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一句话不吭,转身先跑。 “......” 江昀和沈箫对视一眼,立马跟上。 那人轻功不错,但比他俩还是差点,他把二人领进了城外幽静的树林,在江昀快要追上他时,他转身便朝他撒了一把类似金粉的东西。 江昀神色一凝,瞬息判断出这东西没毒,但沈箫关心则乱,慌忙拉开他并屏息挡在他面前,大部分「金粉」散进他的肌肤里。 沈箫:“......” 他保持抓住江昀胳膊的姿势,两人一同落在地上站稳,调息中发现体内气流已紊乱。 那人落在距离他们三丈远的位置,负手面向他们道:“二位,将你们引到此处,只是想和你们说说悄悄话,害怕隔墙有耳,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沈箫故意扔开江昀的胳膊,恨恨道:“别忘了,你杀了人。” 莫名被嫌弃的江昀立即就飞了他一记眼刀,但沈箫没看见。 江昀:“......” 那人语气轻蔑:“我喜欢杀人,我杀的人很多,沈大人如果有听说我的话。” 沈箫脸皮抽了抽,他当然知道此人,上一世他随江昀欧阳吟夫夫讨伐圣莲教,主要目的就是除去眼前这名女子——圣莲教护法蒋心月。 蒋心月习惯女扮男装,性格病娇变态,因为是烟嗓,所以即便开口说话也不会有人能轻易看出她的女子真身。 不过,上一世他与蒋心月并不熟,而且最后也没能杀了她。 至少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认识蒋心月,沈箫咬紧牙关,凤眸怒视着她,墨玉箫从袍袖落入他的右手。 江昀挑了挑眉,轻松问道:“你的主要目标是我,说吧,你想怎样?” 他在追赶蒋心月的时候就识破了她的身份,不过,和沈箫一样,他这个时候也不应该认识她,两人之前应该从未见面。 这一世又多个变数——他提前认识了蒋心月。 头疼,江昀几不可查地叹气。 蒋心月并没有暴露身份的意图,平静答道:“你们身上所中的药并无毒性,只是会让内息紊乱一炷香而已,足够让我三言两语说清楚。” 江昀换了个双臂枕胸的姿势,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快说。” “二位轻功了得,我相信后面肯定没有尾巴,”蒋心月在面纱下满意地笑道,“今晚袖桃园的局就是我煞费苦心送给江公子的见面礼,目的是为了提醒江公子,除了阿梅小郎君以外,还有两人已经为你而死。” 江昀缓慢调顺内息,嗤笑道:“你这见面礼真是重,可我并不喜欢。” “不好意思,江公子,我这人吧,才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只要我喜欢就好。”蒋心月站姿笔直,双腿稍稍分开,非常英姿飒爽,但话中内容却极度令人不适,“我很喜欢这份见面礼,也很享受实现它的过程,那种感觉比有的男人只敢偷看「春宫图」爽多了......” 江昀脸色蓦地难堪,感到有被内涵到。 但他敢保证蒋心月绝对不可能知道他与「春宫图」的二三事,否则蒋心月肯定早死在他的销魂扇下了。 蒋心月语气始终波澜不惊:“另外两个因你而死的倒霉鬼,江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吗?” “少说废话。” 沈箫不满地用墨玉箫击出一波内力冲向蒋心月,蒋心月游刃有余地侧身躲开,双腿未离开原地一步。 蒋心月「哼」了声:“沈大人脾气真不好,我这不马上就说了吗?那两位或许也算得上是二位的朋友,他们分别是清风寨的当家谢忠和红袖楼的清玫姑娘。” 沈箫的太阳穴跳得更厉害,玉箫直指蒋心月:“你杀了清玫?” 他伤害过清玫的感情,对她有些愧疚,而今得知清玫已死,不可能情绪毫无波动。 「哼,渣男。」 江昀先斜睨他的反应,随即才感到伤心:“你为何要杀他们?就因为你喜欢杀人?他们算是我的朋友,今晚你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了。” 他赤裸裸地威胁道。 蒋心月的武功在他之下,即便他和沈箫一时半会儿无法将内息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他俩联手也肯定能拿下蒋心月。 “二位,若是我杀死他们,又何必今晚自投罗网,向你们说起此事?这不自找麻烦吗?”蒋心月冷静道,“我是好心提醒江公子,清风寨的兄弟怀疑谢忠中毒而亡,而令他中毒身亡的物件就是你的那封手信......” 江昀登时眼皮猛跳。 蒋心月:“巧的是,红袖楼也判定清玫是中毒,物件就是你送的那枚香囊,现在两方人马都在星月兼程赶往名剑阁,势必向你讨个说法,我算了算日子,以他们马不停蹄的脚程,估计会比二位先抵达李花镇。” 江昀咬牙:“凶手不是我,而你又知道得这么清楚,到底什么目的?” 蒋心月:“我的目的你不用了解,这份「好心」就当是我的附赠礼物,显然有人故意陷害你,提前告知只希望江公子及时找到应对手段,好自为之。” 一个妖女会有好心? 江昀和沈箫对她警惕心很强。 沈箫:“陷害江公子的人到底是谁?我不信你一点儿都不清楚。” 回想到前面几世江昀的死亡,他怀疑如今陷害江昀的人很可能就是上辈子害死江昀的真凶。
