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策歪了歪头,眯眼一笑:“当然是怕你想我了呀。” 他刻意将“想”字加深,纪预仔细想想,最近那药效没发作,估摸是在最近了。 见纪预没有说话,继续道:“手记就在你那里,想如何调查,要如何解决,这次都听你的,我也不会插手,在这里静候佳音。” 纪预摸了摸袖中的手记,抿了抿唇:“所以……这算是历练测试” 梁策点了点头:“在观内修习良久,你也掌握不少法术,除了笔墨上的功夫很糟外,其余只剩下实践磨练了。” 纪预嘴角抽了抽,虽然但是,什么叫做很糟啊! 他长舒一口气,看了眼窗外的天罗地网,可怜巴巴道:“师尊,你怎么这么狠心!外面那鬼这么凶,刚才你又不是没见过,万一你的宝贝徒弟死了怎么办!” 梁策轻笑一声:“若是死了,但我便再收一个吉祥物徒弟,而后再跟他一起……” 梁策话还没说完,纪预就瞪大眼睛,冲上去一把抓住梁策佩在腰间的玉佩。 黑白交叠的玉佩被纪预紧紧攥在手中,而后他举起来死命在梁策脸前晃了晃。 “你要是敢找别人,本少爷饶不了你!” 梁策嘴角含笑,紧紧盯着眼前的纪预,纪预仰头直勾勾盯着梁策的眼睛,格外认真。 盯了半晌,梁策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准备。 纪预眼神闪动了片刻,手中攥着的玉佩似乎松了松。 他眼皮垂了垂,为何梁策不说话了。 纪预手缓缓放下,轻声道:“罢了,本……本少爷若真死了,也会保佑师尊的。” 话音刚落,纪预正准备放下玉佩,却被梁策一把抓住,扣在了心脏处。 自己的手被梁策冰冷的手攥得格外紧。 纪预感受不到梁策的心跳,但仿佛玉佩成了跳动的心。 梁策轻轻开口:“小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还是说打算死了在地府等着我那我活得可够长呢。” 说罢,梁策便低头在纪预额头上吻了一下。 纪预勾了勾唇角,挑眉将梁策推开:“本少爷要睡觉了。” 说罢,便转身迅速上床,打了个瞌睡。 梁策站在原地,抱着胳膊看着床上的纪预:“不打算和为师讨论一下宋府的事?” 纪预再次打了一个瞌睡,小声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师尊?不过来陪陪我” 梁策轻笑一声,快步上床,为纪预盖好了被子。 纪预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是被府上下人们的吵闹声惊醒的。 起床时梁策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上上下下找了一圈都没有见着,只好先跟着下人用了早膳。 院内一大早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是头顶的天罗地网着实让他看着难受。 纪预右手拿着一个包子,左手翻阅着宋夫人生前的手记,来来回回看了许久,他还是不知该从何入手。 昨晚宋老爷已经清晰表明自己的目的,第一,抓鬼,第二,查明宋夫人的死因。 但就而今的情况看,这两件事必然有关联,而且关联很大! 从现下的手记来看,纪预必须解决四个问题。 第一,这个府邸某处一定有什么玄妙,宋夫人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找不到地方。 第二,宋老爷的前妻也是发了疯病,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第三,宋夫人提到的可怜人,究竟要说什么 第四,便是开得越来越旺盛的海棠花。 梳理到这里,纪预的思路大致清洗明了了一些。 但眼下最大的困难还是不知从何处入手。 纪预正想着,却突然被一个石头砸了一下。 纪预猛地抬头,却见梁策正缓缓从门外走入,手中还提着两串糖葫芦。 纪预迅速收起手记扔下手中的包子,扑向糖葫芦,欧不,扑向梁策。 纪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塞进嘴里,含糊道:“师尊你去哪了,我可想死你了。” 梁策无奈得摇了摇头,笑着把另一串也递给了纪预:“是想我,还是想糖葫芦” 纪预又扯这嘴角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都想都想。” 梁策淡淡一笑,走进府中:“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 纪预迅速解决了一个冰糖葫芦,而后快速回答道: “有是有了,不过要想逐个突破还很难,所以……所以师尊,给个小提示呗?” 梁策摇了摇头:“与其让我给你提示,不如去问问宋老爷,他才是最能提示你的人。” 话音刚落,纪预就恍然大悟,他笑着将手中吃完的糖葫芦棍塞给梁策,而后迅速跑向中庭。 纪预快步走到廊中,四周看了看,这院子确实很大,纪预没走几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随手招呼了一个下人,示意她过来。 侍女手中端着果盘,似乎正要去给老爷送吃食。 纪预打了个响指:“你家老爷呢?” 侍女微微低头,声音很小:“老爷在书房。” 纪预点了点头:“带路。” 侍女微微点头,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果盘看着。 纪预转身,示意?侍女走到自己前面方便带路,侍女却未看纪预一眼,快步走到了前面。 纪预跟着身后,外头看着前面的侍女。 