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忠南眼神闪躲,一阵心虚。 在萧墨非强大气场的压迫下,没人再去主动拿盒饭。 “有点奇怪。”张意说了一句:“上次吴洋洋已经死了,所以才留下五份盒饭,这次我们都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暂时都不要轻举妄动。”萧墨非眯起眼,复杂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通关的第三局游戏里面出现过一种状况……” “害人的东西伪装成人,隐藏在玩家中。” 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哗然。 “什、什么?!”李忠南吓得脸上的肥肉直颤,“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可能有……有……”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张意脸色也极其难看。 卫辞什么都没说,他似乎早就放弃了吃这顿午饭一样,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而这里面唯一看起来还不在状况的,就是夏稚了。 因为长相有些偏幼的缘故,他的美丽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是那种看一眼,便会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一缕光照射进来,落在那张细腻绝美的脸上,眸子盛满淡然,聚焦在一处无人的角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稚。” 萧墨非的声音传来,与此同时,一个高达的身影也挡住了投射进来的阳光。 “嗯?”夏稚被唤回神,抬头看去,“怎么了?” 萧墨非心里一动,连语气也不自觉地温和了不少:“你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听见了。”夏稚乖乖点头:“怎么了吗?” 出于安全考虑,萧墨非本想强硬地询问他上午都干了什么,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但是这一刻,他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说出来的话瞬间拐了个大弯。 “你有什么看法吗?” 顿了顿,他补充一句:“你之前提出的几点提议还是很有道理的,现在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突然被咨询意见,夏稚着实有些受宠若惊。 他虽然长得还可以,但其实在这个恐怖的游戏世界里,活命显然比欣赏美人重要的多,迄今为止几个玩家都没有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喜爱,也没有出口赞美,再加上新人的身份令他在这场游戏中基本没什么话语权,现在萧墨非竟然这样说…… 他不惊讶才怪呢。 “我的想法……”夏稚缓了缓,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我们都是活人。” 闻言,众人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除了卫辞。 被这样盯着,夏稚脸色微红,是那种被注视时下意识的生理反应,并不是害羞。 “我不明白四份盒饭的意义是什么,但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活着的玩家,应该不是……坏东西。” 坏东西三个字,激得众人心里一荡。 萧墨非喉结上下一动,竟是直接蹲下来,仰视着坐在床边的夏稚。 “我能问问原因吗?” “直觉吧。”夏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直觉没什么用,但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除了吴洋洋的死。” 游戏有自己的规则,既然有了规则,也就会有底线。 夏稚不太相信游戏会在公认安全的白天悄无声息地干掉一名玩家,然后又搞个卧底进来。 同样的道理,吴洋洋绝不可能白白死掉,一定有什么…… 是他们目前还没有发现的。 感觉自己仿若站在一块镜子面前,看到的都是身后的景象,可现实却在镜子的另一方。 只要用利器打破…… 真相就会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中午,夏稚没有吃饭。 他不太饿,再加上心惶惶,实在没胃口吃饭。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对于他主动让饭出来这一行为也没什么反应。 下午,夏稚出去了一趟,不到半小时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张意和卫辞还没走。 张意与他在门口擦肩而过,两人什么也没说。 进屋后,他又看见卫辞。 夏稚觉得应该跟这位自己认定的高能玩家打好关系的,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卫辞。 “你今晚要出去?”卫辞听见他的话,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倒是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嗯。”夏稚用力点了一下头:“熄灯之后,我想试试。” 卫辞沉默几秒,说道:“我跟你一起。” 这下轮到夏稚惊讶地睁大眼:“你、你认真的吗?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试试,如果出了问题——” “与你无关。”卫辞说:“白天的医院里已经没什么值得调查了。” 与白相反的,就是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显然在各种情况下都很适用。 