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的眉头皱了起来,周围气压开始变低。 白卿心有所感,压低声音,“程哥,如果我哪里字写得不太明白,你可以问我。” 这话说得很委婉,给足了安程这个酷哥台阶,安程将本子推到他跟前,指着那个字符,“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是在图书馆,白卿凑近了,压低声音开始讲解。 白卿的话音在耳边响起,热气微微打过来,带起丝丝痒意。 安程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白卿的侧脸,流畅白皙的脸上点缀着漂亮的眼睛。 白卿的视线刚好挪过来,眼神似乎在问:在没在听? 安程沉默着点了下头,把视线又挪回来,有些不自在地挪远了点。 在安程看不见的地方,白卿眉尾轻轻弯了弯。 安程听得有些恍惚,等白卿讲完,问道:“程哥,听懂了吗?” 安程理了下脑海里面多出来的知识点,“这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点?” 白卿笑着摇头,“不是,我意外看到一篇论文补充的。” 安程:“……” 他高冷地晃晃脑袋,把刚吸收的没必要的知识点又扔了出去。 中午在食堂简单吃了一顿,时间紧迫不打算回宿舍,三人晃了两步又去了图书馆,在位置上坐着,有些犯懒。 王启蒙趴在桌子上,两眼一闭就是睡。 在王启蒙的睡意的熏陶下,安程也困得不行,找了个还算舒服的角度,以一个相对酷哥的动作——枕着手睡了。 白卿将手机熄屏,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安程的后脑勺和微微拱起的脊背。 程哥平日看着清冷不近人情,让人会自动将他的形象高大化,只在睡着的时候,会褪出原来的模样。 清瘦,平和的。 好像更接近他本来的样子。 白卿也趴了下去,木质的桌面传来很轻的摩擦声。 安程没设闹钟,是自己醒的。 睁开眼,感受着依旧汹涌地困意和困乏的疲惫,安程给自己做了会心理建设。 他转向另一边,想换个姿势。 突然就望进一双眼睛里,明亮的鲜活的,视线与安程的撞在一块,很多情绪都还没来得及掩藏。 安程眨了一瞬眼,白卿突然扶着桌子站起来,拿起杯子,语气有些急促和不自然。 “我去接杯水。” 安程也支起身子,搭在桌面上的手反转过来,转了一下笔。 白卿在想什么? 安程心里莫名冒出这一句话。 很轻地摇了摇头,安程不想太关注白卿的心理活动。 他拍了拍王启蒙的手臂 “启蒙,起来。” 见王启蒙也清醒了,安程有了并肩作战的对象,重新将视线放回笔记本上。 视线懒散地往下,却在一个地方突然停住。 在洋洋洒洒的算不上多端正的笔记下面,有人用正楷规整的字迹,十分认真地写下两个字: 安程。
第46章 安程往后看,发现还画着几个音符,他照着音符在心中默哼了两句,没发现是什么歌。 视线挪开,安程打算先继续学习。 水箱旁边,白卿将杯子里面还剩下很多的水一饮而尽,打开开关重新接水。 心跳有些快,现在还不是露馅的时候。 身边走来一个人,将水杯递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是在一起了还是想开了?” 季寻眼神往后,瞟了眼安程的方向。 白卿还是不愿意和季寻多谈,打算绕过季寻离开。 季寻也不接水了,小步跟在白卿身后,“不能说吗?” 眼看距离座位越来越近,白卿停下,走到可以掩盖身形的书架后面,“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上心?” 季寻摆手,“早就说过了,我很希望你们加入音乐社,所以一点动静我都会忍不住关注,情爱方面的动静也是。” 看白卿有些疑虑,季寻笑道:“别误会,我是跟男朋友来的,他大二,课程最多的时候,我就陪着来看看,不是故意跟踪。” “再说,你们挺般配养眼的,我可没心思讨人嫌。” 这话让白卿的神色缓和不少,“没有在一起。” 那就是想开了。 季寻点头,“也挺好,你总要主动一点,不然朋友都做不成。” 白卿没说话,却也没急着走。 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和季寻说这些,可是他似乎也没人可以说,更没人能教他怎么怎么距离程哥更近一点。 这样下去,好像永远都会是铁直的兄弟。 季寻一眼看穿白卿的心思,“不知道怎么追?” 白卿扫了季寻一眼,在欲望面前服软。 “嗯。” 季寻的笑容明媚,“烈女怕缠郎,男的也一样。” “但是安程那种性子的,你得考虑让他疼你,让他对你有保护欲,在他上心的时候,勾着他的心思,无论是不是喜欢,至少都能让他感觉到喜欢的错觉。” 对于安程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白卿将水杯往上抛,又落回手心里,纯净水在里面有韵律地晃动,令他平静地思考。 季寻还觉得不够,“这种直男的话,可以适当加一些身体接触,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白卿回到座位已经是十分钟后了,可是安程记着名字的事情,白卿一落座就把笔记本翻到有名字的那页,直接问道:“为什么写我的名字?” 