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些人起了身,燕清才问道:“你们是哪宫的?为何事而来?” 当头一位服饰品级较上乘的太监上前道:“回禀太子殿下,奴才是敬事房多禄,奉陛下之命携宫侍前来教导殿下房事之理。” 敬事房?俞显眉梢微挑。 有意思。
第28章 俏狐妖独领风骚(7) 燕清有些云里雾里,他知晓房事代表着子嗣繁衍,却对其究竟是以何形式体现不明就里,甚至可以说毫无概念。 正不知是要应还是不应这所谓的教导,便听昭俞漫声道:“进屋再说,屋里暖和。” 也不知这声招呼包不包含敬事房一众宫侍。 俞显推着轮椅,绕过敬事房的人朝华玥殿内走去,身后紧随着东宫内侍们。 多禄犹豫一秒,最终还是带着其他人跟随在后。 进了华玥殿,俞显吩咐近侍将燕清扶上软榻后,转头看向多禄等人,似笑非笑道:“怎么忽然操心起太子的房事来了?之前可不见这般积极。” 多禄心神提了提,微微上前一步,谨慎恭首道:“启禀国师,此前殿下身子骨尚不比如今硬朗,恐殿下虚了阳气难免伤身,陛下这才没有安排敬事房对殿下加以辅导。再过一月便是上元节,亦是殿下十八岁的生辰,以往皇子千岁们在这个年纪时,生下的小殿下们已是能满地跑了。” 他小心地看了眼昭俞国师,见国师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模样,心头一悚,又赶忙收回视线继续道,“……陛、陛下见殿下已足够康健,决意于上元当日设宴,为殿下遴选闺秀,日后殿下卧榻上也能有几个体己人暖暖身子,说不准来日陛下就能抱上小皇孙了,是以才派了奴才提早着人教导殿下行房之术。” 听着这句句说辞,燕清竟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他下意识看了眼昭俞,却又不知希望瞧见的是昭俞什么反应。 俞显唇角勾了勾,似饶有兴味道:“本座倒是有些好奇,你打算如何教导太子?” 多禄谄笑道:“回禀国师,这行房之术啊,讲究的是个言传身教。” 言传身教是这么用的么?俞显直接乐笑了。 多禄揣测不明白国师这笑的含义,迟疑着,依是身形微转,伸手朝后示意向那一个个容貌姣好的宫侍,道:“奴才专门安排了几个清白人儿以供殿下择选,哪些个殿下瞧着称心如意的,便招哪些个做通房的,都经敬事房好生调.教过,定能将殿下服侍得妥妥帖帖。” 俞显顺着多禄的指向往那头扫了一眼,宫侍中不止有女子,还有混入其中模样上乘的男子,想必都是此前养在不同宫殿里的面首,现如今被挑选来呈献给了燕清,而非净了身的内侍。 天晟国南风盛行,连晟德帝的后宫都有几个男妃,倒也不奇怪多禄进献的人里有男有女了。 只不过再如何貌美,却是都比不得燕清的半分俊俏,这献得也未免太伤脸了些。 俞显笑了声,再次看向多禄,幽然道:“这些个宫侍各自都是从哪宫挑选出来的?曾侍奉过哪些主子?身子清白,那底细呢?可也清清白白?” 多禄一怔,支吾着道:“奴、奴才……” “看来底细不怎么干净啊。”俞显随口打断道,“你胆子挺肥啊,什么人都敢往太子殿里送。” 多禄惊惶一滞,霎时冒了一后背的冷汗,他双膝一软,跪在了昭俞国师身前,抖着声道:“奴、奴才该死,竟疏忽大意未曾将底细查个彻底明白便将人带了来,求国师开恩。” 到底是疏忽,还是收受贿赂安进了其它宫殿的人?俞显就是闭着眼不看,都能清楚明白。 看来有些皇子贼心不死,一见有缝可钻就迫不及待地往燕清这塞人,企图在东宫布设重重眼线,一旦让他们得到了机会,定会从燕清这剜下肉来。 可见权欲之心并不是神明威望能完全震慑得住的,这其中要是没有萧识沉的余势在撺掇着搅弄浑水,俞显可不信。 随行在多禄身后的宫侍见状,也纷纷不安地跟着跪了下去。 天下谁人不知,天晟太子千岁颇得狐神盛宠,但凡有谁胆敢妄害太子千岁,那一个个早已人头落地的太医就是最好的警告。 有受命而来欲潜入太子殿,以图暗中为主子办事的人念及此,心头当真是后悔不迭,黄白之物哪能比得上自身实实在在的命重要?一个个不由极力低头俯身,试图降低自身存在感,唯恐哪点显眼了些叫国师瞧了去,成为第一个被开刀的。 俞显要笑不笑地打量着多禄,视线有如无形薄刃般,轻飘飘凌在多禄的脖颈上,致使多禄恐惧恍惚中,竟觉着下一秒脑袋就要落了地般。 他道:“你的确该死。” 敬事房掌管皇宫大大小小的内务,是最易近主子身的差事,里边人杂事多,主子出了个什么问题,有故还是无故,很难下个确切判断。 而原剧情线里燕清身染风寒,命在旦夕的消息半分传不出去,这其中,便有多禄应各宫妃的要求,里里外外打点封口的手笔在。 多禄吓得两股战战,拼命磕头求饶。 直到多禄已是害怕到涕泗横流时,俞显才慢悠悠笑道:“这些人你是怎么送来的,便怎么遣回去,若叫本座再见了一只半影的在太子殿晃荡,小心你的脑袋。” 