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鹤山最终都会选择最正确的那种。 他伸手想要去碰alpha的发顶,但中途脱力落下,被alpha接住,放在脸侧,这还是楚霄琅成年后,他们第一次靠的这样近,炙热的温度像是要灼伤beta,浓郁的烈酒味,穆鹤山曾经很好奇他的信息素,但现在生疼的腺体只告诉他要远离。 "对不起。"alpha好像在哭,穆鹤山能感觉到泪落在手背的温度。 楚霄琅搂住他,头靠在穆鹤山胸前,这是beta第一次看见他哭的这么可怜,要不是他身上穿着板正的西装,穆鹤山会以为时间倒回了十年前,穆鹤山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 beta看着白墙,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不久后,他又被带回了那座别墅里,和几年前一样,已经是死气沉沉的样子,空寂的让人害怕,仆从们都低着头,没有那些刺人的视线,倒是让穆鹤山好受了一些,他走的很慢,拒绝的alpha的帮助,楚霄琅只能在他身侧跟着他。 走上台阶的时候,beta有些脱力的弯下腰,手扶着冰凉的扶手,像是楼梯延绵没有尽头。 "有时候,我还挺想念以前那小房子的。" 穆鹤山坐在床铺上休息。 "简陋是简陋,但是习惯了,也挺方便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从口袋里拿出香烟,但摸了个空,alpha这时坐在边上从背后搂住他,把他的手腕握住。 "抽烟不好。" 穆鹤山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总会让他想起一些人狞笑咬上他后颈的记忆,挣开束缚,不自在的偏了偏头。 "几十年了,身体早就中了尼古丁的毒。" 穆鹤山看着他。 "总不能在我人生最后的时间里过的憋屈不是。" "你不会死。" alpha也看着穆鹤山,目光灼灼。 掌权者说出的话语可真有分量,放在别的领域一定能掀起风雨,但很可惜,世界的中心也没有办法阻挡他的死亡。 "我会的,小孩。" 穆鹤山躺进柔软的枕头里,上面像是留有阳光的温暖,看着上方璀璨的灯光。 "你已经长大了,我也能放心了。" 楚霄琅走近,手撑在beta耳边,穆鹤山看着他不断俯身逼近,阻隔贴下的腺体又开始发疼,烈酒像是在灼烧他的大脑和心脏。 "为什么,放心我。" "因为,你已经不是那个需要靠打架过日子的孩子了。" beta伸手抚摸过他的眉眼。 "你看看,已经长成了大人样子了,很快,就应该和一个很好的omega结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了。" 楚霄琅抓住他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哥,你不是……爱我吗?" 穆鹤山不自觉的蜷缩手指,这个问题被突然抛向他。 "你也算我养大的,我怎么会不爱我的孩子呢?" "不是这样的。" 出乎意料的,alpha吻上他,呛人的酒味涌进喉咙。 "我们之间,应该是这种爱。"alpha不断亲吻他的脸侧和脖颈,自欺欺人的强调。 "哥你说过的,你是爱我的。" 穆鹤山伸手推开他。 "我那时候三十多岁,可能只是仅存的荷尔蒙作祟而已。"他看着楚霄琅,"我四十岁了,小孩,差不多是收心的年纪了。" 他们的对话无疾而终。 晚餐时间,穆鹤山意外的看见主角omega前来摆放,几年时间,beta身上是无法掩饰的老态,但omega却是越□□亮。 "对不起!" omega突如其来的下跪差点让穆鹤山被刚送入口的蛋糕呛住,他有些不解,眉头慢慢收紧。 omega无意识的让他记起一些残酷的记忆。 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楚霄琅很抗拒让omega一同用餐,但穆鹤山这样要求,beta坐在桌侧,看着相对而坐的AO,再一次感叹他们的般配,用叉子挑去涩哭的酒渍樱桃,只品尝甜腻的蛋糕奶油,在结束时突然发问: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omega原本涨红的脸随着alpha捏碎酒杯的声音而变得惨白,最终只是匆匆的离开了。 穆鹤山看着下人处理楚霄琅手上的伤口,吞下最后一口蛋糕,甜腻的滋味到最后让人作呕。 "小孩,你发什么脾气?" "为什么?" 穆鹤山挑了挑眉。 "几年前喜欢的要死要活的不是你吗?我还以为你们这几年应该结婚了。" 结果他醒来的时候只看见alpha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beta姿态懒散的用叉子叉起一块五分熟的牛肉,口中爆出的浓郁气味让他不太适应,放下了餐具,端起桌上的果酒,压下口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不喜欢他。" 穆鹤山听见楚霄琅这样说,beta有些不解的偏头,高脚杯里的酒水晃荡着。 "可你做的每件事,说的每句话,都在告诉我你喜欢他。" 穆鹤山站起身拍了拍楚霄琅的肩膀,仰头喝下剩余的酒水。 "好好认清内心,小孩。" beta离开时甚至对着拿来医疗物品的仆从抛了个媚眼,岁月带来的细纹让他多了几分易碎感和忧郁,三年折磨唤醒了这具身体前三十年的记忆。 或许是彻底抛弃了自我,也放弃了追求所谓的未来。 beta连指尖都带着风情。 楚霄琅只能抓住beta的手腕。 "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曾经很多次,只要他受伤,最着急的都会是beta。 但这次beta只是拍了拍他的手,告诉他: "我没法一直陪着你,你要习惯了。" 很奇怪,无论多少次,beta身上依旧是那间惨白的衬衫,像是永远握不住的飞雪。 作者有话要说:
