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嫂子,你就别嫌我厚脸皮为自己儿子保媒了?”许松睿笑呵呵的说道:“我观程哥儿十分的中意,嫂子你觉得他与华朗如何?” 许林氏一听十分的不自然,而程哥儿也是浑身僵住,他下意识的攥住了许泽柔的手腕。 许泽柔听闻小叔叔的话,心中了然,前段时间小叔叔给自己写了一封书信询问程哥儿是否在相看人家....她就知道小叔叔是动了联姻的心思。 钟家在富裕那又如何?在官宦人家看来,屁都不是一个。 一旦阿兄和平平考中进士,那他们许家二房也可换上官宦人家的门第,不单单是靠着大房了! 如此一来许家三人为官,这在永安州都是响当当的名头! 许泽柔可是知道程哥儿与平平早就心意相通,就是不知道,她也不想程哥儿嫁到钟家去,一个原因是钟家是商户,二一个原因是钟家的表弟与阿兄他们的关系并不亲厚,据许泽柔所知,都还不如读书时期的元章与阿兄。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嫡亲表兄弟还不如读书的同窗。 正是这样的原因叠加,许泽柔才不想许钟两家再次联姻。在她看来,日后等阿兄和平平起来,有的是官宦子弟要求娶程哥儿。 永安州可有不少读书人家,明里暗里的想要通过她和许家联姻,都被她不动声色给摁下去了。 但小叔叔不是旁人,她知道阿娘与小叔叔的关系亲厚,这才事先与大哥通通气,一定要让他稳住阿父,只要阿父不同意,就是阿娘同意了,这还有缓和的余地。 许泽柔知道比起后宅的感性,前院男人更注重利益,否则当年小叔叔也不会被大伯做主嫁到钟家去。 许泽柔反手拍了拍程哥儿的手背,示意他安心下来,这门亲事她是第一个不同意。 许林氏前脚刚同意了小儿子的请求,后脚又如何能够反嘴?她笑着推辞:“程哥儿都十七了,华朗才十四,这年岁不大相符合呢。” 叔嫂多年,许松睿如何听不出嫂子的意思?只是他真的不想儿子日后损失了这一脉关系,继续说道:“这年岁怕什么,都说妻大三,抱金砖,相差三岁正正好。” 许林氏夹了一筷子蒜放到许松睿的面前,“睿睿,嫂子实话跟你说了吧,老幺中意程哥儿。” 蒜=算了。 许松睿看懂了嫂子的意思,再听到嫂子掏心窝的话,他叹息的摇了摇:“哎,是我们华朗没有福气。” 许林氏从来不把这个小叔子当外人,她将许松睿的手拉倒大腿上,安抚的说道:“嫂子知道当年的事,是大哥和我们对不住你,你放心,日后华朗有难处,我们这些做舅舅舅娘的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许松睿是个识趣的人,知道娘家对于自己还是心存愧疚的,现如今得了嫂子的保证,他立马调整了心态:“那这小定放在何时?” 泽礼还没有成亲,嫂子就是再想抱孙子,也还得顾着老大。 许林氏抿嘴一笑,示意许松睿看过去。 许松睿看着程哥儿红得不能够再红的脸颊,知道这个孩子打小就是个懂事羞涩的,哈哈一笑,就转移了话题。 .. 丁家就在清水镇上,故而在用过席面后,许泽柔一家就辞行了。 钟晔最近也忙着监工,手头上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许松睿他们一家也没有久呆,留宿了两晚后,就踏上了归程。 等到空闲下来,许泽平先是前往柳府拜访了柳淮之,陪他在柳府住上了两日,这才回到许宅打算将自己与程哥儿的亲事跟阿父提上一提。 因着许泽平向许林氏挑明了他与程哥儿的事情,现如今许林氏都不许他随便去西禾院溜达了。 许泽平心里那个苦啊,东耕院有阿兄盯着、西禾院又不准去,他在家中呆着也挺没有意思的,就自告奋勇的拦了吉祥的活,接过了他的食盒,打算去茶楼走上一走。 “平少爷,您怎么来了?” 许泽平刚下马车,走到茶楼的门口,小二儿就迎了上来问好。 许泽平打小就忙着读书,其实很少来茶楼,对茶楼的印象也不深刻,至于茶楼中的人手就更不清楚了。 这么一想,他好像就对阿父身边的吉祥熟悉。 说起来,还真是惭愧呐。 听阿兄提过,这间茶楼本来是阿伯为了赡养阿奶交给他们二房搭理的,日后是要收回给大房的。 阿父他们本来也是想着等堂兄成亲后,就还给堂兄,让他们夫妇自己打理。 却不想堂兄是个不想管事的,宁愿一年拿着那点红利也不想揽这头的事情,还放话说,日后他家老头子想打理就给他家老头子打理.... 许泽平听这话,知道堂兄是怕伤了情分。 所以现如今,许松山还是继续管着这茶楼。 许泽平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我来给我阿父送吃食。”