多禄为人做事阴毒奸猾,脑子也十足机灵,在各宫之间游走时最是懂得怎么察言观色,否则也坐不上首领太监的位置,今日算是头一遭被拿了错处。 而俞显想拿捏的,偏偏就是多禄藏于骨子里的贪生怕死,一旦生了忌惮,八面玲珑的墙头草也能变成一把好使的刀,悬在各宫殿宇之上。 多禄一喜,忙不迭一阵叩首道:“奴才遵命!奴才遵命!谢国师开恩!” 俞显轻飘飘挥了挥手,示意多禄等人赶紧走。 哪知多禄犹豫一瞬,转身从一随行而来的太监手中取过端捧了许久的一沓书卷,战战兢兢地双手朝前一呈,道:“奴才斗胆,向殿下献上堪习房术的书籍图册,便是殿下不要侍床的,也能对房事多少有个了解,避免日后真及床笫时不知如何行房,殿下您说呢?” 嘴上是在征求太子的意见,眼神却是小心翼翼地看向昭俞国师,多禄心忖着,这天底下,怕是连皇上到了昭俞国师跟前,也得看着国师的脸色来行事。 俞显看向燕清道:“殿下觉着如何?” 触上到昭俞的视线,燕清莫名心尖一颤,下意识避开了昭俞盈着散漫的眸光,他轻咳了声,对贴身近侍安元道:“收过来放进书房吧。” “诺。”安元应声行礼,走向多禄身前将那沓书卷取到手中,步步后退至燕清身后时,才转身往书房走去。 前脚多禄等人离开,后脚俞显便使了个眼色给近卫,近卫静默退出华玥殿,领命而去。 随后俞显也朝燕清告了辞,先前忙着为燕清淬骨治疾,少有能腾出手料理天晟朝堂的时候,如今倒是有时间好生将天晟整顿一番了。 燕清静静望着昭俞的背影,在昭俞即将拐过宫院门角时,依是没有忍住扬声问道:“国师何时会再来探望孤?” 俞显闻声一顿,须臾转身看向燕清,笑了笑道:“殿下能参政之时。” 得以进入朝堂参知政事,意味着燕清已完成太学课业,这对如今的燕清而言并非难事,多则半月,短则几日,燕清便能通过最后几道课业考校。 燕清轻然一笑,道:“国师勿要食言。” 俞显笑道:“定然不会。” …… 是夜,星疏天阔。 烛火煌煌中,燕清独自待在书房,伏案温习,执毫落墨间,字迹虽清秀端隽,笔锋却已初具游龙之势,偶有垂眸沉思时,俊俏面廓浸润于浅浅光晕,愈显昳丽出尘。 四下内侍静立,宛如一樽樽雕像,呼吸浅极似无,唯余灯笼油芯灼烧发出的细微声响明晰几分。 许是心中有所期盼,燕清今晚温习的效率颇高,短短两个时辰,便已将太师布置下的两日分量的课业尽数完成。 燕清将书卷笔墨一一归置好,想到什么,他抬首朝书架望去,视线落在那一沓今晨敬事房献置的书籍画册。 顿了顿,燕清操控着轮椅走向书架,将那沓书籍画册拿到了手中,又转身回到了桌案后。 燕清原以为习知房事之理,当是与往常研习课业无甚么不同,谁曾想,当他翻阅了其一书籍几页后,越瞧越觉不对劲,待翻完半本时,才恍然意识到此书内容实在露.骨。 然而燕清瞧着那字句中所描绘的男女之情的风月韵事,却不觉如何羞赧,反倒有些说不上来的不适,燕清想了想,以为是单瞧文字而无具象可观,才会如此,于是将一轴画卷随手取了来。 结果他将画卷展开详观片刻后,这份不适还是没有消解。 燕清迷惘着皱了眉头,心忖着莫不是自身当真有问题…… 他默然顿顿,正要将桌案上充斥着旖旎内容的纸卷囫囵收捋到一起,不再去看时,谁知目光一瞥,陡然瞧见些什么,燕清不由怔然一滞。 窗外拂入一道缭雪清风,扫动着半翻不翻的春.宫画,卷页下虚掩的图景随着风扫而一时掩一时显,一下又一下地似撩在了燕清的心弦上。 图景中,清晰可见两个拥有着相同身体构造的男子,姿势十足放.浪形骸。 燕清愣然瞧着,恍惚竟觉那图景上的两个男子虚化着,变成了另外两个人的模样,那卧着的,是比照铜镜时常能瞧见的脸。 而伏于上的,像是……昭俞。 燕清视线一烫,慌乱移开了目光,脸红得似要滴血,心尖泛着痒热。 用了片刻稍稍平复着漾动的心绪,燕清旋即快速翻动着那纸纸卷卷,挑出与南风相关的尽数拢进宽袖中,掩着莫名的心虚,佯作自然地离开书房。 回到寝宫后,燕清一脸如常地屏退所有内侍,随后自顾自更衣爬上了床榻,借着寝宫内掌着的烛火,将藏来的卷册一一翻阅而过,越瞧越是心弦悸颤,连同身体也冒了难捱的燥热。 燕清拧着眉头,不知不觉间已缓缓滑进被衾,循着书册里、画卷中描绘的图景字句,小心翼翼地将手朝被衾内伸去。 寝宫寂寂,烛火幽微,只余珠帘纱幔后低低的啜吟。 氤氲哑欲的嗓音中,模糊轻缭着一声又一声的轻唤。 “国师……” …… 【叮!检测到任务目标清醒值+30,目前清醒值55。】 系统播报音响在脑海深处,将沉沉入眠的俞显从睡梦中惊醒几分,长绒九尾下意识轻轻甩动几下。 嗯?……清醒值这次的涨幅怎么这么高…… 狐脸迷蒙地皱了皱,须臾又困顿地陷进了尾绒里,九尾火狐身形懒懒微动,再次沉进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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