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 梁错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窍狂跳的声音,这都是甚么歪理邪说,但莫名的,便激起了梁错奇怪的好胜心,分明是刘非特意给朕准备的药,王子淄如凭甚么先用了去? 梁错脑袋一热,端起羽觞耳杯,猛地一饮而尽。 饮罢之后…… 突然有些后悔。 一股酸软无力的感觉,突然席卷而来,梁错用手臂撑住案几,但很快手臂也变得酸软,直接倒在了席上。 偏偏意识十足清醒,甚至也不妨碍言辞与思考。 刘非笑得甜蜜,道:“陛下,感觉如何?” 梁错后悔极了,道:“朕……朕现在浑身无力。” 刘非的笑容更加甜蜜,慢慢凑近梁错,纤细的指尖一挑,吧嗒一声,蹀躞掉在地上,没有了蹀躞的固定,衣带倏然散落,繁复的黑色衣袍也跟着片片剥落。 “刘非你……你别乱来。”梁错总觉得刘非的眼神过于灼热。 刘非欣赏着眼前的美景,道:“陛下日前昏睡过去,不知自己如何好用,今日……臣便为陛下展示一番,请陛下看好。” 梁错心头狂跳,听着刘非的话,看着他慢慢靠近,心窍更是如擂鼓一般,一股燥热窜上来,偏偏他根本无法抬起一根手指,完全是躺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刘非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是偏爱臣衣冠整齐,还是偏爱臣一丝#不挂?” 梁错嗓子发紧,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刘非道:“既然陛下不说,那臣便按照自己的偏好来了?” 刘非衣冠整齐,只是将束发的玉冠摘下,黑色的鬓发犹如瀑布一般散落,垂在梁错快速起伏的胸膛,发丝的瘙痒,一直麻痒到梁错的心窍最深处。 刘非轻声道:“陛下,你流汗了。”他说着,掌心撑在梁错的胸膛上,慢慢跨上去,幽幽的道:“先从……哪里顽呢?” * 夜色深沉。 方国的圄犴牢房突然发出咔的一声,一扇牢门竟轻轻的打开了。 刘怖从里面轻声走出,不惊动任何人。 “你!?”隔壁牢房之人却偏偏看到了他。 王子淄如震惊的睁大眼睛,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刘怖没有说话,只是对王子淄如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淄如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对他点点头,又开始挤眉弄眼,对刘怖不停招手,示意刘怖来救自己。 刘怖似乎有些无奈,按理来说,逃走不该带着这个拖油瓶,每次都是淄如拖后腿坏大事。别看淄如身强体健,体形健美,一身都是腱子肉,但他的武艺只是稀松平常罢了。 但军师之前强调过,让自己保护淄如的安全,刘怖微微蹙眉,还是认命的上前,将牢房的铁链砍断,打开牢门。 淄如欣喜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可以逃走了,快快!快走!” 二人从圄犴跑出来,一路十足谨慎,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方国的宫殿。 方国的宫殿并没有大梁或者大燕的宫殿那般守卫森严,整个宫中的禁卫军加起来,也不过才五百人,更何况,梁错专门吩咐过,今夜的守卫不需要太严格。 二人顺利的逃出,淄如狠狠松了一口气,道:“太好了!咱们跑出来了!” 他说着,似乎想到了甚么,道:“军师到底在何处?他不是应该在大司徒府么?可……可大司徒府都烧成那样了,也没看到军师。” 刘怖蹙起眉头,脸色严肃,转身便走。 “喂!”淄如追赶上去,道:“你去何处啊!去哪里!等等我!” 刘怖也不解释,大步往前走,淄如怕惊动了坊间的巡逻士兵,只好捂着嘴巴乖乖的跟上去。 二人七拐八拐,并没有离开方国的都城,很快绕到了一个偏僻冷清的小院前。 刘怖没有敲门,熟门熟路的推开小院的院门,直接走了进去。 “喂……”淄如低声道:“你怎么不请自入?这是谁家,咱们会不会被打出来?” 刘怖面无表情的翻了一个白眼,根本没有回答,直接无视了淄如,快速走进内院。 小院子宽阔却凋零,地上布满了落叶,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也无人经常打理。 便在这幽深的黑夜之中,一抹素色的人影,仿佛鬼魅一般,独自坐在庭院的深处,悠闲自在的饮茶。 淄如睁大眼目,震惊的道:“军师?!” 那人一身素色衣袍,脸上带着润白的白玉面具,举手投足优雅大方,正是淄如口中的军师。 刘怖大步冲过去,道:“义父,你没事罢?” 素衣之人道:“我很好,倒是辛苦你了。” 刘怖摇头道:“义父没事便好。” 素衣之人又道:“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说起这个!”淄如侃侃而谈,道:“那可就太惊险了!军师你可不知,那个刘非,别看长得那么好看,但太过狡诈了,我们刚帮他入了方国,他简直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翻脸……” 不等他说完,刘怖似乎觉得他的话太多,打断道:“刘非想要明日将我城头问斩,引出义父,我趁着圄犴守卫松懈,便直接逃了出来。” 刘怖果然话不多,总结的精确到位。 素衣之人却在此时皱了皱眉头,道:“刘非要将你城头问斩?” 淄如点头如捣蒜,道:“是啊!是啊!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蛇蝎美人!对对!蛇蝎美人!刘非好狠的心呢!” 素衣之人却道:“不好,是陷阱。” 