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野钻进房间里,紧紧抱着桑言。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错哪儿了?” “我惹哥哥生气了,就是我的错。” 桑言简直被气笑了。 他叹了口气,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无理取闹了。 看来自己以后要多增强体力。 不能改变环境,那就改变自己。 桑言抱着傅玄野的腰: “我这里太小了,住不下你这么大的个头。” 这房间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小木桌,其他没有任何东西。 一步就能从门口,走到床边。 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连身都转不开。 “住的下。哥哥,把手伸出来……” 桑言伸出手。 傅玄野摇身一变,成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黑蛇,趴在桑言的手掌心。 他抬起圆溜溜的黑脑袋,一双赤红色的竖瞳,一眨一眨地盯着桑言,尾巴甩来甩去。 “哥哥,看吧,我不占地方,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桑言点了点傅玄野圆圆的脑袋。 很奇怪,桑言极度恐惧蛇,现在看见傅玄野的原型,却觉得十分可爱。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在 傅玄野的小黑脑袋,讨好地蹭着桑言的指腹。 他重复道: “哥哥,你别赶我走!” 桑言将傅玄野放在桌面上。 “你放着大房间不住,和我挤在这儿,像什么话。” 傅玄野张嘴,咬住桑言的拇指,含糊不清道: “哥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傅玄野的獠牙很软,在桑言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很浅的印子。 桑言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不能再让你,爬到我的床上来。” 桑言拧起巴掌大的傅玄野,打开门,把蛇扔了出去。 傅玄野歧途从门缝里钻进房间,房间所有的缝隙,都被桑言的绿藤封闭住。 “傅玄野,你敢强行闯进来试试!” 傅玄野的身子僵住。 肖鹰站在门口,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欲言又止。 傅玄野的小脑袋正找机会,探进房里。 “有事?” “尊主,有消息了。” 傅玄野扭头,瞪着肖鹰: “不早说!” 他的蛇尾在地上画出一道阵法,朝着房间里的桑言道: “哥哥,你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要去,我去给你买冰糖葫芦。” 说完,傅玄野一甩尾巴,跳到肖鹰的肩膀上,两人离开了客栈。 肖鹰一路往北,两人御剑的速度极快,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矗立在眼前。 山峰顶部被黑雾所包扰,隐约能听见钟鸣声,此湳沨起彼伏。 像是怨鬼的哀嚎声,听着格外渗人。 傅玄野余光瞥了一眼肖鹰: “确认在此处?” “暗探报,鹿离从魔狱里逃出,便进了此山,从未出来过。 那鹿离诡计多端,这黑雾又多有古怪,属下不敢打草惊蛇,便先告知尊主。” 傅玄野冷哼一声: “障眼法罢了。” 傅玄野一挥衣袖,那散不去的浓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山中,一座孤寺映入眼帘。 “活捉鹿离者,赏灵石万箱。” 傅玄野冷声道。 傅玄野的神识,已经将整个寺庙洞察到底,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山顶上狂奔而逃。 傅玄野身后的暗卫一拥而上,几息间,那人就被按在傅玄野的面前。 身子打着哆嗦,跪在地上。 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把整张脸都盖住。 此刻趴跪在地上,脸紧紧贴着地面,嘴里喃喃道: “别杀我,别杀我!” 傅玄野的神识窥探不到,他修为的高低。 傅玄野坐在一张黑漆木椅子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用丝帕细细擦拭着。 “本尊时间有限,不喜拐弯抹角。问什么,答什么!否则,本尊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是,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傅玄野沉声道: “你逃离魔狱时,用的符咒,是从何处得来?” 那符咒,傅玄野曾经见桑言,用过多次。 无论多厉害的阵法,都无法将其困住。 傅玄野曾经审问过鹿离很多事,却唯独忘记,问这符咒一事。 鹿离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他鹿离所创作出来的。 他们所有人,都只是话本里的一个个人物。 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好,他原本该死无葬身之地,死后被万人唾弃,遗臭万年。 是桑言,改变了他的命运,把他从泥潭里拖了出来。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属于顾冷。 是桑言,把这些从顾冷手里抢过来,送给了自己。 鹿离说了很多,桑言家乡的样貌,习俗,各种新奇的东西…… 那里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让人流连忘返,一去不复回。 