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挑眉看了一眼墨风,懂了,这是死穴。 “少东家何日离去?媚娘有些东西少东家都带着。” “多谢,”视线在茶杯上停顿了一会,“傍晚商队便能与吴影秋的管家更换完粮草,这批粮草到时候媚娘你从商队手中买下来,无论多少钱。” “是。” 安渝身体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这就好了,这五万粮草终究还是我们的。待这五万粮草到手,我们就启程回西北驻地。” “媚娘明白。” 感觉到墨风连呼吸都轻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媚娘心中一片好笑,怎么军中还有如此纯情之人。看着他微微一笑,“公子可有不适?” 墨风抬头的动作一顿一顿的,安渝看的好笑,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运行卡住的机器。 磕磕巴巴,“无,无事。” 媚娘缓缓起身,对着安渝行礼,“那既然少东家没什么别的吩咐,”余光扫了一眼墨风,“公子身体也无恙的话,媚娘就先告退了。” “已经吩咐好了厨子,少东家要好好尝尝簇城的特色美食。” “好,辛苦。” - 京城,皇宫之内。 入春的积雪消融,不少地方都染上了黄色的春意。小溪融化上面还有不少刚刚解冻的冰层漂在上边,几个宫女蹲在小溪旁将手中开得正好的迎春花一支支放到细碎的冰上。 “这是作何?” 又来了一个宫女,不解的蹲在一旁。 “快帮我们一起,”小宫女塞给她一捧花,“前些日子六皇子在院子里练剑时剑气扫下了一朵迎春花,便落在一块冰面上,在溪面上飘着,娘娘见了心生欢喜,今日嬷嬷让我们多剪一些花放过上去,娘娘看了心情也好些。” 那宫女点了点头,“果真漂亮。”随后接过花也跟着一起放着花瓣。 路面上的泥泞被小太监清理的干净,寝殿之内,柳贵妃坐在贵妃椅上,神色自若的摆弄着指甲,脸上不见一丝瑕疵,一双圆眼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温良无害。 如今六皇子年满十六,柳贵妃也不过三十有一的年岁。 一个嬷嬷从门口进来,轻声唤道,“娘娘。” “如何?” 那嬷嬷勾起一抹笑,“回娘娘,正如娘娘所愿。” 柳贵妃从贵妃椅上坐起身,眼中的惊喜藏都藏不住,阵阵狂喜涌来,手中的护甲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最终直接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老天助我!” “老奴提前恭祝娘娘!” 笑声清澈悦耳,连殿外远处溪边的几个宫女都听见了,自家娘娘心情好她们也跟着开心,日子总能好过几分。 “娘娘又是何事能如此放声大笑?” 这几日柳贵妃都有些郁郁寡欢,老嬷嬷想尽了法子让柳贵妃心情好些,今日怎就这般开心。 “这我们怎么会知道,不过娘娘开心就是好事。” “说的也对。” 三人面带笑意继续望冰块上放着花,不少花瓣被风吹动掉在水中,她们便用手去捞再次放上去,沾了水的花被冷风一吹竟直接冻在了冰面上,看上去晶莹剔透,好不漂亮。 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几个宫女对视一眼,立马转身跪下地上。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一声尖锐的声响遍布在柳贵妃的纯华殿内,“皇后娘娘驾到!” 院子里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俯首不敢有一丝动作,“奴才见过皇后娘娘!” 一阵香气飘过,在冷空气中格外明显,刚刚那几个小宫女悄悄揉了揉鼻子不敢发出声响。 那急促的脚步声在远处停下,皇后一双凤眸带着怒气看着一脸无辜的柳贵妃,她正笑意盈盈的对皇后一笑,像是想起来一般,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摆,俯身。 语气中满含笑意,彷佛两人是什么闺中密友,“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第68章 北境局势 “你!” 与皇后怒目圆瞪,一双玉手死死握成拳,皇后身后的小太监连忙把房门关上了,殿外跪成一片的宫女太监事不关己的站起身,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柳贵妃自顾自的起身,上前一步将皇后指着她的手压下去,一副纯真的模样,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姐姐可是有事找我,不妨坐下说话。” “柳云如你放肆!”上前一步,皇后身上的气势瞬间吓得柳贵妃身后的几个小宫女跪地俯首,几声膝盖跪地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柳贵妃不适的揉了揉耳朵,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皇后姐姐这是做什么?臣妾好好在殿内赏春景,姐姐一来便大声呵斥,莫不是妹妹哪里做的不是?” 皇后冷哼一声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不愧是柳侍郎养出来的好女儿,”一顿,皇后改口,“现在不是侍郎了,越了好几品,现如今是柳尚书。” 柳贵妃用手掩面呵呵一笑,“姐姐真是好记性,不过父亲为陛下效力多年,也是陛下体恤,把刑部尚书的职位交由父亲来做,是陛下的信任。” 伸手招呼着那帮宫女起身,柳贵妃佯装呵斥,“你们还真是被我管惯坏了,皇后娘娘来了也不知给上一壶热茶。”转头又是一抹笑,“姐姐别见怪,妹妹平日里性子随意惯了,这帮小丫头们便没了规矩。” 