踏踏踏—— 他的话音刚落,小院子的大门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门板直接被撞掉,黑甲士兵快速涌入,瞬间将他们包围在内。 刘非走在最前面,微笑道:“的确是陷阱,想要见到你,可真不容易。” “义父!”刘怖抽出佩剑,道:“你先走,我来断后。” 素衣之人却抬起手来,示意刘怖不要动手,他越过刘怖,慢慢往前走,站定在刘非面前,幽幽的道:“你想见我……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梁错指挥着兵马从后面走进来,他看到那军师与刘非距离如此之近,下意识戒备,手掌扣紧腰间的佩剑,沉肩提肘,随时准备出鞘。 另外一方面,也不知那素衣之人是否有意,总觉得他与刘非之间的气息,实在太过暗昧不明了。 素衣之人轻笑,道:“你若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来见,不如……你离开梁错,我们离开这里,从此双宿双飞,如何?” 梁错冷声道:“方国的兵马已经将此处里外包围,你们插翅难飞,束手就擒罢。” 淄如紧张的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就说刘非是蛇蝎美人罢!他是故意放咱们离开的,中原那句话怎么说……投、投……” 刘怖眯眼道:“投石问路。” 淄如嫌弃的道:“甚么投石,是投桃问路!你怎么那么没文化?” 刘怖:“……” 刘非本不想笑的,在如此箭靶怒张的气愤之下,淄如偏偏要逗他笑。 素衣之人轻声道:“如何?刘非,跟我走罢。” 他说着,伸出手掌。 刘非眯了眯眼目,同样伸出手掌,慢慢的将自己的掌心放在素衣之人的手心里。便在二人掌心触碰的那一刹那,刘非突然发难,一把抓住素衣之人的手腕,将人往前一拽。 啪! 与此同时,另外一手扣住他的白玉面具。 刘非唇角一挑,道:“让非来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咔哒…… 一声微不可为的轻响,白玉面具应声脱落……
第87章 护你周全 白玉面具脱落…… 呼—— 一股香甜的酸梅清香突然扑面而来,刘非猛地下意识屏住呼吸,但已然来不及。 眼前一片迷茫,甚么也看不清晰,眼皮沉重异常,顷刻陷入了昏迷之中…… 【洪水。】 【难民。】 【哀嚎……】 刘非清楚自己陷入了预示之梦中,四周的画面如此清晰明了。 【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娃娃蹲在破败墙角,他缩着肩膀,蜷着膝盖,不停的颤抖,麻木而冰冷的眼神,向前看着,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群难民。】 【那些难民同样蹲在墙角,蜷缩着肩膀与膝盖取暖,他们的目光同样麻木冰冷,却掺杂着一丝面临极限的贪婪,随时随地走向崩溃……】 【沙沙……】 【那些难民动了,他们站起身来,佝偻着瘦骨嶙峋的身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一步一步的向小娃娃逼近,手里攥着一根绳索,一块脏兮兮却锋利的破陶片。】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难民盯着小娃娃的眼神更加贪婪,他们并不似看着自己的同类,而似是看到了一块可以吃拆的肥肉……】 刘非蹙起眉头,他虽没见过人吃人的场面,但书上读过,古时候若是灾祸发生,难民们或许“折骨而炊”“易子而食”…… 【踏踏——】 【伴随着轻微的跫音,一抹素色的人影行走在昏暗的天地之间,他一身白衣,与难民们格格不入,仿佛是一道刺目的光华,令所有的污秽自行惭愧。】 是他! 那个素衣之人,刘怖口中的义父,淄如口中的军师! 【素衣之人站定在小娃娃面前,他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那些难民的行动,难民们逡巡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期待着素衣之人的离开,期待着自己丰盛的晚餐。】 【小娃娃抬起头来,仰视着素衣之人,眼神麻木,不带一丝波澜。】 【“孩子。”素衣之人开口了,他慢慢伸出手掌,纤细白皙的手掌,轻声道:“愿意与我走么?”】 【小娃娃麻木的眼神闪现出一丝奇怪,歪头看着素衣之人。】 【素衣之人没有嫌弃他脏兮兮的手掌,轻柔的拉住小娃娃的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道:“从今往后,你便做我的义子,我姓刘,为你取名……刘怖。”】 【素衣之人抱着小男孩,慢慢向远处走去,身形越来越遥远,越来越缥缈……】 就在刘非即将看不到之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素衣之人突然转过身来,深深的与自己对视了一眼…… “刘非?” “刘非……” “怎么还不醒!朕养你们这些医士,都是做甚么吃的!” 刘非隐约间听到了梁错的声音,艰难的从预示之梦中挣扎了出来,慢慢睁开眼目…… “刘非?”梁错立刻注意到了他,连忙道:“你醒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刘非环视四周,已然不是那个安静的小院,这里分明是下榻的方国宫殿,喃喃的道:“军师……” 梁错握着他的掌心,黑着脸道:“他逃跑了。” 刘非堪堪醒来,反应还有些慢,道:“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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