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宫时,已经是夜幕降临。 萧怀廷直接回了寝宫,将袖兜里的那条沈子矜的裹裤,放到床头暗格中,那里放着一枚平安扣玉佩,镶嵌两只小金豆眼睛的艾草蚂蚱,还散发着艾草的清香,一条束发飘带,一只小琉璃花架上的顶帽,此刻有多出一条叠的规整的裹裤。 萧怀廷将暗格关上,拿着那本日记,坐在了桌边。 王公公进来为他上茶。 萧怀廷饮下一口茶水后,缓缓打开了日记,翻到沈子矜今日写的日记内容。 【终于完成一块心喃枫病 ,不用再给雷大哥解毒了。】 从字面上,萧怀廷可以体会到沈子矜如释重负一样的心情。 王公公老嘴一撇,给他家帝王打抱不平道:“不知好歹, 别人还求之不得呢。” 萧怀廷没做言,继续看着。 【宇宁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我怀疑他谈恋爱了。】 萧怀廷:“暂时让他误会也好。” 【我在宇宁的当铺已经住了有几日了,殿堂欢那个精神病,也没有再出现,我明日便搬回国公府住吧 ,不能老是麻烦宇宁,怪不好的。】 他不嫌麻烦。 【说起宇宁,我要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咯!】 萧怀廷眉心一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页纸忙翻了过去,想要看沈子矜要做出一件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第89章 一心求死的贪官 【宇宁不是送了我一朵地府红莲吗,我要把它卖了。】 王公公一张老脸都是鄙弃:“哎呦喂!他怎么可以这样,拿别人送他的东西去卖。” “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萧怀廷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眉宇深锁,难以想通:“他将地府红莲卖了,就说明他不想活了。” 听帝王如此说,王公公这才反应过来,惊道:“是呀,命都没了,他还要钱干什么,这不是妥妥的有钱没命花嘛!”想了想又道:“这人不是病的时间太长,脑子不灵通,傻了吧?” 萧怀廷不满的瞥了他一眼,王公公忙给了自己一巴掌:“瞧老奴这张臭嘴,该打。” 帝王没跟他做言,低头继续看着沈子矜的日记。 【这次卖东西,可没法找宇宁了,要找其他人,若是让宇宁知道了我把他送给我的地府红莲变卖了,我以后都没法跟他处了。】 另一头,沈子矜白皙的手指摆弄着笔杆子,秀眉微皱,在思忖着,要去找谁为他卖了手中的这朵地府红莲。 还要找个办事可靠之人,一定不能让宇宁知晓这件事。 沈子矜叹道:“宇宁若是知晓此事,一定会很伤心,宇宁对我那么好,一心想着为我救命, 让我活下去,我却将他花高价购买的地府红莲给偷偷卖掉。” 萧怀廷盯着日记:“只是说了没法跟宇宁相处,丝毫没提宇宁若是知晓会不会伤心,一切都是为自己利益,冷血无情的贪官。” 想了想,眉宇深锁的又加了一句:“还是一个仿佛一心求死的贪官?” 一旁,王公公望着日记本上,最后一行字下的空白道:“皇上,沈子矜今日的日记没写他要找谁人为他贩卖地府红莲,要等到明日看了。” 真是扫兴,关键时刻就不写了。 萧怀廷指尖落在光滑的纸张上:“王公公退下吧。” 闻听帝王命令,王公公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萧怀廷却并未合上日记,因为只有他才知道,这本日记可以实时记录。 当下的天色不算晚,他应该也是刚开始写。 帝王静静的望着纸张上的空白处,等待着。 嗯?有了!沈子矜桃花眼闪亮,执笔在日记上写了起来。 【我明天去找风信堂那货,他堂主的身份,会认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全国各地消息灵通就不用说了,让他联系个外城的买家一定很容易,到时给他些佣金。】 沈子矜想了想,又写了一句【但可不能给他太多佣金,唉!又要与那货激烈的讨价还价了一番,这人太黑,但又是最有能力的那个!】 【不行我就耍赖,明天含个血囊过去。】 【好了,今天就写到这了,去看看宁宁谈恋爱回来没?】 帝王完美的薄唇轻轻开合:“宁宁!”忍不住失笑了一声。 沈子矜把笔和日记都收好后,推门出了卧室。 宇宁为了照顾他,这几日一直住在隔壁。 沈子矜停在隔壁的木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宇宁,你回来了吗?” 没人来开门,也没有人应他的话语。 显然人还没有回来。 沈子矜转身离开,但没有回自己的卧室。 现在睡觉还早,他也没有困意。 每次给雷大哥解完毒后 ,他的心都无法平静。 估摸着,放到谁身上,大概也不能平静了。 还没有恋人,也没成婚,就跟人左一次右一次去做那什么事情。 沈子矜心情有些沉重地走出当铺,坐在门前的青石阶上,望着眼前的景象。皇城里的灯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街道和建筑。 这一次解毒后,沈子矜并未感到任何不适或发烧等症状。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逐渐适应了解毒的过程,变得不再那么生涩和脆弱;又或者是这次解毒的速度非常快,没来得及给他造成伤害。 沈子矜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我这不是糊里糊涂的踏入了熟男的行列了吗,最重要的还不是跟自己的爱的人!” 这件事多少给沈子矜留下了遗憾。 沈子矜双手托着下巴,看向天空。 “唔,一个星星都没有,要下雨了,也不知道宇宁带没带伞?” 