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走下楼梯时,频繁地捏鼻子,总觉得呕吐物的酸味在鼻腔散不开。 餐桌上,玉父不动声色地观察靳戏成的脸色,在其坐下时询问,“还顺利吗?” 靳戏成拿起刀叉,手下是等待多时的早餐,他叉一块放进口中,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嗯。” 玉父神情一松,在他的计划里只要不是破口大骂或者深夜出走都还算不错的结果。 “那就好。” 玉父继续用餐,期间两人相对无言,直到早餐快结束时,玉父拿起手旁的餐巾擦了擦嘴角,继而说道:“戏成啊,我们作为一家人,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对此,靳戏成似乎早有预料,他放下刀叉,没了胃口,但秉持良好的教养,不等玉父开口,先一步说道:“我会主动同近期敲定但毁约的合作伙伴联系,如果有成果,会第一时间告诉您。” 他现在算是玉家的一份子,玉家的发展就是他日后最大的依仗。 玉父心情美好,闻言又喝了杯健康的蔬菜汁。不过还有一点,靳戏成没有提,估计是在等他给台阶,玉父清清嗓子,说,“戏成,亲兄弟之间没有深仇大恨,等心里的不痛快过了,主动跟上将大人联系联系。” 说着,他又补充,“是我想的主意,毕竟靳家家大业大,我们小门小户的,惹不起,还要混口饭吃。” 玉父说完自降身份地讨好笑笑,给足了靳戏成面子,可迟迟没等到想要的回应。 靳戏成呆坐在位置上,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他站起身,说,“我吃饱了。” “我哥向来说话算话,希望您认可我和清清之间的爱情。” 说罢,靳戏成转身就走,不给玉父再多说一句的机会。玉父猝不及防地看着他的背影,连忙喊了两声,没等到任何回应后顿时气闷地将手中的餐巾摔在桌上。 早在婚礼之前,靳戏成便料到了眼下的场景,他在心里做了预设,眼下并不慌乱。 他按照计划登门拜访几位合作伙伴,在前去是路途中默背准备好的说辞,可一天过去,等待他的不是闭门不见,就是便面礼貌地拒绝。 靳戏成屡屡受挫,等到天色擦黑时,坐在返程车上的他回忆一天的经历,狠狠地爆锤车位。 可之后一连几天,等待他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糟糕。 又是一次登门被拒,教养的笑脸终于挂不住,靳戏成爆了粗口。 一个两个都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只认靳家的靳演? 难道他就不是人? 靳戏成按压不住怒火,在回家后向吃水果的玉清抱怨。玉清轻轻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也知道啊?” 靳戏成眯了眯眼,一点就着,“什么意思。” 玉清闭住嘴,“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靳戏成目光发狠地看着他,扯了下领带,转身去了浴室。 他心里有火没地发,自从新婚之夜浅浅证明自己后,玉清再也不让他碰,同时也恢复了往日忽冷忽热的模样,令靳戏成烦上加烦。 好在几天后,愈发糟糕的情况在玉父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等来了转机。曾在婚礼上唯一一位事后祝他新婚快乐的合作伙伴向他发来了机会。 “投资?”玉父眯眼。 靳戏成面不改色地吃饭,“对。” 玉父说,“我们家没钱,难道你有?” 靳戏成压了压嘴角,面色不善,“我哥给的出家费还有。够用了,不用你帮忙。” 说罢,靳戏成起身欲走,玉父咳了咳,说道:“戏成啊,我也不提了,省的你烦,但是你看,你和清清每天吃吃喝喝,花销也不少。” 话说到这,靳戏成颇为烦躁地咬牙,从通讯器给玉父拨钱,他强压一口气,“给您了。” 随后几天靳戏成投入到投资之中,办完婚礼后他手上的钱由于往日不加节制的开支已经剩下不足一半,对于常人来说,能够稳稳当当用一辈子的钱,在他手里经不过几日。 眼下这笔投资又是大开销,靳戏成听信了合作伙伴的话,投的多,回报多,他将私下准备的婚房暂时抵达给了银行。 转眼间,钱尽数进了投资项目中。 * 医院探视过后几天,唐绵忙于偷偷摸摸地为alpha准备礼物,靳演则被副官强行拽着投入到上级发派的任务中。 “上将大人,这是一周后的日程表。”副官打开一份文档,投到屏幕上示意靳演看。由于靳演常年在战场,信息素不够稳定,在对他的身体状况考虑的基础上,上级为其准备了等同修养的新任务,去训练营培训即将参加到军团的新人。 培训地点位于距离首都星几光年之外的另一个星系,路途耗时便要一天,所以培训任务需要长期驻地。 副官敲重点强调,示意有所走神的上将认真听。 靳演收回思绪,待副官交代完毕,已经到了正常下班时间。他起身欲走,副官挡住他的去路,“长官,我觉得您不妨晚点回家,给唐绵先生一点时间。” 靳演挑眉,顿生兴致询问:“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 副官一板一眼地说道:“自从您料中唐绵先生的计划后,几日来,先生一直同我打听有关您的消失,今日应当准备妥当了。” 话音未落,靳演手旁的通讯器响起新消息的提示,他瞥一眼,心情大好地按了接听,“怎么了?” 