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川亭表情难看,“怎么咳嗽了?” 舒荷茫然地看他。 “感冒了?” 舒荷:“?” 这是重点吗! “我是说我们分手了,你别纠缠我。”舒荷凶巴巴地瞪着楚川亭,“一开始我就是跟你玩玩而已,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楚川亭竟然道:“可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莫名其妙的对话直接让舒荷脑袋都烧了,他眼睛发直地看着楚川亭,楚川柏在这时伸出手,将舒荷揽到了自己身后。 “事情别做得太难看。”楚川柏平平地看着楚川亭,“已经分手了,就别像条狗一样死缠烂打了。” 说他像狗? 楚川亭轻呵,反唇相讥,“你易感期咬小荷,以为自己就做得不难看了?到底谁像狗?” 楚川柏道:“那么你想做什么?要小荷和你复合?” 明明是最嫉妒两人情侣关系的人,可问完这句话后,楚川柏竟回了头,垂眸凝视着舒荷。他的声音温柔:“你愿意和他复合吗?” 楚川亭也盯着舒荷。 两双视线犹如化作一缕细细密密的丝线,将舒荷包裹得密不透风,舒荷不太适应地偏头,谁都没看,咕哝说:“不,我不跟他复合,我又不喜欢他。” 没什么比这句话更令人心情愉悦。 楚川柏唇边扬起弧度,重新回头看向楚川亭,楚川亭眉弓骤然染上阴翳,他大步上前似乎想和舒荷谈谈,却被楚川柏轻而易举拦下。 “弟弟,你想闹事吗?” 楚川柏拍了拍手,一群持枪的人迅速从外面涌了进来,枪口对准楚川亭。 气氛陡然变得危险,看到这幕舒荷眼睫一动,心口像被什么叮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攥住了楚川柏的衣角。 他的手力道软绵绵的,可按在衣角上的动作却绝对不轻。 楚川柏立刻一顿,唇边的弧度落了回去,目光轻飘飘扫向持枪几人。 他们霎时收了枪。 “底下人不懂事,我当然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你毕竟还是我弟弟。”楚川柏将手反伸到身后,宽大的手指将舒荷拽在自己衣角的手给拨了开来,攥在自己的掌心。 随手,舒荷被他手中的力道牵着带了出来,重新站到他身侧的位置,一起面对楚川亭。 “我和小荷有婚约,这段时间聊了聊,打算接触试试。” 舒荷感觉到楚川柏的手摩挲在自己腕间,他雪白的小脸轻轻鼓了鼓,抿了下唇,没有反驳这句话。 身形修长挺拔的男人嗓音也醇厚低沉,“弟弟,你应该叫小荷为嫂嫂,不过他不喜欢这种称呼,我是你哥,那么你叫他大哥也行。” 舒荷:“……” 楚川亭:“……” 倒反天罡。 舒荷尴尬到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衣服,觉得楚川柏不愧是正统反派喔,比自己专业好多,这种话也能面不改色说出来。 他也不能输,舒荷勇敢抬起了自己的脸,迎上楚川亭那双一言不发盯着自己要个结果的深邃眼神,佯装倨傲地巴巴说:“没错!你别再联系我了。 ” “如果你实在不甘心,想要我付出代价,那我就等着,我才不信你能让我付出代价。”舒荷又补充了几句,“而且你工作天天划水摸鱼给我发消息,我怎么都不可能会喜欢工作不认真的男人吧。” 楚川亭彻底面无表情。 他已经气都气不出了,平铺直叙地道:“是你当初让我再忙也要把日常分享给你的。” “你说自己很粘人,就想时时刻刻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做到了,你又说我工作不认真。” 楚川亭环起手,盯着舒荷心虚的杏眼看,“你怎么就玩我的感情,不玩别人的?这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舒荷:“……” 楚川柏偏头扫向持枪的那几人,表情如昨,其中一个人心领神会,悄然抬起了枪。 舒荷:“楚川亭!” 楚川亭看着他,又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偏头去看持枪几人。 楚川柏闭了闭眼,让这些人下去,随后让管家送客,管家走到表情有些发怔的楚川亭面前,伸手说了句“请”。 离去前,楚川亭最后看了舒荷一眼,可这一眼只来得及看见少年后脑勺,他抿直唇线,不知想到什么,黑眸掠过一丝戾气。 - 舒荷回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跟了一个楚川柏。 楚川柏关上门,就这么靠在门上没有走近,他低头阖眼,平息心口滚烫紊乱的气息,好半晌才在这寂静得只有冷气释放声的房间里,轻声开口:“你是单纯想和他分手,还是在故意激他生气?” 他知道舒荷是最容易心软的性子。 他不会故意去玩一个人的感情,更不会在分手的时候说这些难听的话。 舒荷如果真的喜欢谁,和谁谈恋爱,就算最后性格不合走到分手那步,他也一定是会红着眼眶声音闷闷地将两人不合的方面摊开来讲,以立图这段感情真的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绝对不会像刚刚那样,用最极端的方式,好像希望楚川亭分手后恨上他一样。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平白多出一个难缠的仇人,可舒荷却偏偏这么做了。 