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兄竟然能把早餐做的如此好吃,不输京城最有名的早点铺子。”柳闵手里剥着茶蛋, 嘴上不忘夸奖。 “哥哥厉害!”庆云竖起大拇指。 郝瑾瑜听此,灵光一动:“两位觉得我开个早餐铺,怎么样?” “不行!绝对不行!” 刘子骏接收到此消息,对着空气无能狂怒。他还未体验过郝瑾瑜为他“洗手做羹汤”呢! 郝瑾瑜这家伙还想着做早点,给其他人吃!再者,卖早点赚的是辛苦钱,子时便要起床操持,睡眠得不到保证,郝瑾瑜刚养好的身子再劳累坏了…… 刘子骏背手,烦躁地来回踱步。 本是来汇报工作,遇到暗卫呈报郝瑾瑜消息,不得不中断汇报,一等再等的蒋晏,此时犹如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他见刘子骏寝食难安,偏偏又嘴硬假装不在意的模样,偷偷翻了个白眼。 “好想杀了柳闵和庆云……”刘子骏半响后,发出感慨。 “陛下三思,郝大人会恨死您的。”蒋晏出声劝阻。吃醋吃到要杀人的份上,陛下实乃大梁历代皇帝的头一位。 刘子骏白他一眼:“用你说?朕难道不清楚?郝瑾瑜性子最是执拗,此事情除非能瞒他一辈子,毫无破绽,否则被他知晓,定然是不可能原谅我。朕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蒋晏无语。陛下还真谋划过如何杀死柳闵他们…… 陛下说是明君吧,形式作风着实有些狠辣,杀人灭族眼都不眨,道德底线也低得吓人,还常常忍不住口出脏话,实在算不得士大夫心中的明君形象。 说是暴君,又减轻了徭役赋税,捉拿了贪官,整顿了朝堂……还真是难以评说。 此时,有太监前来禀告,太后的侄女孙玉柔煮了参汤,希望陛下多保重龙体。太后将孙玉柔接到皇宫已有一月有余,结果一次皇帝都没碰到过,实在没有办法,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主动寻理由来见皇上。 刘子骏烦躁地皱眉:“朕喜欢男人,还不够明显吗?” “郝大人假死,陛下为此不吃不喝,亲自守灵,甚至亲手刻了碑文,想必宫内无人不知晓。”蒋晏淡然地回道。 当时,陛下亲自雕刻“爱妻郝瑾瑜之墓 ”碑文,也不背着人,闹得朝堂上下沸沸扬扬,皆得知陛下和太监的不伦之情。那时陛下发大疯,清理很多官员,诛族、抄家、流放……人人自危,不敢触皇上的霉头。加上,郝瑾瑜毕竟已经“死”了,还是为救陛下“死”的,死人已矣,即便清正廉洁的官员也睁只眼闭只眼,全随陛下心意。 得知郝瑾瑜活着,陛下又高高兴兴亲自砸碎了墓碑。说墓碑留着触霉头,给砸得稀碎。 蒋晏猜测,陛下仍然选择坐实郝瑾的“死亡”,并且放任其离开皇宫,也是为了郝瑾瑜的安全着想。无论是孙家,还是保皇派,都容不得皇上爱着一个太监。不仅仅事关皇帝名声,更是因为这个太监曾经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可以轻易左右整个大梁朝的历史走向。 刘子骏:“朕不见,朕睡了。” “陛下,太阳西晒,阳光张扬热烈得很,此番说辞怕是太过敷衍了。孙姑娘是太后的亲侄女,陛下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固,孙家又手握兵权,陛下给太后面子,见一面又何妨呢。”蒋晏劝说道。 “朕喜欢男人。”刘子骏看向蒋晏,眼神里流露出不耐烦的锐利,“想办法把这个意思传达给太后。” 蒋晏:“微臣明白。” 这是……让太后换个人选?女人还可以说成联姻,换成男人,对于孙家这种百年世家来说,着实有些谄媚,伤害世家颜面了。想必要挣扎好些日子,陛下这段时间就可以免受打扰。 刘子骏终于说起正事:“前两日,钦天监对朕说,今年春末,京城将大雨绵绵,恐有灾涝。