她身着淡烟色土布裙,发髻简单,就连簪子也是拼多多上面九块九一大包的劣质簪子。 纪预歪了歪脑袋,再打量着侍女的身材,身材纤细,符合大众审美。 他端详了很久,这才开口询问:“是因为道门之人入住刻意回避,还是你们府上丫鬟都这个打扮” 走在前面的丫头脚步顿了一下,她轻轻开口:“府上丫鬟就如此打扮。” 那真是奇了怪了。 起初纪预只是以为宋老爷估计道门礼数,不让丫鬟粉饰,不与男客多言。 可听到这丫头这样回答,怕是原因不至于此。 纪预摸了摸下巴,继续道:“你是下等佣人?不对,能踏入姥爷书房的,应当是上等女使。” 丫头这才缓缓转身:“道长好生聪明,奴婢是老爷的随侍丫头。” 纪预更加不解了,他又环顾了四周,继续道:“一路上男侍们身上穿得都是上好的布料,就连做脏活的杂役也有体面的着装,可为何只有府上的丫头……” 纪预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丫头抢先一步:“宋府中,女侍不该身着华贵。” “昨日那些小厮敢出言顶撞我与师尊,而今日见你才发觉上上下下的丫头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我们,这又是为何?” “夫人有命,女侍不得看一切男子。” 纪预挑了挑眉:“外男就罢了,那自家老爷呢?也不行?” “更是……万万不可的……” 有趣,着实有趣。 纪预边走边想,突然,一个念头闪入脑中:“宋夫人这个命令,是何时下的” “夫人嫁入不久之后。” “不久之后,而不是立即下的” “是。” 果然,如纪预所料。 一个大胆的猜测立刻涌上心头。 宋夫人一定是发现了府上丫鬟和老爷之间有什么,才会如此行事。 纪预预感到,这件事情一定和宋夫人的死有关。 他正想继续问点什么,却见丫头停住了脚步: “道长,书房到了。” 纪预低头看了看低着头的丫鬟,缓缓走到她身前,推开了书房的门。 丫鬟这才小心翼翼跟了上去,将果盘放在了宋老爷手边的木桌上,垂着眼皮走了出去,轻轻将书房门关上。 房门声轻微响起,门彻底关闭。 纪预盯着快步离开的丫头,嘴角勾了勾。 他自顾自坐在了离宋老爷最近的椅子上,微微一笑:“老爷昨晚后半夜可睡得安稳” 宋老爷将果盘推到一边,叹了口气:“自从夫人离开之后,我便日思夜想,睡不安稳了。” 纪预点了点头:“既然老爷不高兴,那在下便先不聊这件事,我们聊点别的。” 宋老爷微微抬头,目光与纪预交接,透露了些疲惫感: “那道长想聊些什么?” 宋老爷声音低沉,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纪预佯装为难,咋了咂嘴道:“不如就聊聊老爷您府上的丫头,您的近侍”
第七十章 吃醋了 说着,纪预喝了口方才下人端上来的茶,等待着回话。 “家中近侍都是上等婢子,无论是身段还是做派,都是上成,道长若是喜欢,今晚就送到你房内……” “噗!” 宋老爷话音刚落,纪预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就喷了出来。 他明明是在暗示宋老爷私下找女人,怎么现在变成自己找女人了。 纪预连忙打断,轻咳几声:“老爷玩笑了,在下的意思是,您与家中侍女,可有什么……什么……” 纪预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实在是有点说不出来这话,幸亏宋老爷识趣: “道长是想问有没有发生别的关系,没有没有,我与夫人情比金坚,段然不会做这些荒唐事的。” “欧真的嘛?” 纪预眯了眯眼睛,盯着宋老爷的脸看了半天,轻笑一声,继续道:“方才在下略有耳闻,你们成亲后不久夫人便下令不许府上丫头着艳,所以,在下思来想去都觉着夫人能这么吩咐,原因只有一个。” 宋老爷不知为何,脸色有些难看,他努力回避着纪预的目光,而后长舒一口气,低头闷声道: “的确,我确实和府上丫头有过关系,不过并不是现在,而是原来。” 说着,纪预便皱了皱眉头,也许,这件事情比他方才想的还出人意料。 宋老爷重重叹了口气,而后缓缓开口:“我之前不是与你们说过,在夫人之前,我还有过一位妻子……” 纪预猛地抬头:“莫非……” “不错,我当时年少轻狂,贪恋美色,又因当时的近侍和自己年纪相仿,都是冲动的年纪,所以我们便……” “所以你们便瓜熟蒂落,还成了亲” 宋老爷痛苦得点了点头,仿佛回忆的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纪预歪了歪头,为何他表现得如此痛苦呢?难道回忆成亲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吗 “起初也是美好度日,可惜侍女地位卑微,总归不是大家眼中的大家闺秀,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尽管我处处维护,可也不可避免会被家中长辈欺辱,长此以往,她也有了心结,又加之那些日子家中苦难,她与我吃了不少苦,久而久之,便得了疯病……” 纪预有些疑惑,他看了看院内:“您方才说家中长辈不过在下确未曾在贵府看见其他人啊?” 宋老爷猛地咳嗽几声,这才继续道:“我还没有说完,她倍受压力,身心俱疲,百病缠身,一次我出远门进货,族中长辈秘密开会,说要把她沉塘,她本就有疯病,我又不在身边,被他们苦苦相逼,彻底识趣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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