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安秋雅声音冷了下来,“这孩子——我入宫后便极受宠,五天里皇上来宿三天也是有的。” 林舒捏着安秋雅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抬头道:“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如果这个孩子是——我自然会用尽全力,仔细妥帖的保护你们母子的。” 安秋雅心里一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希望这孩子平安落地?”她有些疑惑。 当初她知道自己有孕的时候,算了算日子,着实不能确定,这孩子究竟是谁的。 毕竟和林舒有私后,过了两天她便入宫了。 如她所言,刚入宫的时候,有姐姐贤妃的照应,皇帝对她很是恩宠,几乎夜夜搜宿在她那里。 不过三天的时间,再厉害的太医,也没有办法诊断出来。 何况,她和林舒的私情,她谁也没有告诉过——这是掉脑袋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她那天疯疯癫癫地拉着陆蕴倾诉的时候,陆蕴有没有多想。 不过陆蕴与她是多年的好姐妹,如今又要巴着她争取皇上的一点宠爱,想来也不足为惧。 林舒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我怎么会不希望他平安落地?如果是我的,我更希望他平安诞生,只是恐怕见面会难一些。若不是,那他平安落地,以后也是你在后宫的依仗,有了这个孩子,不论如何,你在后宫的地位都会稳妥多了。” 安秋雅皱着鼻子,有些厌烦道:“后宫里一点儿也不舒服,即便我如今有孕在身,见了皇上都不必请安的,皇后和姐姐却一点不体谅我。” 林舒又是一阵安慰。 安秋雅仿佛想到了别的,拽着林舒的袖子道:“听说萧妤温的点心铺子开的风生水起的,可是真的?” 林舒一愣,点了点头道:“听家里丫鬟婆子们说,味道是不错。” 安秋雅满脸不屑与愤怒:“我就偏偏看不惯她那张狂的样子,如今是我位分还不高,等我晋位为妃,我便将她召进宫中,狠狠地奚落惩罚她一番不成。” 林舒心思一动,脸色露出温柔的模样,笑容中夹带着一丝讨好与小意道:“你看不惯她,我帮你出气便是,哪儿还用得着你自己想办法处置她——我找个机会,让人下药迷晕了掳走她,坏了她的名声,如何?” 安秋雅闻言高兴笑道:“那自然再好不过,想到她那模样,我就不高兴。不过,坏她名声可以,你可不许对她起什么邪念。” 林舒连连保证。 两人在屋里低声互诉衷情。 竹帘窗外,静静站着的陆蕴,听了个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 她早就猜到了,那奸夫就是林舒。 如今林舒不顾危险、买通灵山寺的知客僧,更是用一种不起眼的迷药将安秋雅身边的两个宫女迷晕,装作偷懒睡觉的模样。 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陆蕴嘴角轻轻勾了勾,自己想尽办法让刘皇后出宫祈福,好在没有白费功夫。 林舒,怕不是生出了什么其他的心思。 看来有些事情的安排,不得不早些提上日程了。 陆蕴小心翼翼地从院落旁边的小路走开,谨慎地看了看旁边有没有什么别的人。 见四下安全,便悄无声息地回去了自己休息的院落。
第124章 生辰 皇后带领后妃出宫祈福,明面上安然无事,暗地里暗潮涌动,总还算是稳稳的结束了。 后妃如何,除了钱氏与萧羽看热闹看的开心之外,萧家众人,并不关注。 一家人忙忙碌碌的,张罗着萧妤温的及笄礼。 正宾请的是姨母赵夫人,德才兼备、儿女双全,是京城素有贤名的贤夫人——只不过儿子的年纪小一些,足足比徐静卉小了有八九岁。 赞者便由远道而来的钱氏担任。 徐静卉、秦翩若与萧羽凑做三执事,行礼时为萧妤温持着发髻钗冠等物。 唯独乐者请的独特。 萧妤温执意请了余舒言来奏乐。 众位贵夫人见余舒言姿态高雅地抚着七弦琴的时候,周身散发出来的书卷气,以及与大家闺秀不相上下的气质,让众人对她出身商贾的轻慢之心顿时便都收了起来。 萧妤温的及笄礼,没有广邀客人,只请了关系近些的亲朋好友。 文慧郡主看着一件一件穿上代表成人礼服的萧妤温,忍不住眼睛红了起来。 她的女儿,如今好生生地待在她的身边,她能亲眼看着她行笄礼,往后,她还能亲眼看着她嫁人、生子。 多希望妤温曾经与她倾诉过的“前世”是不存在的。 文慧郡主欣慰的心情中又带着些酸涩。 礼成之时,文慧郡主轻声道:“愿我儿今生顺遂,无伤无病,寻得如意郎君,安稳一生。” 萧妤温抬眸,迎上了母亲的眼光。 温温浅浅地笑了起来。 及笄礼办的简洁又温馨。 萧妤温带着秋水春照两个丫鬟拆礼物。 虽然她自己也有用一大间库房,各种珍奇宝物也不算少,可每年生辰、年节的时候,她还是最喜欢拆礼物的。 前世时候,自从进宫后,仿佛就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了。 帝后的礼物,叫做赏赐。 其他妃嫔的礼物,要小心防备。 看着面前被各色匣子摆的满满当当的大书桌,萧妤温久违的开心。 五叔萧惟、五婶钱氏是专程为了参加她的笄礼远道而来的,她自然十分珍惜这一份情谊,对着礼品单子,萧妤温先打开了五叔远从西北带来的笄礼。 是一支简简单单的四棱方头羊脂玉簪子,触手温厚,玉色中看得出岁月沉淀的痕迹,应当是件古物。 这样的簪子,看上去一眼,其价值便是不能用金钱所衡量的。 