方才还着急离开的alpha坐回位置,指尖卷起桌面上的钢笔,顺势在纸面上轻轻敲击。 靳演的眼角眉梢逐渐染上笑意,“半个时辰后...希格尔酒店,好,我知道了,需要什么吗?不用,放心,会按时到。” 对面挂断后,靳演心情愉悦,他对副官抬了下下颌,“做得不错。” 二十分钟后,靳演提前到达。虽然唐绵练练白手说不用,但他依旧不小心在路过花店时买了一小只包好的鲜花。 水珠点缀在粉嫩的花瓣尖端,映出了窗外的落日余晖。 斜阳一抹,擦在桌角,和美人含羞的侧脸,靳演静静看着,不知觉落入唐绵温柔的话语中。 唐绵笑,他便跟着笑。 唐绵垂眸,他便追着看。 完全没了初见时的冷落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靳演近乎要被空气中的香甜腻死时,温柔的嗓音将他拽回。 “上将大人?”唐绵轻声呼唤三四声,靳演恍然回神。这时,他的余光注意到窗外,才发现夕阳早已落下,如星海般的城市灯光填满夜幕。 星星点点穿透玻璃落到他的脚下,靳演本能地动了动脚。他莫名怕踩到这点微不足道的光。 “怎么了?”靳演觉得自己的嗓音飘摇在云端之上,落不到地,也不想落地,听起来温柔又遥远。 唐绵放下手中的餐具,其同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回头,大厅不知何时多出了身着礼服,姿势优雅的侍从。他遥遥对靳演两人颔首,在充满交谈声又不吵闹的氛围中,坐到中央的钢琴前。 唐绵小心翼翼地眨眼,睫毛如蝶般试探地停落在花蕊,缓缓想起的钢琴声如细水开始流淌,淌到两人身旁,滑落脚侧,淹没了星光,又退潮般将其显露。 “我不会弹琴。”唐绵在众人自觉的屏息欣赏中压低嗓音,向前凑身说道。 他生活简单,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说完,唐绵紧张地观察靳演的一举一动。alpha并未像糟糕想象中般流露出任何嫌恶,靳演只是微微张开唇,冷淡的面孔付出恰到好处的温柔。 “我也没有。” 靳演思索:“我只会操纵机甲,上战场,或是站在训练场之中,看士兵训练。” 他说得平淡,隐藏了里面的光辉。 唐绵闻言,比alpah本人还要急迫地强调语句中的错误。 “您很厉害。” 靳演说:“这是我的职责。” 非要说厉害时,拥有保护人的力量确实很厉害。 唐绵又摇头,脸都急的泛红。 “您在很多人眼中都很耀眼。” 背后的乐色响至高音,将人的情绪调至高处,激流勇进,又无尖锐,在靳演讶异回复时,如瀑布流水转瞬而下,“你也是。” “我怎么会是呢?”唐绵惊到,嘴巴闭不上。 闻言,轮到靳演语气稍急,“在我眼里是,漂亮,善良。” 眼见alpha要话多,唐绵连忙打住,他羞红的脸在细水钢琴声中格外漂亮,泛出珍珠般莹润的光,靳演本能地看进眼底,埋在桌面上的指尖擦动光滑的桌面。 唐绵转移话题,“我不会钢琴,他弹得真好听。” 前言不搭后语,靳演适应良好。 “我也不会。”靳演侧头去看弹钢琴的人。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太远,他看见灵活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舞,像是精灵,“不过感觉很适合你。” 唐绵微微睁大眼,“我?” “是。” “你的手指细长,不过手的骨架小,可能要下功夫。” 说着,唐绵看了下自己的手,他下意识模仿弹钢琴人的动作,指尖在空气中小幅度地按动。是很奇妙的感觉。 靳演不打断他,他借暧昧拉长的灯光欣赏眼前的omega,礼貌询问:“学会了吗?” 唐绵摇摇头,可惜被对方强行忽略。 靳演的视线落到唐绵的指尖,虽然是毫无章法的动作,但仿佛在他的肌肤上滑动,将温凉的表面弹成了干燥滚烫。 热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靳演说,“我想学。” 唐绵掀起眼皮,他慌乱地说,“我不会。” 下一秒,便被alpha抓住了指尖,唐绵顿地没了声。 上将大人烫到他了。 唐绵不敢再拒绝,也没拒绝,被alpah抓着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动,仿佛按下了雪白的琴键,琴声令他们密不可分。
第28章 唐绵最终是被靳演抱回家的。 “怎么会这样?”副官询问。 靳演脚步稍慢,回忆当夜的场景。 他说:“他喝酒了。” 唐绵的酒力很差,不过极少喝酒的他总是对酒充满好奇和美好的想象。宛如甜蜜小说中说写,气氛合适时,他会悄咪咪喝一口。 当然,屡战屡败也很可爱。 靳演不自然清嗓,副官走在旁侧没听出任何问题,只是稍加思索,随后道:“那您两位现在的关系进展如何?” “还好。” 暧昧到极点,距离变质只差一层心知肚明的窗户纸。 靳演不能急迫,毕竟唐绵的脸皮是心知肚明的薄。昨日的单独相处已经将其变得一见alpah便面红耳赤。眼下若是再进一步,小小的omega怕不是会成为彻彻底底的红色系小动物。 小动物跑得都很快,靳演可抓不住。 想到这,靳演说:“什么时候前往训练场地确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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