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号男男女女三五成堆,气氛却有些古怪。 人群基本分为三拨。 分别以孙晓雅为首,和杨舒乐为首的两拨人正在对峙,剩下的就是些没有参与的。 苟益阳远远见着他,走过来一惊:“不是不来吗?” “寝室无聊,就来了。” 陈默懒得说他不想听周窈茕演不走心的苦情剧,更不想被一遍遍催着回那个家。 他看着围了不少人那儿,抬抬下巴,“什么情况?”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常年奔走在吃瓜第一线的老苟同学,高深莫测道:“只能说经过昨晚,咱们班孙晓雅和杨舒乐彻底撕破了脸,以后有这两人在的地方,估计都是尸横遍野。” 这时有人注意到了陈默。 气氛莫名一松。 还有些这段时间和他有接触的打招呼,“默少,你也参加?” “不是刚病了吗?南山后半段全是上坡,能骑?” 陈默回:“不骑,不是说大巴能直达山顶?” “俱乐部入门首要规则,就是不能带成员以外的人参加活动。”说这话的是从发现陈默后就一直盯着他的杨舒乐,今天的他脸色有些委靡,目光却透着阴霾,目光看向旁边的老苟,“苟益阳,你违反规则是不是得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现场没声音了。 说是不带人,其实哪有那么严,往常也有过不少前例。这个俱乐部因为聚积了学校不少有点名气的学生,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进,所以才有这个规则,怕有人不守规矩把人带出去搞出事故。 谁知道杨舒乐会突然发难。 昨晚的事像是分水岭,过去杨舒乐是如何低调为人处世的,今天的他就是如何明目张胆显示他和陈默关系不合。 陈默拦了下老苟,扫过去:“这事儿和老苟没关,你有意见,找个说了管用的出来再跟我谈规则。” 孙晓雅在旁讥讽杨舒乐,“就是,说别人搞特殊,你身后那几个当初不就你拉进来的?” 杨舒乐那边的人立马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孙晓雅,过分了吧。” “舒乐也只是提醒要走流程而已,你要看不下去你退出啊,本来就看不惯你们女生,一天天吵死了。” 孙晓雅这边都是女生。 当场就变了脸色。 “你们厉害,平日里多油腻没点自知自明是吧?” “说事就说事,攻击女生显得你们高人一等?” “垃圾!” 现场是怎么闹起来濒临失控的,估计不少人都有些懵。 “都干什么干什么!”这声怒喝来自齐临。 他和席司宴并排从另一头走过来,就近一把拉开差点撕扯起来的两个人,目光环视一周,“都疯了不成,孙晓雅,怎么回事?” 孙晓雅指向陈默,“他能不能参加?” “陈默是我叫来的啊。”齐临不解,皱眉开口:“我都提前上报过,活动经费平摊,他那份算我头上,谁有意见?” 一些人面面相觑,低了头。 旁边的陈默问老苟:“他的话这么管用?” “他俱乐部副会长。” 陈默挑眉,“哦。” 这时陈默发现席司宴的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又淡淡收回,开口的声音不大,足够所有人听清:“谁还有事?没事全都上车,今天闹事的找齐临登记,下次都不用来了。” 一群人畏畏缩缩往车上挪。 老苟搭着陈默的肩膀往车上走,“不用怀疑,那位是正会长,他的一言堂。”
第19章 虽然闹得不愉快, 上了车后的气氛依然渐渐和缓。 毕竟是一群十几岁的年轻人,又身处平日里压力极大的高中阶段,说起户外活动, 都忍不住兴奋和雀跃。 到南山差不多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车上打打闹闹, 有人听歌有人热烈闲聊。 上车没多久, 坐在陈默后边的齐临扒着椅背拍他,“别介意啊, 第一次来就让你不愉快,我应该提前在群里通知一声的。” 陈默回头,“是我临时改了主意, 怪不着你。” “那你今天就好好玩儿。”齐临知道他昨晚进医院的事儿, “我统计过了, 今天嫌热不骑的人起码有一半, 山顶有新修的露天泳池,晚上我们还有烧烤活动,你就当来放松。” 陈默问:“你们从半山腰出发?” “是啊。”齐临点头。 这时齐临旁边原本低头看手机的人抬头, 眉毛微皱,“你想骑?” 陈默摇头,“我不骑。” 席司宴盯他一眼, “最好是。” 骑是真的没有骑。 只是等到要骑的人在半山腰的临时点换完装备,出发没多久, 骑得哼哧哼哧的时候,就发现后面传来了小电驴特有的那种动力不足, 嘟嘟嘟的声音。 这会儿坐大巴上山的人早就走了。 而原本也该在车里的人, 此刻跨坐在电驴上, 戴着一顶浅蓝色的头盔, 风将他的白色外衫吹得鼓起, 过弯时,长腿轻易在地上踮脚压弯。 这时候人群还没有那么分散,基本就是前后脚的距离。 几个人认出他。 “操!默少你搞毛?拉仇恨?” “嫉妒了,看起来好凉快,我也想骑。” “你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个鬼才主意的?” 小电驴没搭理,慢悠悠超过人,只是前去没两步车上就放起了一首歌。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我永远不会堵车 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 我马上就到家了 …… 后面一伙人:“……” “………………” “兄弟们,抄他!” 