第219章 青云路19(捉虫) 叩叩叩 许松山听着敲门声,估摸着时辰,应该是吉祥送午膳来了,想也没有想的就说了一句:“进来。” 许泽平进入茶楼小书房时,许松山正在拨弄着算盘,对着上一个月的账务。 听着沉稳的脚步声,许松山察觉不似吉祥,他抬了一眼就瞧见了自家老幺,含着笑意说道:“不在家里温书,来我这凑什么热闹?” 许泽平将食盒摆到许松山的面前,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道:“想阿父了呗,阿父管天管地还管儿子不许想你不成?” 许松山一边整理案几,一边笑骂道:“打小就你喜欢贫嘴。” 许家虽说小有资产了,但也不奢侈,午膳一贯的就是两菜一汤,一道荤菜一道素菜外加一道骨头汤。 许松山虽说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故而在陈大夫的建议下,每日还是食补滋养,所以许家也就养成了炖骨头汤的习惯。 “没办法啦,阿父疼的嘛。” 许泽平将吃食一一摆在案几上,最后将竹筷递到了许松山的手上。 许松山接过筷子,问道:“午膳用过了没?” “用了,在老师那里用过才回来的。” “这两菜一汤,我一人也用不完。”许松山走到门外,让人拿了备份的餐具上楼,然后拿着餐具回来:“陪阿父再用一点。” 食不言寝不语,陪许松山用完餐,许泽平才讨好的走到他的身后,一边给他按着肩膀一边说道:“阿父,你可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许松山隐下眼中的笑意,装傻的说道:“什么事情啊?” “就是我的婚事啊。”许泽平停下手,侧过身子直勾勾的盯着许松山:“阿父,你不会忘记了吧?” “力道还不错。”许松山拿乔的说道:“你要是这么一停,那我确实是忘记了。” 许泽平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直到他的手开始酸麻,许松山才不紧不慢的说道:“说吧。” “阿父,你看我同程哥儿相配不相配?”许泽平停了手,巴巴的看着许松山。 “我要是说不相配,你该如何?”喜娘早些日子就跟他提了这事,他的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虽说程哥儿只是他们收养的,没有血缘关系,但明面上那也是阿娘那边投靠过来的表侄子。 自古表亲联姻也算是常事,不一样的是,程哥儿长在他们家,所以这个定亲的章程,他们也还在和媒婆那边对接,看看哪样合适。 若是按着童养夫这样草草的礼仪,他与喜娘还是觉得委屈了程哥儿。 若是正常的三书六礼,聘书、礼书都在许家,日后怕程哥儿出去社交,又怕不知情的耻笑他。 所以他们也都还在筹谋,如何是好。 许松山能够这么深明大义,自然不是个迂腐的,他希望孩子们都能够找到自己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就像他和喜娘一样,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来,夫妇二人都不曾红过脸。 “阿父,你这样,程哥儿以后就不能够指导你下棋了。” “你这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许松山直接破防了,拿起面前的账本就往许泽平的面上扔。 “阿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许泽平一边闪躲,一边开心的求饶,他知道阿父这是同意了。 “真是没个正形。”许松山没好气的瞪了自家老幺一眼,然后道:“过来好好坐着,有些事情跟你相商。” 许泽平乖乖坐到许松山的跟前,“阿父,你说。” “你乡试前,阿父就跟你承诺过,等你中了举人,就给你名下买上和你阿兄一样的田产。当年你阿兄中举时,本来打算给他准备的五十亩上等水田的,但是村中只有上等水田二十亩,所以才折中买了三十亩中等水田。” 盛安帝上位以来,还算国泰民安,他们百姓日子好过了,卖田的人自然少了,这上等水田也就难凑。 许松山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现如今江平村别说中等水田了,就是下等水田也不多,我托你昌生叔在附近的邻村打探过了,恰好隔壁的桥村有个小地主的儿子染上了赌瘾,急着筹银子,要出售上等田十亩、中等田二十亩,下等田二十亩,你看如何?” 许松山这么提出来也是怕老幺会说他们偏心,所以才特意知会一声:“若是你看不上,我们可以在寻摸一下。” 桥村,许泽平知道,就在他们村的下边,相隔还挺近,很多农田都挨在一块。 “挺好的,阿父,我们就这么定了。” 见老幺没有生出不满,许松山也算是解决一桩心事。他继续说道:“我们家的这点老底,你也是都知道的,日后这镇上宅子是要留给你阿兄的...还有这绣坊是你阿兄出得主意,必定是要留给你阿兄的。” 对于许松山他们的安排,许泽平没有半点不满,相比起其他家,许松山夫妇对两个儿子已经算得上很公平了。 况且许泽平他自己也有生存的能力,所以没有想着在这点家产上争长短。 许松山一边说一遍观察着自家老幺的脸色,见他没有不虞,这才继续说道:“我同你阿娘相商过了,你也要定亲了,若是除去名下的田产就没有什么了,这不太好讨生活,就想着在盘个铺子,让程哥儿去打理,日后你两小夫夫也算是有个嚼头。” 其实这也是许松山夫妇思来想去比较好的法子,程哥儿名下有一进小院,日后小夫夫成亲了,也不怕没有住的地方。 支个铺子,平日里就有了生活来源。 再加上老幺名下的田产,只要不作妖,日后小夫夫衣食上也是无忧的。 比起长房他们两夫妇自是比不得的,英哥儿出嫁时,大哥大嫂不光在河洛县盘活一处宅子,就是永安州都想办法支了一个铺子,更别提东平县那处产业也是作为了英哥儿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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