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山夫妇:老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许泽礼:老幺不会又放印子钱去了吧? 将掉在地上的一沓银票捡起来,数了数,整好一千两银票。 许松林夫妇凑了一千银票外加一套赤足金头面寄给了他们,加上他们手中的银钱也有两千两,置办出像样的聘礼也是可以的。 许泽礼听着许松山夫妇的盘算,哭笑不得:“阿父阿娘,你们..也是怪我,怪我没有和你们说清楚。” 上辈子许泽礼前期确实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文人,自己当年娶瑜哥儿的时候,也是靠着阿父阿娘凑齐了聘礼。 但是官场沉浮十载,见惯了利益交易,又如何不知道银钱的重要? 不然他也不会引导着许松山置办锦绣楼,但是他置办锦绣楼的目的是为了让家中日子好过一点,也不用让阿父阿娘有那么大的压力。 至于锦绣楼日后给不给他,他都无所谓,他有他自己的生钱渠道。 “什么意思?”许松山的大脑也有卡顿了一下,他有些迟疑。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一进院,是我自己买的。”许泽礼柔和的说道:“阿父、阿娘,聘礼我都准备好了,我请你们来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让你们帮我置办婚礼,而且我信里说得也是真心话,我想真的想让你们和我一起住在上京。 虽然我现在还置办不起大宅院,但是我会努力的。” 上辈子他与瑜哥儿成亲后,是住在瑜哥儿陪嫁的三进院中。 这辈子选择自己买处宅子,是真的想把阿父阿娘接到上京。 目前他也不是说换不起二进院,只是他现在人微言轻,他并不想太高调。要知道这处宅院不算靠近内城,都花了他接近两万的白银。 都是换成二进院,少说也要五万两白银... 但是再过上几年,等到他有了官职实权,这些事情反而好解决了。 许松山夫妇宕机了:“你哪里来得这么多银子?你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 许泽礼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阿父,你还记得小叔父曾说过的我字画得很好吗?” “所以你卖你自己的字画去了?” 许泽平的目标可是入翰林为官,翰林可是出了名的清贵,他哪里能够干此等买卖之事? 先不说圣人会怎么看他,就是日后的同僚都会笑话他与民争利。 “也不是。”许泽礼吞吞吐吐的说道:“我就是办了几场字画比赛,以字画做赌注,输了的把字画留下...然后我转手将字画就卖了。” 败给他的不乏字画大家,他们所著自然是价值不菲。 许泽礼没有细算过,但是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二三十万两白银总是有的。 所在老幺还在小孩子过家家的小打小闹时,他的大哥早就身家不菲了。 许松山夫妇也不懂太多,知道自家孩子没有犯罪就行。 他们把许泽平赞助的银票收了起来,还有许松林夫妇凑得的千两银票也装了起来:“你自己有主见,阿父阿娘也管不了你什么了,但是这千两银票你拿着,算是我们提前给你的家产。” 许泽礼要笑死,家产还有提前给的嘛? 他也拗不过许松山夫妇,最后将他一千两银票收了起来。至于其他,日后在想办法给还回去就是了。 三月中旬,从上京传来喜讯,盛安十八年春闱河洛县一共中了三个贡士,其中两个出自清水镇。 其中一个高中一甲第三,另外一个高中二甲三十,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泽礼与丁一强! 纵观科举考试这么多场,唯有春榜是最为的特殊的。 因为春榜没有官差敲锣打鼓的报喜,至于原因乃是春榜过后半个月就是金榜...上春榜的贡士只要不作死,那金榜是妥妥有名的,唯一的区别只是排行的问题。 所以为了节约财力和物力着想,考中春榜的贡士不报喜,而是等到金榜题名后,官差统一报喜。 上头不报喜,架不住下头会有人打听啊。 当许泽礼高中一甲第三的消息从河洛县传到清水镇时,许泽平别说出门了,就是许宅门口日日都是门庭若市。 春榜高中,那可是妥妥的要当官咯。 许泽平只能够日日宅在家里温书,闭门不出,所有攀附关系的邀约一律以父母不在家他做不了主推辞。 而这喜悦连带着许家茶楼、绣楼以及程哥儿的彩衫裳生意都爆好,许宅,哦不,等许家大少爷不回来,这门匾就可以换成许府,这许府进不去,他们也可以到许家产业下沾沾喜气。 大景朝关于门匾是有要求规定的:当代有出过官员的,可称为府;三代以内,出过读书人的,可称为宅;庶民,只能够称为家。 这里的读书人,是指秀才以上身份。 大景朝的普通商人只能够称为某某家;成为官商以后,成为某某宅;成为皇商以后,成为某某府。 许家的门匾,从前是沾了许家大伯的名头,挂了个宅。 之所以没有换府,那是许松山他们的父亲已经仙去、许家虽说明面上没有正式分家,但家产已经留底公正了。 后来许唐氏仙去,正式分家,许泽礼已经考中秀才,故而有保留宅的资格。
