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宴喉头紧了紧,偏开了目光。 好不容易换好上衣,他掀开被子给人盖好,又将空调打到适宜的温度,这才离开了房间。 刚关上门,身后传来贺景辰的声音:“哥,你怎么从谢秋房里出来了?” 贺司宴转过身,语气平静:“喝醉了,我送他回房。” “谢秋酒量好像是挺差的。”贺景辰关心了一句,“那他没事吧?” 贺司宴看着弟弟,回道:“没事。” “那就好。”贺景辰放下心来,“哥我下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贺司宴应声,回到自己房间。 他站在沙发前,松开领带,抽出后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 片刻后,贺司宴收起领带,拿出手机编辑了条消息发给方特助。 方特助秒回:【好的,贺总,我明天就着手调查。】 * 第二天上午,谢秋醒来时一阵头昏脑涨,还以为自己被人给打了。 他呆呆地坐起上半身,试图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他跟着贺司宴去吃私房菜,老板娘酿的桃花酒很好喝,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然后被扶着上了车…… 脑海里猝不及防闪过贺司宴掐着他亲的画面,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昨晚醉酒后,他跟贺司宴接、接吻了? 谢秋双手捧住发烫的脸颊,试图将唇舌亲密交缠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 好半晌后,他红着脸起身下床,想先去浴室洗个澡。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穿着睡衣,下半身还是白天穿的长裤。 谢秋试图回忆,难道他是睡到半夜自己换了上衣吗? 可惜再往后面的记忆是真没有了,他只能暂时放弃,拿起衣服进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他将弄脏的床单扯下来,换上干净的床单,又打开窗户通风,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谢秋慢腾腾地下楼,默默在心里祈祷贺总已经去上班了。 结果刚走下楼梯,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贺司宴正坐在餐桌上,手上拿了份报纸在看。 谢秋心脏一突,假装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早上好,今天没去公司吗?” “没去。”贺司宴目光跟着他移动,“老板偶尔也需要放假。” 谢秋干笑一声:“说的也是……” 他迈开脚步走过去,在贺司宴对面的位置落坐。 贺司宴放下报纸,起身倒了杯牛奶,推到他面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谢秋垂着眼睫,故意问道,“我酒量不好,昨晚应该没耍什么酒疯吧?” 贺司宴沉默了几秒,问道:“你自己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谢秋表面沉着,心脏却不太听话地乱跳,“我喝酒容易断片。” 贺司宴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回了句:“那你以后,是该少喝点酒。” 谢秋只能点头:“嗯嗯……” 早餐主食是小米粥,配上清脆爽口的萝卜,谢秋喝了一大碗粥,感觉胃舒服了不少。 他抬起眼眸,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贺司宴的嘴唇上。 男人的唇很薄,平常都是抿成一条线的,看起来很是冷硬。 但谁知道接吻时嘴唇那样热,更热的当然还有里面的舌头…… 谢秋猝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心慌意乱地垂下视线,胸膛里的心脏狂跳,砰砰砰地撞击着耳膜。 贺司宴掀开眼皮,唇角似有若无地牵了牵。 接下来的一整天,谢秋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 好在贺司宴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再提起昨晚发生的事。 谢秋暗暗松了一口气,心底又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情绪。 难道车上那个火热的吻,其实是他喝醉后幻想出来的吗? *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月中下旬,谢秋结束了在卓远律所的实习。 律所给他结清了实习工资,精准到天,他看着卡里的余额,开始琢磨起可以给贺家人买点什么小礼物。 虽然不多,但这是他到这个世界后靠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意义不一样。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兑现承诺,请律所的前辈同事们吃饭。 “谢秋同学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就不去了,有我在,你们都不能放开肚子吃了。”裴律师婉拒了他的邀请,眨了下眼睛,“再说,我的那顿饭已经有人请过了。” “那好吧。”谢秋一听就明白了,认真鞠了一躬,“还是很感谢裴律师给了我这个宝贵的机会。” “不客气,你自己也做得很好。”裴律师张开双臂,笑着说道,“欢迎再来,卓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临别宴,定在一家中高档的餐厅。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大家都喜欢上了谢秋这个漂亮可爱能力又强的小实习生,纷纷轮流拉着他表达不舍。 谢秋不敢再喝酒,便以茶代酒,真心实意地感谢了众人的照顾。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吃得差不多。 谢秋起身准备去结账,人事小姐姐跟上来:“小秋,这顿饭我们大家一起请你。” 谢秋怔了怔:“姐姐,不是说好我来请客吗?” “你还是个大学生,挣这点钱多不容易啊,我们哪能真让你请?”