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息几人在军营忙忙碌碌一个月,柳仲思晒黑了两度,唯独凌息依旧白得跟雪一样,在一群小麦色皮肤的人中路过,白得发光,亮得刺眼。 若非凌息和霍琚感情密里调油,明摆着恩恩爱爱,这群整日待在男人堆里的汉子们,早跟野兽嗅到肉似的凑上去了。 一开始有人不服气,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他们不敢往凌息面前贴,便跑去和霍琚邀战。 当时盛弘新就在旁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再次询问那几人:“你们要挑战他?” 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挺起胸膛梗着脖子,“对!我们想和霍兄弟切磋切磋。” 盛弘新沉默半晌,忽然记起自己没告诉这群家伙,霍琚的真实身份,自己成日把霍琚带在身边,他们估计以为霍琚是走后门进来的,心里嫉妒故意找茬呢。 直到盛弘新发现这些人眼珠子黏在凌息身上扣不下来后,他才意识到什么叫自作多情。 于是自己的兵被霍琚打得哭爹喊娘,他也视若无睹,觊觎别人夫郎的下场看到了吧,活该。 霍琚单挑整个军营,几天后再无人敢轻视他,更没有人敢多看一眼凌息,毕竟这夫夫俩杀伤力是真的大。 凌息吃了一个月海鲜,哪怕叫霍琚变着法儿给他做,他也吃得快吐了,不禁抱怨道:“玄阳咋那么慢,我要回城里!” 霍琚伸手捏捏他的后颈肉,“要不你和柳大夫先回王府,我在这儿替你盯着。” 凌息往他肩膀上一靠,“那不行,你晚上得抱着我睡觉。” 青天白日,霍琚愣是被凌息一句话撩拨得心猿意马,“你是不是生病了?皮肤有点烫。” 凌息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和脸,温度确实较平时高,“没有啊,我生龙活虎的,就是近来瞌睡多,不过春困秋乏嘛很正常。” “待会儿让柳大夫看看。”霍琚不太放心。 柳仲思来了军营后,毫不藏私地将疡医的知识传授给军医,军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身旁带着个二十出头的徒弟。 柳仲思第一天来时,准备拿针给病患缝合,气得老头儿吹胡子瞪眼,大骂他胡闹,叫人把他拉走,往常胆子不算大的柳仲思却冷声道:“我是王爷特意请来的大夫,谁敢动手。” 带他过来的士兵确实是从王府接的人,面对同僚们暗暗询问的目光,点了点头,虽然不是王爷吩咐的,但人家是王爷府上的贵客,应该也没差。 老头儿沉下脸,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倒要看看王爷特意请来的大夫到底如何草菅人命的。 接下来柳仲思一连串操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以为是衣服吗?破了个口子就用针线缝起来。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柳仲思处理过伤口的病患情况非但没变糟糕,反而肉眼可见的好起来,至少没有流血不止。 往常许多时候由于无法止住血,患者生生失血过多去世。 老头儿见了啧啧称奇,难怪王爷要特意请这位年轻的大夫过来,有这样的本事,不知能救多少条性命。 老头儿亲自上前弯腰同柳仲思道歉,柳仲思哪里受得起,匆忙将人扶起来,“我知道卢大夫您是重视每一位患者,怕我胡来加重病情,您医者仁心,我哪会怨您。” “好孩子。”卢大夫不禁红了眼眶。 柳仲思急忙转移话题,生怕继续惹人落泪,“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看看我怎么处理的,说实话我一个人忙不太过来。” 卢大夫惊愕,“你愿意传授我这门医术?” “多一个人学会,能救治的人就更多。”柳仲思弯了弯眉眼,朝卢大夫的徒弟说:“小卢大夫也来吧。” 卢大夫的徒弟正是他本家的小辈,同样姓卢。 小卢大夫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我也可以吗?” 天啦,柳大夫是祖师爷派来救苦救难,传道受业的小神仙吧。 柳仲思没有居功,而是告诉他们,“我同你们一样是受益人,真正胸怀宽广,无私奉献的另有其人,缝合术就是他教我的。” 卢家师徒二人目瞪口呆,不过想想也是,柳仲思这般年轻,应该开创不出这门技术。 “柳大夫,我来帮忙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穿过人潮走来。 师徒俩齐齐望向门口,眸中闪过丝惊艳,尘土飞扬,灰扑扑的军营里,倏地点燃抹亮色,越发衬得来人耀眼夺目。 柳仲思绽开笑容,“喏,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个人。” “啊!???” 卢家师徒俩觉得世界更玄幻了。
