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 君雾沉没有走,而是窝在贵妃塌里小憩片刻。 这边,苏浅风卷残云的将桂花莲子羹喝完,摆摆手让织云把桌上的碗碟收拾了,自己则满足的捧着小肚子,瘫坐在椅子上,吃饱喝足的她是一动不想动。 可等看到大暴君冲她挥手,她还得狗腿似的凑到跟前去。 君雾沉将苏浅拉到塌边坐下,诧异的挑了挑眉,问:“你就这么喜欢吃吃喝喝?” 苏浅很自然的点点头,没什么防备的将心里话说出来,“是啊,臣妾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吃穿不愁,做条能躺平的咸鱼。” 咸鱼? 君雾沉眉峰稍拢,他虽然不理解齁咸的鱼有什么好做的,但他能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不禁轻笑出声,“吃穿不愁,呵,浅浅就这点出息么?” “臣妾当然……” 苏浅听听到嘲笑声,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回去,但对上大暴君幽暗的眸子,她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扬起笑脸,顿时马屁精附身,张口就来,“臣妾能得皇上垂怜,很满足现状,老话说得好知足常乐嘛。” 君雾沉饶有兴味的抬起苏浅小巧的下巴,磁性的嗓音带着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勾得人心痒痒。 “朕之前将你冷落深宫两年,为了向你赔罪,特意准备了份大礼,没想到朕的皇后竟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给个吃喝就行了。” 说到这里,君雾沉顿了顿,似是试探,又是故作苦恼的将问题丢给苏浅,“浅浅你说,朕准备好的大礼还需要给你么?” 苏浅心里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是个送命题,她能不回答么? 大暴君准备的礼,稍微动下脑袋瓜子想想就知道,准是和烫手山芋似的,她肯定不敢接啊。 君雾沉倒是颇为耐心,留了大把的时间等她开口。 在暴君的威压之下,苏浅胆颤心惊,揣摩着他的脸色,语气变得极为小心翼翼,“臣妾自省身为皇后,未能尽其责,皇上并未怪罪,反而加以赏赐,臣妾难免惶恐。” 这样中规中矩的话几乎滴水不漏,让君雾沉挑不出错,却也无形间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苏浅的话,让他心里升起的兴致灭了个大半,他把她当做自己的女人,她却将他们的关系视作君臣。 很好,是他自作多情。 “朕折子没批完,先回议政殿了。” 君雾沉语调骤然冷了下来,不带任何的温度,他突然抽身下榻,长袍不经意的甩在苏浅脸上,嫩白的脸蛋立马红了一片,她跪在地上,没敢避开。 “臣妾恭送皇上。” 很快,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开凤仪宫。 **作者寄语:**
第19章 织云离奇失踪了 = 殿门被推开,织云应声而入,看到还跪着的娘娘,又瞧见刚刚皇上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皇上这是和娘娘吵架了。 织云先赶紧扶娘娘起来,担忧的劝道:“娘娘,皇上脾气不好众所周知,皇上九五至尊,您得多顺着些。” 苏浅哭笑不得,她难道还不够顺从听话,可大暴君的脾气喜怒无常,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次次都猜准他的心思。 “本宫乏了,先睡个午觉。”苏浅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透着敷衍,每次和大暴君过招之后,她都感到身体被掏空,提不起精气神来。 “娘娘……”织云拧着眉,忍不住啰嗦。 “停,就算天要塌了,本宫也得养足精神才能应付。”苏浅听那些道理,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道理谁都懂,奈何大暴君不按套路出牌,她能怎么办。 与其想那些烦心事,还不如吃饱喝足,好好睡上一觉。 织云欲言又止,娘娘处境艰难她怎会不知,心里同样着急,她将床幔散开,看着娘娘和衣而眠后,才悄声退下。 苏浅本想浅浅的眯一个时辰,没想到睡得这样沉,竟直到天都擦黑了,才姗姗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眸,连喊了几声织云都没听到应声。 过了片刻,才有个眼生的小宫女推开殿门进来,站在不远处低声回话,“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苏浅坐起身,“织云呢?” 那个小妮子跑哪去了。 因着上次张美人的事,她留了个心眼,除了织云外,不许别人近身伺候,所以她睡了许久,都没人敢进殿打扰。 宫女认真想了想后,回话,“两个时辰前,奴婢曾见过织云姐姐手里端着食盒出去了,之后奴婢就没再见到了。” 闻言,苏浅觉得不由来的心慌,脚下胡乱汲着绣鞋就往殿外冲,宫女麻利的捧起外袍,快跑追上,披在她身上。 “深秋风大,娘娘注重凤体。” 凤仪宫里的所有宫人,苏浅挨个问了个遍,都没人见过织云,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苏浅强行按下心底的不安,语气都在轻微发颤,“你们全部出去找,有织云消息后立即来禀。” “是。” 宫人们立刻分头去寻。 冷静下来的苏浅想到,织云既然是拿着食盒出去的,那极有可能是去议政殿了,那个傻丫头,会不会为了她去…… 想到这,苏浅草草整理仪容,直奔议政殿去。 姜公公见到皇后娘娘步履匆匆,慌忙焦急的样子,他上前几步拦下凤驾,为难的说道““皇上正在和大臣们商议政务,眼下怕是不方便见娘娘您。” 若放在以前苏浅肯定识趣的走了,可她实在忧心织云,不放心的又确认一遍,“姜公公真的没见到,本宫身边那名叫织云的宫女么?” 姜公公摇摇头,“咱家一直守在这,织云姑娘从未来过。” 