舒荷拿出婚书看,闻言抿了下柔软的唇,抬头去看靠在门边的楚川柏,小声转移话题,“刚刚谢谢你配合我。” 楚川柏这才朝着舒荷走近。 每进一步,他就在心中想着一会儿要说的话,几步的距离很快就拉近了,舒荷将婚书塞进抽屉里,抬头看他。 “我不介意杀了楚川亭。” 许久,楚川柏说了这么一句话。 舒荷想到刚刚那些拿枪的士兵,小嘴往下撇着。 楚川柏不介意直接杀了楚川亭。 他很多年前就想这么做,如果不是楚川亭的精神力残缺得及时,表现得也无欲无求,恨不得远离楚家的一切纷争的模样,他早就让楚川亭跟他那个上位的母亲一样死在车祸里了。 不过,多沾一条人命对他没有什么好处,非必要,他也没有杀人的爱好,所以当时,楚川柏看在楚川亭毫无威胁的模样,到底是顺应楚老爷子的话,没有下手。 谁知如今,这个所谓的弟弟还是暴露了野心。 且这种野心,是被人为激发出来的。 ——被舒荷激发出来的。 所以分手的时候,舒荷会说那些话。 所以看到他要杀楚川亭的时候,二次提醒。 舒荷要楚川亭有野心,要楚川亭恨他,又不想楚川亭死。 为什么呢? 楚川柏思绪沉压压,眼皮拉耸,盯着舒荷往下撇着小嘴的模样。 舒荷最近总不开心。 刚住进来的时候,他每天会笑,眼睛总是弯着,像只晒太阳的活泼小猫,特别具有感染力。 但他最近不怎么笑了。 有不出门的原因,或许也有楚川亭的原因。 往下撇着小嘴的模样,显得特别委屈,心事重重,杏眼也垂着,看起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在这一刻,楚川柏选择放任自己的理智被蚕食,放任将来会产生的巨大隐患。 他忽然弯身,舒荷以为他要像以前那样抱自己,身子僵着不知所措。 谁知下一秒,这个高大的男人屈膝在他身前,他太高了,就算屈膝,也依旧能平视舒荷。 舒荷怔然地看着楚川柏,面前人温和地问他:“小荷刚刚利用我达到了目的,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报酬?” 舒荷一下抿住嘴。 “你想要什么?” 太贵重的他给不起。 他都没钱。 舒荷想到这里,有种穷人的难过,轻轻噘了下嘴,小声说:“我没钱。” 楚川柏抬手,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像捏一只包子,“我不要你的钱。” 被捏着脸,舒荷声音含含糊糊的,“那你要甚么……” “你的吻。” 楚川柏右手贴着他白皙的脸颊,英俊面容在少年杏眼中一点点放大,“一个吻而已,你就给我吧。” 他声音轻极,尾音只余下滚烫的气音,说这话的时候,两人的唇瓣甚至已经游移得几乎贴在一块,气息交织。 舒荷给不起钱,吻确实是给得起的,他没什么纠结,就上前用唇贴了楚川柏一下,性质就像亲一只小狗狗,然后撤开说可以了。 “这个报酬太少了。” “给我两个吻吧,由我来主导。” “如果喘不过来气,你可以打我一巴掌,我没有分寸。” 被人压着倒在柔软床铺上的那一刻,舒荷耳边细细密密地响起了很多声音,他听不真切,唇瓣已经彻底被人掠夺、索取。 滚烫的呼吸交织起伏,楚川柏宽大的掌心按在他腰上,垂眸舐吻着他的唇心。或许是因为得了许可证,他不像前两次那样冲撞激烈,反而吻得温柔至极,气息湿湿热热的。 舒荷呼吸紊乱,湿润的杏眼迷蒙地睁着,这个吻实在是太密太温柔了,吻得他仅剩的理智也软成了浆糊,只知发出一点轻轻的哼唧。 显然是被亲舒服了。 吻够了唇面,楚川柏才去掠夺舒荷口中的软红,水液,他舔舐着少年唇齿中的濡湿,将他发出的细微声音全部咽下,然后才用手垫着他的后脑,将他彻底抱在自己怀里,眼睛有些猩红地咬咬他舌尖。 只是亲,不够。 远远不够。 空旷的大脑急需一些东西来填补,他垂着眼眸,落在舒荷腰上手往下,舒荷呼吸短促地闭着眼茫然失神,接着背脊像是有一阵电流掠过似的,倏忽间,整个人都僵直地埋在了楚川柏怀里。 楚川柏亲亲他的脸。 舒荷咬着下唇,眼眶浮现豆大的泪珠,呼吸颤动得不规律,从脖子到脸全红了。 许久,舒荷脑袋空白地睁着失神的眼,他唇瓣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滚烫的呼吸声在房间里此起彼伏。 楚川柏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偏头,重新去吻舒荷的脸颊,舒荷反应过来后,整个人都红透了,趴在床上像小猫猫虫那样往被窝里钻,不肯面对发生的一切。 楚川柏想把他揪出来,可手上有东西,他在掌中捻了捻,偏头温声和舒荷说:“我去给你找衣服洗澡。” 舒荷很久才发出一声细小地回应。 楚川柏起身离开了,舒荷不能接受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趴在床上用脑袋去敲枕头,他呜呜地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随后才红着脸钻进洗手间,让楚川柏把衣服放下就可以走了。 楚川柏知道他现在需要点时间来反应,于是绅士地点头,告诉他衣服就在床上,随后关门声轻轻咔哒扣在一起。 系统被屏蔽了。 也不知道要屏蔽多久。 舒荷挠挠脸颊,脸颊被热水蒸腾得像敷了层薄薄的粉,他的讲话欲在无人分享的情况下只能憋在喉咙里,往下撇着小嘴自己打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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