第121章 “霍兄弟,有你的信。” 士兵特意找到霍琚递给他一封信。 “谢谢。”霍琚接过瞥了眼,是邵正平的字迹,稍作思考便明白大概何事。 “居然还有人给你写信。”并非凌息故意找茬,而是霍琚如今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谁会给他写信,还能送到正确地址? “哦!是不是小姑他们到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凌息拍拍脑门儿,自己咋把邵正平忘了。 霍琚敛了敛唇,应道:“嗯。” 他拆开信,凌息凑过来和他一起看,信上果然说小姑一家已经抵达闭城,现安置在王府,一路顺利未遇到刺客。 两人一同松了口气,即使有邵正平在,他们也不敢托大,没遇上刺客自然是最好的情况。 “既然小姑他们来了,那咱们先回城吧。”凌息话音稍落,外面突然传来震天响,头顶的房梁晃动灰尘满天。 “敌袭?”霍琚陡然沉下脸,快步往外去。 凌息若有所思跟上,练武场站满了人,叽叽喳喳讨论着发生了什么。 凌息心中有猜测,目光锁定玄阳关小黑屋的位置,果然浓烟滚滚,房顶都被掀了。 玄阳和守卫灰头土脸地跑出来,玄阳道袍被烧掉大半,头发烧焦散发出特有的焦臭味。 “你怎么样?”凌息跑过去拽了他一把。 玄阳似才从迷茫中回神,“啊?你说什么?” 凌息估计他耳朵这会儿听不见,否则不会用喊的。 好了,凌息懂了。 霍琚和盛弘新走过来,问:“玄阳干的?” 凌息颔首,“嗯,搞实验搞出来的,不过暂且不清楚他成没成功,他这会儿听不到,等他听力恢复后再问。” 盛弘新瞪大眼睛,“你到底让他研究什么?动静这么大,房顶都给掀了。” 凌息翘起唇角卖关子,“等成功你就知道了。” 这话听得盛弘新抓耳挠腮,但凌息不愿意说,他也无法逼迫,毕竟他打不过人家。 凌息叫来士兵把玄阳几人带去找柳仲思瞧瞧,依他观察耳朵连血都没流,问题应该不大,暂时性失聪而已,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叫专业人士诊断一下。 玄阳整个人都是懵的,游魂一般被大汉架着走,他一转身,凌息倏地睁大眼睛,旋即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过于响亮,惹得盛弘新和霍琚双双扭头,正要张口问凌息笑什么,就看清了玄阳的情况。 爆.炸大概发生在玄阳逃跑时,以至于身后受到波及,整片布料都没了,方才玄阳面对他们无人察觉,这会儿一转身,一切暴.露无遗。 黑乎乎光秃秃的后背和屁股蛋子。 “哈哈哈哈哈——”盛弘新笑出了眼泪。 霍琚无奈伸手挡住凌息眼睛,少年身子仍一抖一抖。 万幸玄阳这会儿聋了,否则听到身后的笑声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不想活了。 好不容易笑够,盛弘新擦去眼角的泪水,端正神色压低嗓音:“我派去高句的探子传来消息,二王子的人把大王子杀了,强势镇压下其他兄弟,愿意归顺他的留下,违逆他的直接杀掉。” 霍琚隆起眉头,“明目张胆弑兄杀弟,他不怕引发众怒,遗臭万年吗?” 以霍琚他们习得的观念,历史上踏着亲人的血坐上皇位的帝王,没有一个落下好名声,朝臣不服,百姓唾骂,最后得个暴君的名头,千年后仍被后人所不齿。 只有尚未开化的蛮族才会崇尚战争,奉行以杀止杀的宗旨,常年与大盛打仗的游牧民族便是如此,他们如同野兽,弱肉强食,谁能咬死另外的兄弟,甚至咬死父亲,就能坐上高位。 高句虽不及大盛文化繁荣,但也不似游游牧民族那般野蛮,二王子的行为必然会受到谴责。 其实大盛也非多兄友弟恭,只是面子工程做得好,至少不会摆到明面上,这样即使别人想骂也找不到证据。 盛弘新点了点头,“现在高句王庭内外充满了对二王子的抗议声,有大臣跪在殿前宣称二王子敢继承王位,他们就全部撞死。” 凌息来了兴趣,眉峰一挑问:“那二王子把他们拖下去砍了吗?” 盛弘新朝凌息竖起大拇指,“他砍了。” “哇哦,这下彻底犯众怒了!”凌息呱唧呱唧鼓掌。 霍琚在旁看得失笑,伸手揉揉凌息耳垂,不摸不要紧,一摸居然有些烫手,之前找柳仲思瞧过,和凌息自我诊断一样,生龙活虎。 为什么凌息的体温貌似一天比一天高? 霍琚出神的思索着。 “你觉得选谁?”凌息用手肘撞了撞霍琚。 “嗯?”霍琚回神,没听到方才二人的谈话。 “你想什么呢?”凌息诧异于霍琚难得青天白日里走神,商讨正事时,霍琚一向比所有人专注。 “没事。”霍琚收回手。 盛弘新把刚才的事再讲了遍,“高句民间学子每天到街上抗议游行,拒绝二王子这样冷血无情,暴戾恣睢的人继承王位。” “我打算扶持一位王子上位,从内部瓦解高句。” 霍琚沉吟片刻道:“弄不好容易养虎为患。” 盛弘新自然考虑过,“所以人选非常重要。” “你有高句王子嗣的信息吗?”凌息问,既然要选人肯定得将每个人研究清楚。 “有。”盛弘新沉声回答。 凌息勾唇,拍拍盛弘新手臂,“可以啊小新,这些年没少往高句使劲啊。” 高句屡次来犯,盛弘新不可能坐以待毙,自打他来到封地便将外祖父安排给他的人派遣去高句。 从前派不上太大用处,那些探子不暴露身份已经很好,现在时机已成。 三人进入议事专用的房间,门外重兵把守。 凌息一一扫过高句王室子弟的画像和个人信息,摩挲着下巴两条眉毛纠结在一块儿。 霍琚和盛弘新低声讨论,最终选出两个人。 “八王子,母亲是普通宫女,难产去世,由于高句王不缺子嗣,自幼长在冷宫中,十五岁才被高句王记起,是其他兄弟的小跟班,少言寡语,性子胆小懦弱,逆来顺受。”凌息浏览完八王子的生平立马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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