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对虫族军队的到来感到一头雾水——在此之前,有无数星球被寄生种肆虐、摧残,并未见过虫族出手相助。 甚至偶尔寄生种都快打到他们家门口的星球了,虫族也懒得在意,除非赶跨入他们虫族的领界线,才会把那群越界的寄生种打得连妈都不认识——成灰自然谁都认不出。 从此之后虫族的威压愈发旺盛,寄生种都得退避三舍。 但是没想到,虫族这一次出动竟然还真的是列队来击杀寄生种的。 他们眼看着军队的分工明确:每一条阵列所执行的任务都不一样,强攻的,防守的和侦查的,以及先锋和侧列冲阵的。 虫族在冲杀时面上是没有情绪的,宛如机器人一般,捅入寄生种肉/体时就像是在切瓜一般,下手半点都不拖泥带水,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一大半的寄生种。 紫色的鲜血溅在他们面庞,更添几分冷酷森然。 寄生种的嘶吼惨叫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三个半人半虫,应该是长官之类的角色,站在前面齐齐对抗上位寄生种。 一只负责干扰,一只负责砍杀,一只负责防卫。 但是依然看得人觉得很奇怪。 如果说是之前Z9870星运用这种战斗方式和手段,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在运用战略。只有运用了这样的计谋,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最后以弱胜强。 但虫族很明显不是这个原因。 他们太强势了,就连防守队都能杀得寄生种如砍菜切瓜,打得寄生种真叫一个落花流水,没道理需要这么多虫族一齐出动吧。 有眼尖的人甚至已经认出来这群虫族出自他们帝国的第一军队。 而且那三只围攻上位寄生种的虫族明显游刃有余,有一只居然用锋利前肢的尖角就防守住了上位寄生种的一道凶猛攻击,而他那尖角就相当于是人类的……指甲盖。 右边那只金发的虫族甚至还懒洋洋地打起了呵欠,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打到一半生生止住,然后单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与其说他们是在运用策略大军压敌,倒不如说他们是在表演! 表演……这个词一旦进入人们的脑海中,就再也抹不去了,并且越看越觉得这就像是平时那些国家对外展示兵力的模样。 仿佛对抗寄生种这一切,就是为了呈现他们强大的武力——既是威慑,又是自傲。 [你们不敢说我先来——这就是在表演吧,在表演吧!还是每到节假日出来演习,安抚民心那种,根本就没有动真格。] [我靠,刚才英勇壮烈,热血残酷的氛围一下子就消失了,我感觉现在自己像是误入了什么华丽舞台的现场。虽然比起寄生种,虫族危险得多。] [他们……是不是会觉得打寄生种很无聊,轻飘飘地就结束了,所以肯定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种族会这样痛苦。] [家人们,虫族几十年来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而现在……] [除了表演给虫母看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了,恐怕这也是虫母回归后巡视的第一环。展示了武力值,打完了寄生种之后会来打我们吗?呜呜呜……] 直播间的猜测影响不到现场的人。 之前奋力抵抗的战士们拿着手中的武器和同伴们大眼瞪小眼,那些罪犯们也傻愣愣地盯着前面的虫族看,现在毫无他们的用武之地,他们就跟走过场一样。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滑稽。 战场的一角,凭借多人努力才将一只寄生种杀得七零八碎的尸体乱飞,血腥味飘荡在空气中。 “老、老大,要不然我们趁这个机会逃吧。” 罪犯之中,有人悄悄凑近了之前那位活像是吸血鬼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出主意。 “逃到哪去?流浪星域现在已经成了虫族的地盘,连星盗都被他们铲平了。” 男人手里晃着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摸来的终端,似笑非笑地说。 太长时间没有接触到外界的消息,这些罪犯更没想过自己一朝出来,外界就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傻眼了,支支吾吾地说:“就算不去流浪星域当星盗,在外面也好啊,总好过继续坐牢吧。” 众人的视线放在男人身上,都在等着他做下决定。 男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没好气地说:“如果马菲特这位执政官没有把自己之前所说的承诺履行到位的话,他会知道自己职业生涯迟早要到头的。” 他仰望着前面威风凛凛,强势到完全不可阻挡的虫族,语气沉沉:“虫族来这一次可绝对不是为了助人为乐,帮Z9870星杀死寄生种潮这么简单。” 他的一众下属都理解不了他话里的含义,呆呆愣愣地望着他。 男人眼底深埋着一丝不耐,但因着这群人对他以后还有用,于是深呼一口气,解释:“这颗星球的主人很快就会变动了,执政官马菲特在经历了联邦的背叛之后,不管他是不是忠诚的,星球被虫族占据后,他都不会被信任了。他依然还要留在这里,直到死为止。” “我了解过历史,虫族拿下一颗星球后,并不会驱逐当地的土著居民,只会派遣军队下来,和当地共生。只有帝星和其他八颗供绕它的星球上面是纯正的,完完全全的虫族。” 他说到这个份上,再笨的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老大,你是说,虫族来了之后,执政官需要我们?” 