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演摇摇头,“没印象。” 话落,他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不知为何,意识到马上要见到素眠的他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 若无其事的表面下,心脏跳得砰砰快。 念起在本源世界看到的画面,靳演抿了抿唇。小世界中的季节正是夏末秋初,气温逐渐转凉,但又不过分冷,很舒适的季节。 只是有点干。 何霖笙没注意靳演的细微动作,即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此时他的目光尽数被花田中的身影吸引,一刻也挪不开。此时听到了靳演的回答,恍然回神,晃了晃脑袋,回复道,“也是,也没见过几面。” 靳演没回应,他的目光顺延何霖笙方才的角度去看,随后他也看到了花田中的身影。 花影摇摆,如海浪般上下起伏,露出了中央安静的人。 素眠很白。 当阳光打到他身上时,肤色犹如奶油,雪白,在边缘处被模糊成透明。 黑发铺到腰侧,乌黑平静的双眸,和远远看去只有一点,却红艳无比的唇。 漂亮。 准确说,已经不能用漂亮来形容了。 素眠仅仅是坐在那,周身便透露出不可靠近的圣洁。无人能够得到他,也无人可以触碰他。 他太漂亮了,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靳演如此想,何霖笙说,“看到了?漂亮吗?” “素眠。” “对。” “漂亮。” 靳演在唇齿间咀嚼这两个字,素眠两个字比方才更真实,在看见他的一刻起,顿时充满了血肉,也为他本就乱跳不停的心脏打上了兴奋剂。 靳演的心跳声震得他双耳发痛,胸口发闷,但他却甘之如饴。 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是他的绵绵。 何霖笙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说完后从口袋摸出一支烟,静静点燃,抽了一口,吐出烟圈,面色恢复正常,说道,“我想请你为他检查身体。” “是生病了吗?” 远远看去,脸色却是有点发白。 “怎么说。”何霖笙面露懊悔,他抓了把头发,瞥了下靳演,然后欲言又止道,“你知道的,我爱玩。但是我跟他谈纯情,快一年。前两天想跟他更进一步,他不愿意,从二楼跳进泳池了。” 话音未落,靳演胸口一紧。明明已经在方才的故事明细看过一遍,但当下心里还是突突地难受。 靳演狠狠地剐了何霖笙一眼。 对方心里也是对素眠有愧,面露明显的悔意,说,“这次是我混蛋了。” 他没料到素眠脾气那么硬。 靳演心里憋了口气,不说话。 何霖笙抽不下去烟了,他将烟头丢到脚下,鞋尖狠狠碾了碾。 “就这些。” 何霖笙抹了把脸,结束话题,殊不知靳演已经将他划到了必死名单。 “说说他的状况。”靳演岔开话。 何霖笙说,“去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大碍,也没住院观察,开了药,养了两天,看他精神好多了,请你来看看。” 系统为靳演自动匹配了相关技能,靳演并不怯,点头应下。 随即说,“带路。” 何霖笙了然,整理下衣领,恢复成初见时的仪表堂堂,冷峻面容,低声道,“跟我来。” 说罢,他率先向前走去。 何霖笙没去花园。虽然他心里有少许对素眠的愧疚,但更多的是想要素眠服从他的意愿。 他的爱情当真如折扇,收放自如,拿取方便,只供自己愉悦。 靳演跟上他的脚步,穿越花田时,不动声色地向花田中央看了一眼。 一阵风掠过,卷起层层浪。 花田中,素眠若有所觉地回头,同靳演遥遥对上视线。 他的眸子是水,是潭。 靳演顿时无法挪动脚步,他怔怔地看了会。 但素眠的视线只是在他身上滑过,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般,无动于衷。 花海依旧,素眠平淡地收回视线。 他敛下眼皮,安静地打量手指。 手指细长,指尖圆润透出少许病弱的粉色。 素眠把玩着,心想,又是一个陌生人。 “快跟上。”何霖笙在不远处提醒,靳演回头,加快脚步,消失在别墅的门口。 * 靳演被要求在客厅稍坐等待。何霖笙吩咐管家去叫素眠,自己则去为靳演倒水。 他很主动,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靳演猜到他可能还有什么话没说,默不作声地等待。 何家的管家很懂事,得了嘱咐,恭敬退下,脚步不快不急地往外走。 何霖笙端水放到靳演的手旁,“招待不周。” “没事。”靳演根本没打算喝,水杯在手心过了过,便又回到桌上。 相较于同何霖笙交谈,他更在意素眠的身体。 何霖笙自顾自地喝了口水,将口腔里残留的烟味咽下,将水杯搁置到桌面。 “一会看完病,我有事要拜托你。” 话落,靳演静静看了他一眼,说,“好。” 管家没耽搁时间,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推门而入。 “先生。”管家恭敬地低头。 何家很有老式豪门的派头,只是生出来的小孩是个垃圾。 “素眠先生来了。”管家一板一眼说道,随即让开位置,露出空间,让身后的人过来。 素眠真的很白。 远看时,觉得是一道光。近看,则完全被震慑住。