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与这个国家有过密切贸易交流,还有过友好合作的国家都按下此事不谈,碍于侵略国的强大和力量的增强,再加上其他国家也得到好处,一个偌大的帝国毁灭,居然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时蕤很聪明,当然听出了故事中两个国家的主角分别对应的是现实中的谁。 这件事只要稍微有一点政治嗅觉都能知道其实是联邦的阴谋,后面也不是没有国民反应过来,但是他们醒悟得都太晚了。 “这一次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原本以为我们已经做出足够多的事,但是还不够,而且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可是他们究竟有多少个十年可以耗得起呢?多数人已经麻木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忘记了家国仇恨,甘心活在联邦的统治之下。 伊延靠在他的肩膀边,致歉:“就这一次,帮帮我。” 时蕤听着他说出那个故事,其实非常揪心,亡国的恨与泪其实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知道,更何况他们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仇人寻欢作乐,把自己的同胞当做耗材。 他现在只是身处其中的一角,看见欧斯西帝国的国民们生活状态都觉得有些悲伤,不忍。 他不敢想象眼前这个人一直看着,心脏会不会像是被刀割一样。 “可是、可是我该怎么帮你呢?我什么也不会,甚至自身都难保了。” 时蕤说话的时候闷闷的,他脸上戴的口罩有些薄,也很透气,闷热的香气几乎能扑到伊延的脸上,脸颊也晕出了软软的红。 可怜又可爱。 时蕤在心里面猜测着,难道对方是打算让他用美色勾引,然后去刺杀那个联邦的主事人吗? “这、这种大事交给我真的合适吗,我没有刺杀过别人。” 他的眼睛水润润的,里面夹杂着水光,在面对对方带着血泪的家国之恨时,他说不出立刻拒绝的话。 伊延听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眼睛弯成月牙,笑的几颗白灿灿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他的爽朗一笑还引起了下面坐着的人注意,大家不明所以,问他发生了什么好事? 伊延摇头,说了两句话安抚他们。 “不需要你去刺杀谁,要是让你亲自去动手的话,那我还要不要活命了?”伊延开玩笑似的说着,“何况,我也会担心你,我宁愿是自己去刺杀,又怎么舍得让你去。” 过分亲昵的话让时蕤的面颊烧红了,莹白如玉的耳垂也镀上了血色。 伊延揽住了他的腰,凑在他的耳旁,说:“不是想要知道你是谁吗,我说了,你可太吃惊。” “怎么会忘了呢,他们该得有多伤心啊。” 似喟叹似笑意。 时蕤窝在他的怀里,被他的话给引走了,也就不在意现在这个过分亲密的姿态。 伊延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还故作掩饰性的咬了咬他的耳廓,动作很轻,不过是装模作样。 时蕤只是觉得耳朵痒痒的,看下面的人姿态都比较亲密,也就不怎么在意伊延的举止。 他猜测对方是为了不惹人怀疑。 不过他现在的注意力全被伊延告知的事给带着走了,本就略圆的瞳孔现在看着更圆了,乌溜溜的,里面倒映着亮光,相当美丽。 伊延特别想凑过去亲一亲:“你不要不信,我给你看看证据。” 他将星网上的虫族官网调出来,点开了虫母佩特里乔瑞的页面,那张脸和神态确定是时蕤错不了了。 “时蕤……” 当伊延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时蕤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身份,只不过他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这就相当于一个路边的乞丐突然被告知是世界首富一样,需要莫大的勇气才能去坦然接受,还要怀疑一下是不是寻他作乐的谎言…… 他还没来得及拿起伊延的终端,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日丽阁的包间隔音效果都非常好,除非那些尖叫和讨饶就发生近在咫尺的隔壁,而且无论怎么掩盖都盖不住。 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在暗中悄然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时蕤偷摸着一看,果然和伊延说得大差不离,他们这一行人就没个简单的角色。 估计这一次出来也是商讨着怎样救国的吧,还有之前他们传的那种酒令。 他当时还单纯的以为这真的是令子,他没有听过很正常,就是总觉得古古怪怪的,听起来没有一些韵调。 现在看来,其实都是他们传递消息的一种暗号吧。 …… 他们的房门很快就被人毫不犹豫地踹开,那人动作干脆利落,也丝毫不客气,并且没人能够拦得住他。 “已经来了啊,来得可真快。”伊延感叹。 时蕤抬起头,朝着门外之人看过去。 那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庞了,紫中透着黑的短发在红光下折射出独特的颜色。 他猩红的瞳孔都不用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眼就看见首座窝在伊延怀里的时蕤。 半透明的精神力悄然波动着,在空中和对方链接上了。 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母亲,陛下。”卢卡斯的嘴唇起起合合,最终只说出了这两个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终于又找到您了。” 这个又字实在微妙,时蕤不知情,但是伊延却非常清楚。 流浪星域发生的种种,他们也始终无法忘怀。 门没有关上,时蕤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来,其他人也都呆住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走廊上奔跑。 “虫族!是虫族的军队,他们现在全在欧西斯帝国的领空上面——!!” 那是一个来自其他国家的人,他现在已经面如死灰了,还深恨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 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其他人脸上也或多或少带了一些惊恐,全都用害怕的目光看着卢卡斯,只敢用隐晦的视线暗中打量时蕤。 现在时蕤彻底信了伊延的话,只是他脑袋还是嗡嗡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卢卡斯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决定,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激动地将时蕤拥进怀里。 只有当妈妈真正地被他抱住揽着的时候,一颗心才彻底放了回去,感觉世界都有了依靠。 外面无比的喧闹吵嚷,而里面却是格外的安静,甚至可以用得上死寂来形容。 时蕤最终还是被卢卡斯带走了,不过在走之前他还回头看了伊延一眼,对他说:“你拜托我的事,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卢卡斯在背地里警告似的瞥着他,那目光很冷很淡,活像他是绑架虫母的罪魁祸首一样。 直到两人彻底走出去身影都消失了,大老远房间里才恢复了些许人声。 “那就是虫族吗?真正的虫族,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唉,虽然早就知道老大认识虫母,但是真正面对这一现实时,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怎么虫母突然出现在你们日丽阁呢?” 刚刚他们以为那只是虫母和他们老大玩的游戏,现在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众人一阵沉默,就连日丽阁的人全都一脸迷惑,对到底发生什么有些摸不着头脑。 今天他们这个包间门口被人造访的次数倒是有些多了,没过多久就听见了一阵剧烈的脚步声—— 是日丽阁的老板娘,她身旁还跟着芬尼安,后面站了一堆护卫。 老板娘看了眼伊延,眸光微动,却掩下了心中的各种情绪。 “他刚刚来是带走了谁?” “时蕤呢?” 老板娘和芬尼安同时脱口而出,前者看了后者一眼,倒是没有出声斥责。 伊延勾起了唇:“倒是真的巧啊,你们问的都是同一个人。” 芬尼安惊声道:“什么,他竟然把时蕤给带走了,为什么?” 伊延用手托着下巴,看了眼老板娘:“你这侄子还是一惊一乍的,这么久了都学不会你半分的狡诈。” 老板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芬尼安的脸色也如同被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极了。 “你们要不要自己猜猜为什么虫族会带走他,难道你们没有看到他的那张脸吗?” 这些人会不会过于封闭了点,联邦应该没有阻止他们得到外界的消息才对。 老板娘的反应最快,她将终端拿出来,然后翻翻找找,看到了什么,面色顿时惨白起来。 “小姨……”芬尼安担心地看着她,终于喊出了一直藏在心底的称呼。 他的眼睛也在往老板娘的终端上瞄,看到介绍虫母佩特里乔瑞那一页面上的照片时,面色也是骤变,浑身发冷,喃喃道:“怎么会?!” 老板娘同样失力地伏在门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事先没有调查清楚。这段时间我们一直被联邦弄得焦头烂额,而且那都是寄生种联合联邦一起塞过来的,我没有拒绝的余地。” “我这句话并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如果有什么事全都冲我来就可以了,放过日丽阁吧。” “小姨!”芬尼安脸色也变得惨白难看起来,“这都是我的错,是我故意隐瞒的。因为我事先不知道他是虫母,所以做出的那些事情。如果要怪的话,一切都怪我就好了。” 俩人在下面做出悲戚苦楚的一通苦情戏,上面传来伊延的噗嗤一笑。 “何必做出这番姿态,最能同情你们两个的人又不在。”伊延叹气,“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 “多亏了你,给虫族送上了摧毁联邦的把柄。记得把证据准备好,还能洗清罪责呢。” 在场有一大半的人都能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又是激动又是喜悦,甚至脸上出现了狂喜的神色。 他们等了这么久,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就连芬尼安都听懂了。 伊延也对他们说:“你们就放心吧,虫母并不是滥杀的人,他很善良,而且你们又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的小命倒是保得住,就是这家店保不住了。” …… 时蕤又回来了,他现在仅仅不过是消失在这些虫族面前一天,这些高级虫族差点把整个卢奈尔帝国都掀翻,连带着之后研究出来那个镜子的秘密后,又开始在欧斯西帝国掀起腥风血雨。 好在他们终于又得以相见,否则再迟一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但是因为时蕤不记得他们是谁,看他们的眼神比较陌生,所以他们也无法在第一时间里和虫母亲密。 这些高级虫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快心碎了,明明全都是人高马大的一群青年,但是偏要做出小鸟依人的姿态挨在他的身边,那眼神一个比一个心碎。 时蕤又心疼又害怕他们。 尽管他们一个个都长得俊美非常,可是总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恐怖,他们从头至尾都是人类的皮囊,但是时蕤总觉得他们体内潜伏着一只只虫子,时刻都会剥开虚假的皮囊,从里面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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