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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史炮灰自救手册

时间:2024-09-03 2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黑裙鸦

  这明晃晃的惊惧与躲避使得谢承南心中莫名有些发堵,但他还是垂下手,默然不语。

  叶澄的面色依旧惨白,瓷白的脖子印上一圈刺目的红痕,仿佛在向人昭示着这脆弱的部位方才受到了怎样可惧的外力。

  半晌后,叶澄才渐渐呼吸平稳,回过神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委屈涌上,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了。

  是,他能理解,谢承南现在是痴傻的状态,脑子不允许受刺激。

  可他还是委屈的不得了,他从穿过来的那天起,就跟个幼师一样哄着、爱护着谢承南,生怕这傻子受一丁点儿委屈。

  就连今天这幅画,也是他怀着希望谢承南早日恢复的心情用心画出来的,结果却落了个险些丧命的结局。

  就算他叶澄心再大、再能理解谢承南的状况,此时此刻,他也很难不委屈气闷。

  他的双手搁在身前交缠,眼睫轻颤,眼泪不知不觉再次掉了下来。

  他哭得伤心极了,忍不住一边啜泣一边抱怨:“傻子...谢承南...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他的声音因为哭泣略微沙哑,尾音上扬着飘进了谢承南的耳中。

  谢承南望着人,生平头一回在心底产生了一丝愧疚感。

  “对不起。”

  他喉结上下滚动,生怕吓着人似的,轻轻地开了口。

  叶澄闻言一怔,随即吸了吸鼻子,看都没看他一眼,说:“你...先、先出去,我想静一下。”

  谢承南垂着头,扫了眼地上的画几秒,便默然走了出去。

  /

  此后一连几日,叶澄都委屈着,不愿与谢承南近距离接触。

  可他又做不到完全不管不顾,只得别别扭扭地派柳絮每日定时定点给人送饭菜,又偷偷摸摸往柴房抬了几层新被褥。

  但每次在院中对上谢承南的眼睛,叶澄便能回想起前些天谢承南掐他脖子那档事,旋即抿紧唇,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就走。

  几番下来,叶澄心中的气不但没消,反之愈发气恼。

  他气极了,这傻子就是傻子...连道歉都不会!

  如此一想,他就更不想与谢承南讲话了,每次见了人,嘴巴撅得都能挂上把油壶。

  待谢承南意识到叶澄还在与他闹气时,叶澄已经彻底不愿搭理他了。

  于是,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刻意讨过任何人欢心的谢承南,终究是忍不住在晚上与宋子安碰面时,问了一句:“你可知如何哄人开心?”

  “属下以为——”

  “这如何——如何哄人开心??!”

  宋子安猛地抬起头,瞠目结舌,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话。

  谢承南不满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幽幽睨了宋子安一眼。

  “这——属下以为,如若要哄人开心,还得对症下药。”

  宋子安身子一僵,硬着头皮说:“您——可是做了惹人不快的事?”

  半晌,谢承南说:“是。”

  宋子安:?居然承认了?!

  “那既是做了叫人不快的事——”宋子安压下心头的惊诧,继续道,“那便做一些叫人开心的事不就好了?”

  “做什么?”谢承南又睨他一眼。

  宋子安思索片刻,认真给出法子:“既是您惹得人不快,那这做何事还得您自己想,属下一个局外人,还是不出主意的好。”

  “总之,您瞧瞧人家喜欢什么,投其所好就是了。”

  “再有便是与人说话时,声音放软些,装得可怜些,令人生了怜悯心,自然就不与您计较了。”

  闻言,谢承南一直微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留下句多谢便拂袖而去。

  宋子安则留在原地,独自惊愕了许久。

  待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幸灾乐祸。

  嘿!他们这从不出错的谢大人,总算栽了回跟头,着实有趣,只是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叫谢大人烦心...

  /

  清晨,天光还未大亮,整个紫藤院雾气茫茫,院中的树木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叶澄今日醒的早了些。

  趁着下人们还未起床,他推开房门,打算按照穿越前的习惯做做广播体操。

  结果刚伸了个懒腰,就瞧见雾气中有个高大的身影,在院中的花丛中立着窸窸窣窣,不知在做些什么。

  嗯?下人们中有个子这么高的人吗?

  他眯起双眼,看过去。

  这一瞧不要紧,待看清是谁后,叶澄立刻嘟起嘴巴,小脸垮了起来。

  这不是那个傻子谢承南还能是谁?

  叶澄连操也不想做了,砰的一声便关上了房门。

  没承想,下一秒房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叶澄身子一顿,狐疑着回身看去。

  居然是谢承南。


第10章

  “你来做什么?”

  叶澄抿紧唇,绷着脸不看人,接着作势就要转身,不料却被谢承南一把拉住手。

  一来一回,便撞进人的怀里,下巴磕上了谢承南的胸膛。

  但此时的叶澄顾不上这有些过界的肢体接触,因为他感觉自己被拉住的那只手上,传来一股湿漉漉的触感。

  他迟疑了一秒,朝下看去,只见谢承南骨节分明的手上竟然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随后,他不可置信地抬眼,果然发现谢承南另一只手上正攥着一支带尖刺的红月季,那只手同样血迹斑斑。

  血珠顺着谢承南的手腕缓缓滑下,直至炸开在地上消失不见。

  “你...”叶澄惊的说不出话。

  谢承南感受着怀中软绵的触感,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低低开口:“送给你,生的、最漂亮的一支。”

  “我之前、弄伤了你,是我不好,所以,我也将手刺伤了,你莫生气了。”

  他的声线偏冷,此刻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一片恼人的羽毛轻扫过心间,令人听了麻酥酥的。

  叶澄的薄唇张合了几下,却没出声,只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头缠绕。

  原来这傻子...大早上的起床就是为了给他摘花...还把自己弄伤...真是个傻瓜...