白卿的手僵了一下,一些记忆瞬间冲进脑海里。 当时他尽力克制自己与程哥见面的次数和距离,可是这种思念往往令他走神,会不受控制地在草稿纸上写下程哥的名字。 白卿战术后仰,稍微拉开距离,季寻说的所有话瞬间在脑海里,试图考虑怎么破局。 很快他就发现季寻说得都不对。 白卿不会特意装可怜,之前是因为现实处境就是这样,所以程哥知道后都会帮他。而与程哥发生肢体接触,就更难了,兄弟间的也就算了,但凡涉及到一点暧昧,程哥都会条件反射地躲开。 今早哪怕是讲题的时候近了点,程哥都往后挪。 真的好难。 王启蒙学累了抬头,想支起身子伸个懒腰,正巧听见安程的问话,小声笑道:“白哥我不知道,如果是女生,那八成是喜欢程哥。” 安程探究地看向白卿,第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很难不想歪,可是后面还跟了一串音符。 白卿的眼睑都颤了颤,电光火石之间想了个答案,“我是有话想跟程哥说来着,担心忘了。” 安程心想:果然。 他指着那串音符:“跟这串音符有关系吗?” 没想到程哥给自己递了个台阶,白卿点头,“对,这是我当时想出来的一小段节奏,想跟程哥讨论来着。” “还不错。”安程冷不丁地说。 “什么?”白卿没反应过来。 “这段节奏还不错。” 说完,安程垂下头,继续学习。 考试在即,争分夺秒。 白卿也侧过身子,端正做好,开始看书,隐晦地呼了一口气。 两位当事人的对话已经结束,可是王启蒙偷偷多瞧了两眼,觉得有些奇怪。 他默默地在浏览器上输入:男生在本子上写另一个男生的原因是什么? 答案都很大众,却有一条高赞回答脱颖而出: 这一般有两种意思,一是这个男生喜欢另一个男生,二就是这个男生很讨厌那个男生,讨厌到写名字来发泄仇恨的地步。 王启蒙想了一下,都不太可能。 白哥和程哥看着都很高,平时相处下来也都挺男的,和他之前看到的一个0不太一样,总之完全不像同性恋。 打架的话就更不可能了。 果然,互联网就是危言耸听。 三人在图书馆度过了一个周末,在疲惫中迎来了期中考试。 最先考的是数学分析,监考老师就是之前的,那位上了年纪的任课老师。 安辰坐在靠后的走道边的位置,看着卷子上的题目,心中轻松。 结果监考老师对安程的印象太好,完全不顾及其他,干脆站在安程边上,看着安程做题。 安程:“……” 明明可以畅快答完,结果硬是在这种被人监视下的浓厚氛围里,下笔堵塞地答了好一会。 半个小时后,安程忍不了了,答完卷子提交离开,留下一众还在扯头发的同学。 众人看看墙上的时钟,又想了一下考试开始时间…… 这么妖孽吗?这可是数学分析啊。 金融的课程都在下午连着考,下午六点才考完。 好在大部分的题都答了上来,只要期中的分数不会太低,那对期末挂科造成的威胁就会小很多。 为此,安程和王启蒙都是一身轻。 白卿自然不必多说,基本没有压力,他已经细心地想好了考完后的庆祝活动。 “我们先去吃顿火锅,然后再回来打游戏!” 这个提议安程颇为喜欢,神色高冷地点头,“行。” 王启蒙将步子迈得更大,“走走走,我已经几天没打游戏了。” 刚走两步,安程的电话响了,接听后,齐勒的声音传了过来,低沉颓丧的。 “程哥,你有没有时间,陪我走一趟吧?” 听着像是失去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正处于悲痛欲绝之中,安程第一反应是他期中考得很差。 接听的时候安程没有刻意缩小音量,导致白卿和王启蒙无意间都听到了齐勒的话。 白卿的眉尾耷拉了一瞬,在安程的目光扫过来之前又扬起,“没事,程哥去找他吧,可能真的遇到啥事了。” 王启蒙也有些遗憾,“那我简单吃点,先回去上分了。” 安程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好。” 齐勒发的地址在一处酒吧,安程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独自拿着一瓶酒在喝了,那一脸颓丧的气质和饱经沧桑的痛苦,让安辰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人。 期中考试没考好,不至于吧? 在齐勒身边坐下,酒吧的灯光打在安程脸上,将面部轮廓区分成凉暗两面。 齐勒看到安程,哇地一声哭出来,“程哥,我要是长得像你这么好看,她是不是就不会甩掉我了?” 被突然抱了个满怀,还伴随着泪水落在他衣服上。 安程:“……” 他好像再次从别人身上看到了爱情的苦。 不同的是,白卿之前甚至没谈上,还处于单相思。 倒是齐勒让安程有些惊讶,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齐勒哭哭啼啼的话音中,安程梳理出了他和他前女友的恋爱史。 大概就是:齐勒对一位学姐一见钟情,对学姐百般追求后,学姐终于松口说愿意尝试着在一起,为期一个月。可是这个月期间什么都做了,齐勒本来以为稳了,以后在哪买房都想好了,却被断崖式分手,理由只有一个,一个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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