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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得到过神格的人，应该知道神明的力量会怎么无声无息地影响到一个人。只要他是传承者，那么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他做的事情最终都会偏向他命中注定的使命，如果外人对他施加某些力量，影响了他的本能，才可能导致他要花更多时间抵达自己命定的终点。 “谁知道他来到这里后，他做的各种各样事情都变了。他弄出了什么学校，教出了这么一些人。 “只说他现在的学生，单体战力也就那样，还不是什么可怕的威胁。但他这些学生对魔法的理解过于独树一帜。就像……” 埃比的手指轻轻一颤。 艾登竟然在埃比眼中看到了恐惧。 庞大的力量从埃比体内涌出。 然而转瞬间，埃比又将这些力量收起。 埃比摇了摇头。 “没什么意义了。我注意得到的事情，其他人必然也会注意到，所以我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 “他做的这些事，让我想起了我们当初遇到了现在的七大传奇。神术遇到法术，最终神术败了。这是事实，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魔法女神她确实很强，如果她活着，说不定能带领诸神打败七大传奇，但那时候的她运用的体系也已经是法术体系了。她的胜利依旧代表着法术的胜利。 “而现在，杜明纳让我觉得，我们这两派争斗了这么长时间，似乎也没什么意义。最终，我们还是要为了别的让路。” 说到这里，埃比停了下来。 艾登也感觉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巨大震动。 那并非物理层面上的震动，而是只有实力已经达到大魔导师乃至更高级别的人才能感觉到的、时空层面上的震动。 而这震动传来的方向，恰恰是夜神所在的海域。 夜神在发现杜明纳进入了溙蒲山脉隐藏着的神秘之地后，就已经想着豁出一切为自己争来一片生存空间。 但夜神操之过急了。 他如果还像以前一样徐徐图之，他必将能给这世界带来更大的威胁，让更多人被破笼罩在他的阴影下，而那些人也将成为他谈判的筹码。 但他急着要趁杜明纳还没有从未知之地出来之前尽可能地扩大自己实际占领着的土地，他的这些做法反而让诸神和七大传奇有了打败他的办法。 “夜神输了。” 埃比的声音听着格外飘忽。 先前大家联合起来对抗夜神，甚至做好了要牺牲很大一片土地的准备。 结果夜神反而就这样败给了自己的急切。 前后的对比过于明显，以至于埃比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情绪。 继而，他整个人展现出的气质都发生了少许变化。 他原本只是酒神的化身，而酒神的本体还在夜神那边的战场上。 如今则是酒神往这边分出了更多的关注，让埃比展现出的气质更贴近酒神本尊。 “我当真从未想过，你们这里还能做出这么多事。” 酒神凝望着艾登。 也是这一刻摸两个才更进一步地感受到从酒神身上释放出的可怕气息。 那是神格级别的压制。 酒神果真已经走到了神明道路的尽头，或许还没有真正地到达再也无法有其他进步的巅峰，但是，单纯从神明也能往上晋级的级别来看，酒神确实已经走到了自己能走的尽头。 而艾登只是融合了画神的神格。 画神虽然是神，但他在神的级别却没有那么高。 酒神说完前面那句话，就没有了别的动静，而是就这样和艾登对视着。 压力一点又一点地在艾登心中积聚。 艾登终于没忍住，主动开了口。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那你们现在究竟想怎样？” 灰绳村学校已经展现出其特殊。 先前还能为灰绳村学校分担火力的夜神也已不复存在。 诸神，还有七大传奇都能抽出空来。 哪怕埃比刚才说酒神神殿里的神官都已经对杜明纳制作出来的这些灵卡感兴趣，都不代表着他们就真的会容许这么一个有可能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学校继续存在。 “想怎样么？”酒神笑起来。 那淡淡的笑容驱散了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寒意。 “如果是之前，也许会有人想针对你们这里做些什么。但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已经没有了敢再冒出这样的打算。毕竟，七大传奇现在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虚弱。” 艾登眸光微闪。 来自画神神格残留的记忆让他有些急切地想知道七大传奇如何失败。 酒神轻声说：“他们始终只是传奇法师，而不像我们这些神一样，只要自己的信仰还在，就可以存在很长、很长时间。他们只是寿命比其他的法师长了一些，但他们还是会变得年迈。现在的他们，就没有了之前的实力。如果诸神真的还想着和他们大战一场，那他们很有可能会死亡。神也会死一些，但神殿还在，信仰还在，神就可以很快复生。他们死了，却是真的死了。” 艾登隐隐猜到什么。 “所以……你是说，他们现在不敢动手？” 酒神点点头。 “他们也想活着。而且谁敢说杜明纳研究出的这些就是尽头了？他现在去了溙蒲山脉的那地方吧？他还没有回来，谁不害怕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某些超出我们预期的恐怖怪物？万一又来一个夜神这等级的，我们却在这之前内斗了，那我们这个世界都可能要没有希望了。所以，我们做了一个决定。”
