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梁策生拉硬拽叫醒的。 当他神清气爽意识清晰的时候已经和梁策来到了玄武大街上。 梁策看了眼纪预: “还没有睡醒吗?” 纪预打了个哈欠,支支吾吾道: “师尊知道的,我的觉永远都睡不完。” 梁策勾唇笑笑,顺手将一个包子递给纪预: “今晚我们就回观里,今天带你来皇城转转。” 纪预大口咬了下包子,是牛肉馅的: “我又不是女子,也不喜欢在街上瞎转悠。” “那若是与许安一起呢?” 什么! “师兄!师兄他回来了!” 许安这小子一个人去皇宫里享福,还说什么去完成攻略人物,呸! 梁策撅了下嘴:“唉,徒弟长大了,有了许安都嫌弃与师尊一处了。” 纪预眯眼笑笑,激动得问梁策:“师尊!师兄人呢?” 他一边说一边左顾右盼着。 梁策扬了扬头:“那不就在那儿站着呢嘛。” 纪预向前方看去,不远处果然看到了许安。 许安在原地来回晃悠,与纪预一样东张西望着。 纪预大喜手中抓着包子跑向许安。 许安也看见了纪预一把勾上纪预的肩膀: “纪大少爷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了你快一个时辰!” 纪预笑着将手中的包子掰了一半给许安,无奈到: “谁知道我这么能睡啊……呦呵,哥们儿你这衣服不错啊,金灿灿的。” 许安无奈,随手拽了拽自己的衣领: “快别提了,这衣服重的要命,整天待在宫里我可要憋屈死了。” 纪预拍了下许安的肩: “别不知足了……对了,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许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最近系统更新下线了,我趁机偷偷跑出来的。” 纪预点了点头。 许安轻车熟路得带着纪预在整个玄武大街上来回穿梭。 许安看着方才还鼓鼓囔囔而今却瘪得不能再瘪的钱袋叹了口气: “唉,估计在观里也待不了多久就得又被系统强制回去维持我那个温柔腼腆的人设了。” 纪预“噗嗤”一身笑了出来,托着下巴打量着许安的脸: “本少爷是真想象不到你维持那个什么腼腆人设时的样子。” 许安满脸黑线。 梁策抱着胳膊,一直缓步跟在两人身后五六步的地方。 他眯眼看着活蹦乱跳的纪预和许安,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果然能说的上话,都是个没心眼的。” 梁策说着,有准备再跟紧两人几步。 可刚迈出脚,梁策的脸色却变了变。 大街的另边,与三人迎面走来了两个人。 最左边的那个男人梁策认得,纪预也再清楚不过了。 那人正是纪预的父亲。 纪老与身边一位面生的女人走在一起。 女人亲昵得挽着纪老的胳膊,梁策眯了眯眼睛。 那女人细眉狐狸眼,似乎与之前那位没有什么不同。 果然,纪老的审美还是那个样。 梁策收回目光,上次在纪府发生的不愉快猛然涌现。 他皱了皱眉,又看向纪预,希望纪预没有注意到他那个父亲。 可事与愿违,纪预看见了。 纪预不但第一眼就看到了纪老,还在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时听到了那女人与纪老的闲聊。 他方才只是想着同许安下一步去哪家店铺,可谁知,纪老的身影对纪预来说太过于熟悉和特别了。 纪预垂下眼睛,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没想到人家偏偏走到自己旁边了 。 纪老似乎没有注意到纪预,只顾着和自己身边的新欢谈笑风生。 可这世界就是这么邪乎和巧妙,两个话语间最不中听的一句却被纪预听见了: “老爷,为何不把纪公子找回来?” “我只有和你一个人的儿子,何来他纪预的份。” 简简单单两句话,纪预却不知为何心难受的厉害。 两人与纪预擦肩而过,而纪预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不断来往的人群众,缓缓低下了头。 许安低头看了眼纪预:“怎么了?” 纪预轻轻摇了摇头:“没……怎么……” 梁策见纪预停下脚步,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赶忙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纪预身边。 梁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纪预长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梁策,右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脏处: “师尊,不知怎的,我这里疼……” 兴许是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时间久了吧。 竟然也会因为原主的情感关系而共情,又或者是因为他本身就是私生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 梁策一把抓住纪预的右手,他想了很久安慰的话,可最终还是淡淡说了句: “冷眼观人,冷耳听语,冷情当感,冷心思理。” ……