护甲在桌上划出一道声响,尖锐的声响听得人眉头紧皱,“要是妹妹管不好下人,便由本宫来管!” 皇后眼眸微眯,看着柳贵妃的视线好像要把人千刀万剐。 “还是不劳姐姐费心了,这几个小丫头随意些也好,妹妹还喜欢他们这般。倒是姐姐,自己的人可管好了?” 刚刚被端上里的一盏茶“砰!”的一声碎在地上,溅起的热水全都洒在了刚刚呈上来那宫女的脚下,“啊!”一声,那宫女倒在地上,又连忙跪下,不顾身上的烫伤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柳贵妃刚刚还舒展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皇后这是何意,妹妹命丫鬟给姐姐上茶,竟遭到姐姐这般欺凌!” 柳贵妃伸手急切的招呼一旁的宫女们,“快,快带她下去处理伤口,唤太医来,正是二八年华,可别留了疤。” 细眉微曲,见人被带了下去柳贵妃才长叹一口气,满是不解,“皇后娘娘今日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莫不是就是来帮臣妾管教丫鬟,那还真是浪费了娘娘的一番苦心。” 皇后冷哼一声,语气阴森,站起身子俯身贴近柳贵妃的耳边,“你真以为曾远到了刑部就只能任由你驱使了不成?你说他若是再没了双手,可还能写出一个字?” 柳贵妃也低低开口,两人之间的谈话在房间之内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那姐姐不妨猜猜,他都告诉了我什么?不知姐姐还有没有必要砍掉他的双手。” 皇后气息一顿,猛地站起身,眼神阴狠扫向坐在座位上笑盈盈的柳贵妃,“很好,你最好能一直这般从容下去。” 无视那句话,柳贵妃盈盈起身,“姐姐还是少动怒的好,刚刚离得近,妹妹都能见到姐姐脸上的皱纹,可明显的很。” 说完这句,柳贵妃畅快的很,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礼,“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初春路滑,娘娘注意脚下。” “啪!”的一声,木门被大力撞开弹到窗上,窗纸被划开了一道缝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走。 柳贵妃也不恼,“皇后还真是直性子,”呵呵一笑吩咐道,“嬷嬷稍后派人把窗子修一修,本宫刚刚见到溪边冰面上尽是迎春花,可真是漂亮极了。” “本宫要去瞧瞧。” - 北境 即便是京城已经如春,北境仍旧是一片的白雪皑皑,一个接一个的伤病被抬下去,血腥味遍布整个军营,先前北境的守军慕容辽看着一个个伤兵直摇头,撩起帅帐直接冲了进去,门口的小兵反应过来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将军,您——” 陆时宴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小兵行了个礼,转身出去继续在帐外守着。 “慕容将军。” 慕容辽满面愁容,从战乱一直到陆时宴来的这几天他硬生生老了好几岁,鬓角的白发都愁出来了,北境现在这副模样,叛军与敌军沆瀣一气,这太子殿下怎么这般沉得住气。 “殿下!您倒是下令啊,那五万假冒的神玄营士兵现如今都已经到了北冥的麾下,这!简直就是打我大商的脸!” 前些日子驻地之中突然来了五万神玄营的兵,慕容辽也乐得自在,北冥与西良开战,他们北境多一些防守也是应当应分,他当时还在心中想太子殿下还果真是想得周到。 结果还没等两日,营中战火纷飞粮草都被烧毁,那群神玄营士兵竟然在夜里突袭守军,北境驻军折损过半,慕容辽被小兵叫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夜战火,第二日北冥突袭,守军折损过半又怎能对抗的了那五万神玄营和北冥大军,无奈之下,慕容辽领军后退数十里,连夜派小兵传讯陆时宴。 现在陆时宴带着十万大军压阵,退守的防线也抢了回来,可是哪能就有这般耗着,他们粮草也不够啊! “殿下,莫不是您有更好的法子,您倒是和属下说说,属下如今上了年岁,禁不住。” 陆时宴浅笑一声,收起了京城给秦枫的传讯,“慕容将军不必担心,如今与西良的战场才是北冥最紧要之事,北境被我等击退,小太子没有骁王的吩咐不敢轻举妄动。” 慕容辽一个劲儿的点头,现如今他也看明白了,这哪是三个国家之家的争斗,分明是大商与北冥各国的皇位之争,战场上又扯出来了一个西良。 “我都懂,可是殿下,现如今我们可有什么策略,这里粮草,”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一团,慕容辽急得拍了拍手,“这也不够啊!” 陆时宴招招手,冷峻的眉眼染上一丝温度,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在北境这几天更瘦削了,他伸出手给慕容辽倒了杯茶,“将军暖暖身子。” “北冥与西良的冲突只是个幌子,现在北冥最想要攻打的是我,但西良可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顾不上烫,慕容辽一口饮下,“您接着说。” 陆时宴无奈,“西良皇帝这半年也已经看清了北冥圣母的把戏,也就没了与北冥交好的必要,北冥虽说常年极寒,却霸占着强大的水资源,慕容将军且看这地图。” 桌上一直摆着三国地图,其中有几个点位被陆时宴画上,他点点头,“殿下请说。” “大商无疑是最大的国家,相比之下西良与北冥都是小国,北冥占地最小。 如果北冥没了圣母,他无非就是一块上好的肥肉,且如今北冥老皇帝年迈病弱,骁王与太子争斗频繁,北冥三皇子背后的圣母势力愈发孱弱,正是北冥内乱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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