云疗伤,宫人们进进出出时,手里捧着木盆装着温水端进去,转眼间变成血水被端了出来,殿里充斥着血腥气,熏香的气味都难遮掩住。 苏浅坐在窗前,树被秋风吹过,缭乱不定的倒影映在她乌黑的瞳仁里,神思游弋间,心一寸比一寸的凉。 直到小德子上前回话,打断了苏浅的思绪。 “皇后娘娘,今夜的动静已经引起各宫小主的注意,皇上也会迟早知道,奴才斗胆问一句,娘娘可想好回禀皇上的话?” 苏浅揉了揉鼓鼓跳动的太阳穴,她头疼难受,实在是分身乏力,没有想那么多。 小德子适时开口,“如果娘娘不嫌弃奴才笨嘴拙舌,奴才便去议政殿,等皇上忙完之后,将今夜之事禀明。” 苏浅眼眸落在他身上,停顿片刻后,淡淡应声,“好。” 虽与小德子接触不久,但能看出来他是真心为她办事的,她也该给些信任。 小德子退出殿外。 太医和女医官处理完织云的伤势后,回话。 “回禀皇后娘娘,这位姑娘的头受重物击打后昏迷,虽说伤口不算深,但脑子里有淤血凝结,加之受惊,得休养几日才能醒过来。” 苏浅微微松口气,没有性命之忧,伤势能渐渐修养好,已经是不幸中的幸事了。 她身子靠后贴在椅背上,神情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麻烦两位,大半夜的顶着冷风,被本宫叫来跑一趟。” 苏浅让宫女端来冒着热气的红枣姜茶,呈给太医和女医官。 “趁热喝一碗,驱驱寒气。” “娘娘言重了,这是臣分内之事。” 太医和女医官明显一怔,然后双手接过喝了几口,心里顿时感到暖洋洋的,他们以前给后妃看诊,稍有不顺心,就撒气般的冲他们尖声呵斥,凶骂一句庸医。 像皇后娘娘这般和气的,倒是不多见。 太医和女医官收拾好药箱后,回太医院配好药材,再送去凤仪宫,宫女按着太医的嘱咐煎好药材,给昏迷中的织云服下。 苏浅守在织云床榻边寸步不离,不肯挪个地方休息。 直到晨曦驱散黑暗,黎明的阳光映在窗柩,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殿外树上停了一群合欢鸟,叽叽喳喳的叫唤。 织云脸颊透出淡淡的血色,有些好转的迹象,忙了一整夜的苏浅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缕晨光倾洒而入。 君雾沉放缓步子走进殿里,他距离苏浅约莫两步距离的地方顿住脚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苏浅趴在床榻边,乌发如瀑布般散于身后,明艳小脸细长的眉头轻蹙,眼眶微微泛红,睡得并不踏实。 君雾沉拿起一旁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睡得极浅,猛然惊醒了。 苏浅美目微睁,“皇上。” 君雾沉见她醒了,随手将披风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往外殿走去,苏浅忐忑不安的跟在他身后。 君雾沉落座,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脸色晦暗不明。 咚咚的声音仿佛敲进了苏浅心里,她绷直背脊,调整好呼吸后,才鼓足勇气开口,“皇上今儿这么早就来了。” 君雾沉气定神闲喝了盏茶后,道:“抬头。” 他的声线本就清冷,语气又透着冷漠,更让苏浅感到不安。 苏浅听话的抬起头,视线里只能看到君雾沉明黄龙袍上的云团龙纹,不敢再把头抬高些。 她暗暗感到心惊,大暴君才下了早朝,连朝服都没换就来找她了么? “哼。”君雾沉冷冷勾起唇角,“浅浅胆子这不是挺小的么,怎么也能做出封锁临轩宫,搜查侍卫庑房的事?” 苏浅就猜到他来肯定是要问昨夜的事,但他这也来的太快了些吧。 她双睫微微颤抖,湿漉漉的眼眸里晕满了柔弱,小声的回话,“臣妾是借皇上给的胆子。” “哦?你只猫扯了张虎皮披在身上,倒是挺威风的么。”君雾沉右手肘支在椅臂上,头斜倚在半握的右手上,神色邪魅又冷漠。 苏浅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心不由紧张起来,她稍微低下头,衣袖之下双手不安得紧紧攥在一起。 “你昨夜才封了临轩宫,今早丞相就笼络了一批大臣给朕递折子,说你这个皇后品行不端,德不配位。” 君雾沉语气慵懒,而简单的两句话,听得苏浅心惊不已,脑袋下意识地抬起,待对上男人冷峻的眸子后,又如鹌鹑似的缩了回去。 “臣妾是履行了身为皇后的职责,后宫若得安宁,皇上枕畔间也能清静许多。” “至于丞相所言,臣妾并无此心,实则强加之罪。” 苏浅说完后,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叩首礼。 “抬起头,看着朕。” 苏浅颤动着细长浓密的眼睫,抬眸一望。 君雾沉站起身,提溜着苏浅的衣襟领子将她提了起来,他握着她肩膀的时候,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 她在……怕他么? 认识到这一点的君雾沉,眼里燃起一抹怒意,捏着苏浅小巧的下巴渐渐靠近,两唇相贴,辗转反侧间,呼吸交错纠缠。 不过片刻间,苏浅无力的靠在君雾沉怀里。 君雾沉抱着她坐在贵妃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语气难得温和,“朕从不会轻易听信别人所说,只会信亲眼看到的。” 苏浅透亮的双眸里蓄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吸了吸鼻子,“皇上只要稍加一查,便能清楚小德子回禀您的话,句句是真。” “朕已命姜公公和小德子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君雾沉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底泛着锐利的光。 林丞相的爪牙势力早已伸向守护皇宫安全的禁军中,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腾出手肃清禁军,而苏浅恰合时宜的递来一把刀。 慈安宫中 今晨一早,嫔妃们按着惯例来向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方起,仍在梳妆,嫔妃们在殿中静坐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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