夏稚心魂不定,幽幽说道:“晚上……可能到处都不安全。” “那也要试。”沉默片刻,卫辞突然说:“昨晚没有人提醒不允许下床。” 夏稚一愣,猛地想起昨晚熄灯之后确实没有人在外面提醒病人不能下床……之后就是什么东西进了病房。 和卫辞约定好之后,卫辞就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难得主动跟夏稚说了一句话。 “等我回来。” 这句话乍一听十分暧昧,但夏稚却生不出羞涩的情绪。 因为卫辞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凝重,似乎是要去验证什么…… 或许会有危险。 而他回来了,才能告诉自己真相。 一下午的时间,夏稚就躺在病床上,无声地望着天花板。 将近三天的线索在脑子里汇聚,然后又一点点分散开,夏稚尽可能地将它们分列开来,可是他比较笨,在脑子里记事没有用笔纸记录来得快,分分合合几次,才勉强在一些小细节中找到共同性。 第一点,这家医院名声远扬,虽说看起来规模不大,但绝对是县城百姓眼中的‘一线城市的好医院’; 第二点,医院徒有其表,从各种八卦信息来看,医院在各个方面都很腐败,例如将食堂承包给不靠谱的机构、与外面的小药房勾结…… 是不是所有的花销都能被医保报销这个问题,夏稚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按下不表,但在医院里的花销绝对很大,这一点不论是孟医生还是那位来看病的农村大姐都可以证实; 第三点,那就是医生与病患之间的关系。 这几天早晚来给他们做检查的、送饭的、包括今天给他送检查贴票的护士,都没有重复过。 而这些护士的态度也是有变化的,有的很热情贴心,有的就是公事公办,像一个等待下班的上班族,不愿露出好脸色。 医生对待病患,则是更加过分。 夏稚总是不适时宜地想起第一天闯进来的那个地中海医生,他像是一个领头人,带领孟遇石那样一群年轻的医生,他对患者的态度很差,对手底下年轻医生们的态度也很差。 今天他在到处走动寻找线索的时候,看见过这位医生的资料,被挂在光荣墙上,他是医院里的主任医师,应该是比其他医生高一个等级的。 再加上他带领的都是年轻医生,夏稚怀疑孟遇石等人极有可能是实习中或者刚刚转正的医生。 夏稚没有生过大病,也没有住过院。 他不清楚是不是所有医院里的医生都是这样的态度,但只经历这一次的他并不喜欢被这样对待。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年轻医生对待病人倒是很有耐心,孟遇石就是这样。 今天夏稚提起撤掉检查,他真的帮忙了,而且是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如果换做那位地中海医生,大概是躲不掉这次检查了。 晚上最先回来的是张意。 他出去的不早,回来的却是最早的。 他的心态倒是调理的不错,上午还是那种绝望悲凉的反应,下午就能出去继续寻找线索,只是看他脸色冷淡,满面愁容,可见得到的有用线索并不多。 正如卫辞所说的,他们在白天能找到的线索已经不多了。 对上夏稚投过来的视线,张意抿着唇,过了一会,突然出声问道:“夏稚,你昨晚真的没有跟我说过话吗?” 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夏稚坐起来,认真地回答他:“没有。” 张意苦笑一声,半晌才道:“那我应该是触发死亡条件了。” 夏稚怔愣一瞬。 下一秒,他就听张意继续说道:“我昨天应该去做一个检查,但是我忘记了时间。” 夏稚:“什么?” “等我想起来再去找负责我的陈医生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跟我说没关系,让我今天下午再去。”顿了顿,张意疲惫地闭上眼睛,喃喃道:“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夏稚紧抿薄唇,小脸微白。 “什么时候让你去做的检查?” 张意看向他:“昨天上午,我在外面的时候,一个护士给了我一张检查小票。” 夏稚瞳孔微缩,这不是跟他今天经历的事情一样吗! “其实别的不重要。”张意说:“只是昨天陈医生跟我说……这周四,就要安排我做手术了。” 夏稚:“手术?” 张意:“嗯,肠胃手术,我还没做。”
第15章 张意的肠胃手术竟然是还没做的状态! 而且给他做手术的时间,在七天的时间内,甚至要比周六提早了两天。 在这里做一次手术具体代表什么,谁都不愿意细想。 张意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态疲惫,语气平缓无力。他周身的棱角似乎被磨平,没了昨日跟夏稚争执时的活力,仿佛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他说完这些话,就躺回了床上,并拉上床帘。 夏稚盯着他的床位看了许久,最终收回视线。 晚上卫辞回来,在门口脱下穿在病号服外面的外套,放入柜子后进了洗手间。 他很爱干净,经常洗手。 漂亮的病友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挤进来的。 “卫辞。”他的声音细小,如同昨晚的耳鬓厮磨,“我有话要跟你说。” 卫辞侧着头,毛巾擦手的动作缓慢了不少:“什么?” “张意说他触发了死亡条件。”夏稚垂着头,说:“或许一会他会告诉大家,但是我想先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小,卫辞听得不太真切,于是也垂下头,尽量凑近夏稚。 夏稚也察觉到自己的小个子还低头说话给卫辞这个大高个带来麻烦,微微踮起脚,浅红的唇贴到他的耳边,将张意跟自己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卫辞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惊讶,仿佛知道了一切似的,只是平淡地应了一声。 夏稚忍不住问:“你知道?” 卫辞:“不知道。” 夏稚:“你看起来很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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