夜风习习,凉飕飕地吹过,没过多久,天空中开始飘下了零星的雨丝。这些雨丝带着丝丝凉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肤,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沈子矜对寒冷特别敏感,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旋即忙站起身来,要向着当铺走去。 耳旁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沈子矜下意识的转眸看了过去:“宇宁!” 他看着沈子矜单薄的身影,快步走了过来,眼神充满关切,语气温和地说道:“夜凉如水,子矜身体病弱,小心着凉。” 萧怀廷说着,一只手拉起沈子矜的手,便向着店铺中走去。 二人进入大厅,他又去探了探沈子矜身上的锦袍:“还好没有被雨水打湿,不用担心子矜会受寒。” 眼前之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沈子矜,让他对于明日要去卖掉地府红莲的事情,愈发自责。 此刻,他伸手也摸了摸眼前男人的衣裳:“宇宁的衣裳有些潮湿,需要换一换。” 说话间,沈子矜视线落在了他的腹部。 那里微微鼓起,像是有着什么东西。 “我给子矜买了烧鸡。”男人手伸进外套中拿出一只用牛皮纸紧紧包裹着的烧鸡:“今晚我与朋友用餐, 烧鸡色香味俱全,子矜喜爱吃这些肉食,我便给子矜带回来一只,但怕它凉了肉质发柴,便用身体做保温 。” 他说完,又吩咐人找来一只餐盘,将裹在烧鸡身上的牛皮纸都打开,放到餐盘中,然后亲自端着走到大厅中摆放的一张桌子旁,小心翼翼地放下,转头看向沈子矜,眼中带着温柔和笑意,轻声道:“子矜趁热吃。” 烧鸡上还氤氲的热气,沈子矜:“我看看宇宁腹部上的皮肤。” “腹部的皮肤有什么看的。”他语气委婉的拒绝,沈子矜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手快速的探了过去,拨开他轻薄的中衣,瞬间一幅令人心痛的画面展现在眼前——那是一片被灼伤的皮肤,红彤彤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沈子矜顿时红了眼角:“一定很疼吧,我这就去买烫伤膏。” 距离当铺不远就有一家医馆,沈子矜要走,却被男人阻止:“不碍事的,我不疼,子矜吃鸡肉吧,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一旁管事忙道:“小的去买烫伤膏。” 他说完,便匆匆离开。 “这下子矜可放心了。”萧怀廷把衣裳整理规整,他知道眼前的青年不喜衣衫不整,这个亏他刚吃完,不可再触犯。 此刻,他又柔声催促沈子矜:“快吃吧。” 下人已经拿来碗筷、刀叉、准备好擦手的帕子。 解毒回来后,沈子矜一直没什么胃口,但他不想驳了宇宁对他的好,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拿起刀具割下一片肉,放到嘴中慢慢咀嚼着。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露出惊讶的表情,马上诧异道:“这烧鸡的味道居然和皇宫中烧鸡的味道一模一样啊!”
第90章 洞房花烛遮住对方的眼睛 上次在中秋国宴上,沈子矜在宴席上吃过宫中烹饪的烧鸡。 沈子矜的话让萧怀廷的心猛地一提,他怎么也没想到,青年的味觉竟然如此灵敏!只是尝了一口,便能立刻分辨出这道菜出自皇宫御厨之手。 萧怀廷迅速平复了下心神,他面色如常,含着温润 ,嗓音透出几分赞许:“子矜的味觉好生灵敏。”他不慌不忙的接着道:“宫中御厨是我朋友的伯父,其伯父厨艺精湛,尤其烹饪烧鸡,乃是一绝,今日约我用餐,其特意拿来两只烧鸡,给我品尝。” 面前青年行事谨慎,他需要捏造出御厨有个侄儿的事,要做到天衣无缝。 宫中御厨有休息日,在家给侄儿或侄女烹饪美食,也没什么不正常,让人生疑的。 沈子矜眉眼轻弯:“我这个馋虫,对干饭这一块,还真有些天赋呢。” 他说完,面带笑容,继续吃着烧鸡。 管事的将烫伤药膏买了回来。 见此,沈子矜说道:“我来为宇宁涂抹。” “我自己来便可。”男人温润的表情散开些许赧然,轻声说道:“我这个人,总觉赤裸上半身在旁人面前,着实不雅观,做不得。” 听他这般讲,沈子矜轻笑一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轻眨,调侃他道:“如此说来,宇宁可是没法与爱人洞房花烛咯!” 他的声音清润悦耳,带着一丝戏谑和笑意,萧怀廷盯着他,想起沈子矜与他解毒时的画面:“可以洞房花烛的,晚上不开灯,亦或是遮住对方的眼睛。” 不让他为他涂抹身上的烫伤,是因为他后背的假刺青还没来得及用药水清理下去,不能让他发现。 男人的话, 让沈子矜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想起他给雷惑第一次和第二次解毒就是这么来着,他轻轻吐了口气,马上将此事抛开,不想让它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他笑着对眼前男人道:“那谁嫁给宇宁可是有点憋屈了哟!” 萧怀廷在心中冷笑:你也知道。 沈子矜继续道:“宇宁快去涂抹烫伤膏吧。” “好。”萧怀廷拿着药膏,起身上楼了。 沈子矜看着男人离开,因为没有多大胃口,他吃了几口,也离开,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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