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刚把他送回房间,盛枝郁就让林蔚与帮他解除了腿疾的限制。 即便能恢复行走,但这双腿踏在地面上时,还会让盛枝郁有种身体的一部分难以自控的陌生感。 他扶着桌沿慢慢地站了起来,等双腿适应好之后,才往前迈进一步。 然而没等他踩实在地上,一只手却从身后横落,稳稳地扣住了他的腰肢。 还没等他靠到那人的胸膛上,却先听到了一声沉哑温淡的低唤。 “哥。” 祁返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盛枝郁扣住了他的手臂,勉强地保持住距离。 然后,条件反射地屏蔽了林蔚与。 “……谁让你过来的?” “我本来在书房等你。”他不愿意靠过来,祁返便主动贴了上去,“准备向你汇报工作。” 这是盛枝郁在办公时的习惯,一个项目完成之后他需要下属的汇报总结,以吸取经验。 祁返虽然在他手下只工作了一周多,但显然已经将他的习惯摸了个透彻。 盛枝郁侧目扫了他一眼:“那是公司的事,回来之后我有让你这么做么?” “没说不用,我都默认需要。”祁返唇角轻挽,将盛枝郁垂落的手轻轻托起来,“现在能走么?腿能不能用力?” 盛枝郁嘴唇微微抿起,最后还是慢声开腔:“扶我走一下。” 祁返轻声笑了下:“今晚辛苦了。” “不辛苦。”盛枝郁纯色的瞳慢慢上移,落到他的脸上,“毕竟我看了那么一出好戏。” “你在夸我吗?”祁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谢谢。” “……” 盛枝郁:“你的小白花演技还是留着给主角吧,我欣赏不来。” 主卧宽敞,祁返带着盛枝郁从房门走到露台,又沿着床边绕了一圈,直到盛枝郁略微有些喘,他才慢慢停下。 “不让林蔚与帮你调整一下身体数值?” “你不在的话,我会让他帮我调。”盛枝郁说完,顿时有些懊悔。 果然,祁返一下就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我不在林蔚与才能帮你调?”他的声音渗着低沉磁性的笑,“那为什么我在的时候林蔚与就不在了啊?” 虽然林蔚与对屏蔽这件事抗议过很多次,但盛枝郁都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只要不影响任务,这种决策无伤大雅。 可是现在被祁返发现,他却又莫名地觉得不自在。 仿佛坦白,自己是默认了和祁返独处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为什么屏蔽林蔚与?”祁返的问声贴着耳骨慢慢落下,呼出一片细细密密的痒,“是不想让他听见我叫你哥哥么?” 这人惯会得寸进尺,盛枝郁懒得和他在这个话题上掰扯,随声道:“嗯,你不要脸我要脸。” 说完,他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而祁返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心,维持着托扶的姿势不动。 盛枝郁眉头微蹙:“松手。” 祁返并未从命,掌心反倒细细地贴着盛枝郁,沿着他的手掌纹路慢慢摩挲:“今晚有交谊舞的环节,我不想和苏意允跳,但又不能崩人设……” 祁返的声音放低,仿佛在和他分享某个狡黠的秘密:“所以我躲在了后厨。” 苏意允有找过祁返,而佣人对他统一的回复都是,很多事情需要祁先生去确认,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祁返又被找去了哪里。 “你也是挺了解主角的性格的,笃定了他不会去后厨找你?” “嗯。”祁返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的手背,“十八岁的第一支舞,我不想和他跳。” 话音刚落,盛枝郁就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轻轻扣住。 祁返将他牵着转了半圈,低头捉住了他的视线,嗓音温慢:“现在,你是不是该赔我一支舞?” 琥珀色的双瞳像一汪清泊,盛枝郁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视线稍抬,漾出极轻的笑:“你躲着苏意允,然后找我赔你?” “嗯。”祁返应得轻易,“二哥不陪我跳舞,那我不得找大哥?” 盛枝郁的指尖轻轻落到他的下颌上,沿着他的轮廓轻轻摩挲,声音轻慢沁着从容的笑意:“你就这么想占你哥便宜?” 这句哥是祁返自己要叫的,可是当他真的从盛枝郁的口中听到时,却又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烫了一度。 如果盛枝郁真的是他的哥哥…… 祁返忽地低头,一口咬在了盛枝郁雪白修长的颈间。 “嘶……”盛枝郁没设防备,猝然被他这么使坏,只觉得颈侧刺刺地发疼。 他回头看了祁返一眼:“发什么疯了,又开始咬人。” “没疯。”祁返的声音比先前哑了三度,眉尾眼角落上了淡淡的痞意,完全不是后花园里那副无辜小白花的样子。 他舔了舔微尖的犬齿,恶劣地开口:“不真的下口,又怎么能算占哥哥的便宜呢。” 盛枝郁压着祁返的肩膀稍稍推开,掌心覆盖在自己的颈侧,一个濡湿的齿印赫然就在其间。 他轻哂了一声:“我才不要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弟弟。” 祁返含笑捉住了他的手,对盛枝郁的批评不以为意:“想和哥哥跳舞也叫没大没小么?” “……我不会跳舞。”盛枝郁后撤半步,腿弯抵在床沿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很累,又慢慢地坐了下来,“以前也没跳过。” “这么巧?”