总算是聪明了一回…… “没错,如果他不执行诺言的话,监狱就会暴动。何况他本身就要利用更多的人,以微不足道的力量在虫族的夹缝中求生存。” 顺着他的视线,众人朝着那些虫族看过去。他们身体自带坚甲,前足肢体锐利,杀寄生种利落干脆,脸上面无表情,就像是杀戮机器。 绞肉机一样的场面让他们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蝉。 不同于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男人深邃的绿色瞳孔中全是惊艳和痴迷。 对强者的羡艳已经成了基因中的本能,人人畏惧的虫族,在他眼中是彻彻底底的强者代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惊险恐怖的场面都不值一提。 对Z9870星而言的死路,对虫族来说却是无足轻重的小径,随意地踩过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时蕤也在看着这一幕。 他并不反对虫族帮助其他星球的行为,当寄生种来临时,连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你们这一次做得很好,第一军队很优秀。” 时蕤抿开了一个浅淡的微笑,眼睛弯弯的,光是一个随心的温柔笑容就让虫族们心中的小鹿乱撞。 他们所做的一切努力,献上忠诚和生命,不都是为了得到虫母陛下的一句夸赞吗? 当兴奋和战栗拢上心头,法布勒斯低下头,真心实意地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陛下。” 对虫母的咏叹已经成了本能反应。 法布勒斯还说:“我们很高兴您对第一军队的这次表现还算满意,我们还惶恐地希望您能发表一些感言,鼓励一下您的子民们。” “他们对您的思念和在意也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恳求您能对他们有所回应。” 时蕤掌心攥紧了,他看了眼沙盘。那上面的不只有包容自己的虫族,还有其他星球的人类。 所有人都会在投影中看见他的讲话,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法布勒斯赶紧强调,他不愿意看到时蕤这样难受纠结的模样。 这简直是对虫母陛下最大的冒犯! 其他虫族也赶紧过来劝解。 “妈妈,您不乐意也没有关系,请不要这样为难。” “让你纠结是我们的过错,您本不该如此难受。” 时蕤摇摇头:“不,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虫族要走出去,要履行那个站在宇宙之巅的诺言,我身为你们的领袖,本就不该退缩。” 虽然他的能力确实没有其他虫族那样强大,没有那么坚硬的外壳和恐怖的力量,但他却足够坚韧。 “这不算太头疼的事,你们付出了那么多心思来进行这场军事演练,理所当然该得到我的鼓励和称赞。我相信我的子民们心中都很期待,我也要回应这份期待。” 时蕤坚定地说。 虫族们都失了声。 他们的虫母是如此的温柔,如此的伟大,就算是害怕忧虑,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彻底改变。 这就是他们的陛下……他们的……妈妈。 …… Z9870星上。 无数人呆呆地张着嘴巴,怔愣地看着那一抹刺目的军旗,在黑金底下,刀剑和战火的刺绣艳丽得让不少人眼睛都酸痛着。 虽然寄生种之中有丑陋狰狞的,但也有长得比较符合大多种族审美的,那么这些外表还算可观的寄生种就会被虫族作为标本带回去充当战利品的展览。 大部分的寄生种都长得很丑,但它们的脑核却特别美丽,就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在光线下,每个角度都会折射出不一样的绚丽斑斓。 如果是上位寄生种的脑核,更是精美到一种夸张的地步,完全不敢相信是从那样丑陋的脑袋里长出来的。这种脑核深受星域中有钱人的喜爱,一颗都能拍出天价。 而虫族帝国的脑核宝石加上这一颗,已经有不知道颗堆了多少在虫母的宝石库了。 如果有人无意间走进宝石库,看到那里成堆的,就像是随意摆放着破烂石头一样的宝石脑核小山,不知道会不会痛心疾首,大喊着暴殄天物。 收割完战利品后,这场表演就走到了尽头。 虽然这么说并不恰当,可是虫族们在击杀这些寄生种时轻松写意的模样,说是军事演习都是高估了这些寄生种! 众人在心中猜测着虫族的下一步动向。 是就此打住离开?还是堂而皇之地占下这颗星球呢?就像上次的流浪星域,尽管虫族派兵来击杀了寄生种,可同样的,他们也面临着从此以后都在虫族统治之下的生活了。 虫族的下一步动作和他们所想的都不一样。 一只专门用来投屏通讯的机器忽然从军舰中飞过来,人们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但他们也只是看着。 虫族们死死地盯着那只机器球,身形微微颤抖,刚才击杀寄生种时的狠辣无情半点也不见,看起来就像是脆弱无助的孩子,眼中写满了渴望。 [救,好诡异,刚刚虫族大杀四方,冰冷无情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我觉得虫族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在外面得了奖励,捧着它找妈妈要夸奖。] [别说,要是他们有尾巴,现在已经摇起来了。] [啊这,看那只蝎子的尾勾,我说真的,我们家修狗都没他这么能摇。] 投屏缓慢地展开,在半空中的位置,确保每一只虫族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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