第038章 江庄主和妙书生的交易 一想到那个让他执着了四世巴不得将其扒皮抽筋的真凶,沈箫就气得浑身抽搐,五脏六腑在体内翻腾涌动,本来此刻就不顺畅的内息变得更乱更急,好像奋不顾身地赶着投胎。 夜风拂过树林,发出「呜咽」的凄冷的动静。 他手握玉箫的力气逐渐增大,受伤虎口的血液再次将包扎的手绢浸湿,一双凤眸布满了红血丝,眼神凌厉得似要把蒋心月给撕开。 蒋心月冷笑:“二位可以认为我是道听途说,但我说的是真话,也只能说到这儿了,告辞。” 她说罢转身离开,双脚还未离地,沈箫就飞速冲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两人在电光火石间过了十余招。 沈箫威胁道:“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就放过你。” “沈大人,逞强没好处,你今晚留不住我,更杀不了我。” 蒋心月说话间掌心翻转打向沈箫左肩,沈箫敏捷后退躲开,蒋心月面纱下薄唇轻勾,又从腰间夹出一粒烟雾弹扔下,四周登时升起一片白茫茫,她旋即隐没其中迅速消失。 沈箫不得已驻足,待烟雾消散,已经完全看不见蒋心月的影子,他气血上涌到喉咙,即刻吐出一口鲜血。 江昀这才慢条斯理地走近,无语道:“你吐血会上瘾吗?” “你刚为什么不帮忙?”沈箫故作不满地剜了他一眼。 江昀无所谓道:“人家也是好心,又没对我俩下毒手,没必要置她于死地,而且以她的狡诈程度,今晚若不能全身而退,她根本不会出现。” “你认识她?”沈箫敏锐地看向他。 江昀眼神躲闪,磕绊了一下:“不认识,但她不是个好人,杀的人多仇家就多,诡计也多,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你抓住。” “......”沈箫淡淡地扫过他,“既然你知道她不是个好人还相信她的好心?” “哼,”江昀转身往回走,边扇风边嘲讽道,“好人有时候也有坏心思,坏人怎么就不能偶尔好心呢?人性很复杂,沈大人典狱刑事经历得多,难道还看不清吗?” 沈箫抬起手背擦了擦唇角的血液,快步追上江昀:“你难道不想知道陷害你的人是谁?” “我当然想知道。”江昀白了他一眼,“关键我想知道,她能告诉吗?” 的确,蒋心月才不会那么老实。 江昀语气自信:“无论那人是谁,他也只敢在背后玩阴招而已,本公子武功高强又聪明过人,早晚会把他揪出来。” 沈箫垂眸轻笑不说话,他对江昀的自信感到很宽慰,但同时也更担心江昀的安危,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在提前发生,他害怕「那晚」......也会提前。 或许,他前几世调查的方向真的错了,杀害江昀的真凶与圣莲教可能有点瓜葛。 * 夜色如墨、更深雾重,他们披星戴月回到袖桃园时已经过了寅时。 前脚刚跨进大门,老妈子就赶紧迎上来询问情况,沈箫失落地摇头:“真凶跑了。” 老妈子抚着心肝,重重地一连三叹,坐在桌边的账房也痛心疾首地拨弄算珠,唉声叹气地多算入一笔损失。 “江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小生一直在等你。” 吕淼之直接忽略了沈箫,他眼睛里只有江昀,忙上前欲抱他的胳膊,可惜被江昀嫌烦避开,他抱了个寂寞。 但吕淼之一点儿也不生气,继续笑盈盈地作揖道:“小生只想为公子作一幅画,仅此而已,希望公子成全。” “你不是已经画过了吗?”沈箫冷冷道,“妙书生吕淼之,之前吴一刀不就请你画的江公子画像吗?” 原来,吕淼之就是妙书生? 江昀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眼神对他的画工流露出几分赞许。 “惭愧惭愧,”吕淼之貌似这会儿才注意到沈箫的存在,忙道,“吴堡主只是口述,小生画得不好,所以一直耿耿于怀想重画。” “你先回答在下,今晚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你又如何知道江公子也在这里?”沈箫走至他面前,率直挡住他看向江昀的视线。 “......”吕淼之无力解释道,“之前我已经向老板说明,我是被那个斗篷男子带来的,他问我平生是不是最不满意为江公子作的那副画,我回答「是」,然后他就让我听他的,承诺今晚就能让我见到江公子。” “你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你还这么相信他?” 沈箫一双如墨玉般的凤眸中似乎藏有一爪鹰勾,想从吕淼之身上勾出些秘密。 “我一个只会画画、武功稀松的江湖蝼蚁,他骗我又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大不了就是让我坐在房间里画「春宫图」罢了。”吕淼之模样委屈。 沈箫早前就听闻「妙书生」嗜画成痴,只要是为了画心中想画的人景物,他什么都愿意干,甚至愿意去死。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画痴,沈箫略显鄙夷地撇了撇嘴。 听到吕淼之提到「春宫图」,江昀这才有了点兴趣,便轻咳两声答应道:“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把你今晚画的那些图送我,我就让你为我作画,如何?” 沈箫:“......” 吕淼之差点喜极而泣,赶紧献宝般将收在怀里的那些图送到江昀手上,并承诺道:“江公子若是喜欢这类,下次你与男子欢爱时,小生也可在旁观摩作画,绝对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江昀气得脸红:“......”「你怎么不是哑巴呢?」 沈箫则故意东张西望,视线乱瞄,耳垂红得如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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