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电梯门打开,那对男女红着脸,衣衫不整地快速从电梯逃离。 电梯门合拢,继续上行,沈煜碰了一下蒋宁昭的肩,“别这样严肃啊,我刚刚不阻止,你是不是直接就踹过去了?” 蒋宁昭扫他一眼,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捏了捏眉心,对这个地方感官极差。 沈煜立刻道:“哎,你可不能因为两个傻逼就打翻一船人啊,很多人来这边就是单纯跟朋友聚聚,唱唱歌,喝喝酒,这边环境好,地方大。” 他拍拍胸口,“比如我,我就是这样。” 蒋宁昭唇边露出一抹清浅的笑,看着沈煜道:“知道你不会,处男。” “靠。”沈煜笑骂一句,又哼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得似的。” 说话间,电梯到达相应楼层,蒋宁昭率先出了电梯,沈煜紧随其后。 另一边,温竹清回到家洗漱完毕,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身体上极度疲累,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然而梦境迷乱,搅得他难以安眠。 温竹清梦到了原主。 梦里,原主撑着病弱的身子跟着温钊去参加了林家老爷子跟太太的金婚宴。温钊在宴会上好一通演戏,眼泪不知流了多少,竟然洗白了自己。 原主回家后就一病不起,终日躺在床上,温钊对他不闻不问,欣喜于林氏给的合作机会中。 偏偏原主不去怨也不去恨,温竹清知道原主是不期待,所以也不觉得失望。 温竹清做不到像原主那般,他替原主觉得委屈,觉得愤怒。温钊这种人,凭什么踩在妻儿的骨血上笑,他不该笑,哭泣与绝望才是他该拥有的表情。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实,几缕月光闯荡进来,映在了温竹清不知何时睁开的,写满了烦躁的眼底。 温竹清偏过头看向房间一角,警长正蜷缩在猫窝里呼呼大睡,还带着小小的呼噜声。 温竹清看了会儿,又转回去望着天花板。梦里残留的恶心感和愤怒依然在,烧灼着他的心脏。 他又想起从林氏晚宴上回到家的路上,温昭兴奋欢喜的脸,到家后他甚至还取了红酒和两支红酒杯,显然准备跟柳茹再好好庆祝一下。 温竹清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笑吧笑吧,有你哭的时候。 深更半夜,外面漆黑一片,温竹清睡不着,开始思索做点什么。他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刚打开就被刺目的白光刺激的闭了眼。 温竹清啧了声,心里更烦了,他随手将手机丢在枕边,没了刷手机消磨时间的心情。 静谧的房间中,温竹清开始放空自己,脑海中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今日晚宴上的事情。 第一个浮上脑海的就是蒋宁昭的脸,温竹清再次感叹造物主的偏心,也觉得老天爷跟他开玩笑。 反派为什么就长的那么合他的心意呢。 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好在他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不过—— 温竹清翻了个身,再过不久就是林尧爷爷奶奶的金婚宴了,看温钊这势头,到时候肯定会带着他去。 蒋宁昭肯定也会去,那到时候…… 温竹清意识到不对,他怎么跟思春的小年轻似的,不过是见了一面,就这么念念不忘的。 不行不行,温竹清想,我的任务是让蒋宁昭爱上我,怎么反倒我先起了好感了。 温竹清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蒋宁昭,继而浮现出脑海的是胖子那张丑脸。 胖子…… 温竹清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呢喃:“金玉门夜总会。”他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听到胖子跟朋友约了一起去玩,还要玩个通宵。 他刚刚拿手机的时候扫了一眼,现在刚过凌晨。这个时间,对身体康健的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夜生活。”温竹清将手背搭在额头上,心中很是烦躁。他这具身体体弱多病,稍微久站一会儿就受不住。 可那胖子现在竟在逍遥快活的玩乐,还要玩一个通宵,温竹清觉得他罪加一等。 左右无事可做,温竹清搓揉了一下隐隐发痒的掌心,准备出去宣泄一下火气。 至于宣泄的对象,自然是在宴会上惹他不快的胖子。 温竹清说做就做,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口漫进来的微弱的月光与星光取了深色的衣物套上,又戴上口罩和帽子,最后他拿了围巾和羊绒手套。 睡得正香的警长被吵醒了,摇摇晃晃地来到温竹清脚边,用身子去蹭他的脚踝。 温竹清捏着警长的后颈把它放回猫窝,又给它顺顺毛,夜色中嗓音有些哑,却十分悦耳:“睡你的觉,爸爸出去找点乐子。” 警长大概是真的困,在温竹清的抚弄下,三秒入睡。温竹清失笑,戴上手套出了门。 时间太晚,整个温家都是静悄悄的,就连花园里的地灯都灭了,温竹清悄声路过保姆房,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间寒凉,他系上围巾,快速出了温家大门。 冰凉的空气无孔不入,温竹清拧着眉,一边打开打车软件,一边盘算着等身体好些了,去把驾照考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温竹清加了钱,就算是这个点钟,这个地点,司机还是很快到了。 温竹清快速上车,丢给司机几个字:“去金玉门夜总会。”