果然,装簪子的匣子里放着一张洒金笺,簪花小楷细细写着这簪子的由来——是萧家祖上一位出身世家的夫人的陪嫁之物,也正是因为那位夫人的帮扶,萧家才逐渐在西北兴起,地位渐渐显赫起来。 “倒真是一件珍贵的礼物。”萧妤温喃喃道。 高祖将萧家分为三支,这她是知道的,可萧家祖上是如何发的家,她还真的是知之甚少。 徐静卉送的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温婉大气。附了一张纸条,清秀的字迹,说担心萧妤温及笄礼收到太多簪子,便早早地准备了一套头面来,宝石固然价值不菲,可这花样却是她一笔一划细细描绘的。 萧妤温细细看了几眼,果然,牡丹的纹样是徐静卉惯常喜欢的画法——徐静卉画牡丹画的细致,常常喜欢将花瓣的线条画的极其精细。 众多礼物中,余舒言的礼物显得有些特别。 她送了两个匣子。 手掌长度见方的雕漆匣子里,竟然装着满满一匣莲子大小的南珠。 颗颗俱是细腻凝重,光润晶莹,浑圆多彩。 萧妤温打开匣子后,便被那一匣子的珠光宝气震惊到了,连忙合了上。 作为海珠珍品的南珠,饶是前世她在后宫,都没有见过这么多。 “余家是真的富裕啊。”萧妤温看着春照秋水愣愣道。 两个丫鬟也被这一下子光彩夺目的南珠吓到了。 萧妤温再看向余舒言送的另外一个匣子,长长的匣子,看上去像是装簪子的,可她顿时有点不想打开了。 南珠在前,万一这个匣子再被吓到了呢。 萧妤温绕过了这件匣子,又去看了看其他的礼物。 …… 及笄礼结束后,第二天钱氏便专门向文慧郡主前来辞行。 文慧郡主有些依依不舍的。 萧家在京城这一支,从曾祖父起,大将军便都有些长情,子嗣不丰。 辛亏这几十年间,未有什么大战,承袭将军府的萧家子嗣虽然不丰,也一直单薄地绵延着。 大族亲戚是什么感受,文慧郡主除了出嫁前,便是最近萧惟、钱氏带着一双儿女在京城这段日子,体验最深了。 妯娌之间闲来打打马吊、出去听听戏——只是最近边关又有战事,能听戏的戏楼都少了。 总而言之,钱氏的到来,让文慧郡主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是热闹。 “再住些日子吧。”文慧郡主劝道,“再过些日子,趁着落雪去温泉别苑里吃烤肉泡温泉,别提有多舒服了。” 钱氏笑容亲切,也有不舍道:“这次来京城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难怪古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没怎么读过书,也觉得这话真真有道理。只是从京城回西北,路上多有艰难,我们出门前,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在过年前赶回去呢。” 慧郡主恍然,“看我,都忘了这件事了。这倒也是,等再过一个月,往西北去,路上恐怕更难走了吧。” 钱氏又提醒文慧郡主道:“在你们府上这段时间,我也瞧出来了,大伯是没有那些无聊心思的,你西边院子里的那些妖妖调调的,不如早早的发卖、遣散出去,免得以后她们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反而扰乱后宅。” 文慧郡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应了,道:“等到了年节的时候便将她们都放出去罢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道了半晌的话。 萧妤温在知味轩正看着账本的时候,听秋水来说,五叔一家正收拾行装,准备十月前便出发离京城,要赶在年节前回到西北。 萧妤温闻言正准备起身回府,却见余舒言带着一丝暧昧地笑意走近低声道:“礼物可看了吗?” 萧妤温坦然道:“看了,你那一匣子南珠,可是让我吃了一惊。” 余舒言睁大了眼睛。 “我说的是另一个!”
第125章 剑气 萧妤温想起来那个长长的小匣子。 摇了摇头。 “我被你那一匣子南珠吓到了。”萧妤温老实道。 余舒言呆了呆。 萧妤温挑了挑眉毛:“怎么,难道南珠不是你准备的吗?” 余舒言仿佛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道:“南珠是我准备的,不过另外一个,可不是我准备的了。 “是有人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转交给你的。” 余舒言叹了叹气,想来萧妤温并没有打开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了。 “可是——你准备的南珠,也太昂贵了些。”萧妤温思量了又思量,还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余舒言笑了,道:“那些南珠,在你看来可能珍贵务必,可我们余家在南方经商多年,这样的金银珠宝,说句托大的,库房里放的可不少呢。不过这一匣子南珠,好就好在大小均匀,又个个浑圆,最难得的是几乎每一颗都相似的亮度和光彩,做手串或是项链,肯定漂亮极了,这是不多见的。不然,只普通的一匣子珍珠,我可拿不出手呢。” 萧妤温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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