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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有些担心的抱着他“你不用担心我，只好好考试就行，如今天气炎热，那贡院里条件肯定不好，这一去就是好几日，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柳暮言感动的不行，将人搂在怀里拍背“我都这么大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等考完了你就来贡院门口接我好不好？” 宋昭点了点头，又忧愁道“也不知道这几日他们给你吃什么？糖也不能带进去，你写文章的时候，最爱吃糖了” 柳暮言笑他如今真的跟个管家婆一样，被宋昭翻身狠狠掐了几下之后，干脆拉着人狠狠收拾了一番，也算为他明日的壮丽践行。 宋昭被折腾的眼泪汪汪的，好歹算是睡下了。 第二天柳暮言悄悄摸摸的便起来，做贼似的怕把宋昭吵醒，只拿上一早准备好的包袱便出门了。 宋昭早听到浅浅的关门声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小秀才舍不得和他告别，他又何尝舍得呢。 好在天公作美，一连三日下来，一切还算顺利，除了吃喝拉撒实在不方便之外，柳暮言这该死的考试总算是考完了。 第三日辰时，乡试终于结束了。 柳暮言灰溜溜一身臭汗的从贡院里出来，老远的就看见宋昭守在一边，头上还老老实实的带着他给准备的帷帽，真是听话的好媳妇。 “哥哥！！！” 柳暮言快步跑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转一圈“终于考完了，我好想你啊” 宋昭难得容忍了他在外的亲密举动，还颇有些激动的回抱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嗯，终于考完了” 柳暮言知道这会子宋昭能忍他的很，赶紧便掀开帷帽往那红唇上亲了一口。 宋昭吓得慌张朝周围看了看，见大家都忙着和家人好友团聚没功夫议论他时，才放下心来掐他的胳膊“走走走，回去再收拾你” 柳暮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牵着人便往客栈走，一路上不停的抱怨，贡院里面有多热，饭菜又多难吃，茅房差点把他臭晕了云云。 将宋昭逗得又心疼又好笑，等回到客栈赶忙便叫人烧了水给他洗澡，然后自己下厨做了几个他爱吃的菜。 两人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日，谁也没提关于考试的事情，卷子交了木已成舟，剩下的也不是他们能想的了。 倒是柳暮言这个该死的小混子，一身轻松之后，夜里更是发狠的折腾宋昭，弄的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皮子。 两人在州府了足足带了近半月，终于迎来了放榜的日子。 柳暮言不愿意大夏天的去贡院门口挤着看榜，任宋昭再急他也岿然不动，硬是挨到快要中午了，才慢慢吞吞的出门。 谁知道还没从客栈出去，便看见几个官府的人，拿着两个巨大的铜锣边敲边进来了。 看这阵仗，前三必有一人在这个客栈了。 宋昭激动的手里都在冒冷汗，刚想着要不要上前问问，便听见那敲锣的衙役大喊了一声 “柳生，柳暮言秀才可在这家？”
第26章 秀才他不是秀才了 原本无比喧闹的客栈的大堂，因着一声大喊，一下便安静了。 还是那见多识广的掌柜的率先反应过来，迎过来大声回到：“在在在，柳秀才就在我们店里呢，就是带着夫人那位” 说罢便朝着柳暮言和宋昭一指。 众人齐齐的望了过去，见柳秀才一脸坦然，旁边的貌美夫人倒是惊的瞪大了眼。 报喜的衙役赶紧跑上前去，恭贺道：“柳秀才大喜，乃是乡试第三名，以后就是举人老爷了” 消息一出，全场一片哗然，纷纷都围了上来，吵闹的喊着恭喜恭喜。 柳暮言紧紧的牵着宋昭，生怕媳妇被挤飞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能考的这么好，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多也就考进过全校前十，这下一下成了乡试第三，还怪叫人奇怪的。 但他还是赶紧回了回神，从荷包里拿出了几钱银子打赏了报喜的衙役。 客栈的老板更是高兴的不行，立马便摆一桌酒席要给柳暮言庆祝，这柳暮言一表人才年纪又轻，如今中了举人，以后少不得就是官老爷了，趁着现在巴结一番，以后说不得能卖点什么人情呢。 宋昭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刻便显得有些愣愣的，虽也是笑着和众人招呼，但整个人的状态就是不太对。 但掌柜摆了酒席，还有许多一同来的学子与他庆祝，柳暮言便只能先忍不发，待夜里两人回房了，才逮着人来问。 柳暮言将人抱到怀里，亲了亲头发“哥哥为什么不高兴呀？” 宋昭笑了笑，只是眼底有些苦涩：“哪能不高兴呀，你如今中了举，以后就是官老爷了，我还能不高兴？” “你就是不高兴”柳暮言肯定道“你都没有主动亲我，哪里算高兴？” 宋昭无语道“我高兴我的，干嘛要亲你” 柳暮言凑到宋昭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我猜哥哥是为我高兴，却不是为自己高兴” 宋昭眨了眨眼，不想自己如今这么轻易就被小秀才看穿了。 柳暮言说的对，他为柳暮言高兴，高兴他年少得志，一朝中举，以后一定平步青云仕途顺畅。但他却不为自己高兴，柳暮言越好越出息，他便越是配不上。 若两人一直留在村里或者县城上还好，要是以后随着柳暮言进了京城做了官，他这样的身份和过去，怕是连给柳老爷当个妾都不配。 “哥哥，你从来都不信我”柳暮言的语气有些伤心“我说过的话永远都是算数的，我娶你为妻，你便永远都是我的妻，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的” 宋昭不明白这样的大喜日子，自己怎么会这么伤心，还带着小秀才也跟着难过起来，可他控制不住的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毕竟他除了遇上柳暮言那一次，几乎都没有过好运气。 他难受的埋下头，将自己藏在柳暮言的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我……我不该这样的，你中了举，我，我应该很高兴的，我应该比谁的高兴的” 宋昭比谁都知道小秀才读书的辛苦，每日晨功晚功，练字写文，还要画图写稿维持生计，冬日里一手的冻疮，夏日又热的一身痱子，都这般辛苦了，还要包揽家里的粗活累活，从不让他和小铃铛打水劈柴。 如今小秀才终于熬出头了，以后有大好的轻松日子过了，他却这般自私只想着自己还能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哥哥，你千万别这样”柳暮言鼻头也酸酸的“我本来就是孤寡一人，没爹没妈的，有幸娶了你，还收留了小铃铛，才算是有个家，我是一生一世都要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我努力考试也并非有什么远大志向，想要匡扶社稷，只是这世道艰难，平头百姓生存不易，我想着若是能为官入士，有个一官半职也可以好好的保护你们不受欺凌” “若是我去做官了，你反而要离我而去，那我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吗？” 柳暮言低头亲了亲宋昭温湿的眼尾“那咱们还不如回村里去种田呢” 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刨白，听的宋昭几乎心碎，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小秀才这般待他，他又如何能再去想那些世俗之事，反来伤他的心呢？ 宋昭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若是以后真的有人用自己来嘲笑小秀才，或是逼不得已要再娶一房门当户对的妻室，他便是自降为妾，也会好好留在柳暮言身边，哪里都不会去的。 “好了好了，哥哥别哭了，大喜的日子竟把眼睛都哭肿了，明日州府的大人还设了宴席，你若这般红肿的眼睛前去，怕是大家都要怀疑我是个欺负内人的小坏蛋了“柳暮言劝蔚道。 宋昭在他怀里小小打了个哭嗝“知府大人宴请，你要带我去？” “怎么不带？”柳暮言用袖子小心的给宋昭擦泪“大家都羡慕我年纪轻轻便娇妻在怀呢，自然要带哥哥去炫耀一下” “不行，我不去”宋昭赶紧摇头。 要说从前他家中还没有落魄的时候，偶尔办席，座上也会有几个赏脸的官员前来。 以前远在偏僻的村落，自然是不会担心有人认出，可如今是在州府，知府大人宴请新科的举人，必然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入席，若是撞上个从前的旧相识，将他认了出来，那小秀才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这个风险他是半点不能冒的。 “真的不去？”柳暮言一脸失望的看着宋昭。 “说了不去”宋昭揪了揪他的耳朵，叮嘱道“你明日早去早回，不要喝多了，我在客栈等你” “好吧”柳暮言又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一切都听你的，哥哥不要再难过了” 宋昭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点了点头。
第27章 夹道欢迎 知府大人宴请新科的举子，向来便是州府的传统。 且不论这群人里会不会真出个殿试三甲状元探花，单就乡试前三，便也是仕途有望的大好青年了，是以各州府的大人富户，都极为重视这种宴会，估摸不得以后这群新人会有怎样的气候。 这次乡试的一，二名皆是年过而立的壮年，家里儿子都要打酱油了。 唯有一个柳暮言，年纪轻，长相模样又好，多得了不少青眼，许多中年富商都积极的往他面前凑，表达自己尚有女儿待字闺中的消息。 柳暮言笑得真诚，但十句话里五句都在说，自己已有妻室，美貌贤惠，又陪他苦熬多年，鹣鲽情深云云，将富商们一一劝走了。 倒是惹得知府夫人高看他几眼。 席间知府的一儿一女还出来与众人打了个招呼，柳暮言叽里呱啦说了一天的话，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会子只顾着吃饭，倒没有分过去半点眼神。 他并不太喝酒，一来是酒量确实不好，二来更怕喝酒闯祸，是以宴到末尾他也只是和知府大人少饮了几杯，其他的能推都推脱掉了。 所以一套流程走下来，几桌子大老爷们，也就剩柳暮言一个还算清醒。 夜里回去，还清醒的赖着宋昭要奖励。 州府的宴会结束，柳暮言也无心在此了，与几位一同来的学子打过招呼之后，便自己包了马车和宋昭回县城。 回程的时候宋昭明显高兴了许多，一路吃着沿途买的瓜果，悠哉的很，两人慢慢悠悠的，中间在驿馆睡了一夜，挨到第二日中午，才到了县城门口。 柳暮言听着附近热闹的很，还想将宋昭叫下车，两人去迎风楼吃了午饭再回去，谁知刚把车窗打开，就瞥见了等在不远处的李村长。 柳暮言赶紧出声招呼“李叔，你怎么在这啊？” 李村长回头一看，顿时笑出了八颗大白牙，大喊了一句：“举人老爷回来了！！！” 柳暮言脖子一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周围便匡匡响起了巨大的铜锣声，吓的他浑身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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