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哥儿浅薄的记忆中,他隐约记得养母有很多头面,翡翠的、珍珠的、点金的..但这些,都比不上自己面前的这一套。 四季平安如意蝙蝠头面一套。 程哥儿看着媒婆止不住眼馋的笑意,他是止不住的甜,他要戴着这套头面与平平成亲。 十月初五,许林氏再次请媒人登门问程哥儿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 尽管许林氏早就托人合过老幺与程哥儿的八字,但是这一步的流程不能够错过。 得到天造地设、和和美美的结果,许泽平笑的嘴角都合不拢了。 这是看得许泽礼格外的眼红,家中老二、老三、老幺一个个都有了对象,愈发显得许泽礼孤单影只了。 气的他都不出来晃了,整日窝在书房中温书。 当然啦,看着来自己面前晃的老幺,他会忍不住给他两拳爱的抱抱。 问名过后,就轮到了第三礼:纳吉。 纳吉礼便是交换男女双方的庚帖。 这纳吉礼的日子已经定在十月初十,所以程哥儿和许泽平都是在家中安心的等待着。 等待的这段时间,许泽平也想好开了什么铺子了。 阿父阿娘说要给自己支个铺子,他一直没有想到开什么铺子,直到昨日收到程哥儿的纸条,程哥儿纸条上写着他要给自己缝制喜服... 按着阿娘的意思,就是等自己与程哥儿文定后,为了避嫌,就不打算让程哥儿沾手绣楼里头的活了。 这绣楼日后毕竟是要交给阿兄的。 程哥儿心灵手巧,绣活是做的一等一的好。 以前他有绣楼里的事忙活着,日后若是闲赋在家,必定很是无聊...不如开个成衣坊,让程哥儿去打发时间,这样也不至于无聊。 况且自己还有科举,要是没有个事给他忙活,那得多空虚? 许泽平说干就干,想了这个主意后,就跟许林氏提了,许林氏思考了一日就同意了。 盛安十七年,十月初十,许林氏带着庚帖登了小院的门。 在交换了庚帖后,程哥儿又亲手为许林氏做了一顿饭,这纳吉礼就算是完毕了。 程哥儿送许林氏到小院大门口时,许林氏停住了步伐,看着乖巧的小哥儿,心疼的说道:“程哥儿,委屈你了。” 程哥儿摇摇头,“舅娘,我不委屈。” “等老幺去上京春闱,我就接你回去住。” “好。”
第221章 青云路21 经营的成衣坊日后是要交给程哥儿自己打理的,故而许林氏没有独断定下售卖的种类,而是在程哥儿与花落娘交接绣楼账薄的日子里,上门同他相商了一番。 在详谈时,许林氏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式已经完全跟不上年轻人了,索性就支会了两百两银票出来,让程哥儿自己全盘去操持。 还嘱咐程哥儿,若是银子不够,就差夏天回许宅说一声。 许泽平前前后后交到程哥儿手上的银票加起来可不下五千两了,再加上程哥儿这些年活跃在绣楼中,也卖了不少私货,其实他很富裕。 说实话,就光许泽平给他的那些银票,就超过了许家二房的身家。 故而就算许松山让程哥儿交出绣楼的管理权,程哥儿自己也有能力活下来。程哥儿并不想要许林氏给的银票,舅娘他们已经对他很好了。 比很多很多亲生父母都好。 许林氏见着他推脱,安抚的说道:“这是给平平经营的,日后平平出入官场要的是银子使,你可莫要拖平平的后腿。” 成衣坊的地址许松山这边都看好了,就是许家绣楼隔壁的糕点铺子。 许家绣楼这条东斜小街虽说只是一条岔路街道,但因着绣楼生意不错,也带来了不少的客流量。 这间糕点铺子之所以没能够经营下去,是糕点铺子的老板喜欢偷工减料,久而久之坏了名声,也就没有什么人光顾了。 糕点铺子老板是租的门店,现如今一关门,铺子的老板还没有遇到愿意接手的人。 许松山看好了铺子却没有定下来,是因为他想把铺子买下来,而非租下来。 铺子房租一年十七八两,买下来的话,压一压价格估摸一百两出头。 铺子也是上下两层,一楼售卖货物,二楼可以供程哥儿休憩。 虽说程哥儿已经有了经营方案,但是谈价格这时,许松山还是怕铺子老板欺负程哥儿脸嫩,所以还是由他操持着。 约莫磨了十来天的时间,这个铺子用110两的价格给盘活下来了。过户的时候填的是程哥儿的名字,许泽平已经考中举人,日后要为官,自然不好与商户挂钩。 而这铺子放在程哥儿的名下,说是程哥儿带过来的嫁妆,传出去也好听。 这成衣坊,程哥儿不打算做传统的铺子,他这这里只售卖姑娘、哥儿的衣物,从贴身衣物到穿着鞋袜一概都有。 他手头上的资金足够,平平也不怕他挥霍,这就使得程哥儿十分的大胆。 等到铺子一过户,他就投入自己的事业中去了。 这使得许泽平十天半个月都收不到他的一封信,想程哥儿了,也只能够远远的看上几眼,因为偷摸溜过去凑上去说几句话,就会被程哥儿赶回去念书。 程哥儿可是还记得平平的承诺,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平赶快高中进士! 许泽平在家念书的日子也不算太悠闲,已经他已经接到了诸多读书人的邀约了,今日不是那个王秀才、明日就是那个李举人,甚至是永安州的一下小书吏都会邀约他去参加宴会,这让是许泽平十分的烦躁,体会到了当初阿兄的烦恼。 许泽平并不是个喜好附庸风雅的人,为了逃避这些宴会邀请,他打算回江平村躲躲。 也正好回去看看自己名下新入的田产,别到时候自的田产在哪里都不知道。 而回江平村,他就想到了许繁林一事。 