召集工部、户部、兵部、吏部用来探讨,一同商议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百姓房舍批款修建等等事宜。” ———— 柳闵和庆云都不同意他做早点,怕累着他,郝瑾瑜感动归感动,但总呆在柳家,也不是办法。 他一边熟练地把面团揉成馒头状,一边思忖着谋生的办法。 “哥,水开了。”庆云喊道。 郝瑾瑜把面团一一放上笼屉,开始蒸馒头:“天快黑了 ,柳闵还没回来?” 正当郝瑾瑜担忧之际,门外有人送来柳闵的消息。 皇上召群臣商议正事,要他们连夜拿出可行的方案,并为他们准备房间休息,柳大人差人过来送消息,今夜就不回来了。 知晓此事,郝瑾瑜不禁感慨。刘子骏这皇帝做的好得心应手,还搁皇宫整起头脑风暴呢。 真是可怕的甲方爸爸。 这几日静下心,郝瑾瑜逐渐理清楚一件事情——如今的刘子骏确实不是原来的刘子骏。 至于这个灵魂来自何处,年岁几何,郝瑾瑜无从得知。但从日常相处来看,此刘子骏精于阴谋算计,面对大场面也丝毫不漏胆怯之色,且在没有原身记忆下能够十分适应皇宫生活,上一世该是生活在古代的非富即贵的人物,没准可能还是帝王呢。 细细想来,刘子骏从头到尾都和原身没有交集,他爱的人就是我。 得出这样的结论,郝瑾瑜是欣喜的。但这欣喜如无根之水,流淌着流淌着,就消散了。 皇权,刘子骏甘之如饴。历史上多少帝王能独钟情一人?根本不可能。他和刘子骏不是一路人。 往事种种如云烟,从此不再有交集,也不必挂怀在心。 郝瑾瑜将这些糟心事抛之脑后,认认真真地蒸馒头。馒头白白嫩嫩,每一个都显示出创造者的简单快乐。 午夜,万籁俱寂。偏居一隅的柳宅,人影绰绰,又悄无声息。 刘子骏轻轻打开房门,来到郝瑾瑜床前。他借着倾洒的月光,用眼睛仔细描摹郝瑾瑜的五官,烦躁的心绪逐渐变得安定温暖。 对郝瑾瑜,他生气吗?自然气得想杀人。但是,郝瑾瑜还活着,那些气愤、伤心、无奈也变得无足轻重了。没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哪怕郝瑾瑜不爱他。 刘子骏眼神温柔,有些撒气地捏了捏郝瑾瑜的脸颊。 温暖而又柔软的触感,是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刘子骏满怀骄傲,可不能瘦下去啊……作为曾经的乞丐,在刘子骏眼里,削瘦的体格代表着贫穷、饥饿、毫无反抗之力,现在白白嫩嫩的、精神百倍的郝瑾瑜就是他最喜爱的模样。 翌日,郝瑾瑜起床,发现一只鞋不见了。他趴下来,望向床底寻找,发现丢失的鞋子同时,还发现了一匝银票! 这难道是他丢的银票?可是,床底之前他翻找了呀。 肯定是那种“怎么找都找不到,不找的话,东西一下就会出现”的定律,丢失的物品去了平行宇宙旅游回来。 郝瑾瑜高兴的地胡思乱想,伸直胳膊,堪堪够到银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银票拿出来。 他双手发抖,数起银票,总共三千一百两。 奇怪,他的全部家当是三千一百两五十个铜板,全丢了。这钱怎么差五十个铜板?难道散落在床底? 秉承着不浪费任何一个铜板的精神,郝瑾瑜拿着扫帚,费劲巴拉把床底扫了个干净,愣是没发现剩下的五十个铜板。 郝瑾瑜的观察力一向敏锐,他越翻看银票,越发肯定这不是自己的银票。银票的开户钱庄和他的并不是一家,前者是汇达钱庄,他的是汇通钱庄。对于自己的银票,他可是认认真真看过的,不可能记错。 难道…… 是柳闵?柳闵不忍心看到自己身无分文,故意把自己的银票伪装成他丢失的银票,免费送给他。 柳闵这家伙……不会是个贪官吧。 郝瑾瑜不着调地想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还以为柳闵这小子穷得早餐只能喝白粥呢。 忽然,外面传来庆云大呼小叫的声音。 “哥——快来啊!咱们招贼了!昨天蒸的一笼大馒头全不见了!”
