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哥看起来有点儿生疏。” 在于欣然上方探头的屈子琪推了推眼镜,评价。 于欣然看过去——确实,比起“池翰墨”来,“谢玦”倒是收敛很多。 下手没有“池翰墨”那么狠,但动作也很干脆利落。 “诶!谢哥被人偷袭了!” “还好还好,池哥看见了,把谢哥拽起来了!” 于欣然激动起来:“俩人并肩作战了!” 但很快,他揉了揉眼睛,问屈子琪:“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池哥是不是悄摸给了谢哥一下?” “没看错。”屈子琪眯着眼睛:“谢哥也给池哥来了一下。” “……?”
第三十四章 从实力来讲,谢玦一个人就能对付秦博带来的人。 添了个中途加入的池翰墨,解决的速度更快了。 就是有点儿容易分心。 …… 秦博是转学过来的,刚转过来的时候没少打听一中的“江湖情况”,“谢玦”这个名字没少听。 上学期的时候还老实了一阵儿,见谢玦也没做什么,搞了点儿小动作也没什么阻力,就觉得谢玦挺怂,觉得这种都是好学生的学校能有什么真老大,谢玦名声在外,不过是水分太多。 就没把谢玦这个曾经的年级霸主多当回事儿。 这不,下学期末,小弟也揽够了,试探也做足了,手开始伸到谢玦班里试试份量了。 只是秦博应该做梦都没想到,刚拎出来一个不起眼的四眼仔,“谢玦”还没出面呢,先栽到了“池翰墨”手里。 打架见真章,谢玦和池翰墨很快就占了上风,对面一群人实在不够看,没多久就全趴在了地上。 谢玦没打算罢休,他走到秦博面前,拎起对方的领子来:“这次可不能轻易放过你了。” 他这么说。 谢玦一拳打在秦博脸上:“好好的人不做,搞校园霸凌那一套?” “我是不愿意混了,不代表我死了,欺负人欺负到我班里来了?” 谢玦上头了,嘴里的话脑子都没过,本能地往外蹦。 手上一拳一拳打在秦博脸上,用足了力气,秦博连呼痛都只能叫出半声来,不上不下地卡在喉中。 天气热又闷,打完架一身汗粘在身上,再加上烦躁的心情,谢玦像是根已经点燃的炮仗,撞上秦博他们这堆搅屎棍,刚好助燃,恨不得一把把他们全烧干净了痛快。 其他人都被他这架势吓住了,也没注意他嘴里到底说的什么,只有站在边上的池翰墨眼角轻微跳了下。 顶着他的脸说“我是不混了”,谢玦那脑子真的只是单线程?装着一件事就把别的都忘了? …… “以后我再发现你搞这一套,发现一次打你一次,不是喜欢搞欺负人那一套?我不用叫人,光凭我就能让你享受下半辈子的残疾生活,信不信?” 谢玦本来心里火气就没消,一想要是他们刚才没来,薛宇落在这些败类手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手就下得越来越重。 他和薛宇真不算熟,基本上就没说过几句话,更谈不上个什么交情。 只是心里很恶心这些搞校园霸凌的。 铆足劲的一拳打在秦博鼻子上,鼻血“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再配上有些肿的脸,秦博脸上那叫一个精彩。 拳头再举起来的时候,被人一把攥住了。 “差不多得了。” 谢玦看见了“谢玦”皱着眉头的脸。 他看了看满脸都是鼻血的秦博,没好气地把自己手腕从池翰墨手里拽出来,松开秦博领子往地上一撇:“滚蛋。” 被放开的秦博见了刚才那架势,确实被吓到了,带着带来的一大堆人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谢玦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也没给池翰墨眼神——他实在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转头就打算走。 薛宇已经从地上摸到自己眼镜戴上了,那眼镜被他简单用手擦了一下,戴在脸上还能看见镜片上沾着点儿土。 他三两步跑到池翰墨面前:“池同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谢玦瞥了他一眼:“没事儿。” “要是你牵扯进来了他们盯上你……” “甭操心我,我没事儿。”说完,谢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池翰墨想拦都没拦住。 刚才的事儿谢玦可还记在心里呢,没那么容易过去。 更不用说刚才打架的时候这小子还背后朝他出黑拳——谢玦又在心里狠狠给池翰墨记了一笔。 倒是完全不记明明是他先给了池翰墨一拳。 “哎呀,刚才大课间的上课铃都响了。”于欣然拎着屈子琪蹦出来,晃悠到池翰墨和薛宇面前:“快走快走,回班里上课了!” 薛宇目光从“池翰墨”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上收回来,转到“谢玦”脸上,张口说了个:“谢……” 还没说完,就被于欣然打断:“先往回走,走走走,边走边说。” 薛宇也是个好脾气的,从平时在班里像个透明人就能看出来,刚才被秦博一伙人拽走,能趁着他们不注意给谢玦一伙人发消息已经是他鼓足勇气做出来的“大事”了。 说话被于欣然打断了也不急,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单词册子拍了拍塞进裤兜里,露出个塞不进去的边角来,坠在三人后头急匆匆往教学楼走。 刚才大课间结束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于欣然带头,没按原路返回——第三节课可能有的班在上体育课,路过操场的话还有可能撞上刚开完会的老师主任们,得不偿失,还不如兜一大圈,从医务室那边溜回去。 