凭借一己之力拉满了所有仇恨,一伙人用以往日里绝对不可能的时间跑完半程,都一边觉得好笑一边骂娘。 中途休息,有人在公路前后张望。 “陈默人呢?落到后边还是前头去了?” 有人回答,“前去了吧,他那俩轮子怎么着也比我们这两个轮子来得快啊,这他妈可是上坡,他那个又不用使劲。” “我比较怀疑他那个电能不能撑到山顶。” “要是撑不到,那就好笑了。” “那还等什么,爬起来继续啊,该我们上去嘲讽嘲讽他了。” …… 热血动力不减,而被猜测动力不足的陈默,在快到山顶的时候确实发现车快要没电了。 这一年的南山还没有彻底开发,站在山顶时,偶尔能看见底下的房舍隐没在山野林当中,环山公路如巨龙盘旋,给人一种险峻感。 而这条险峻的马路上,有个人下车推着电驴慢慢走着。 走了没多久,后边滑来一辆红黑相间的自行车,发出紧急刹下特有的那种嘎吱声。 “没电了?”一只脚垫在地上,掀开太阳镜的席司宴朝他看来。 背着山顶的残阳,眼前的人轮廓镀上一层光晕,印得眉眼越发深刻清晰。陈默很确定,他绝对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陈默看了一眼电驴,点点头:“嗯,快没电了。” 席司宴往山顶看了一眼,“推得上去吗?” 陈默朝前抬抬下巴说:“难不成我说上不去,你还想代劳?” 等到后面那群人追上来的时候,就发现,电驴确实是没电了。 推车的人却不是陈默。 他手里换了一辆眼熟的自行车,而比赛从来都是第一的会长大人,手里正推着那辆和他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小电驴。 众人纷纷吐槽。 “宴哥,什么情况?你这好人好事做的,让我们嘲讽都不知道往哪儿喷了。” “依稀记得,那年我腿骨折,宴哥你可曾记得你对我说了什么?” 席司宴也不在意以往到了这里冲得像野狗的一群人,纷纷下车开始走路。 配合问:“说了什么?” “你说,强调了那么多遍注意事项听不见?你聋了?!” 一片唏嘘声。 “啧啧啧。” “往事不堪回首,没有心的不能留。” “南山一代车神,终究是被外边的野男人勾搭走了。” “是哦,还是个骑小电驴的野男人。” 席司宴上脚一个个踢过去。 “就你们嘴巴会说。” 野男人陈默在旁边看够了热闹,抬手说明:“知道他要推小电驴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其他人好奇询问。 陈默一字不落复述:“嘲讽别人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的?南山能净化心灵还是滋养身心,上赶着来这儿找骂。” 其余人笑得不行。 纷纷,“老席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病号,昨晚的视频大家可都看见了,默少那把细腰,多少女生都嫉妒比纸薄,对人客气点听见没。” “是啊,这么会说怎么着也该再多说点。” “陈默,你骑回去,再让我骂两句。” …… 谁也没料到,今天的大部队最后那几百米是走着到的。 山顶周围有不少民宿,是一个小的度假村,只是还没有怎么形成规模。一群大汗淋漓的人到达目的地,纷纷就往提前预定的住宿里冲,急着去洗掉一身臭汗。 民宿修建得很有特色。 房间全在二楼。 陈默自然和老苟凑在了一起。 拿到分配的钥匙后,陈默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差不多半小时后,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苟益阳。 老苟开门就往床上倒。 “这么累?”陈默擦着头发问。 苟益阳侧头睁开一只眼睛看他,“你一个租破电驴的,当然不知道骑车上来有多累,最多再有两百米,我铁定要去见我爷爷,哦,我爷爷过世十年了。” 陈默听得好笑,“最后一句倒是不用强调。” 陈默替他从包里拿出换洗衣服。 “歇会儿去冲个澡。” 苟益阳从床上翻爬起来,坐在床沿。 “怎么?”陈默继续擦着头发问。 苟益阳幽幽看着他,“我今天听到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想知道吗?” “不想。”陈默拒绝。 苟益阳立马拉他,“是不是兄弟,就问你是不是兄弟?今天这个问题我要是不找你问清楚,我晚上肯定睡不着。” 陈默被拽住,“说。” “你是不是喜欢席司宴?” 陈默手上动作一顿,用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眼神看过去,“是什么让你得出了这个邪性答案的,你萎缩的小脑?” “靠!我就说不可能。”苟益阳一锤捶到床上,“今天就咱们落在后面那些人,那嘴巴脏的,就差说你和杨舒乐斗到今天这步田地,不单单是因为你们的关系,更多的是因为你俩是情敌,喜欢同一个人,给我吓的。” 陈默随手把毛巾搭在房间的凳子上。 “这种鬼话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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