  叶澄这些天来的委屈与气闷忽的一扫而空,只觉自己也是好笑,跟个傻子置什么气呢?

  他的唇角不自禁弯起,扬手接过了那支鲜艳欲滴的红月季,刚欲开口,谢承南便又顶着一双湿漉漉的黑眸说话了。

  “你不、不跟我一起,我吃不下饭去。”

  叶澄:“......?”

  之前送去的饭都让狗吃了???

  可傻子没瞧出叶澄眼中的不可置信,依旧可怜兮兮地与人对望。

  叶澄哭笑不得,旋即飞快地关紧房门,将谢承南的双手捧起,然后有些心疼地朝人手上轻轻吹了口气。

  “疼不疼啊?真傻...”

  嗔怪间,他将谢承南拉到床榻上坐好,又拉开铜镜下的木柜,翻出一盒止疼止血的药膏。

  谢承南不语,只是静静凝视着叶澄为自己上药,手掌处很快传来夹杂着刺痛的冰凉感。

  他忍不住想,装可怜这法子倒是对这人有效...

  “你不要乱动,等药晾干。”叶澄将药膏扔到一边,用手指轻点了下谢承南的手腕,认真嘱咐着。

  谢承南点点头,低低回了句好。

  不一会儿,谢承南手掌心的药膏便逐渐渗入伤口,呈干涩状。

  叶澄又捧着人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一番后,才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困意便又袭了上来,他今天属实是起早了。

  窗外仍旧雾气朦胧,丝毫不见消散的迹象,估摸着搁在现代,此时撑死也就才五点多。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厌厌地斜倚在了床榻上,阖眼之前还不忘交代谢承南:“你若是觉着困,也躺下再睡一刻吧。”

  见着眼前人对自己丝毫不设防的单纯模样,谢承南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

  半晌,他低低问了句:“我睡哪里?”

  可叶澄已经开始迷糊,也就并未深究谢承南话里的深意,听人问了这么一句,便迷迷瞪瞪地伸手一扯,将人一同拉倒在榻上。

  “自然是...睡床上...不然睡哪里...”

  说罢,便沉沉睡死过去。

  谢承南:“......”

  盯着叶澄精巧的侧脸片刻,谢承南便伸了伸腿,在床榻上躺平,阖上了双眸。

  不料还未过一刻,一旁的叶澄就不老实地环上他的脖子,还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口中不住呓语:“熊...我的小熊...”

  谢承南:“......”

  莫非这人梦见了黑瞎子?

  他呼吸一窒,欲要将人扒开,不料他一用力,叶澄便力气更大的缠上来。

  如若眼前人是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他定毫不犹疑地将人捆了去,可眼前的人是身子骨软得似棉花的叶澄,若是强硬将人推开,说不准哪处就伤了...

  片刻后,谢承南放弃了挣脱,任由人搂着去。

  /

  辰初,金色的阳光透过木窗缝隙钻进房来,虚虚打在床榻上。

  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环着谢承南的手,侧躺在床榻上面对着谢承南,衣领微微散开着,呼吸声均匀清浅。

  因着睡熟的缘故,一呼一吸间还隐隐露出湿润的小舌。

  许是又做了什么梦,轻轻地嘤咛一声,不自知舔了下嘴唇,原本干涩的薄唇即刻便沾染了水光。

  媚态无伦,似是画中勾人的男妖精。

  早已清醒的谢承南眼神暗了暗,喉结轻滚,旋即伸手拉了拉叶澄的衣衫,将那处诱人的红粉遮了个严实,下了床,回了柴房。

  而叶澄又过了一刻后,才悠悠转醒。

  柳絮听见声响,便踏进来准备服侍,不想见到叶澄的那一刻,脸上便升腾起了红晕,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

  叶澄挠挠头,倏然不经意瞥见铜镜中的自己,瞬间也红了脸。

  不知是不是因方才起身动作太大的缘故,轻薄的外袍已经从他的肩上滑落到腰间,亵衣也大剌剌地敞开露出一片莹白。

  怪不得人家小姑娘都不敢看了。

  也不知谢承南是何时离开的,若是瞧见自己这副样子,该多难为情啊...

  他连忙整理好衣服,柳絮这才敢抬眼继续上早膳。

  /

  既然已经与谢承南重归于好,叶澄便也不再恼被意外掐脖子这件事,反之在心底谋划起自己要做的正事。

  照常用过早午膳,到了申时,他便叫来了柳絮,吩咐着:“去将那傻子寻过来,本公子要出趟府。”

  “是。”

  柳絮应了声,便向柴房走去。

  而一旁欲跟着同行的王全,被叶澄不动声色地打发,最后只得讪讪地退了下去。

  待出了府门十米开外,确认无人跟来后,叶澄才一扫纨绔姿态,牵上了谢承南的手。

  他的小脸因为头一次出府的兴奋变得红扑扑的,像深秋枝上熟透的苹果。

  谢承南扫了他一眼,暗笑这人没见识,嘴角却不自禁噙了笑意,又在叶澄转头时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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