第五十章 不怕师尊 今日的护城河内花灯朵朵,小舟游于河间。 有人寄舟上岸,有人继续撑杆。 月亮一点点将星河撕开一点点口子,月亮堆积在地上,凝成黑色斑驳,夜色渐浓。 临近子时。 纪预怀里抱着一盒点心,旁边的许安不停地打着瞌睡 。 纪预抬头看向那阔别已久的地方。 观门口豪气的大匾上依旧是那句古诗: 野渡无人舟自横。 门从外向内向外打开,守门的外门弟子也是各个睡眼稀松,打折哈欠问道: “是谁深夜到访?” 这话从嘴里说完,外门弟子才看清来的三位。 这三人可以说随便从里面挑一个人都是个不好惹的。 梁策没有与那几名外门弟子多说,抬脚走了进去。 院内寂静无声,他穿过条条走廊,终于停在了一出拱门处。 梁策侧头的:“你们二人速速回去睡觉,动静小点,大家都睡了。” 纪预与许安站在原地,两人抬手作揖,目送梁策离开。 月色正浓,纪预伸了个懒腰,将胳膊搭在许安肩上,两人有说有笑得往东院走去。 许安一把将纪预的胳膊拍下来:“手放下去,我现在可是你师兄!” 纪预笑了笑,一脚踹上许安的屁股: “呦呵,当了皇子了不起了,都不许本少爷碰了。” 许安也不甘示弱,在纪预背上打了一拳: “声音小些,师尊让我们悄悄的。” 许安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可身体上却是与话八竿子打不着。 两人改打还是打,该闹还是闹,全然没有把方才梁策的话放心里。 纪预走到院前停住了脚。 许安侧脸看向他:“怎么不进去?我可是专程把你送到的。” 纪预盯着禁闭的院门,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 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纪预站在原地思量了片刻,嘴中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炊房方向…… 明轩盘腿坐在自己栽种的花丛中间。 借着月色,明轩将几朵稀罕的花移栽到手边的花盆中。 “这么晚了还在摆弄你的花花草草啊?” 这声音是从院墙的另一边传来的。 明轩反应倒是快,一下子将刚收拾好的花盆抱在怀里,警惕得看向四周。 “何人?出来!” 梁策轻笑一声,左脚点地,整个人翻身坐在了墙上了。 他一袭红衣垂在墙檐,白发凌乱得披在肩上: “我才走了几日,师弟就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是师兄!师兄回来了! 明轩慌忙站起身,小跑到墙角,抬头仰视着梁策: “师兄怎么这么晚回来了?莫不是又是被别人追到这里来的?” 梁策抱着胳膊:“我一回来就直奔你这里,怎么一句好话都没有落着,早知道我就去找子青了。” 明轩笑笑,而后又回去弯腰摆弄起了花,说道: “春满楼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梁策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明月,长舒一口气,随口问道: “这几日观里诸事都还好吧。” 明轩拍了拍手中的泥土,眯着眼睛又拿起一个花盆: “好得很,这观里没了你那两个徒弟能出什么事?” 梁策眯眼没心没肺得笑了笑,低头看向还在忙活的明轩: “有酒吗?” 明轩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给梁策拿酒: “今日斋**忘了?” 明蹿这一提醒梁策才想起来,他满脸可惜得摇了摇头,低声道: “罢了。” 月色如霜,吹来沉云几两。 梁策微曲着膝,仰头闭眼,享受着此时此刻独属于夜的寂静。 明轩躺入层叠花瓣之中,两人都不再说话,希望时间停留在此时此刻。 然而时间不会停留。 再寂静安详的地方有了纪预和许安就不会再静下来了。 梁策睁开右眼,向大殿某处望了望,而后指向一个方向,转身看向明轩: “师弟,是不是我们观里进贼了,那里怎么这么吵?” 明轩咂了咂嘴,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嘴中嘟囔着: “我的好师兄啊,你能回来就应该想到把许安和纪预两个臭小子凑到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梁策眨了眨眼睛,又仔细看了眼声源的方向,是炊房。 梁策泄了气一样得坐在墙头,摇了摇头: “早知道刚才我就看着他们两回去睡觉后再来找你了。” 明轩打了个哈欠: “是不是又去炊房了?” 梁策托着腮看着炊房处一片的火光说到: “唉,他们两今天明明买了好些吃的,怎么还没吃饱?” 梁策说罢,缓缓从墙上跳下,拍了拍粘上灰尘的红袍子,伸了个懒腰向门外走去。 明轩见梁策要离开,连忙站起身鞠了一躬: “师兄这是要去把那两个逮回来?” 梁策听后笑出了声,摆了摆手: “我可没有那本事。” 明轩打开扇子扇了两下:“那师兄这是去……” 梁策慵懒得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当然是回去睡觉啊,趁着他们俩还没有把我的观拆了……” 梁策睡着,便缓步走出了明轩的院子。 半柱香前。 纪预和许安躲在墙角,纪预小心翼翼得探头冲不远处的炊房看了眼。 许安轻轻拍了下纪预的肩:“师弟,怎么样?有人吗?” 纪预眯着眼睛看了看,炊房内没有亮灯,想来是没有人。 可仔细一看,炊房木门上落的锁确实打开的。 纪预皱了皱眉头,难道是炊房的弟子走的时候忘记锁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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