要是从那边回去被哪个巡查的干事碰见,还能说去医务室刚回来,这就算有了理由。 在这方面,于欣然脑子转得很快,要不然也不能之前给谢玦打过那么多次掩护。 于欣然带着屈子琪探头探脑贼眉鼠眼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走路四平八稳,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池翰墨。 最后缀着个欲言又止,好半天没找机会跟池翰墨搭上话的薛宇。 这一行人也就是绕路没碰上老师,但凡遇见干事,准能看出来这波人的做贼心虚来——尤其是前头两个。 …… 池翰墨的确在想事情。 他在想,谢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他一心扑在学习上,对于别的事情不关心也不愿意关心,谁和谁打架了谁又考倒数第一名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班主任天天把班级荣誉感放在最边上,每每班会都要强调半天,运动会拿名次是班级荣誉感,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班级排名是荣誉感,连每周卫生的流动红旗也是班级荣誉感。 池翰墨在边知的角度看来听话又自律,这些虚妄的话从来没往心里去过——什么班级什么荣誉,等高三六月的考试一结束,每个人都各奔前程,哪里还有什么“班级”? 刚毕业的时候有些人可能还会伤感一下,甚至写一堆同学录留下联系方式,说什么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还是朋友的天真话——都不用等十年,两三年一过,新的生活铺到眼前,谁还能记得微信里躺着的“老同学”? 小学、初中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知道班里有个谢玦,是个老师很头疼的角色。可这人没舞到自己面前,即使在同一个班里,也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这次灵魂互换前,池翰墨甚至没有正眼瞧过班里这位混世魔王。 这段日子就算有了交集,谢玦也没给池翰墨留下什么好印象。甚至可以说一言一行都极度符合池翰墨对于“坏学生”的刻板印象。 自制力差、不可控、想一出是一处、以给别人添麻烦为己任。 甚至在家里不尊重家长,无视父母。 在篮球场边上的林荫小道上被谢玦三两句激到破防,戳到痛脚,池翰墨又在心里给谢玦加了一笔:养尊处优,没有半点同理心。 什么话难听说什么,句句往别人心坎上戳。 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满心全是恶意嘲讽别人的混球。 所以刚才在班门口的池翰墨调转脚步往小花园走,他觉得谢玦做什么全凭心情——之前卫生间那一遭是他顺手撞上的,即便事后谢玦跟他说看不惯有人欺负人,池翰墨也觉得这是他的一时兴起。 见义勇为和张扬显摆里还是张扬显摆占了大头,其中未必没有非要用“池翰墨”身份给自己惹麻烦的原因。 正赶上俩人吵架正凶,那人看着气得想把学校炸了,还能有这善心再去“见义勇为”? 所以他匆匆忙忙下来了,到了地儿却发现谢玦已经和欺负薛宇的人干了起来。 打完一架不算完,谢玦还拎着对面的人往死里打。 池翰墨听着那些话,倒是句句都不太符合他对谢玦的“刻板印象”。 怎么,在学校当打架混子还有“守规矩派”和“不守规矩派”吗? 感情以前谢玦打架都不是欺负人?这就涉及到了池翰墨的知识盲区。 他和谢玦没那么快破冰,更不可能当场问。 当然,这也是池翰墨第一次见识到谢玦有多能打,用的明明是他的身体,那一下一下打下去是不属于“池翰墨”的凶狠。 池翰墨当然不能看着谢玦把人打出来个好歹,伸手拦了一下。 “那个……谢玦同学。” 薛宇如蚊咛的声音响起来,打断了池翰墨的思考。 他看了一眼薛宇,算是回复。 薛宇上前两步,有点儿结巴地道:“谢,谢谢你,谢玦同学,之前放学的时候我被张伟他们堵那次,也是你帮了我,一直,一直也没有,没有当面刚跟你说谢谢。” 薛宇跟谢玦说话磕磕绊绊,也实在是因为谢玦凶名在外。虽然是一个班的,他和池翰墨和谢玦都不熟,但池翰墨那可是班里的常驻第一,薛宇心里的学习偶像,所以刚才跟“池翰墨”说话他没那么多心理负担。 池翰墨“嗯?”了一声。 “就,就上次,月考前我被张伟他们拦住,他们,他们找我要钱那次,你不是刚好经过么。”薛宇看池翰墨这反应,觉得对方可能是忘了,磕磕绊绊地边比划边说。 ——谢玦那是什么人物,老师骂他罚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上课都不一定在班上,说不定每天有一百场架要打,他这么个没人关注的小角色,当时谢玦路过随口骂了张伟他们几句把人吓跑了,自己能记一辈子,人家说不定早就忘了呢? “你还说,说你和于欣然、屈子琪电话,都在班群里,让我,存一下,以后再有麻烦就联系你们,我,额,上次厕所被堵没拿手机,池同学是你叫过来的?对不起,谢谢,听说连累你们俩去老师办公室了,我想跟你们说谢谢的,但,但……” 班里的“透明”学生平时上课回答问题都要做足一节课的心理准备,也未必能真举起来那只手,要是被老师点名别睡觉,薛宇可不像谢玦那么心大,还能呛两句老师回怼——被老师提了名字,哪怕是提醒一下,也能午夜梦回,反思上个一周觉得自己丢人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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