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是装作思考了一会儿才拒绝的,想也不想的拒绝会很伤人的心。 “学习为重,你还小。” 林萌快哭了,“可是,你也才十七啊。” 顾望,“……” 顾望还在想怎么拒绝,林萌突然把头伸进了窗户,在顾望侧脸碰了一下,顾望躲得快,只是若有似无的擦了一下。 他表情淡了下来,“对不起,我暂时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想法。” 即使不开心,顾望也很难直接甩人脸子。 林萌点点头,泪眼婆娑,“我明白了,我来之前,我朋友说,如果亲一个人他不脸红,就是不喜欢你,没希望,怎能努力也没用。” 她捂着脸跑了,教室里几个人嘻嘻哈哈起来,“顾望,那是高一二班的班花哦,在学校很有名的。” “哇,望望好狠心,好冷漠,好无情!” 顾望跟他们笑闹了两句,看见贺清桓过来,站在了窗台边。 顾望仰头看着他。 贺清桓看向他的桌面,“在做作业?” 顾望点点头。 其实这两人现在奇怪的相处模式早就引起了班里人的注意和猜测,只不过他们不说,他们安安静静的看戏,看完了私底下分析,虽然迄今为止,他们屁都没分析个出来。 贺清桓的手绕过顾望的后脑勺,搭上了顾望右边的侧脸,将他面向了自己,等于是整个搂着对方。 顾望感觉自己的脸烧起来了。 刚才那个女生的话出现在脑子里:如果亲一个人他不脸红,就是不喜欢你,没希望,怎能努力也没用。 顾望想往后退,他以为贺清桓也…… 但是没有。 贺清桓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按上了刚才女生碰到的地方,他手估计刚洗过,很凉,碰上顾望脸的时候引起人的战栗。 他慢慢擦,用的力道也慢慢大了些,眼神也阴郁下来。 戾气跟着缓缓渗出来,缠着顾望。 但他动作看起来却又很温柔,他完全不顾忌是在教室,他眼里只有顾望。 他擦完了,满意了,捧起顾望的脸,微微抬起来,轻声道, “望望,我没资格管你,你是自由的,可我最近常常忘记这一点。” 我总觉得,你本应该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的
第40章 走廊尽头传来一群人嬉笑打闹的声音, 顾望垂着眼,抬手将贺清桓捧着自己脸的手掰了下来。 “你想多了。”顾望翻开练习册,淡淡道。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顾望的指尖抽了一下, 神经上的痛感沿着手臂而上, 引起半边身体都跟着麻麻的疼起来。 贺清桓站在走廊里,他神色晦暗的看着顾望, 压得顾望觉得有些窒息。 但也只是有些。 如果他现在是原身, 有着原身的情绪, 他肯定会喜极而泣, 他肯定会开心得立刻扑进贺清桓怀里。 但不是, 可不是, 顾望却觉得很难过,他分辨得清, 难过的情绪一定是他自己的。 - 沈诏拎着球拍和宋之言一路从走廊过来, 他趴在了顾望旁边的窗台上, 问道, “望望, 我明天生日, 你快问我想要什么?” 顾望放下笔,顺着他,“你想要什么?” 沈诏惊喜的捂住嘴, “啊啊!真的吗?你要给我送礼物吗?那怎么好意思?” “……”顾望笑了,“那我不送了?” “别呀, 我想要,就是你给我弹吉他。”沈诏羞羞答答的说了他想要的生日礼物。 顾望一愣,随即应了, “好啊。” 原身爱玩儿,电吉他和民谣吉他都能上手来两首,算不上特别好,但要是练练,也还可以。顾望也会,他当时在大学是音乐社的,听学姐弹了一首《送先生》之后,无法自拔的爱上了这门乐器,后来也有去外边的琴行当过老师。 沈诏高兴的跳起来,“那我去订位置,you在市中心开了一家清吧,明天开业打五折。” 他们三个人中,沈诏是最囊中羞涩的那一个,不是家里给的零花钱不够,是他太能花,吃的喝的玩的,在月初的时候,下单时眼睛眨都不眨,大概怎么形容呢?如果购物网出了农药味儿的饮料,他都要买来尝尝。 因为总在买无用的东西,他家里人就在严格控制他的零花钱,于是一到月底,准确来说,是一到每月中旬,他就开始吃顾家饭和宋家饭。 他刚说完订位置,旁边的宋之言就炸了,“求你了,你省着点,我也没多少了。” 顾望笑出了声,合着沈诏过生日请客是宋之言花钱。 沈诏,“我听不见。” “但我还没想好请哪些人去,我跟班里人关系都还可以,我同桌肯定得叫着,还有我们班长和团支书和学委,他们平时也给我放了挺多水的,但越枫也说要去,可我跟他不熟哎。”沈诏划着手机,嘀嘀咕咕,完全不在乎旁边的宋之言脸黑得像锅底。 顾望有点惊讶,“越枫自己说的要去?” “对啊,”沈诏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慢吞吞道,“我本来不想答应的,但是他说给我送大蛋糕,那我……” 顾望和宋之言对视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顾望又觉得不可能,越枫在书里被提到的并不多,但只要他出现,作者基本都会形容一下, 如果说贺清桓是下达斩杀命令的人,越枫就是刽子手,贺清桓如果杀人,越枫绝对会是递刀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远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平易近人。 宋之言看着顾望和沈诏有点愁,怎么一个两个都被那样的人看上了呢?