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精致漂亮。 靳演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何霖笙则板起脸,示意素眠坐下。 “坐到靳医生身边。”何霖笙安排道。 他不希望素眠给靳演添麻烦,况且他对这位医生很放心。能同他认识多年,丝毫不沾染莺莺燕燕的人,不是真没兴趣,就是不行。 这两种情况都令他放心。 靳演是他一众好友里,何霖笙最为真心的一位。 素眠不言语,平静无波也没什么情绪的眸子在客厅几人的身上轻轻掠过,最后锁定了靳演,他上前两步,安静地在靳演身侧落座。 比花田更香的味道瞬间充满鼻腔。 浓郁,勾人。 靳演不动声色,表情更冷。 素眠坐姿很乖,绷着背,双手搭在膝盖,指尖微微向内收缩。他敛着眼皮,垂眸打量手指和裙摆的褶皱。 是白裙。 靳演想起在故事线中,何霖笙很喜欢素眠穿裙子。毕竟他美的不分性别,穿裙子更有种近乎圣洁,不容侵犯的美。 何霖笙细细看了会素眠,回过神扫到站在后方的管家,眉头微皱,厉声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到有客人?” 管家登时站直,道歉后轻声道,“我去吩咐后厨准备午餐。” 说完,他转身就走,只是在离开前不留痕迹地像素眠的方向看了一眼。 靳演注意到了,但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他的绵绵太过于出彩,被人喜爱在正常不过。 何霖笙对靳演歉意点头,又看向素眠。素眠的容貌无时不在冲击他的视觉,每每看到他都能想起两人在过去的甜蜜。只是反观现在,何霖笙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碰到素眠的手了。 念及此,何霖笙手指一紧,胸口剧烈起伏两下,又暗自压制,说,“让靳医生为你检查下。” 何霖笙说完,恶狠狠地剐了眼素眠。他一定要将素眠拿下。他们曾经可以那么相爱,那么以后也可以。 素眠别想逃离他。 闻声,素眠很乖地抬头。 直到这时,靳演才清晰地看到他的面容。 同唐绵并无什么不同,眼尾深,因为肤白的原因呈现出浓重的粉,尾间是细细的红。眼睛很亮,眸上似乎盖了一层水,半敛着眼皮,怯怯弱弱的美感。 鼻尖和唇也很精致,唇珠饱满,唇瓣微翘,像猫咪。 唯一的区别是他的绵绵总是乖乖怯怯,素眠则是情绪波动很淡的冰块。 靳演舒出一口气,在对方的目光中镇定起身,示意素眠跟他来。 别墅是何家送给何霖笙的礼物,配置齐全,靳演按照记忆,轻车熟路地将素眠带到小医务室,示意素眠躺倒检查的小床上。他转身去开设备。 何霖笙默不作声地跟在两人身后,在素眠躺下后,依靠在门口。 靳演扭头看他,“怎么不进来?” 何霖笙咬了下后槽牙,刚想迈进,病床上的素眠动了下。 素眠的动静很小,并不明显,但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两人同时发现了。 靳演单手按在床沿,温柔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何霖笙则收回了尚未踏出的一步,“不进去了,靳医生你好好检查。” 说罢,何霖笙扶额,正好口袋里传来铃声,他接通电话,侧身将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讲话。 细细密密的讲话声传进两个人的耳中,靳演判断出打电话的人依旧是方才的人,声音很像,内容不必多说,没什么变化。 只是眼下听来,多少有点尴尬。 靳演面不改色,佯装没听到,镇定自如地操纵机器为素眠检查。一番操作下来,靳演确认医院的检查结果没问题。 跳进泳池,素眠受了惊,有点着凉,除此之外没什么问题。 靳演松口气,打进门起便紧绷的身体有所放松。这时,门外何霖笙打电话的声音突然放大。 他似乎同对面的人发生了争执,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气氛顿时激烈。 这时,安安静静乖乖躺在病床上的素眠动了动。他的动作幅度很小,仅仅是转过头,柔柔的眼神飘向靳演。 “怎么了?”靳演正襟危坐,问道。 素眠缓缓眨眼,睫羽轻轻翻动,在眼皮下方投出小片阴影。 “我没办法跟他在同一个房间。” 素眠说。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外。 他真的太漂亮了。 又瘦。 似乎轻轻一碰就要折了。 令靳演还没开口,心里的天平便倾斜于他。靳演不自觉放低声音,带了丝安抚意味,“我知道,我不会让他进来。” 没人比他的绵绵更重要。 素眠闻声,睫毛轻轻一颤,明明是保护他的承诺,却似乎令他害怕。 “真的吗?” 素眠问道。 靳演回复得很快,对于绵绵的问题,他向来如此。 “绝对。” 素眠不看他了,视线向下,盯自己的衣角,又盯脚尖,“可是之前这么说的人都是假的。” 靳演从故事中早已窥探一二,知晓之前接近素眠的人都是什么目的,所以眼下他很能理解素眠的担忧。 只是言语很难保证什么,靳演诚恳地看向素眠,“真的。” 话落,素眠似乎察觉到他话语里的分量,脚尖不动了,慢慢侧过身,看进靳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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