第42章 、无用的beta 在穆鹤山漫长的四十年人生里,或许曾经有过美好的生活,只不过那段时间实在太短,在四十年的时间里只是微不足道的细沙。 美好还未来得及为他眼中的世界塑型,他就被推搡着进入不加掩饰的混沌里,beta记不清他第一个客人是什么时候了,十五岁?还是十六岁? 总归不会太晚。 福利院的孩子,从一开始就被分类,十四岁以后能留下的孩子只是AO性别,所有人都在妄想着飞黄腾达的美梦,或许那些孩子会被送养,但无用的beta被早早的赶出来讨生活。 穆鹤山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他很害怕,闭塞的小巷子像是怪兽的喉咙,他从来都不懂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小说有什么好看的,对他而言,那只是他获得零星钱币的唯一方法。 从那时候开始,尼古丁就一直陪着他,再然后是酒精,有时候烟酒确实是最好的伙伴,只需要一些钱币,就能获得,空荡荡的胃里最多的就是勾兑的酒水,真好,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宽慰。 "One cake。"他接过瓷盘上的纸杯蛋糕,看着眼前还留着娃娃头的beta孩子,看上去像是仆人的孩子,小大人一样的帮忙,明明只有十岁的模样。 穆鹤山蹲下身,手指贴上嘴唇,碰了碰孩子的额头。 "One kiss。" 紊乱像是一个开关,让他不再在乎那些条条框框,像被人抓回来的野猫,打扮的再漂亮,也没法适应被关住的生活。 alpha这段时间很喜欢给他置办服装,手工剪裁的西装,陈列规整的袖扣手表,像是璀璨的金银,beta的手腕上就戴着楚霄琅半强硬要求的腕表,刻意忽略表盘中交错的GPS信号就好了。 忽略掉那些东西,他的生活会好很多。 他不自觉的将胳膊撑在栏杆上,忍不住向外探出身体,像是摇摇欲坠的挂画,风吹过侧脸,摇晃间恍惚会感受到自由的触碰,有人冲上来拦腰将他抱下。 beta眼里,只是自己离自由越来越远。 他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开始不受控制的酸涩,为什么呢?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但无论是这具躯体还是其中的灵魂,他们学不会流泪,积压的情绪最终只能变成急促的呼吸,配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可笑,就像是濒死的鱼,求助的呼吸被当做生命力顽强的象征。 "你看看我,你看着我。" 楚霄琅看着他,同样被惊吓到面色惨白,在穆鹤山没注意到的时候,alpha的身形足够笼罩到他,beta松开抓皱了西装外套的手,缓过呼吸后笑了笑。 "我一直都看着你的。" 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萎缩的腺体不自然的跳动着,像是滚烫的热血要喷涌而出,穆鹤山身边出现了那发育不健全的信息素。 那些让他染上紊乱的人是这样评价的。 "劣质的香水味。" 确实,就像是几块钱的柠檬泡腾片落进凉水里,咕噜咕噜,用绚烂的颜色掩盖住难喝的真相,香精味盖过了水的甘甜,只余下人工的痕迹。 alpha难得允许他抽烟,穆鹤山嘴里叼着价格高的吓人的香烟,盘腿坐在床上垂着头,楚霄琅在身后为他的腺体注射药物——ao的信息素提取物,大部分是伪装的药剂。 "你看起来好多了,很快就会没事了。" 高价香烟的味道不错,但少了那横冲直撞的尼古丁,多少让穆鹤山有些嫌弃,他掀了掀眼皮,咬扁了烟嘴。 "要是真的,我就是个医学奇迹了。" 他活不久了,beta比任何人都清楚,曾经充斥着激情的心脏,现在只剩下干枯的皮肉苦苦支撑,随着呼吸一鼓一瘪,看起来像是古旧的充气玩偶。 只不过他实在太老,也太过丑陋。 原本清秀的脸被岁月带走,只剩下眉目间的忧郁气氛,曾经微弯的双唇也因为无数人的来到而落下,他是被淘汰的人,无论是情感,或是生活。 没有人会要他这个一事无成的大叔了。 别人都觉得他是个脏东西。 穆鹤山伸手推开alpha从背后伸开抱他的手,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那些人总喜欢看我在他们怀里窒息的样子。"beta只是看着地面,眼神没有焦距,"我现在,有些害怕拥抱了。……" "尤其是来自alpha的。" 穆鹤山拍了拍楚霄琅的肩膀,beta身上尼古丁的气味让人意乱,可吐出的话语又像是瓢泼大雨。 "你不能爱上我,听话。" alpga逼近他,把他困在闭塞墙角,那双眼睛看着穆鹤山。 "为什么不能?你告诉过我爱我的!" "因为我是beta。" 穆鹤山伸手为楚霄琅扣上松开的领口,打理好他一身笔挺西装,拉着楚霄琅的手摸上锁骨处还未消下去的痕迹。 "因为我太脏,洗不干净。" 那些人在他的锁骨处摁灭香烟,他的嚎叫甚至不如皮肉的焦香让他们激动,这很正常,他不是那些小说里被圈养的金丝雀,身为社会底层的beta。 他只是一只拔了舌头染了皮毛妄图以假乱真的乌鸦。
65 首页 上一页 36 37 38 39 40 4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