从江东宝哪里知道真相这么久以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好怎么跟阿阳爷爷说这个事情。 又想到阿兄即将动身前往上京,许泽平想想,还是听听阿兄的意见。 “阿兄。” 许泽平进入书房时,许泽礼正在伏案写策论。案几上已经摆放着一踏稿子,这稿子上头都是一篇篇策论。 这些策论的题目都是历届春闱的考题,每一题都是根据时事的治国安邦题材。 看到许泽礼的策论,许泽平突然觉得自己的策论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许泽礼的策论不但用词圆滑精准,就连同他的观点就像是本该如此的浑然天成,最为点睛的就是通篇乌黑方正的馆阁体,让人过目难忘。 “可是有什么苦恼之事?”许泽礼瞧了一眼就知道老幺就心事,放下手里的羊毫,温和的说道:“说来看看。” 许泽礼不同于许泽平对于毛笔有偏好,他仿佛是天生的书法家,执笔就能够写出一手漂亮的墨宝。 许泽平不一样,比起软毫,他更喜欢用硬毫。故而他对狼毫十分的偏好,这也是为何乡试上他对长湘府准备毛笔不爽的原因。 大景朝市面上流行的软毫十分的低廉,基本上都是用鸡毛以及羊毛的边角料制作的。 倒也不是说许泽平用软毫写不出漂亮的墨宝来,怎么说呢,就像长期用钢笔的贵公子突然拿到了铅笔这般的憋屈。 许泽平将怀里的信封拿了出来,然后递到了许泽礼的面前:“阿兄,你先看过信后再说。” 许泽礼一行十目,很快就将洪东宝在信中所说的事情映入了脑海,不由的也皱起了眉头。 许泽礼上辈子浸淫官场十载,再是不济也知道一些许泽平不知道的阴私。 他就说许繁林好好的,怎么就莫名失踪了。 看来是卷入了洪家长房和二房的争斗。 老幺只能够看到信中的第一层意思,他却能够读懂第二层潜台词,若没有洪延沉的允许,李戍又怎么会“意外”的将这件事情的前后因果告诉洪东宝? 他可是知道繁林叔入了西河水军以后,深受少将军的喜爱,从一个无名小兵升到了百夫长。 最初他不确定这个少将军是谁,但从洪东宝信中清楚的说明了,当年器重繁林叔的是洪延沉,而繁林叔却不知好歹的背叛了洪延沉,与二房搅在了一起。 越想许泽礼心里也是越复杂,洪延沉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上辈子也见过几次,看着斯斯文文的,是个讲道理的儒将,但是他在后期可是敢公开叫板他阿父西河提督,支持皇太子殿下,还让西河提督以及皇长子一脉都拿他没有办法,又怎么会是明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良善呢? 既然洪延沉都这般暗示了,许泽礼闭了闭眼,那许繁林应该是真的死了。 看着阿兄的神色变化,许泽平猜到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想必牵扯到前世的事情,许泽平又不好询问,只能够试探性的说道:“阿兄,我该如何跟阿阳爷爷他们说?” “就当你不知道这件事情。” 阿阳爷爷他们都这个年纪了,还是让他们怀着一点念头吧。若真是到了那一步,许泽礼闭了闭双眼,再让他们没有遗憾的去与繁林叔团聚吧。 许泽平明白了阿兄的意思,他颔首:“阿兄,我听你的。” “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许泽礼瞄了一眼窗外,柔白的月光止不住的寒意,十月的下旬果真要迎来寒冬了。 “阿兄,那你也早点休息。” 正当许泽平转身准备离开时,许泽礼又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老幺,日后离洪家远点。” 许泽平迟疑了一下,他停住步伐,装傻的说道:“我观洪东宝也是讲义的汉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洪家的水太深了,长房和二房的争斗,我怕你受伤。” 许泽礼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日后洪家会分作两个派系的事情说出来,过早的下决定会让老幺生疑。 许泽平自然明白阿兄的意思,洪东宝沿路被追杀,那可不是说着好玩的,他这么装傻也是为了套话,不过看着阿兄这个意思,是不打算跟自己说了。 罢了罢了,日后阿兄想说的时候定会告诉自己的。 “阿兄,后日我送送你。” 许泽平听着老幺不舍的话语,眼神柔了下来:“好。” 盛安十七年十一月初一,许泽礼、丁一强二人在丁家镖行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上京的路途。 寒冷的冬月难得出现了晴空,闪耀的阳光下,许泽礼与丁一强挥手告别,二人一前一后钻进了马车中。 许、丁两家人一路相送,直至清水镇外,车马消失。 若是这一路遂意,等到他们归来,就能够喊他们一声大人了。 两家人含着美好期望,相视一笑。 在许泽礼上京赴考后,许泽平就躲闲回了江平村。 清晨会伴随鸡鸣声起床,然后用早膳,早膳后温习四书五经直至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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