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大兄说你病了,不让我们打扰你。”两个孩子脸上满是担忧,大兄的腿刚好嫂子又病了。 陆遥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我没事,就是有点着凉。”撑着身子坐起来,腰酸的他小声骂了句脏话,说他是牲口一点都不冤枉,那档子事怎么这么厉害! 以前上学的时候听同学谈论过,能坚持二十分钟的都是真男人,平常人也就是五到十分钟,结果昨晚赵北川少说也得半个时辰起步,做了还不止一次。爽是真爽,到最后累也是真累,这牲口像不知疲倦似的,弄起来没完没了。 陆遥扶着腰好下了地,锅里的饭菜还温热着,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两口粥。吃饱后准备再歇会,老腰都快折腾断了,下次可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了。 闲着没事,从箱笼里翻出几块碎布头给两个孩子缝个沙包。 沙包制作很简单,剪出六块大小相同的正方形缝在一起就成了,里面没装沙子,直接从簸箕里抓了一把豆子放进去,收好口就做完了。 两个孩子抢着沙包丢来丢去玩的不亦乐乎,外面的大门突然响了几声,“陆遥,在家没?” 陆遥眼睛一亮,连忙下炕去开门,不小心扯了一下身后,疼的他龇牙咧嘴。 “娘,你们咋来了!” 门外正是陆母和陆云,陆母道:“我们来给你送个信,下个月初六,老四成亲。” 陆遥惊讶地看着陆云,过年他也十七岁了,确实到了该成亲的年纪,“这是好事啊,弟夫家是哪的,到时候我们去喝喜酒。” “离着咱们这不远,柳树村姓王的一户人家。” 陆遥乍一听觉得耳熟,半晌才想起来,“哦,他家里是养骡子的吧?” “对,你认识吗?”陆母有些惊讶的问。 “你说巧不巧,我们家的骡子就是买的他家的!” 进了屋子陆母道:“你爹定的亲,只说是个好人家,人啥样我都没见着。” 陆云忍不住问:“三哥,他,他长的什么模样?” 过了这么久,陆遥也记不清楚那人具体的长相,“反正人不错,是个老实本分的,还有养骡子的手艺,以后日子准错不了。” 陆云脸一红,低下头不再说话。 陆母又道:“我怎么听说大川前几日伤了腿?他人呢?伤好了没有?” “哎,提起这件事我就生气。”陆遥把他追狐狸摔下山的事讲了一遍,听得老太太直拍大腿 “他怎么胆子这么大?狐狸可是好追的,那东西报复人狠着呢!” 陆遥想起上辈子听过的聊斋故事,忍不住道:“真有那么灵啊?” “你还记得咱们村有个一条胳膊的老头不。” 陆遥回忆了一下,“记得。” “他那条胳膊当年就是在山上抓狐狸,被引进了熊瞎子窝里,咬断了一条胳膊跑回来的。那玩意轻易不能招惹,这傻小子胆子真大!” 正说着赵北川赶着骡车回来了,进屋看见陆母连忙打招呼:“娘,四弟你们来了。” “大川啊,你那腿好点没?” “好多了,不影响干活。” “下回可不能再去山上打猎了,万一出点事你家里谁撑着?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陆遥我们一准领回家改嫁的,倒时候小年小豆咋办?” 赵北川一听陆遥改嫁,心猛地抽痛了一下,“娘,我再也不会那般鲁莽了!” 其实陆母心里对赵北川始终心存芥蒂,陆遥在他家死过一次,那是她的心结,每每想起来都觉得难受。 “行了,我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你们一下陆云成亲的日子,到时候别忘了去喝喜酒。”陆母起身要走,陆遥和赵北川赶紧留他们中午吃顿饭在回去。 “不用了,离着成亲的日子短,家里该准备的还没准备清呢,等以后有空再来吧。” 送走人后陆遥狠狠的掐了赵北川一把。 “嘶——”赵北川不解的看着他。 “昨天都说不要了,你听不懂人话啊?” 赵北川傻笑一声,赶紧追着他进了屋,“阿遥,我错了。” 下次还敢。
第41章 陆云的婚事也是经媒人介绍,陆广生去王家亲自见了面才定下的。 日子有点赶,不过寻常百姓成亲大多都这样,订好了日子,男方下聘礼,女方哥儿方准备成亲的嫁妆,到日子吃顿饭就算完了。 当初陆遥成亲时更简单,因为赵家没有长辈,赵北川只把下聘的东西送过去,陆遥背着个小包袱就过来了,家里亲戚少,统共才摆了五桌酒席。 而且当地百姓没有随份子的习惯,成亲最多家里的长辈给一点钱,其他人一分钱都不出,来了就是白吃白喝。这也是为何有的穷人家成亲连席面都不摆,觉得亏得慌。 陆遥打算给弟弟送点东西当嫁妆,说起来原身之前对两个弟弟很不好,几乎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小时候经常打骂他们,大一点欺负他们帮自己干活,使得两个弟弟对他都不亲近。谁让他穿到这副身体里,只能帮原身找补一下。 家里现在有二十多两银子,这二十多两银子装在瓦罐藏在东屋的炕洞里,只有他跟赵北川知道,还挺安全的。 陆遥掀开炕席,把瓦罐抱出来,扫了扫上面的灰。银子倒出来数了数,整的银子一共二十一两,零散的铜钱有两贯零四钱。 