苏浅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织云没来议政殿,能会去哪呢? “娘娘莫急,咱家派些宫人四处找找,皇宫里头就这么大,想来很快就会有织云姑娘消息的。”姜公公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苏浅心安不少。 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他一发话响应者众众,凤仪宫人手不足,有他帮忙派人,会事半功倍。 苏浅万分感激,“如此,多谢姜公公了。” 姜公公颔首,“能为娘娘分忧,是咱家应做的,外面天寒您先回去吧。” 苏浅心事重重的回了凤仪宫,宫里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个人影,都在外面寻织云还没有回来,她坐立不安,已经这么久,织云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苏浅脑中顿时涌入无数个乱七八糟的念头…… 两炷香后。 外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殿里同样寂静无声,丁点响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浅抬头顺着雕花的窗柩望去,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衣角讯速窜出宫门,等她追到宫道的时候,竟连个鬼影不见,要不是外院青石砖地上,平白多了块突兀的石头,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石头上捆着张纸条,苏浅捡起来借着烛火的萤光看去,字迹潦草如鬼画符似的,好不容易辨认清楚后,她的心刹时凉了半截。 苏浅闭目抿了抿唇,再睁眼时,眼底泛起一抹狠色,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当即召回所有凤仪宫人。 每个回来的宫人都发现织云的踪迹,哪怕是丁点消息,而皇宫看似偌大,但怎么可能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就无缘无故消失了。 苏浅从妆匣最底层拿出尘封许久的凤钗戴在鬓边,金光耀眼的凤头钗衬地她更添几分灼华,明艳的脸上却浸满寒意。 苏浅端坐上首,冷冷的语调里透着威严,“传本宫懿旨,查抄临轩宫。” 此话一出,满宫哗然。 皇后要去搜贵妃的宫! 这这这…… 一边是皇上亲封,刚获新宠却空有名头的皇后,一边是独得太后喜欢庇护,手握六宫实权的贵妃,这谁敢轻易战队。 宫人们心跳如鼓,低着头不敢出声,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其实苏浅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把握宫人会听她的话,毕竟她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难以服众的情景,也在她意料之中。 直到有一人站了出来。 “奴才小德子,谨遵懿旨!” 有个小太监从人群中躬身走出来,扬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苏浅眸光微亮,这个小太监身份可不一般,他是姜公公身边带着的徒弟,还认了做干儿子,也算御前的人,有他率先发话,那些宫人们仿佛有了底气。 没过多久,他们陆陆续续的开口附和,“奴才、奴婢谨遵懿旨!” 苏浅微微松了口气,投以小德子赞许的目光,这个人她记住了。 凤驾开道,数十宫人围绕两侧,一行浩浩荡荡。 临轩宫 林月婉卸下脂粉钗环,清丽的面容泛着粉嫩颜色,如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熏香与四周炉炭徐徐燃起,纵使外面冷风呼啸,殿里仍是温暖如春。 她刚准备就寝,就听到殿外响起阵阵吵嚷声,划破深夜的安宁。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林月婉觉得奇怪。 “眼下这个时辰了,怎么会有人高声喧哗,简直不成体统!奴婢这就出去看看。”贴身宫女碧荷福了福身,往殿门口走去。 而此时厚重的殿门被外力猛地撞开,碧荷没反应过来,被惯力重重的甩在地上。 她不顾疼的仰起头,看着殿外站着乌泱泱的人,惊慌失措的大喊,“你们是谁,胆敢在临轩宫撒野!不要命了!” **作者寄语:**
第20章 大肆搜宫 === 外头宫人分列两侧让出路来,苏浅面无表情的缓缓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碧荷,微微牵动嘴角,“这个宫婢口出妄言,以下犯上,杖三十。” 碧荷瞪大眼睛刚想求饶,就被小德子麻利的捆了手堵住嘴,交给身后宫人带下去时,林月婉听着动静,匆匆披了件外衣快走几步过来,蹙着细长的柳叶眉,急急制止道:“且慢!” 凤仪宫人压制碧荷的手微微停顿,苏浅凉凉的一记眼神扫过,他们立刻将碧荷拖了出去。 “皇后娘娘。”林月婉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压着心底的火气,语气一改往日温婉,质问道:“不成想皇后娘娘如此好性子,居然会做出深夜闯宫的举动。” 苏浅踱步走入临轩宫,端居上首打量着殿中陈设,虽是金银堆叠出来的,却不见俗气,倒颇有几分雅致情调。 翠竹插瓶白瓷做器,苏浅放在手中把玩,散漫开口,“本宫初次来临轩宫,就遇到个不懂规矩的宫女,原来是老话说得对,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月腕自知一时性急,失了礼数,于是敛眸福了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至于碧荷,还望皇后看在她只是护主的份上,暂且饶恕她一回,臣妾定会好好管教。”林月婉言语诚恳,透着出些不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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