祁返却道,“我也不会。” “……”盛枝郁这下是真觉得有些好笑,“那你要我和你跳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祁返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俯下身和他对视:“盛枝郁,你十八岁生日是怎么过的?” 这个问题有些突然,盛枝郁回忆了片刻。 他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出道了,工作正忙,每天奔波在不同的城市。 十八岁的那天,他正在飞机上,跨零点的时候他用只是看着自己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用上面的世界时钟倒计时,然后给自己说了声生日快乐。 十九岁的生日倒是挺轰动的,毕竟那时候他已经有粉丝团和后援会了,下班的时候经纪人给他准备了蛋糕和礼物,也算是人生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惊喜。 “没过,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他随声说。 祁返的手顺着他的膝盖后落,托起他偏瘦的小腿慢慢揉捏。 “那你觉得遗憾吗?” 祁返的力道不重,一点点地放松他疲累的肌肉,盛枝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你呢?” “我?”祁返轻笑,“是出于礼貌地反问一下,还是……对我感兴趣了?” 盛枝郁轻描淡写:“你可以选择答和不答。” 还真是好强硬的问话方式。 祁返屈膝落地,将他的腿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地抚过脚踝。 这么瘦一点,一只手就能握住。 “我每一年都过得很隆重。”他慢慢抬起视线,低声说,“渣攻组的组长很有仪式感,成员的生日他都要大办特办。” 盛枝郁慢慢地嗯了一声,视线稍转,漫不经心道:“真讨厌你们这些过得那么幸福的小孩。” “是么?”祁返视线垂落,敛过一瞬难以察觉的暗色,“我们幸福的小孩表示很无辜。” 盛枝郁顿了一下,忽然看着他的眼睛:“祁返,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片刻的沉默后,祁返轻声笑道:“七月二十五日。” “三分钟后的明天。”
第040章 虽然已经隐隐地从祁返今晚格外异常的反应里嗅到了端倪, 但他承认的瞬间,盛枝郁还是会感到意外。 三分钟……? 为了避免更多的意外,盛枝郁低声道:“你的生日?” “嗯, 我的。”祁返琥珀色的眸子清亮而润泽,窗外的月光淌落其间, 像是一层薄薄的霜, “虽然和这个世界的人设凑巧, 但也确实是我本人的生日。” 盛枝郁一时感觉自己的舌头磕绊了一下,默声看了他片刻:“你多大了, 还惦记着生日。” 祁返失声轻笑:“我以为你会先说‘生日快乐’。” “我的员工守则里没写在执行任务时遇到同行生日需要祝贺。”盛枝郁的手慢慢撑落在身后的床褥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祁返。 祁返眉梢微挑, 小狗似地往前, 下巴轻搁在盛枝郁的膝盖上:“那,看在……我是你床伴的面子上?” “我对床伴向来不温柔。” 祁返歪了下脑袋,仍是没有气馁:“那看在我给你做的鸡蛋面的面子上?” 盛枝郁撩唇:“你给林蔚与也做了, 要不我让他来跟你说?” 他虽然没有答应,但拒绝的意图也不明显, 祁返落在他膝盖上的指尖微动, 慢慢上移, 沿着内侧细瘦而糯软的腿肉游走着。 触感像是鲜奶油调制的冰皮, 羸弱得能诱起人心里至深处的侵占欲和控制欲。 因为林蔚与替他消除了腿疾所带来的大部分负面效果,所以他现在是能感受到祁返那只逾矩的手。 ……这个人对他身体的熟悉和了解程度, 比盛枝郁想象中的还要深。 “还有两分零七秒, ”祁返一只手撑在他腿间的床面上, 一寸寸逼近, 气息洒落在他的颊边颈侧,“哥哥, 祝我生日快乐好不好?” 盛枝郁的本意是逗逗他,毕竟哪怕就算没有那层暧昧不可说的关系,他出于同事的情分也会给一句祝福。 可是祁返真的太缠人了。 因为刚刚的走动,盛枝郁只开了床边这一盏灯,室内的灯光昏暗,将两个人的轮廓都渲染得模糊不清。 祁返的唇离得很近,但是又不真切地落下,使得脸侧的皮肤灼起了阵阵的热晕。 而热又往更隐秘的地方蔓延。 祁返似乎察觉到了,小动物似地贴着盛枝郁的脖子蹭了蹭,诱惑道:“哥哥再不说的话,我就要做坏事了。” 盛枝郁浓郁的眼睫慢慢垂落,气息微沉,视线落在祁返这张还未脱离少年气的脸上:“你想做什么呢?” 祁返眼睛眯了眯,舌尖轻轻舐过唇面:“我……”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撞破了一室的暧昧。 盛枝郁眉头微蹙,他是不慌的,却发现跟前的人忽然将他一把抱起。 祁返的动作且快且稳,扶着盛枝郁的腰将人托抱在跟前,便转步进了浴室。 盛枝郁的手攀着他的肩膀,直到被他轻放到洗手台上,才好笑地开口:“你这么心虚做什么?” “……还不是都怪你。”祁返略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顾着上来扶你,门好像就随手这么掩着。” 盛家人没有盛枝郁的允许是不会随意开门的,可如果是虚掩着……那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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