第46章 糯米 直到翌日晌午, 柳闵才神色疲惫地回到住处。 对于多出来的银票,柳闵哭笑不得:“郝兄觉得我有这个能力贪墨三千多两吗” “没有。”郝瑾瑜眨眨眼,笑道, “开个玩笑。” “三千两不会为了买一笼馒头吧。那咱不是遭贼了,咱是遇见财神爷了。”庆云笑吟吟道,“反正这银票是在床底发现的,即便按大梁律法,银票也属于我们。感谢财神爷,正好我们不用费力挣银子了……” “我自有办法将财神爷找出来。” 排除柳闵, 郝瑾瑜心中有了思量, 把银票揣进怀里放好。 “今年的春末夏初恐有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水库兴修、河道疏浚、还有屋舍加固等等工作, 都需要工部参与。我估计有得忙,三天两头不回家也是有可能的。大家不必等我吃饭了。” 柳闵形色匆匆,没来得及吃午饭, 便又离开。 国家大事为重,郝瑾瑜也不好劝些什么。早上蒸了糕点,郝瑾瑜让柳闵带着吃,垫垫肚子。 他吃过午饭,在庭院里的枣树的阴影下,睡在躺椅上,吹着和煦的春风, 美美睡了个午觉。叮嘱庆云在家收拾院子,自己出门去买晚饭的食材。 在市集溜达了两圈, 买好所需要的食材。溜达溜达着,走进偏僻的小巷, 忽然间晕倒在地,菜篮里的茄子滚落一地。 躲在暗处的两名暗卫见此, 都一机灵。其中一人急不可耐站起身:“郝大人怎么突然晕倒了?难道有什么隐疾?” “卫五,你别冲动。我们在观察一会,看大人能否醒来”卫六劝阻道。 卫五只好再次隐在暗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郝瑾瑜始终一动不动。 “郝大人如果出了意外,咱俩都活不了。”卫五着急起来。郝瑾瑜在新帝心中什么份量,全朝堂无人不知晓啊。 卫六思忖片刻,“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这附近哪里有医馆?郝大人都晕了,我们瞧瞧把大人送到医馆,醒来之前离开,他不会知晓我们。” 卫五说完,直接冲了过去。 卫午见郝瑾瑜一动不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鼻息。就在这时,郝瑾瑜眼里睁开眼,促狭地笑道:“谢谢哈。” 卫五被吓得打了个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反应极快:“我只是路过,看你晕倒,想扶你起来。” 郝瑾瑜狡黠地问道:“暗卫十七组,我怎么没见过你路锋新招的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卫五道。 这一秒的犹豫,打消了郝瑾瑜最后一丝怀疑。年轻到底是年轻,略微一诈就诈出来了。 “让路锋告诉皇上,我要见他。”郝瑾瑜直言不讳道。 “我没有,我不是……” 卫五还要狡辩,见郝瑾瑜眼神笃定,似笑非笑看他,最终放弃挣扎:“好的,郝大人。”
56 首页 上一页 40 41 42 43 44 45 下一页 尾页
|