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俞已经从命运线中读出自己的到来使这里发生的一切,但他无心再理会,神龙一飞冲天后便因过于强大的,不属于此间的力量想要直接飞升上界。 “停下,我要去下界。” “小主人,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在与中界,都已经听到了下界的哀嚎,那里并不安全。”神龙在空中昂首长吟,云层中雷电翻涌,那中间有它飞升的通道,他是澹台世家的守护神,对于与他最亲近的血脉有着天然的服从性。 反耳从澹台俞的前衣领里挤出来,狂风生猛地往嘴里灌,他艰难道:“叶争就是从那个顶天柱里下去的,我们应该也可以。” 澹台俞眉头紧锁,他一拉龙角,不容拒绝地命令道:“掉头!” 反耳带着澹台俞去寻找顶天柱的时候,顶天柱已经在等他们了。 神龙带着他们一眨眼就扎入了顶天柱的空间。 “好久不见,神龙。”顶天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和刚刚困住澹台俞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好在来时的路上反耳给他讲过顶天柱的事情,否则此时一定会反应激烈。 “柱神大人,这些年您辛苦了。”神龙低下高的头颅。 “还有你……”顶天柱的光照耀在澹台俞身上,澹台俞顿时感受到一种走光了的感觉,他整个身体和灵魂空间好像被这个顶天柱给看了个遍。 “你是它的孩子,我知道,它最近很生气,因为你的叛逆,似乎伤了它的心。”听顶天柱的口气,似乎在它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不成熟的顽童一般,澹台俞不太喜欢它这种云里雾里的描述,直接问道:“前辈口中的‘他’是何人?” “它的名字我不能告诉任何人,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叶争,或许他能够说出来呢?” “叶争……他,我找不到他了。”澹台俞感受着心里的一块变得空空如也,他感受不到叶争的情绪,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 “那么你该去找他了,年轻人,我们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在关键时刻找准你自己的位置,才能够打破这个看似无法挽回的局面。”这是顶天柱打开通道将他们传送至下界时的最后一句话。 找准自己的位置……他能有什么位置? 澹台俞抱住反耳,神龙不屑化为人形,只道:“我就在你们头顶的云层之中,随时都可以出现。” 澹台俞认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里距离鬼城不远,却与他上次借着姜柯的身体来时有很大不同,这里的恶鬼已经彻底消失,不知转移到了何处。 “奇怪,竟然搜寻不到叶争的气味。”反耳大感疑惑,按理来说,现在的下界是叶争活动轨迹最深刻的地方,怎么会一丝气味都没有呢? “或许是被人为抹除了他的痕迹。”澹台俞握紧拳头,如果敌人能够做到这中程度,他的实力一定不可想象,莫非是黑炎君? “反耳,定位柔柔,狐三,影尘,姜柯的下落。”他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下界一定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了极大的变故。 反耳鼻翼疯狂松动,“好奇怪,他们怎么都这么分散了?柔柔在东,狐三在北,影尘在西北,姜柯在……他的速度很快,一直在向西方移动。” “姜柯……”澹台俞面色阴沉,他还记得是他背后搞的鬼。
第二百二十章 阿俞疯了 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与叶争都是跟姜柯在一起,他极有可能知道叶争的下落。 澹台俞便跟随他的行动轨迹一路向西行,那路程很远,澹台俞不惜使用灵魂空间的跃迁能力疯狂融合下界的空间,依旧没能等到姜柯停下。 越往西,澹台俞的心情越沉重。 《魔都地理》中曾有记载,极西之处有地狱,名为无间深渊,是为穷凶极恶之徒的天然囚笼,常人下去,尸骨无存,莫非叶争也在那边? 现实很快告诉了他答案,行至生灵罕见,寸草不生之处,他终于看见了那天然的巨大鸿沟,残山断崖的另一边是目力所不能及的虚无缥缈之处,断崖之上,姜柯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 澹台俞走下飞剑,看到他手中的玄锋,脸色一变。 本命剑绝对不会让一个外人碰,除非它的主人已经…… 澹台俞直接上前给了姜柯一拳。 “叶争呢?他在哪里?” 姜柯挨打了也不还手,颓然地坐在地上,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深渊,“是狐二,我听到他的手下说要来这里,他骗了我,他的真正目标根本不是你,他想对付的一直都是叶争,他被我害死了……” “他没死!你这个白痴!” 澹台俞气得口不择言,他三两步就来到悬崖边,转头单手成爪,一个隔空取物将玄锋夺到自己手中。 “你不配碰他的东西!”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随后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姜柯一直僵硬的表情在澹台俞径直跳下去后终于有了改变,他双手覆面,喃喃道:“是我不配?哈哈哈哈是我不配……爹!爷爷!阿柯知错了,阿柯知错了!” 他不该离开姜家的,他不该活着的,他不该、不该以爱之名算计叶争的…… 他对天认错,对自己认错,这个迷途的浪子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荒唐,离家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容颜不老,却是早已成就鬼身,泪腺干枯,再难流出一滴眼泪。 “我该走了,”他似乎终于顿悟一般,“我该去轮回台,可是在走之前,我该跟爷爷和爹好好告别的……” 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了归途中。 “好黑呀。”反耳躲在澹台俞怀里缩了缩脖子。 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像话,这里没有恶鬼,没有魔头,越往下四周越黑,墙壁上光秃秃的,有些血迹,有些魔气,但是没有声音…… 血腥气扑鼻,连石头缝里都掺杂着腐烂恶臭的味道,反耳忍不住干呕起来,再一眨眼,自己就到了无间深渊的悬崖边。 反耳哪里想到只一句话就让阿俞把自己送了上来,焦急地在原地转圈。 澹台俞沉心屏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下沉,灵魂空间已开,地毯式搜寻这里一切有意识的主体。 但是什么都没有搜寻到。 澹台俞微微放下了心。 或许叶争又使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将这一深渊的恶魔都释放出去了,这很符合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师兄的性格。 下降的深度已经快要触到底。 黑暗中,有莹莹星光散发着靓丽的光泽,澹台俞表情一凝,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块儿突出来的巨大尖石,白光就是从它的尖端发出来的。 御剑缓缓靠近,澹台俞逐渐看清了那东西的形貌。 这是……一节玉骨? 指尖忍不住去触碰。 寒凉,凌厉,冷冽,蕴含着无上的……剑……意…… 不对! 澹台俞触电了似的将手弹开。 他是眼花了? 这东西…… 一直以来压在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慌在这一刻终于触底反弹。 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又努力靠近去,纯正的灵气蓬勃滂沱,他的手颤了颤,又发了狠,一把将其抓进怀中。 憋闷的感觉流入四肢百骸,仿佛一切都被注入了苦,澹台俞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这是梦吧? “不会的……” 他有理由认为这一定不是叶争。 那个人应该是在外面率领魔鬼兴风作浪的。 这定然又是恶魔的幻境,是魔鬼钻了他思想的空子,才把他最恐惧的一幕展现在面前,就像之前的噬魂兽一样。 他这样清醒又坚定地相信着。 可不知何时,泪水早已泪流满面,他张着嘴巴,想发出“叶”的音,传出口去的只有悲鸣。 若是从此彻底沦陷在魔鬼的圈套里,下次叶争见到他,定会又要一脸嫌弃地骂他废物,骂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迷失在幻境中…… 但他一定会边骂着,边将他带出幻境的。 下方有最熟悉的气息靠近,坐立不安的反耳终于舒了口气,可是很快,他发觉自己这口气舒得太早了,反耳小心翼翼指着澹台俞紧抱在怀里的尸骨,舌头都吓大了。 “阿、阿俞,这是什么呀……” 看这体型,好像……似乎……大约有那么一些眼熟。 这不是叶争吗! 他猛然倒吸一口气。 那阿俞还……好吗? 反耳狠狠吞了吞口水,却诡异地看见澹台俞竟然似乎愉悦地弯了弯嘴角,“这是魔鬼的幻境,很厉害是不是,连你也骗过了。” “啊?幻、幻境啊……”反耳紧张地差点咬掉手指。 这也不像啊。 听说有的人接受不了心爱之人的离世,会变得疯疯癫癫的,反耳觉得自己的这位友人这种倾向十分严重,他咬了咬牙,狠心追问道:“阿俞呀,那个、叶争他……”他紧紧盯着澹台俞的表情,艰难继续,“他还活着吗?” “当然还活着,”澹台俞笑容更深,“那个混账大约又在哪里兴风作浪吧。” 完了! 反耳焦虑地咔嚓咔嚓把指甲都给啃光了,又听澹台俞一脸轻松道:“之前是我小题大做了,你跟他还有灵宠契约呢,你一直好好地跟着我,他也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寻了一处方向大踏步走去,那脚步真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若是忽略他怀里紧抱着的那副白骨的话。 反耳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猛地死死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阿俞啊,契约没了,没了啊! 在他们被困中界的时候,他感到了久未的灵魂自由。 那说明叶争主动解除了灵宠契约。 心中枷锁已取,本该分在自在的,可是他并没感到轻松,因为他的阿俞为了那个混账的大师兄,他疯了啊! 反耳只能紧跟着看好澹台俞,他不知道疯子的行为模式,只是阿俞除了抱着一副白骨走在路上有点怪以外,其它的一切正常。 他甚至会在跟逃亡的魔族询问道哪里在发生动乱后,贴心地给上一些赏金。 随后,他们就在鬼兵暴动的魔城中,见到了屠城的影尘,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媚魔。 反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可怕的生面孔,十分紧张,但是澹台俞好像跟他们很熟络似的,上去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知道叶争在何处吗?我找不到他了。” 影尘眼睛都杀红了,狰狞的半边脸上浮现着若有似无的莲花印记,戒备而又冷酷回道:“不知道,我也在找他。”他没见过澹台俞的真实面目,只觉得他拿白骨当宝贝似的举动很是怪异,便又道:“你是谁?” “我是他师弟。”澹台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直接转身离去。 影尘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我也是他师弟,他师弟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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