第24章 夜总会 过了凌晨十二点,包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嗨。 沈煜搂着寿星赵奎,正在深情的对唱情歌。 没办法,聚在这里的都是单身狗,七八个人,愣是一个交了女朋友的都没有。 大概是单身久了,这些人都疯了,在沈煜,赵奎深情对视的时候,嗷嗷叫着起哄。 沈煜脸皮足够厚,冲着赵奎mua了一口,声音透过话筒传达整个房间,蒋宁昭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有点受不了这些人的疯狂,借口上厕所出了包厢。 金玉门夜总会不愧是云津市众多富家子喜欢的娱乐场所。确如沈煜所说,这里环境好,空间大,每一块地板,每一根柱子,每一处装饰都足够精致华美,空气中满是高级香氛的味道。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触感很舒服。蒋宁昭挑了个方向,走在长长的过道间,偶有没有关紧的门,有歌声从里面飘出来。 蒋宁昭也遇到了同电梯里一样的情况,有掩不住情热的男男女女,寻了僻静的地方就亲上了。 远远瞧见那样的场面,蒋宁昭就绕开了,然而这里的客人实在太多,走到哪里都不能完全获得安宁。 蒋宁昭刚从晚宴上下来,不管是他周身的矜贵气场,还是身上的西服腕表,无一不在彰显着富贵二字,所以这短短一路,搭讪的人特别多。 男女都有,更有大胆的直接要塞房卡给他,约他春风一度。 若说一开始蒋宁昭只是面无表情,到了后来,神情就冷的有些吓人了。 他不认为正经的情侣会在这里,幕天席地,不知廉耻地亲吻,他们肢体相贴,做着世间最亲密的事情,却可能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是寻求刺激玩玩罢了。 可悲的是,这里的大部分人最终会步入婚姻,那么他们最后会成为谁的丈夫?谁的妻子? 明明心还未定,明明全无担当,却要步入婚姻向外人展示他们已经成人,足够成熟稳重。最后生下无辜的孩子,背负他们全部的不甘和咒怨。 蒋宁昭脑海中不可自抑的浮现出一对男女。 他们的面容还很年轻,男人生的俊美周正,女的眉眼精致如画,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用最恶毒的话攻击对方。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丑陋不堪的画面涌上来,这让蒋宁昭感到恶心。 他快速从回忆中抽离,面色不愉。 当另一位年轻男子踩着扭捏的步子,冲蒋宁昭抛媚眼,并探手来给他塞房卡的时候,蒋宁昭一把擒住了那人的手腕, 年轻男子吃痛,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待他看清蒋宁昭此刻的脸色后,眼底显露出惧色来。 蒋宁昭狠狠甩开男人,薄唇无情地吐出一个字:“滚。” 年轻男人不敢久留,蹲下身捡起刚刚掉落的房卡,狼狈退走。 蒋宁昭盯着男人的背影,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而是充满了戾气的恐怖魔鬼。 那名年轻男子走出几步,还忍不住回头望,当对上蒋宁昭的目光后,表情活像见了鬼,跑的更快了,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蒋宁昭嗤笑一声,这人前一秒还在跟自己表白示爱,转头就露出这种表情。 真是嘲讽。 爱? 蒋宁昭从来不信,且他从来对此都是避若蛇蝎。 在走过长长的过道后,转了个弯,蒋宁昭终于来到一处安静的所在。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从口袋中摸出半盒烟,抽出一根,却始终没有点燃。 蒋宁昭并非不抽烟,他初次碰烟是奶奶住院的时候,偌大的家业还有奶奶的身体状况,带给他无限的压力,那段时间他烟抽的很凶。后来奶奶好了,他也就把烟戒了。 这盒烟,是他从沈煜那没收的。包厢内酒味熏天,再加上烟味,实在是恶臭难闻,蒋宁昭便收了沈煜的烟。 蒋宁昭已经许久不曾碰烟,只是没想到今日只是来参加好友的生日宴,会因为环境的缘故,想起压在心底许久不曾记起的糟心事。 蒋宁昭左手握着一枚打火机——同样是从沈煜那里收来的。 “啪”,蒋宁昭轻轻按下点火器,蓝色的火苗直窜出来。就在火苗将要舔舐上烟头的时候,蒋宁昭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过道,恰好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是他? 蒋宁昭合上打火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温竹清不是回家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宴会结束的时候,蒋宁昭在后面,远远地就看到温竹清满脸倦意,像是随时会睡过去。可他现在出现在这里,且捂得那么严实。 在思维理顺前,蒋宁昭已悄声跟了上去。 * 打车软件自动扣费成功,温竹清把手机放进口袋,捏着帽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恢弘大气的建筑。 金玉门,这气派这装修,对得起它的名字。 温竹清踩着台阶上去,门童给他开门。 进入大厅,裹夹着高级香氛味道的暖风争先恐后的涌来,瞬间包裹住温竹清。下车后一路走来,身上沾染的冷意一下子就散了,温竹清觉得有些热,便将围巾扯开了一些,口罩依然没摘。 长相甜美的服务生上前询问客人有什么需要,温竹清丢下一句“找人”就自己进去了。 金玉门温竹清是第一次来,但夜总会这种高档场所大都是大同小异。温竹清在自己的世界,也经常约了朋友在夜总会唱歌,所以这里对他来说,不会迷路,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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