更愁的是,好像只有他不是被人追的。 外面起风了,本来晃晃悠悠挂在枝桠上的枯黄树叶被吹落地,地上卷起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浪潮。 下午的夕阳是粉色的,映的整栋教学楼都处在暧昧的黄昏里。 它穿透玻璃窗户,洒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将每个人都笼罩其中。 顾望已经练了大半个小时的字了,写字使人心宁,自贺清桓之前在自己耳边说了那句话之后,顾望就一直觉得闷闷的,静不下来。 顾望下手狠,字帖那层临摹纸被他用钢笔划破,他翻页的时候,眼前被放了一杯奶茶。 越枫笑嘻嘻的趴在旁边,“阿桓给你的。” 顾望收回视线,“我不喝奶茶。” 越枫往旁边看了一眼,犹豫一下,又看向顾望,“顾望,阿桓之前不懂事,你原谅他一次,就一次,我们阿桓对人可好了。” 只要你听话,他是一定不会把你关起来的。越枫在心里默默想道。 顾望没说话。 他懒得说,没人知道,原身吃了多少苦,他们都以为,原身只是追了贺清桓大半年没追到而已,他们不知道,原身已经因为贺清桓死过一次了。 越枫叹了口气,开始真情实感的卖惨,“其实我们阿桓吧,从小就过得特别苦,你看他锦衣玉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继承人的身份,众星捧月。” 越枫看见贺清桓站在走廊里,神色淡淡的,心脏抽了一下,他沉下声音,正经了些,“阿桓他,不会喜欢人,也没喜欢过人,他妈生他时难产,保大保小选保小是犯法的,但是他妈当时是自己喊着,如果保大她就去死,阿桓他爸吧,也不是什么好人,阿桓于他而言,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够了。” “阿桓五岁就被人绑架过,后来家里多了一群私生子,阿桓可能是狠了些,但他不狠活不到现在,他习惯了,他没对人好过,也没被人单纯的喜欢过,你要是生气,你打他都行,你别这样,阿桓知道错了。” 顾望的笔尖在纸上停了很久,越枫以为他没听,又连着叹了几口气,准备走了,走之前,他看见顾望面前的透明临摹纸被滴下来的几滴水晕湿。 越枫怔了一会儿,越发的搞不明白了。 搞什么啊这两人? 顾望心里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他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别的什么,他明明是一个很洒脱的人,如果没有贺清桓,他可以让原身过得很好,让沈诏和宋之言成为与原本书里完全不一样的人。 但随着贺清桓的靠近,顾望能感觉到自己也在改变,他的情绪越发的容易被贺清桓牵动,毫无感情经验的顾望,除了茫然,就是慌乱。 是避不开原剧情还是自己不够坚定? 他低着头,窗台边的人何时换了都不知道。 贺清桓来到顾望身边,低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才俯身把人的脸抬起了面向自己,用纸巾把顾望眼下的泪擦了。 “你别哭。” 哭也没用,你跑不掉。 那杯奶茶最后是被扔了,顾望当着贺清桓的面扔的,因为垃圾桶在教室后面,顾望在第一排,他拎着奶茶一路往后走,就有人朝他看。 “砰”的一声,奶茶砸进桶里,顾望神色淡淡的,完全看不出之前哭过的样子,他仍旧认为那是原身的情绪,理不清楚的东西,索性一杆子打死。 [你们分析出来没有?这两人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还不够明显吗吗?贺清桓在追顾望啊。] [!!!!!!!!!!!] [我需要证据!] [这需要什么证据?你自己没长眼睛看不见吗?刚才贺清桓给人擦眼泪来着,哇哦,好苏好苏好带感,明明想把人一口吞下去,但动作还是那么温柔,与这样的男孩子在一起,会很性福吧。] [我上头那位大概是在ghs吧。] [来,压吧,来压贺清桓能不能追到顾望!] [肯定得是能追到啊!顾望之前喜欢贺清桓喜欢得死去活来,现在顶多算闹闹小脾气吧,而且我看贺清桓这段位,比顾望高啊。] [我也压能追到。] [我压能,但我觉得应该很难,你们不懂,被伤过的心还能爱谁,还有,早干嘛去了?] [其实,我觉得,他们不在一起挺好的啊,我们正好可以一人一个。] [是姐妹了是姐妹了,我早在这么想,他们在一起纯属浪费资源。] [+1] [……] - 晚自习快下的时候,李舒雅拿着几张表进来,给了体委,才上讲台慢悠悠说道,“秋季运动会在下周举行,要是我们班的总分能在全校拿第一名,晚上我们看电影,老师请喝奶茶。” 李舒雅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群人就鬼叫起来,十分捧场,电影不电影的不重要,主要是运动会那三天全校停课,没有项目的话,还能溜到校外玩儿。 李舒雅走了,体委拎着他的报名表到处抓人报名。 短跑跳远之类的项目一般比较抢手,属于热门项目,像一千三千五千这样的长跑,每回都是几个班干部顶上,跑得半死不活不说,还拿不到名次。 体委站在讲台上,喉咙都喊嘶了。 “没有团体精神!太失望!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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