人事小姐姐摸了摸他的头,“以后等你成了大律师,再请我们也不迟。” 谢秋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甜甜地笑道:“姐姐,其实我挺有钱的,就让我来请你们这顿吧。” 人事小姐姐还想再拦他,两人走到前台,却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 谢秋疑惑道:“是谁结的账?” 前台微笑着回道:“是我们这里的一位VIP客户。” 谢秋忽然想起来,昨天有人问过他,今天想在哪里请律所的同事们吃饭。 他以为贺司宴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 “小秋,你还认识这里的VIP客户呢?”人事小姐姐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等等,你该不会真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来律所体验生活的吧?” 谢秋只能装傻:“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们结的账,也可能是搞错了吧。” “不管了不管了!”人事小姐姐拉着他往包厢方向走,“反正有人买单就行,管他是不是买错了呢!” 众人又聊了会儿天,各自分开走了。 谢秋把大家都送走后,自己站在餐厅门口打车。 “小秋。”林羽杨去而复返,“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谢秋也不确定:“可能吧。” 林羽杨踌躇道:“小秋,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 谢秋收起手机,看着对方:“什么事,你说。” 林羽杨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鸣笛声。 谢秋吓了一跳,循声看过去,一辆熟悉的宾利映入眼帘。 林羽杨也看见了,好奇地问道:“小秋,那辆车里坐着你什么人啊?” 谢秋没回答,只说:“不好意思,我该走了。” 林羽杨该说的话还没说,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谢秋停下脚步,蹙了蹙眉:“还有什么事吗?” 林羽杨张了张口,在看见车上走下来的男人时,突然卡了壳。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高腿长,气质冷漠高贵,那双黑眸扫过来时,带着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林羽杨本能地松开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贺司宴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结束了吗?” “结束了。”谢秋应声,主动朝男人走过去。 贺司宴看了眼滞在原地的林羽杨,转身离开:“走吧。” 目送两人上车后,林羽杨终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那个男人竟是贺司宴,贺氏集团的掌门人贺司宴! 年轻的脸霎时变得毫无血色,他忍不住开始反复回想,刚才自己有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与此同时,车上的谢秋正在偷瞄身侧的男人。 贺司宴自从上车后就在闭目养神,一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谢秋以为男人是工作累着了,没再打扰,自己低着头乖乖玩手机。 直到宾利开进贺家老宅,缓缓停下来。 谢秋正要开门下车,耳旁传来男人磁性的嗓音:“没什么想说的?” 一转脸,贺司宴正眸光沉沉地盯着他。 司机非常有眼力见地下了车,并贴心地帮忙关上车门。 谢秋:“……” 他略一思索,开口道谢:“谢谢你今天帮我买单。” 贺司宴:“还有呢?” “还有……”谢秋继续道谢,“谢谢你来接我回家。” 贺司宴语气冷淡:“刚才在门口跟你拉扯的那个人,是谁?” “啊?”谢秋反应过来,“你是说林羽杨吗?” 贺司宴:“嗯。” “我们哪儿有拉拉扯扯的呀?”谢秋笑了,“他是想跟我说什么来着,不过被你打断了。” 贺司宴冷冷道:“打扰你们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谈不上打扰——”谢秋微一停顿,有些惊讶道,“等等,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贺司宴收回视线:“没有。” 虽然嘴上是否认了,但耳廓却爬上了一丝可疑的淡红。 谢秋忽然觉得男人很可爱,语气含笑地解释道:“只是一个普通同事,贺总连这种醋也要吃吗?” 贺司宴反客为主地问道:“你觉得,我有立场吃醋吗?” 谢秋被他噎了一下,一时没吭声。 贺司宴侧过身,凑近了些:“你说,我有资格吃醋吗?” 谢秋和男人对视,只觉那双黑沉的眸子像是会把人吸进去。 他莫名心慌起来,眼神往下游移,落在形状优美的薄唇上。 同样的环境,他难以抑制地想起了那个发生在车里的吻。 贺司宴越凑越近,灼热的呼吸几乎打在他脸上。 谢秋大脑有点晕晕乎乎的,不禁怀疑起自己今晚喝的茶水里,是不是被人偷偷掺了酒。 贺司宴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揉了下殷红的唇珠:“不记得了?” 谢秋被揉得一颤:“什么……” 贺司宴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记不记得那晚你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谢秋眼神躲闪:“不、不记得了……” “嗯。”贺司宴抬起他的脸,“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谢秋下意识闭上眼睛,仿佛是在主动献吻般,浓密的眼睫颤如蝴蝶抖动的翅膀。 几秒后,他听见耳畔传来低沉的笑声:“这不是记得吗?” 谢秋后知后觉自己被戏弄了,又羞又恼地睁开双眼:“贺司宴你唔……” 贺司宴吻上他的唇,探出舌尖,舔了下柔软饱满的唇珠,随后便克制地往后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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