第227章 青云路27(捉虫) 盛安十八年三月初十,春榜在皇城贴出,刑部苏尚书在皇榜下捉亲。 寒门贡士许泽礼与苏家长哥儿定下秦晋之约。 三月十三,许家父母请媒人登苏府,上门提亲。 三月十六,许松山夫妇以及许泽礼带着纳采的红布、头面以及大雁踏入苏府向苏家过纳采礼。 许泽礼准备的头面是一套赤金嵌玉凤头吉祥头面,不似纯金那般的庸俗、又没有整套白玉那般的珍贵,金中点玉正正符合许家如今的地位。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瑜乃美玉。 姮为貌美、纯洁、明亮之意。 苏瑜姮出生之际,正是苏尚书与苏夫人成亲后蜜里调油的时候,他出生以后,苏尚书并没有遵从祖训按瑾字辈取名,而是特立独行的以瑜作比,取名瑜姮。 希望他以后能够如同美玉一般的纯洁明亮。 不管是瑾还是瑜皆是指美玉,也不算太出格,所以苏老爷子也就随他折腾去了。 文人骨子里,最最是浪漫。 都说读书人薄情寡义,但是在苏夫人病逝以后,苏尚书却没有续弦,独自抚养两个儿子。 苏瑾珩生下来就体弱,苏家怕他养不住,就将他当做哥儿在养,以期望骗过老天爷不将他带走。 对外也一直叫他珩哥儿。 一直十二岁之后,苏瑾珩彻底长成,苏家人才不叫他这乳名。 三月二十,许松山夫妇再次领着媒人登门问苏瑜姮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 请人合八字,得到了一句——前缘今生续,天赐有情人,长乐一世福。 这一句上上的祝福语令许苏两家都十分的满意,以为两人是两世注定的夫妻,日后肯定是和和美美幸福一生的。 但其中前半句的解读,只有许泽礼明白其的深意。 三月十六,挑好的黄道吉日,许泽礼与苏瑜姮交换了庚帖,纳吉礼结束,许家将聘书交给了苏家。 并且许松山夫妇与苏尚书约定了纳征礼的日子,定在四月初十,到时候许家将带着礼书来苏家过礼。 殿试的日子已经定下,在盛安十八年四月初一。 四月初一殿试,四月初三公布成绩。 那一日,所有春榜高中的贡士入皇城听候传胪宣读成绩,也称传胪大典。 不得不说,这传胪既是荣誉也是个倒霉活计。 金榜一甲前三称为状元 、榜眼、探花。 金榜中除去一甲前三有特殊的名头之外,也就是二甲第一传胪郎有这么特殊的美称了~ 二甲第一,按金榜排名,也就是第四的进士郎。 为何说是个倒霉的活计,因为传胪郎要宣唱所有的进士名单,一两人或许是轻松、四五十人也能够接受,可是这金榜进士足有二三百人...这传胪大典下来,传胪郎的嗓子想想也知道会有多难受。 一甲三人,授予进士及第。 二甲一百二十人,授予进士出身。 三甲一百五十人,授予同进士出身。 大景有惯例,就是同进士出身之人,官职不超过正四品知府。 在朝廷这名利场上,很多东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爬得足够的高位,就要足够的优秀。 四月初一,殿试。 四月初三,二百七十三名贡士进皇城。 奉天殿外从内而外站着二百七十名新科进士,盛安帝并未坐在那冰冷威严的龙椅上,而是站在大殿之上,笑眯眯的看着最前排的三位新科进士。 “几位爱卿,你们觉得谁是这次的状元郎?” 金榜未揭晓,众位新科进士仍是按着春榜的排名所站位。 春榜前三:汪舟游,伍添丁以及许泽礼。 汪舟游,太子的嫡亲表弟、前任汪阁老的嫡长孙,他阿父现为正三品大理寺卿,是忠诚的皇太子一党。 日后的礼部侍郎。 伍添丁,皇长子的嫡亲表弟,现在伍阁老的独孙....皇长子的忠实能臣,除去伍阁老,伍添丁可以说是皇长子一党臣子中最能打的一个。 日后的右副督察御史。 以上都是许泽礼身死前的记忆,之后的情况如何,许泽礼不得而知。 但是他现在的念头是,小心伍添丁。 “臣惶恐。” 现如今的情况是三人中,许泽礼最没有背景,汪舟游二人怎么做,他就跟着怎么做。 三人像下饺子一样,依次下跪。 盛安帝五十有九,今年八月马上就六十岁了。却因着常年习武,整个人的精气神很好,身子骨也十分的硬朗,好似五十出头之人。 三人都不出头,盛安帝也不恼,看向候在身边的翰林院大学士李程雪:“李卿,你这师弟可不如你这般的肆意,不如...还真是让朕失望。” 三人中,盛安帝谁也没有点,偏偏点了李程雪的师弟,而且这未说完的话,就让候在奉天殿观礼的老狐狸们心里面盘算四起,莫非圣人是恼了这许泽礼? 眼皮子浅一点的,只是在心里啧啧啧,同情这许泽礼也是倒霉。 三人中,不管是汪进士还是伍进士都是皇子的表弟,无论如何,圣人总是要给两个儿子的面子,自然不会落汪进士和伍进士的面子。 老谋深算一点的,倒是看得出苗头,圣人对这个许泽礼很是看重啊! 许泽礼低眉顺眼,他知道让众人以为他遭了厌弃是最好的选择。 现如今时局不明,他需要做的就是隐忍不发。 他已经有了自己清晰的规划,入了翰林院,有大师兄的关照,他的日子自然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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