和傅玄野在桑言的幻境里,看到的样子差别很大。 鹿离告诉傅玄野,只有两个相恋的人,才能永远在一起。 可桑言,还不够喜欢自己。 傅玄野担心有一天,桑言会用这种无所不能的符咒,离开这个世界。 “大侠饶命,小人不知什么魔狱,更不知符咒是何物,大侠饶命……” 傅玄野眸光冰凉,一道金色的灵力,将那人身上的斗篷撕得粉碎。 地上跪着的人早已吓晕过去,腥骚的尿臭味散发在空气中。 肖鹰将人翻过身,斗篷之下,只是一个满脸脏污的叫花子。 “尊主,我们被这家伙戏耍了。” 傅玄野拳头捏得咯吱做响: “好一个调虎离山。” 傅玄野将灵力汇入无名指的婚契之中。 桑言果然不在客栈了。 西泽镇,百宝殿的三层阁楼上。 桑言双手被绳子束缚住,肩膀被两个高大的壮年按住。 “让你们把贵客请来,你们就是这般办事的!”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犀利的目光落在桑言身上。 “还不速速放开我的贵客,滚下去领罚!” “是!” 两个男壮年退出房间,将门关上。 桑言冷笑一声: “还想在我面前扮演好人,鹿离。” 鹿离抿唇一笑,打开折扇,挡住半张脸。 “听说你在到处找我,所谓何事?” 桑言盯着鹿离: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又所谓何事?难道你还想伤害傅玄野!” 鹿离冷笑一声: “就算你是傅玄野的粉丝,你也不要入戏太深。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咱们得认清现实,只有回到现代,一切才能进入正轨!” 桑言深吸一口气: “你的目的,是回家吗?” 鹿离点头: “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桑言弯唇一笑: “在那个世界,我没有家…… 只有想我死的父亲,抛弃我的母亲,做不完的苦力,还不清的债务…… 在这里,我救了傅玄野,也救了我自己!” 鹿离带着同情的目光看过来: “所以你想留下来?你可知傅玄野他是什么人? 他有八百个心眼子,你能玩得过他! 现代社会至少人人平等,不会看人不爽,滥用酷刑,视人命为草芥,想杀便杀。 你确定,自己能生存下来?” 桑言歪头: “所以,你有办法,让我留下来?” 鹿离将折扇重重拍在桌上: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 桑言手腕上的绳索断开,他活动一下酸麻的腕关节,低笑一声。 “你一开始盯上我,不止是因为,我和傅玄野之间的关系吧! ” 鹿离盯着桑言,目光里带着些震惊: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傅玄野重生过,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傅玄野会毁灭整个世界……” 鹿离讪笑: “所以呢?” “你知道这些,代表你早就试过让傅玄野摧毁世界,你和他一起重生了。 你没有回去,就证明这个方法无效。” 桑言走到鹿离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凉茶,仰头一饮而尽。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 桑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盯着鹿离。 “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要用我去威胁傅玄野。” 桑言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红绳,上面坠着一颗娇艳欲滴的红珠子: “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地藏珠,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的东西。 你明知道自己杀不了我,傅玄野也知道。 但是,在你威胁他的时候,他还是乖乖听你的话,用顾冷的白玉剑往自己身上捅。 你们同样拥有八百个心眼子的人,会蠢到那种地步吗? 为什么呢?” 鹿离抿唇不语。 桑言自问自答: “因为,你们都想让我留下来。” 鹿离拍手叫好: “我一直以为你十分单纯。 没想到,你能想得如此通透。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有离开这里的本事,所以才会不遗余力接近你。” 桑言将茶杯放回桌上: “所以,留下来的方法是什么?” 外面突然发出一阵巨响,鹿离啧啧两声: “你那情郎还真是不好对付。长话短说,你还有多少时日?” “一个月零三天。” “好,我会抽时间提前联系你的。” 话音刚落,一只箭羽射在鹿离刚刚落座的地方。 他的座位上早已空无一人,箭羽直插进木椅里,将木椅射了个对穿。 砰地一声,门扉大开。 傅玄野一个箭步走到桑言身边,握着他的手腕,看到那抹青紫色的痕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我没事。” 傅玄野将桑言抱进怀里,心脏碰碰直跳。 他从未被其他扰的乱了阵脚,但在关于桑言的事情上,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桑言拍着傅玄野的后背,重复道: “我没事的,夫君别担心。” “客栈里发生了什么?” “鹿离请我到这里来喝茶,我刚发现,百宝殿的主人,居然是鹿离。” 傅玄野冷笑一声: “是吗?那真是巧了,等回了问天宗,得亲自上门拜访一番。” 桑言摸着傅玄野的胸口,掌心下,是傅玄野紊乱的心跳声。 桑言软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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