第171章 “决定……” 艾登的手微微颤抖。 酒神能以这种姿态现身，还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他就该知道这决定是什么了。 只是突然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意外感。 原以为怎么都需要经历一段时间的斗争，或许还要经历许多曲折，连现在加入了灰绳村的这些人都可能会死亡，他们才可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结果现在，他之前以为的、将有可能会变成敌人的人，就这样直接上门和他说，其实愿意接受他们？ 尽管可以理解为何对方会有这种决定，但艾登还是有些意想不到，甚至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更多的事。 他都要想，对方是否有其他了不得的谋算才如此了！ 但酒神的眼神很真诚。 哪怕酒神的神格比他的神格要高一些，他在酒神的面前会受到酒神的掣肘，他已经能通过两个人和神格之间的关系，更为简单地感受到从神格中传递出的信息。 酒神现在就在通过神格，传递出他的真诚，表明他现在说的这些话，的确早就已经经历过了验证。 酒神不会骗他，除非酒神还愿意承受来自神格的反噬。 所以，酒神接下来将要说的这些话，也必然是他可以选择相信的话语。 就看酒神怎么说了。 “放手去做吧。” 酒神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 但他脸上浮现出来的，依旧是一个很淡的微笑。 “我们最终都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也许最应该要去做的，就是让你们放手去做。不管你们将来会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不管我们这些旧时代的残留将会走向怎样的结局，让你们去做就好。也许过去无数年之后……” 酒神的目光终于出现了轻微的动摇。 无数年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没有人知道。 就像七大传奇刚刚走上传奇之路的时候，并不会想到后来一直都没有人成为新的传奇，以至于传奇现在竟然又要被诸神压制。 而诸神当初发现七大传奇走出的传奇法师道路有可能会让更多的普通人脱离神术体系，脱离他们的控制成为更强者时，也担心过诸神的地位会被动摇，同样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会有许多人因为没有办法成为法师，而又走上了神术的道路。法师之路对资质的要求还是高了一些。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现在。 杜明纳这一次弄出了l的灵卡体系，就将之前传奇法师们对资质的要求都给补了上来。就算是资质较为一般的人，也能使用灵卡。就算要更好地控制灵卡，必须有其他方面的资质，但这也让更多人有了成为强者的可能。 那诸神会不会也因此失去现在的地位？ 在来这里之前，酒神就已经想过这方面的内容。 但到了现在，他和艾登说着这些，他反而又有了些迟疑。 莫名的担忧袭来。 只是转瞬间，他就一笑。 这次的笑容更清晰了些，又多了些对过往的舍弃。 “无数年后，也许我们这些经历过了一个又一个时代的老人终究会被舍弃，再也做不来那些事。也有可能我们还留了下面，反而是其他被人以为会继续留在这里的，却一步步地走向了尽头。谁知道呢？” 酒神轻轻拍了一下艾登的肩膀。 他的身影正不断地变得虚幻。 “也许等他回来之后，会有人改变对你们这里的态度，并且想该怎么让你们尽快消失，免得他们当真有一天会失去所有。但我可以保证，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会有人敢对你们这里动手。” 原因也很简单。 酒神早就已经说过了。 没有人知道是否会有未知的危险。 而杜明纳是目前唯一一个早早就和那些事扯上了关系。万一有别的危险到来了，那还是很有可能需要杜明纳出手的。除非杜明纳回来，而去证明了连溙蒲山脉中那个隐藏着的危险都已经被解决了，否则其他人都不敢对最能让杜明纳在乎的灰绳村动手。 酒神走了，艾登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许久，酒馆都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更热闹了，他才像终于回过神一般，慢慢地出了酒馆，走回他过去一贯最爱待着的美术馆中。 而这时候的杜明纳，终于穿透了不知道多么遥远漫长的时空，来到了白塔要带他去的地方。 他说不清那究竟算是什么模样，只知道那里极大、极空。 四周都是黑暗，唯有白塔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进入这里后，杜明纳很突然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地方，和他刚刚进入溙蒲山脉的时候去过的地方不同。 这里已经是又一处区域了。 来到这里后，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手中的青铜钥匙都变得沉寂了，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手中的青铜钥匙彻底困住。 杜明纳现在所在的环境其实还是那白塔。 他依旧在白塔内行走着。只不过他的感知可以莫名其妙地穿透白塔。 “你来了？” 一道有些飘忽的声音从白塔之中传来。 杜明纳猛地晃了晃脑袋。 这声音让他觉得很是熟悉，仿佛他曾在什么时候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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