这些钱有卖豆腐赚的,也有之前卖猪肉和皮子攒的,一点点积累了这么多,等到了月底徐掌柜给他结账又能收入一笔钱。 陆遥取出一两碎银子和铜子,准备明天送完豆腐,去布庄转转给陆云买一匹布。 一开始陆遥想给他打个银簪子,后来想想那东西华而不实,平常干活不敢带,万一弄丢了多心疼,还不如送布料来的实惠。 吃晚饭的时候,跟赵北川商量了一下。 “老四成亲,我想给他买匹布做陪嫁。” 赵北川道:“你看着安排就行,给老四买了布,到时候老五也别落下。” “那是肯定的。” 眼下他们手里虽然有钱,但也没到富裕的程度,一匹细布价格在两贯左右,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价格不菲了。 吃完饭小豆和小年收拾桌子,赵北川负责刷碗,陆遥和林大满把下午磨好的豆浆过滤出来,点好豆腐淘进模子里压实,今天的活计就算干完了。 熄了灯赵北川主动伸手去抱陆遥,结果被一把推开。 陆遥压低声音,“别沾我,还疼着呢!” “我给你揉揉。”大掌覆在他腰上按揉起来。“之前不是你盼着要圆房,如今又嫌我。” 陆遥腹诽:我哪知道你这么天赋异禀!可遭老罪了! * 第二天一早,天上居然飘起了小雪花! 现在是十月末,如果按上一世的阳历算都十一月多了,是该下雪了。 陆遥把自己的两件棉袄都穿上了,看起来有点臃肿,不过也比冻着强。 赵北川穿的也不少,里面穿了两件单衣,外面套了一件陆遥新做的棉袄,上面还用兔皮子做了个毛领,既保暖又好看。 上了骡车陆遥就拿被子把自己裹上,身上不冷了,就是手脚都冻的厉害,他打算一会再买点棉花回去做几副棉手套,棉帽子和棉靴子。 骡车行驶在半路时,碰见几个同村人,陆遥见他们冻的瑟瑟发抖便招上车能快一点。 “豆腐郎,你咋不来村里卖豆腐了。”说话的是一位老妇人,以前经常买豆腐,陆遥对她印象颇深。 “镇上的食肆也要豆腐,两头忙不过来,索性让大满帮忙在村子里卖。” “你倒也真信得着他,这卖豆腐的活计这么赚钱,就不怕他学到手艺另起炉灶?” 陆遥笑笑没说话,正是因为信得过他,才敢把村里的活交给他。 那老妇人依旧喋喋不休,“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谁能想到你们家能发大财?大川爹死的时候,家里光剩几个孩子,穷的饭都吃不上,如今居然都买了骡车。” 陆遥听得心里不舒坦,又不好意思开口撵人,只得催促赵北川赶快点,赶紧到了镇上让他们下车。 “你跟大娘说,这做豆腐一年能赚二十两银子不?” 旁边妇人的丈夫咳了一声,让她别说了。 陆遥假装没听见,抬头看着远处飘来的雪花,愈发觉得住在村子里太局限得慌。 大伙都穷的时候,你穷没事,要是别人还穷着,你突然富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们恨的眼珠子都发红。 村里人眼皮子浅都有这样的心里,陆遥明白但却十分厌恶。他赚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那是他起早贪黑磨豆腐磨出来的,人们只见到他们赚了钱,却看不见他手上的血泡和无论刮风下雨几十里路来回奔波。 总算到了镇上,赵北川把几个人撵下车。 那妇人张口道:“你们啥时候回去,再捎我们一程。” 陆遥连忙拒绝,“捎不了,我们送完豆腐得回娘家一趟。” “那捎到半路也……” 赵北川没搭理她,直接赶着骡车走了。 陆遥恶心坏了,“早知是这种人,我还不如别叫他们上车呢!” 赵北川笑了一声,“没办法,咱家发了财他们都眼红。” “膈应死了,以后再遇上村里人,我可不捎他们了。” 两人把豆腐送到食肆,正好碰上徐掌柜的,昨天赵北川自己来时候他不在,今天见到赵北川连忙上前打招呼。 “赵兄弟,伤好了?” “没事了。” “下次可得小心点,你不在这几日陆遥他们可为难着呢。” 赵北川哎了一声,心里愈发后悔当时的鲁莽,“谢谢徐掌柜这些日子帮衬。” “不值当谢的,我这人就好管闲事,话说的多了二位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好赖话他们听得出来,这徐掌柜是个热心肠的人,况且还是他们的大客户,就算骂几句他也得忍着,为了赚钱不寒碜。 陆遥突然开口道:“徐掌柜,能问问咱们附近的铺子,一年租金是多少吗?” “你俩想在镇上开豆腐铺?” “还没拿定主意,要是太贵了就算了。”陆遥也是随口问一问,从村子里到镇上,总这么两头跑不是事,眼下冬天还好,到了夏天赶上雨季送起豆腐就困难了。 因为土路被水一泡全都是稀泥,骡车根本走不了,走几步就得陷进去。 “食肆这边是占了两个铺子的位置,后头还有几间配房,正常来算租金一年八十两银子,驿站那边偏僻,价格也便宜一些,但是占地面积大,一年也有一百两银子。” “不过两块地界都是我早些年买下来的,不用交租金。” 陆遥咋舌,居然这么贵!他还以为顶天五六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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